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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面雨 吴百万 3598 2024-05-24 00:00:00

办公室里静若寒蝉,所有人都看得出郁铎怒气正盛,大家都不敢吭声,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郁铎的楣头殃及池鱼。

除了江弛予。

“哥,让我留下来吧。” 江弛予稍微放软了自己的态度,但并没有改变主意:“至少让我帮你处理完这些事情再走。”

李大能不在了,四毛更不能指望,林胜南的工作重心在她自己的店里,不熟悉公司的业务,如果这个时候江弛予再走了,真的就只剩下郁铎一个人了。

“江弛予,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见江弛予油盐不进,郁铎深吸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手里捏着汽车东站的项目,随便找个银行就能贷出一大笔钱,你在,或者不在这里,对我而言也一点影响都没有。”

桌面上的手机震个不停,不断有新的消息进来,想必都是来自四毛的催促。这每一声震动仿佛都是贴着郁铎的耳膜响起,像一声声倒数计时,让他原本就焦躁的心更加不安。

终于,他被这接连不断的消息震动声逼上了钢索,前有狼后有虎,脚下还是刀山剑海。若是自己摔个粉身碎骨,郁铎倒不是太在意,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每天都有人从高处坠落,自己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踩着他人的尸骨。

但是他的怀里还揣着他这辈子最珍惜的东西。

他自己可以摔得头破血流,但不能容许江弛予沾上哪怕一点点污秽。

“你走吧。” 郁铎的神经已经到了极限,无坚不摧的硬甲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再看向江弛予时,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哀求:“马上定最早的航班离开。”

“郁铎,你没有说实话。” 郁铎的每一个反应,江弛予都看在眼里,他靠近郁铎,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这是个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郁铎定定地看着江弛予,没过多久,他就平静了下来:“是还有一件事。” 郁铎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说完,郁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份文件出来,扔在江弛予的面前,纸页哗啦啦地扬起,又以一种狼藉的姿态摔在桌面上。

一如此刻的郁铎自己。

郁铎拿出来的这份文件上明明白白地显示,公司的股权在不久前进行了一次变更,现在这家的老板,只有郁铎一个人。

“股权变动你也看到了,现在公司和你没关系了,可以放心地走了吗?”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份文件上的时候,郁铎已经用最快的时间里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弛予将目光从文件上收回,他知道郁铎能够做得到,此前他的身份证和公章都在郁铎那里,他完全可以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变更。

“我承认,过去这些年,你们都帮了我不少忙。” 郁铎站起身,缓步来到江弛予面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现在,你们已经无法顺应公司的发展了。”

说完,郁铎注意到了江弛予的目光,轻轻笑了一声,道:“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些年,我已经给了你们足够多。”

“像你这样的…” 郁铎的目光上下扫了江弛予一番,找出了一个他认为贴切的词:“应届大学生,我可以花高薪去请,去别的公司挖,但犯不着用公司的股权来换。”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郁铎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彼此心照不宣,也就算了。但就这么大剌剌地搬到台面上来讲,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他们曾经以为郁铎和其他当老板的人不一样,如此看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这样对我来说利益最大化,就是这么简单。” 郁铎像是没有注意到底下汹涌的暗潮,继续往下说道:“出国留学这笔费用是不小,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出去以后好好上学,公司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毕业之后如果还想回来工作,工资上我一定会给你优待。”

没想到郁铎长得人模人样,皮囊下居然是这样的嘴脸。什么叫忘恩负义,什么叫狼心狗肺,什么叫过河拆桥,都在郁铎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这段话说得字字诛心,不留一点情面,生动地向众人演示了什么叫白眼狼。

众人不由得将目光集中在江弛予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相较于其他人,江弛予的反应很平静,甚至还有些漠然,他无视郁铎的咄咄逼人,转过身对孙姐说道:“孙姐,我和郁总有些事要谈,麻烦先带大家出去一下。”

 

 

第62章  不要再喜欢我了

孙姐这才意识到,这么一大群人杵在这里围观老板吵架,确实有些不合适。她连忙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带着大家退了出去。

同事们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江弛予和郁铎两个人。江弛予关上房门,再回到郁铎面前时,周身的气场瞬间充满了压迫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 江弛予一步一步朝郁铎走近:“前些天其实我就想告诉你,不管是你想要我彻底在你眼前消失,还是让我一辈子藏好对你痴心妄想,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通过这样的方式。”

江弛予停了停,继续说道:“更不用这样说自己。”

“大家都是成年人,话说得太明白没意思。” 面对这样的江弛予,郁铎的第一反应是想逃避,但此刻他只能直视他的目光,丝毫不能示弱:“好聚好散,再见面还是兄弟。”

“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当回兄弟吗?” 江弛予笑了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他逼近郁铎,凝视着他的脸,问:“在你心里,我对你感情,不配有一个像样的道别。”

不是不配,郁铎想,而是不舍。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太过软弱,当断不断,犹豫不决。

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了。

“好,既然你这么想。” 郁铎倚靠在桌子边缘,手掌支着桌面,这分明应该是一个放松的动作,但他抿起的嘴唇和紧绷着的肩颈,无不透露出了他的紧张。

“说实话,你对我的感情,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困扰,早在你第一次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想和你做个了断,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其实我是打算给你我都留个体面…” 说到这里,郁铎轻嘲道:“但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说完,郁铎望着江弛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江弛予,我们就到此为止了,我曾经说过我不可能接受你,直到今天,这个想法都没有改变。”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化作无形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刺入江弛予的皮肉,在他的心口剜出一个大血洞,鲜血淋漓。

“是我做错了。” 江弛予看着郁铎,讷讷地说道:“我妄想通过不断满足你的期望,就能让你多看我一眼。” 他伸出手,从额头开始描摹郁铎的脸,指尖一路向下,顺着脸颊,最后停留在了他的下巴上:“你一直都是这样,只管做你觉得对的事,却不问我想要什么。”

江弛予看着郁铎,又低声重复了一句:“这不是我想要的。”

郁铎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江弛予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总是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留给江弛予,却没有想过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郁铎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他做的是不是一直都是错的。

但事到如今,他并不后悔。

“那你想要什么。” 郁铎艰难地开了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只要我能给,就当是报答这些年你对我的帮助。”

郁铎已经累了,他不想再去探究谁对谁错,谁为谁付出得更多。是不是只要给出足够的代价,他和江弛予之间就可以一次性两清。

江弛予被郁铎的话逗乐了,他低头靠在郁铎的肩膀上,冷不丁地笑出声,道:“是啊,你对我最好了,只要是你有的东西,都能毫不保留地给我。” 说完,他重重点了点郁铎的胸口:“除了这里。”

江弛予的手指在郁铎的胸口打了个圈,又暧昧地一路往下,“唰” 得一下,扯出了他的衬衫下摆。

“既然得不到心,不如就把人给我吧。” 江弛予俯在郁铎的耳边,用一种无比轻佻的语气说道:“让我心愿得偿,说不定也就断了痴心妄想,不再喜欢你了。”

既然郁铎想要钱货两讫互不相欠,那江弛予就提一个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的条件。以江弛予对郁铎的了解,他刚刚的这番话,换来的必然是一记耳光。

实际上江弛予的内心也在期待着这一巴掌,希望这一巴掌能打掉他所有的幻想,让他彻底迷途知返。

毕竟掏心掏肺地喜欢一个人,真的太苦了。

郁铎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弛予,似乎正在评估这个交易的可行性,片刻之后,他翘起嘴唇,轻轻笑了起来。

紧接着他推了江弛予一把,和他拉开一点距离,然后脱下外套往地上一扔,转身坐在办公桌上,当着江弛予的面点起一根烟。

郁铎没有忘记,江弛予最不喜欢看他抽烟。

“这有什么难?” 郁铎将点燃的香烟叼进嘴里,伸手抽出脖子上的领带,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江弛予,含含糊糊地说道:“既然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了,免得又落人话柄。”

说完,他朝江弛予勾了勾手指。

江弛予从机场回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广播,天气预报说今晚冷暖气流交汇,将带来一场强降雨。

随着第一滴雨的落下,雨势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

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一片混乱中,一只苍白的手先是牢牢扣住了椅背,随后艰难地攀上墙壁,拍掉了墙上的开关。

头顶上的白炽灯闪了闪,彻底熄灭,室内陷入了黑暗,仅有临星的光亮从百叶窗外泄露进来。

灯光熄灭后,郁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保护色,表现得十分主动。他甚至挣脱江弛予的桎梏,反客为主地将他推倒在椅子上,抬腿跨坐了上去。

让一个坚信自己喜欢漂亮姑娘二十多年的男人,向另一个男人完全打开自己,需要经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但郁铎似乎没有这样的烦恼,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漫不经心抽着烟,迎合着江弛予的动作,表现得游刃有余。

作者感言

吴百万

吴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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