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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

不定年龄差 刑上香 3221 2024-05-24 00:00:00

“宁晃。”

那若有似无的恨。

宁晃下意识要说什么,却猛地被夏子竽给拦住了。

女明星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笑着搂住他,说:“走了走了。”

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保密知道吗,神秘嘉宾神秘导师,不许露馅知道吗?”

他嘀咕了一句知道了。

却听女明星说:“宁晃,你离他远点。”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晃是被夏子竽护送回来的,光彩照人的女明星进了门就把他请到一边儿去。

跟陆老板叽叽咕咕了半天。

“宁晃戴着面具,病情应该还不知道……”

“导演组说是他关系过硬,塞进来的嘉宾,再说他资历也够,拦不住……”

“他现在应该不敢做什么,但还是该让宁晃知道一下。”

一直等到宁晃脸都黑了。

陆老板才过来坐下。

宁晃说:“干嘛啊?当着我的面就搞小团队。”

陆老板本来神色凝重,还是被他逗笑了。

揉了他头发一把,说没有。

就是有点事想跟你说。

56

程忻然这个名字,陆忱是永远会记得的。

陆忱吃醋、跟小叔叔和好后不久。

那时的宁晃,就在半红不红的边缘,得了一个老牌音乐节目的邀请。

那年头,电视节目还很有分量,哪怕是小叔叔,也高兴了好几天,

而跟他上同一个节目、相同年纪的程忻然,早就是大牌歌手。

程忻然选秀出身,师承名家,风格独树一帜,是光鲜亮丽的音乐才子。

而宁晃,写了几年的口水歌,换过几次风格,不知所云,被人骂过自以为是且毫无才气,连签约的音乐公司都认为他只有一张脸出色。直到前两年转换了音乐风格,才终于有人认可。

但那天,程忻然把宁晃约出来,宁晃去了。

在一个ktv包厢,包厢里没有一个宁晃认识的人。

宁晃说:“我以为你有话说,才叫我出来。”

程忻然就笑得很平和:“我的话你应该知道,宁晃,我不希望你爬到我能看见的地方。”

宁晃盯了他半晌,仿佛觉得有些可笑,摇了摇头,说:“那我走了。”

程忻然却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脸色变得难看,说:“既然人已经来了,喝几杯总可以吧?”

“宁晃,节目制作人是我老师的朋友。”

程忻然问他:“你还想去吗?”

现在想想,如果是十八岁的刺儿头,应该早就踢了门出去了。

去他妈的节目,爱谁谁。

但二十几岁的宁晃,只是慢慢低头,拿起了酒杯。

他已经喝了许多酒了,再多喝一次,也没什么。

那酒精度数高得吓人,两杯下肚,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晕头转向,只记得程忻然一次又一次给他添酒,带着恨意似的注视着他,直到他在墙角狼狈不堪地吐出来。

这些是陆忱后来才知道的,当天他只是收到了宁晃的一条消息,立刻就打车去了,却被拦在门外。

他报了警,在警察没来之前,实在等不及,跳窗闯进去了。

也许是知道报警了的消息,屋里的人四散而去,宁晃狼狈地蹲在角落,酒水不知被谁泼了一头一身。衣服湿了、头发也湿了、黏在白皙的脸颊,一手捂着胃,一手却抓着他,痛得咬紧了嘴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第二天节目录制,宁晃胃出血躺在了医院。

陆忱脸色难看的厉害:“他们原本还带了摄像机 。”

鬼知道是想录些什么。

陆忱不敢多想,却又不能不多想。

“小叔叔,我要是去晚一步你怎么办?”

宁晃本来就瘦,惨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越发像是幽魂一样。

半晌虚弱、而没好气地说:“凉拌,谁让我犯傻来着。”

陆忱生气了,黑着脸不肯看他。

宁晃沉默了一会儿,偷偷捉住了他的手,又无声无息,把他的手贴在脸颊边。

陆忱低着头。

宁晃叹息了一声,说:“算了,明天节目不去了。”

“大侄子,我想喝你煮的粥了。”

后来,宁晃退出了节目。

这是陆忱见过的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

宁晃再没有单独去见过程忻然,却仿佛被什么巨大的阴影所笼罩,挣扎着、错失过无数次像这样的机会。

直到网络越来越发达,小叔叔的光芒再也遮盖不住。

直到陆老板越爬越高,爬到程忻然无法贸然去对宁晃下手的时候。

57

他曾问过小叔叔:“你得罪过他?”

“我们本来是朋友,很早之前就是。”宁晃在露台弹歌,半晌却觉得荒谬似的笑了起来。“后来他拿走了我的歌。”

“所以他恨上了我。”

人真的很怪。

宁晃轻声说。

小叔叔平时嘴毒的厉害。

可偏偏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静静窝在沙发里,注视着一闪一闪的灯火,像是迷了路的孩子。

陆忱坐在他身边。

宁晃轻哼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揉了揉自己心爱的大狗,说:“别怕,就算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了。”

“养你的钱还是有的。”

过了一会儿,小叔叔的头沉甸甸搁在他肩窝。

 

 

第16章 

59

宁晃说,自己第一次遇见程忻然,就是在驻唱的酒吧。

那时候程忻然是音乐院校专业的学生,是酒吧老板的熟人,来的第一天,就跟宁晃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样子。

秀气,白净,带着稚气未脱的学生气,和科班出身的一点傲气。

出来驻唱说是为了历练自己,曲库也都是些阳春白雪,人家连点了三四首烂大街的口水歌,他都不会唱。

那酒吧本就不是什么有档次的地方,点歌的人当时就嘲讽他,说你什么都不会,出来唱个屁。

程忻然脸都涨红了,说这些歌太俗。

被人推搡了两把,眼看就要骂起来。

宁晃正倚在后台边儿上抽烟,见两边推推搡搡、要吵起来了,只好把烟碾灭了,过去解围。

说:“什么歌?我唱行么?”

酒吧里的灯光恍惚闪烁。

他穿得乌漆抹黑,头发被发胶黏得像是刺猬,越发显得一张脸俊俏漂亮,嘴唇红得柔软。

那人见了他的脸,怔了一下,又故意挑衅:“唱可以,这小子说我点的歌俗,你有种,你得唱个不俗的给我听听。”

宁晃说:“行。”

“唱到你满意了算。”

当天晚上,同一首歌,他眼睛都不眨,就改了五六个版本,还每一版都是好听的,酒吧那破麦克,唱出了原声的味儿的。

唱得那群人喝酒的不喝了,打架得也不打了,就盯着他看。

有人低声问,说这是哪儿来的,看着年纪不大。

另一个说,这阵子在这片四处驻唱的,另一个酒吧我也见过,唱得挺好的。

唱到第六版,那找茬的也钦佩他,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说这小帅哥长得漂亮,人也厉害。

宁晃仍是那副不逊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那我下班了。”

拎着吉他就出门去,背影瘦而修长,厚重的靴子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

程忻然三步并做两步,追着他屁股说:“你是叫宁晃么,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宁晃说:“长海市第六中学三年十六班。”

程忻然傻了眼。

宁晃嗤笑一声,说:“多听点歌再出来驻唱吧,大学生。”

程忻然追着他屁股说:“你改歌这么厉害,自己写过歌没有。”

宁晃说,写过,没人听,一唱下面就骂街,说要听《老公老婆》,要听《流着眼泪在床边》。

冷不防被轻轻拽住了衣服的一角。

程忻然注视别人的时候,眼神很真诚,说:“那我能听听么?”

宁晃抬了抬眉,终于拿正眼看他了,半天说:“行。”

说这些的时候,宁晃忽然想起了什么,拧着眉毛看向陆忱,两只眼戒备谨慎:

“陆忱,你不会这也吃醋吧?”

“我明天不会接着吃土豆吧?”

这个老流氓酸得很,连夏子竽都吃醋。

陆忱轻轻笑了一声,说不会,你接着说。

“也没什么了,之后他就经常来酒吧。”宁晃思索着,那些记忆的碎片,也一一捡起。

大都是晦暗不清的酒吧后台和房间,交换着的曲谱和轮流响起的乐声,程忻然的眼睛亮闪闪,说以后有机会组个乐队吧。

你做吉他手,我是键盘手,再招两个人。

我们到处演出去。

宁晃表面不是很感兴趣,眼睛却亮了,低头调试着吉他,说:“好。”

心里却又忍不住打小算盘。

那年头乐队也不赚钱。到处商演要路费,又要有场地排练,晚上排练还耽误驻唱赚钱的时间。

他还要把钱寄回家一些,乐队只会让他生活越来越艰难。

但是,都可以忍一忍。

“程忻然……这人一看就是小少爷脾气,家境其实还不错,起码父母应该对他很好,被我骂了也不怎么生气。”

“他一直说我写的歌好,但其实也只有他觉得好,我平时在酒吧连一首都唱不完,就有人嫌难听。”

所以,也许是有几分感激,又也许是有几分嫉妒和羡慕。

宁晃在贫瘠的日子里做着白日梦。

“他那所学校,我读中学的时候,想都不敢想。”

“有时候我看见他就想,凭什么有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有啊,也太不公平了。”

“不过……”

“不过什么?”

“现在已经不羡慕了。”宁晃轻声说。

作者感言

刑上香

刑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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