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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页

不定年龄差 刑上香 3177 2024-05-24 00:00:00

浴室里已然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水汽、雾气也蒸腾而起,透过浴室的缝隙,有他熟悉的洗发水的香气,淡淡飘在空气里。

陆忱就这样依在浴室门边,屈起一条腿,用一种满意的姿态,重新检阅这间房子。

他检阅自己擦干净的地板、自己洗干净叠好的毛毯、检阅恰到好处的温暖灯光、和准备等小叔叔出来递给他的一杯温水。

一切都这样完好。

他空荡荡的,精心编织的柔软笼牢,曾因为离开了主人而黯淡无光。

如今却又熠熠生辉起来。

窗外的雪已经渐渐停了,一切漂泊无定的美丽事物,都终将会自由的、落寞地消融在空气中。

只有他的小叔叔不同。

陆忱愉悦地翘起嘴角,敲了敲门,喊门里的人:“小叔叔。”

浴室里的水声里,有人火冒三丈地问他:“干嘛?!”

他说:“吹好头发再出来。”

“知道了!”宁晃大声答。

隔了一会儿,他又敲了敲门。

喊他:“小叔叔。”

宁晃在浴室里,凶巴巴问他:“你又要干嘛?”

陆忱仰着头,慢慢说:“我买了个特别失败的东西,昨天到了,装在浴室里。”

宁晃显然没有想明白,有什么失败的东西会在浴室里。

陆忱从兜里摸出一个开关,按了一下。

于是浴室里的灯光,忽然变成了爆闪的五颜六色。

陆忱知道,这一刻有五颜六色的光点,在天花板疯狂旋转。

然后忽闪忽闪,时红时蓝。

如果宁晃仔细看,也许会发现,这些光点儿闪出了动次打次的美妙节奏乐点。

浴室里沉默了片刻,

隔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宁晃忍着笑,有些发颤的声音。

他说:“陆忱,你给浴室买了个蹦迪灯球?”

陆忱用有些懊恼的语气,笑着说:“宣传视频不是这样,我气氛以为会很浪漫。”

那宣传视频在滤镜的烘托下,真的表现得很浪漫。

浴缸,红酒,星星似的灯光,旋转着的灯光。

他以为小叔叔会很乐意跟他再来一次。

谁知道到了却是这样的东西。

宁晃在浴室里爆笑起来。

笑得断断续续说:“你说的浪漫,是指在淋浴间里蹦迪唱KTV吗?”

陆忱说:“你可以试试,在里面唱点蹦迪名曲,跟着灯光摇摆起来。”

“……小心点,别摔倒。”

浴室里的宁晃险些笑岔了气。

陆忱隔着门,也就这样翘起了嘴角。

220

这个澡洗了很久,宁晃真的在里面唱了几首老歌,直到他骨头都被洗得绵软了,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到外面的痕迹,整个人都被洗成了家里的味道。

——陆忱的味道。

这话不能细想。

然后他整个人都香喷喷、软绵绵的,被装进陆老板选的睡衣里。

“啪叽”就倒在了床上。

滚了三滚。

滚到床中央。

他累得厉害,洗了澡更是体乏,一股眷恋就这样袭来,只觉得这里处处都比外头更温暖,处处都比酒店更合自己的心意。

家里的床更绵软,家里的枕头更实习,家里的色调都恰到好处的让他心里舒坦。

难怪自己三十几岁被养成了一把子懒骨头,陆忱就是有种特殊的本事,能将好好的一个人养成恋家癖。

陆忱俯下身来,指尖缠起他的一缕发丝,轻捻了捻。

他连炸毛都有些懒,哼哼唧唧问他做什么。

陆忱说:“检查头发干没干。”

他说:“干了。”

陆忱就笑起来,哄小朋友似的温声说:“嗯,很乖。”

宁晃不吃这哄小孩似的对待,当着他的面儿就嘀咕:“啰嗦。”

陆忱也不生气,就“嗯”了一声,起身去找适合冬天暖气时盖的被子。

宁晃趁着他背对他,又小声挑衅他:“脸皮也厚。”

“嗯。”

“还下流。”

“嗯。”

陆忱忽得转过头。

宁晃闭上嘴巴。

谁知陆忱没有理睬他的挑衅,倒是笑着把准备好的被芯取了出来。

这被芯前几天就被晒过了,柔软又蓬松,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却又把人包裹得很暖和。

陆忱把两角分别塞进被罩的两角,捏住,轻轻一抖,拉上拉链。

就把罩好的、干净舒服的被子盖到他身上。

宁晃从被子里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蔫蔫地看了他半天,没挑衅他,也再没说出话。

其实是再也挑不出什么缺点来。

除了那些吹毛求疵的指责之外,陆忱在他眼里,哪儿哪儿都好。

尤其是眼前的三十岁,好的不能再好。

细数十几年的记忆,哪怕加上之后到二十几岁,陆忱都是他尝过最温暖的滋味儿。

套上了一床被,陆忱又去取下一床被芯。

宁晃裹着被子,忽地小声问他:“我们以前都这样分着睡么?”

陆忱的指尖儿顿了顿,轻声说:“睡一床。”

其实以前他们都睡一床被,自从宁晃有变回十八岁的毛病,他们才有了这个习惯。

宁晃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把被子敞开一个缝隙。

小声说。

“那你就……上来睡吧。”

他想抱着他睡觉。

像爱人那样。

 

 

第73章 

221

陆忱钻进被子的一瞬间。

宁晃突兀地意识到了陆忱的体积感。

真的热气腾腾、又很大的一只,出现在被子里,就这样侵占压缩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们面对着面,小刺猬张了张嘴、干巴巴问:“就这么睡吗?”

陆忱笑了一声,挑了挑嘴角,缓声问他:“不然呢?”

他让他问的有些燥热,谨慎用目光丈量自己跟陆忱之间的距离。

约有二十厘米。

不知是安全还是失落,故作平静说:“没什么,关灯吧。”

陆忱便坐起身来,关了灯。

重新躺下时,二十厘米瞬间归了零。

陆忱将他整个都拉进了怀里。

两人之间已经贴得很紧。

每一寸皮肤,都隔着单薄的睡衣,跟他黏一起,他撞在陆忱的颈窝,鼻尖儿甚至碰到了锁骨。

在这个距离,陆忱闻起来像是一只散发着牛奶沐浴露味道的巨大奶橘子。

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尖儿,贪婪地吸了一口。

他像是被毛茸茸、暖烘烘的大玩偶抱住了,陷在软软的怀抱里。

一时不愿爬起来。

但怪异挑剔的念头,却又不知为什么,也一个跟着一个冒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嫌弃陆忱,说:“我们脸对着脸呼吸,我会不会缺氧。”

分明是错开了一点儿高度的,他偏偏就是有这样怪异的担忧。

陆忱笑了一声,说:“那你转过身去。”

手臂却仍是圈着他,

他在陆忱的怀抱里笨拙地翻了个身,严丝合缝地嵌在他怀里。

这次舒服了。

陆忱从身后拥着他,呼吸却又细细地、绵绵地落在他耳畔。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耳根也被烧得很红,遏制不住胡乱飘散的念头,只是偷偷抓紧了被子的一角。

他忍不住问:“陆忱,我要冲着这边儿睡累了,转身会不会吵醒你?”

陆忱说:“不会。”

他又问:“那我睡相老实吗?会不会把你踹下床。”

陆忱笑了笑:“不会。”

他家小叔叔聪明得很,冬天怕冷,胳膊腿儿从来都缩在被子里,烙饼似的往他怀里贴,哪舍得把他踹下床。

——但夏天就不太一定了。

宁晃似乎还有无数的怪异念头,都在脑子里打转,却冷不防被亲了亲脸。

陆忱温柔的声音笑着说:“早点睡。”

他从耳畔、脸颊,就这样麻到了尾椎骨,像是连身上的每一根无形的刺都被安抚得酥酥软软,服服帖帖地窝在陆忱的怀里,再也支棱不起来。

他说:“哦,晚安。”

222

宁晃本以为在陆忱怀里能睡个好觉,谁知半夜迷迷糊糊还是做了梦。

大约是在陆忱搬出去一段时间之后,他忙了无数通告之后,终于还是回了家。

家里一片漆黑,他连灯都懒得开,一头栽倒在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半夜去露台发呆、啤酒一罐一罐往喉咙里送,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水。

让酒精给麻痹了,就自己抱着吉他弹唱。

弹到第三首,听见楼下不知哪层骂他:“弹你大爷弹!让不让人睡了!”

他也是喝大了,扒在栏杆上跟楼下对着喊,说:“我老婆跑了!”

楼下也不是个善茬,喊:“关我屁事!我老婆又没跑!”

是了,别人的老婆都好好的。

只有陆忱不愿留在这儿了。

宁晃到底是没再弹下去,摇摇晃晃回去,扑在沙发上,就迷糊睡过了一晚上。

后来经纪人来给他送文件,见他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臭模样,骂他:“你要真不喜欢在这儿住,就搬出去。”

“又不是买不起更好的房子,再不行,公司还给新人准备了宿舍。条件不错,你要乐意就过去住一阵子,还能热闹热闹。”

宁晃在沙发瘫得四仰八叉全无形象,盯着天花板嘀咕:“我有病?放着自己家不住,没事儿跑去住公司宿舍。”

经纪人说:“那你天天鬼哭狼嚎这样给谁看?”

他说:“谁他妈鬼哭狼嚎了。”

“我这是音乐人的忧郁,你管得着么你。”

经纪人让他顶得说不出话,咬牙切齿说:“行,祖宗,我就多余管你。”

作者感言

刑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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