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不看了不看了。”
转过身,岑立柏笑得肩膀颤动,生病的许原很可怜,但说话真的好笑,他怎么会担心许原偷吃温度计。
水正在烧,岑立柏接盆冷水,摸了摸太凉了,往里又放些温水,温度调到适宜后端出去,看到许原连姿势都没变,静静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一层金光。
岑立柏目光变得缱绻,走过去取出许原胳肢窝的温度计,一看,℃,低烧,和症状极不符合。
“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许原疯狂摇头,表现得十分抗拒。
岑立柏拧干毛巾,敷在他额头上,说道:“不去,待会带你出去逛逛,买吃的要不要?”
语气温柔地像在哄幼儿园小朋友。
许原扶好毛巾,警惕地看着岑立柏:“我不出门。”休想骗我去绝育!
这个温度,买点退烧药吃不是不行,等明天许原清醒些,再陪他去也一样。
“那到床上躺会,我去买药?”
许原摇摇头:“不想睡觉。”
岑立柏摸摸他的头,头发软乎乎的,但是倔,平常没看出来。
“咪~”
岑立柏动作一停,他是不是听到猫叫了,但与许原对视时,他的黑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很无辜,和装乖时的小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没听到吧,给许原留点面子,免得明天见到尴尬。
岑立柏到房间抱了一床被子,盖在许原身上,严严地掖好每一个角落。
“你吃早餐了吗?”
被裹成不倒翁的许原摇摇头。
岑立柏看着有趣,指尖轻轻一推,没推动,嘴角微微勾起,收回手问道:“我下去买点东西,一会回来,你想吃什么。”
“鱼片粥可以嘛。”
许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嗲,黏糊糊的像刚熬好的糖浆,没有准备的岑立柏心肝一颤。
可以,当然可以,给你买两碗,摊子买下来让你天天吃都成。
太要命了。
**
生病时每个人的表现各异,像许原这么奇怪的,岑立柏头一回见。
变笨了,也更可爱,岑立柏花了好大功夫克制,才没在许原意识模糊时抱进怀里,占他便宜。
岑立柏打包好鱼片粥,快步往家赶,不定时炸弹一样的笨蛋,很难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
就十多分钟的功夫,岑立柏回去后,面对的是眼里含着泪光,可怜兮兮的许原。他走上前,摸着对方的背安抚,轻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放在许原肩膀的手掌,被他侧头拱拱,用柔软的黑发蹭,亲昵依恋。
岑立柏耳尖发红,眼睛闪了闪。
“抱抱我。”
“嗯?”
许原好委屈,岑立柏平常是不是很喜欢抱抱他吗,难道没有一身光滑水亮的绒毛,岑立柏就不喜欢他了吗?
面前的人都快哭出来,岑立柏无法拒绝,虚虚一抱。
许原很不讲理,没得到想要的就委屈指责:“你嫌弃我。”
岑立柏快要被他逼疯了,压着躁动的心,嗓子发紧:“没有。”
“你以前抱我很紧,现在连抱抱都不愿意。”
呜,为什么小猫发情期会掉毛,他想被岑立柏抱抱,摸摸他的猫头。他照过镜子,很软乎,肯定好摸。
耳边像有一道闪电劈过,岑立柏一震,有些慌乱,他是什么时候知道,那次活动,自己偷偷抱过他的。
怀里人还在软糯糯地催促,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像是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岑立柏顾不上思考,将许原紧紧抱进怀里,给他想要的拥抱。
荔枝与柑橘的气味交融,你中我有,我中有你,微微的酸涩冲淡甜腻,是岑立柏闻过最好闻的香味。
他的怀里有他最喜欢的人,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真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让他再多抱抱他的珍宝。
“柏哥,我饿了。”
岑立柏缓缓松开抱着有些硌人的许原,红着耳尖打开鱼片粥,低声道:“吃吧。”
许原捧着粥小口喝起来,边喝边用余光打量岑立柏,脸一点点变红。总觉得今天的柏哥又帅了。
岑立柏喝着和许原同样的粥,眼神相撞,心仿佛被蜜糖浸泡过,甜得不像话。?
第23章 拒绝绝育、脾气挺大啊这小胖猫
岑立柏站在沙发旁边,浓黑如墨的眸倒映许原的身影。他犹豫了许久,指节动了动,伸到鼻尖,堪堪碰到小绒毛,停在上头,碰了又好像没碰,仿佛蜻蜓点水。
人睡着时往往处于放松的状态,面目柔和,许原尤甚。他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漆黑的长睫毛像把小扇子,随时能吹动人的心。
或许是姿势不舒服的缘故,许原眉头皱起,往被子里缩了缩。
岑立柏心里有个声音响起,诱惑他,抱住心爱的人。只是将许原抱到床上而已,称不上冒犯。
在做出选择前,双臂先一步靠近许原,无比诚实地遵循内心。岑立柏隔着薄薄一层被子抱住许原,清晰体验到骨头的硌人。太瘦了,完全不像正常成年男性的体格,像个吃不饱的小可怜,用流浪小狸花形容,再合适不过。
岑立柏小心翼翼连人带被子抱起,清甜的荔枝香萦绕鼻间,岑立柏的耳尖有些红,眼睛难以抑制地挪向许原。他的鼻翼翕动,微翘的唇角仿佛一弯月亮船,乖巧惹人怜爱。
屋内响起砰砰的心跳声。
岑立柏喉结一动,叹了口气。
如果许原清醒,他可以若无其事揉乱许原的头,睡着反而不好做些什么。
喏,难得当一回正人君子,当事人还睡成一只小猪。
从沙发到床的一整个过程,许原没半点醒过来的意思,踢掉被子,侧身抱住继续睡,呼吸音清浅绵长。
“生着病踢被子,笨蛋。”岑立柏低声道,伸手帮他掖被子,手背被打了一巴掌。
岑立柏给他盖好后,看向手,没看到红印,有些遗憾。
和缩爪子挠人的小猫一样,留个印记多好……
岑立柏顶了下上颚,收起有点变态的想法,轻轻合上门。
走至玄关,岑立柏又扭头回去,推开卧室门,许原的被子盖得好好的,没再乱踢。
不然坐在这里等,反正今天没事……不对,小乖还没喂,不知道会不会闹小脾气,可贪吃了。
两相抉择,岑立柏哪个都放不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渣男,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担心家里吃不饱,担心外面睡不好。
权衡之后,岑立柏做出选择,碗里添点猫粮再来。一碗水端平,哪边都不辜负。
岑立柏到家,压根没见着猫,又好气又无奈,一大早溜出门真有它的。算了,这回不怪小乖,他走得急忘添早餐。
瓷碗满上,岑立柏站在门前盯着锁沉思。
会自己开门的猫不稀奇,但大门的扣小得很,小乖它怎么用爪子掰开的,腾空使不上劲吧,违背了牛顿定律。
岑立柏无比好奇它以什么姿势开的门,并考虑加个监控,总不可能真成精了。
小乖开门的事暂且搁置,岑立柏重回7楼,默默看着已经锁了的大门。
没看到许原的钥匙,离开时他只将门掩住,想着很快能回来,现在这,只能说过于倒霉,哪来的邪风。
岑立柏握住手机,调出号码,片刻后摁熄塞入口袋中。
不打扰许原休息了。
许原的手机被他放在床头,65%,电量充足,能联系得上,等下午再拨电话问问好些没。
**
在岑立柏数十次打开手机时,屋门有动静了,咚咚的响声虽小,处于敏感状态的岑立柏收纳入耳,起身开门。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猫,两只山竹爪并拢,看上去很有礼貌。
“舍得回来了?”
“咪~”
岑立柏抱起小猫,拂了拂它身上,拍去它出去玩时,身上留下的灰尘。
小猫任他摆弄,一颗圆润的猫头随着手臂动作转来转去,傻乎乎的。
岑立柏按住它湿漉漉的粉鼻子:“再转就晕了,怕我骂你干脆先晕?”
小猫圆圆的黑眼睛又大又无辜,就这么被看着,岑立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温声道:“今天不骂你。”
“咪呜~”小猫蹭蹭岑立柏的手背,拱起来又蹭掌心,整只猫灵活得不像话,岑立柏差点没抱住。
“乖,别乱动,带你吃饭去。”
小猫听话地窝在岑立柏怀里,不时地用毛绒绒的猫头蹭他的脖颈,像个黏人的大棉花糖,蓬松柔软,还很甜。
岑立柏把猫放到地上:“吃吧。”
小乖卷起一点猫粮,慢慢咽下,又回到岑立柏身边,依恋地蹭蹭他的裤脚,嗓子里发出小小的咕噜声。
岑立柏弯腰,摸摸肚皮,鼓鼓的,不知道哪里蹭的饭。
“没饿着就行。”
岑立柏走开想做点别的事,但小乖像成了他的腿部挂件,黏着不放开,走哪跟哪,嘴里咪咪咪地听不懂在叫唤什么。
岑立柏不敢走快,更不敢不看脚下,怕一没留神踩得猫嗷嗷大叫,平坦大路被走成过独木桥。
“小乖,你不担心我踩到你吗?”岑立柏很无奈地蹲下询问黏人的小猫咪。
小猫仰起头,圆圆的大眼睛睁着,似乎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好了好了,抱你行了吧。”
岑立柏抱住雪白大毛团,放在沙发上,给它裹好绵软的小毯子,电视调到动物频道。
“乖啊,我到厨房准备午饭,一会就回来。”
许原身体不舒服,中午最好喝些粥,冰箱里还有些昨天买的食材正好能用上。
小猫歪着头,像在思考他在讲什么,特别可爱。
岑立柏离开前,揉揉虎头虎脑的小笨猫,心软乎乎的,仿佛晒了一天的被子,棉花蓬蓬地鼓起,柔软温暖。
得亏被他捡回家,那么笨遇到其他流浪猫,半颗猫粮都别想抢到。
家养的小猫,可爱就够了,没必要太聪明……
岑立柏脸上的表情凝滞,想到这只猫的壮举,不该聪明的地方比谁都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