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柏弯弯眼:“真棒。”
小乖一个踉跄,差点从上面滚下来,身上雪白的毛抖啊抖,仿佛被风吹起的蓬松蒲公英。
岑立柏手放在它身后,虚虚扶住,不让它摔着,像对待刚学习走路的小朋友。
直到一天过去,要睡觉了,岑立柏都是一副反常的模样,待遇蹭蹭往上涨,好到许原都怀疑岑立柏是不是看出自己的本体。
唉,不然坦白,胆战心惊的生活,他都掉毛变秃了。
**
一觉醒来,岑立柏比昨天好些,心里仍然觉得沉重,生老病死,人逃不过,猫也无法逃。
岑立柏划开手机,给陆明启发消息。
木白:带丢丢来我家玩玩?
启明星:好!这就来!
启明星:嘿嘿嘿,是不是太久不见想我们了?
岑立柏把昨天医生的话转述。
启明星:他也是猜测啊,我看小乖壮得像头牛,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启明星:柏,别想太多了。
木白:嗯。
刚和陆明启聊完,岑立柏收到来自许原的消息,还没点开眉眼先染上柔和的笑意。
圆圆:[图片]今天洋桔梗开得好漂亮。
圆圆:送给你一天的好心情——
洋桔梗斜立在花瓶中,橙粉渐变的花瓣边缘微微卷曲,犹如一个个扬起的裙摆,优雅舞动在澄澈的水中。
岑立柏弯起眼,黑眸里满含笑意,把对方赠予的好心情收藏。
木白:托你吉言。
圆圆:我说的话可是很准的。
木白:是啊,看到以后心情好很多,谢谢圆圆。
许原躲在厕所里,抱着手机纠结。
怎么还没发现呀,他之前拍的照,故意拿岑立柏给他念过的书当背景。
岑立柏的眼神全放在花上,过了会才看到角落的书,心里一喜,现成的共同话题产生了。
木白:你也喜欢这本书?
圆圆:很好看——
木白:我书房有很多推理方面的书,对这类感兴趣要来我家看看吗?
圆圆:[]可以吗,谢谢!
圆圆:柏哥到时候给我推书呀。
木白:当然[]
阳光和煦,透过帘间缝隙照入屋中,岑立柏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第26章 吊牌、这不好吧
陆明启指着活蹦乱跳,把狗打得汪汪叫的小乖:“你说它那啥,你看像吗?”
岑立柏也开始沉思,他刚刚看到小乖的肌肉了,好紧实,如果他俩相同体型,岑立柏不敢保证能打得过小乖。
是不是他太敏感了?
“我总觉得每回来你家,丢丢就会更秃一些。”
岑立柏看着空中狗毛与猫毛齐飞,半晌道:“晚上给丢丢炖排骨吃。”
小乖,你下手轻点,再这么凶没有狗陪你玩了。
“好啊,我记住你了,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一条狗,我好心痛。”陆明启捧心,夸张地哇哇乱叫。
小乖看过来,岑立柏从它的眼神中看出了无语,笑道:“猫都嫌弃你,好好反思吧你。”
小乖像是在附和,抬起头喵喵两声。
“你们一家子都嫌弃我,这地方不待也罢。”陆明启做出要离开的样子,想诓一诓小乖,让它朝自己喵几声挽留。
小猫崽子,越长大越不亲人,明明小时候买了那么多玩具零食给它。
岑立柏看出他的意图:“小乖不吃这套,没用。”
“对了,你让我拿的快递是什么?”
“摄像头。”
小乖的耳朵竖起来了,心砰砰乱跳,紧张得差点从丢丢背上滚下来。
“你买那干嘛?”
岑立柏指着丢丢背上耀武扬威的胖猫:“看它啊,难道我还记录自己每天做什么?”
陆明启点点头:“该早些安的,记得给我也发份哈。”
“行。”
“你怎么突然想着装监控啊。”
“看小乖怎么开门偷溜出去的。”
许原舔了下爪子冷静,心想,他得早些学会新技能——猫爪开锁了。
陆明启瞳孔地震:“你家这门,它那么胖的爪子,竟然能开,不是开玩笑吧。”
岑立柏往他背上拍了下:“别说了,许原说小乖跑去他家蹭饭。”
陆明启咂嘴道:“还是只小红娘猫呢~知道给主人找对象。”
许原瞪圆眼睛,不敢相信陆明启的话,他听到了什么——
装监控带来的冲击远不如这句话。
“说什么,小乖还是个孩子。”
“十五斤的孩子。”
岑立柏眼睁睁看着小乖骑着丢丢往陆明启的方向冲去,在陆明启手上啪得一抽,他听着都疼。
岑立柏把猫抱进怀里,点点它的脑门:“小乖是只有礼貌的猫,怎么可以打客人?下回不可以了。”
“咪呜~”可是你也打了欸。
岑立柏当它答应了。
陆明启突然傻笑起来:“嗷,小乖嘿嘿,小乖打我了。”
岑立柏不遗余力地忽悠小猫:“看,你把他打傻了,人类很容易变蠢。”
“他会记不住给你带零食哦,以后还随便打人不?”
陆明启含泪被黑,为了配合教育小猫。
岑立柏放开小猫,在它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把它往陆明启怀里推:“去和哥哥道歉知道了没有。”
陆明启等着小乖过来,纠正道:“叔叔,是叔叔,柏子辈分乱了。”
岑立柏无语了:“说年轻些还不好?”
陆明启挼着胖猫,好软好顺滑的毛,整个人飘飘然,没听岑立柏说什么,直接点点头应了。
岑立柏在小乖被挼炸毛前,把它放回丢丢身上,对陆明启说:“你把它吓到了。”
“太激动了,我都多久没摸到它了,难得啊。”
陆明启搓搓手:“我愿意再被它打一顿。”
岑立柏白了他一眼,反问:“你当它傻? ”转过去一看,小乖已经在舔爪子准备出击了。
“你俩安分点。”岑立柏往一人一猫头上都拍了下,警告道。
“汪汪。”
岑立柏摸摸狗头,不过瘾,双手捧着个金黄大狗头揉搓:“乖丢丢,不打你。”
小乖扒拉岑立柏的头发,不满地叫唤。
岑立柏岿然不动,挠挠丢丢的双下巴,肥肥一层软肉,可见伙食是真的好。
“喵喵!”小乖提高音量,举起爪子,一副你再摸我就打狗头的样子。
“好了好了,醋味真大。”岑立柏抽回手,扒拉出旧账对小猫进行谴责,“你摸丢丢的时候,我有让你停吗,不讲理的坏猫咪。”
“咪呜~”
陆明启看得说不出话,这才是传说中的训猫大师吧,深知猫性子,把小猫咪拿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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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启走后,岑立柏拆开快递,一只大胖猫突然挤过来,以母鸡孵蛋的姿势压住摄像头。
“小乖让开,我干正事。”
小乖眨巴眼睛,水灵灵的大黑眼睛直直盯着他,岑立柏妥协了,抱住它顺毛,和它讲道理。
“我做完自己的事,再陪你玩好不好,你吃饭时,也不想被我打扰对不对?”
“喵喵。”
“不对?口是心非的小猫是会被敲脑袋的。”岑立柏戳戳它的脑门,揭穿谎话。
小乖很委屈地咪呜,像是被人冤枉了一样,蜷缩成一团,把装摄像头的盒子裹得更紧了,雪白的毛随着呼吸起伏,乍一看像盒子长了猫毛。
岑立柏:“……”
只想人顺着它是不是?对着黑葡萄似的圆眼睛,岑立柏就没硬气过,其实有很简单的解决方法,拎起猫,从盒子下端开,他也下不了手。
算了,改天再说,偷偷地装。
做不成这件事,岑立柏去书房,把那罐吊牌放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紧靠笔筒,他远远看着布局,觉得有些怪。
纸笔书中间,插入半罐吊牌,显得格格不入,很突兀,说做装饰用吧,谁也不是傻子。
岑立柏想了下,放回书柜,之前放在顶层,为了不被小乖打碎,现在放到中间好了。
不经意地让他看见,太刻意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就这样吧,总有一天能看到。
嗯……希望许原不会误以为他单纯喜欢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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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原第二天上午来的,照旧带了一袋散发热气的小饼干,隔着纸袋都能闻到一股香甜的奶香味,令人食欲大开。
“柏哥,吃了吗?”许原把手上东西放到桌上,眼睛弯弯,“一起吃早餐嘛。”
刚醒没多久的岑立柏呆了下,看到许原的笑被感染到,自己也勾起唇,两人面带笑意注视对方,气氛渐渐变得奇怪。
岑立柏先收回眼神,低头看向桌面,开口道:“谢谢。”
可以不必吃早餐,他吃糖吃饱了。
刚起床时的嗓音有些低,像一道闪电样劈得许原麻麻的,他摸摸鼻子,耳尖红若烂熟的桃:“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买了点。”
岑立柏这才扫了一眼,全是平常早餐常吃的,心里像放了一簇烟花。
无论是对方足够了解,还是凑巧,遇到这种事都很难不觉得欣喜,就好像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将他们凑在一起。
“都喜欢。”
“嗯!喜欢就好。”
许原的脚尖擦擦地板,有点心虚。
当然——他可是对岑立柏的三餐了如指掌,平平无奇的小猫咪记录师罢了。
岑立柏坐在许原对面,不时用余光打量他,后来干脆边吃边聊天,坦坦荡荡地注视对方,眼神偶尔因为彼此相撞,飘到一旁。
岑立柏等对方吃完,问道:“要和我一起喂猫吗?”
许原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桌子还没收拾。”
岑立柏轻轻弹下了他的额头,下意识的动作,弹完后有点尴尬地缩回手,在小乖那养成了习惯,这破手怎么不听话,像小破猫一样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