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冥天好笑的看着他.似笑非笑.那眉梢眼角.墨眸的瞳眸里.却是无一丝半点的笑意.只有让人心胆俱裂的寒意.
他不说话.只是那样冷冷的看着床榻中的已呈现颓败之势的东凌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只是这样安静的站着.不言不语.却也无端给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东凌皇嘴唇抖了抖.颤抖的声音终于从他颤抖的嘴唇里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來.
“你到底想怎样.”他不会觉得对不起他.更不会觉得对不起他的母妃.“你这样折磨朕.对你有什么好处.”
“哦.”他笑了笑.只是黑曜石的墨眸里无半点笑意.“折磨.不.不.这怎会是折磨.这个游戏.这才刚刚开始.你着什么急呢.精彩的.还在后面呢.只是刚开始.莫非你就这么迫不急待的想要看到结局.想要结束它了么.”
他笑.笑意透着森森寒意.
“你……你……”东凌皇呼吸急促.茫然的凹陷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阴孱的瞪着他.若不是浑身酸软无力.他此刻定要从龙床上跳下來…….许久.许久.他苍白干裂的嘴唇颤抖的道：“若是早知道.朕定不会让你娘那个贱人生下你來.朕只后悔.派出那么多的杀手.居然还是让你这个贱人生下來的孽种……咳咳……”他突然居裂咳嗽.一张蜡黄苍白的老脸生生咳成青紫.
一时说不出话來.发不出声音來.他只是狠狠的瞪着东方冥天.若是眼神可以化为利刃.眼神可以杀人.恐怕.此刻.东方冥天也不知在他的眼神下死过几百几千回了.
他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为何.他突然就咳成这般.喉咙痒痒的.只能咳.想说却说不出话來.止不住的咳.咳的撕心裂肺.连带着胸腔肺都咳的一扯一扯的痛.
东方冥天只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等着他咳的差不多了.低沉的声音才冷冷的沒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说道：“你最好把你的嘴巴给放干净点.若是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就休怪我无情.”
“……”他居然敢跟他这样说话.他以为他是谁.
“啧啧.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沒有用的.”他竖起一根手指.修长漂亮的手指晃了晃.“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将死至人.竟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瞪我.你等着瞧吧.你们东凌皇室欠我的.欠我母亲的.我都会一一讨回.”
“朕不会让你得逞的.只要有朕在一日.朕就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东凌皇冷冷的说.
“是么.”他冷笑.“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个本事了.哦.对了.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沒关系.你现在老了.一个将死至人.脑子不好使也是可以理解的.东凌皇室的生死存亡如今可不是你说了算.就算你们全部都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别瞪.你不想听沒关系.我不说便是了.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不肯服输都沒关系.等真正到了那一天.你会……”
他笑了笑.笑容邪魅.透着丝丝寒意.阴冷.
“澈儿不会让你得逞的.”对.他还有澈儿.还有离儿.他们不会让他得逞的.
“啧啧.看來你还分不清状况.”他怜悯的看着他.“你就在这继续自欺欺人罢.不过是留你些日子享受这临死之前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你就好好休息罢.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尽管说.就比如……夏候正.皇后一族……你若是做不了决定.我倒是勉强可以考虑考虑.”
他这番话说的颇为诚恳.东凌皇听火冒三丈.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这个孽种.你这个逆子.给朕滚……滚……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气的浑身颤抖.剧烈咳嗽.手指颤抖的指着寝殿外面.
东方冥天唇角扯了一下.阴鸷盯着他.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嘴角扯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邪佞的笑.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笑.东凌皇惊的后背都冷汗浸湿了.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东凌皇心中升起不安的情绪.
“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边说.边展开手心.不知从哪冒出一颗黑豆大小般的药丸静静躺在他洁白的手掌心.他微微一笑.微微曲手.中指一弹.那颗黑色药丸便像长了眼睛似的弹进了东凌皇不由自主微张的嘴巴里.
第330章 区别对待
“三哥.我们真的要进宫去看父皇吗.”东方离跟在东方澈身后.追问.他再糊涂.多少也看出來了点儿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三哥私底下接见了许大朝廷大臣.以前.三哥不是……三哥不是志在医术.并不在朝政么.为何最近.三哥却频繁接见朝中大臣.
这一点.令东方离颇为困惑.
“嗯.”东方澈应了一声.看着他道：“怎么.难道你不想去看父皇么.”他们确也有好一阵子沒有去探望过父皇.给父皇请安了.主要是父皇上自生病后.就不允许他们去看他.
东方离想了想.犹豫的道：“不是不想.只是.父皇不是有令.不许我们去看他么.三哥.不如我们还是去看看太子哥哥吧.”父皇很疼他.可是.他还是觉得跟太子哥哥相处比和父皇相处更轻松.亲切.
还有母妃.她虽然也很疼他们.可是.他却总是觉得跟母妃好像隔了层什么似的.表面上可以和母妃亲近.和乐融融.也可以很自然的去说些好听的漂亮的话逗母妃高兴.心里却总是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每一次从母妃那里回來.都会有些许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困扰着他.
东方澈“哦”了一声.“既然你也想去看父皇.那还有什么顾虑.父皇一向疼你.你去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这次带着阿离去看父皇.是否正确.以阿离的性子.若是知道他的想法.又会怎样看他.他不知道.但是.他必须去做.
他的过度保护.只会让阿离永远在原地踏步.那么单纯.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谁來保护他.
“是吗.”东方离仿佛在置疑他话中的真假.“若是真的疼我.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会生病也不让我们去看他.去陪他了.三哥.父皇他……”不知为何.自从知道他另外还有一个兄长.而且.按顺序.还应该是他的三皇兄.而身边的这个应该是四哥.他心里便对父皇产生了抵触.
他不明白.父皇为何不肯承认真正的三皇兄.为何要那样做.
按理说.失而复得的三皇兄回來了.父皇应该很高兴很高兴才是.应该好好的.替三皇兄庆祝.迎接他的归來.而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的.父皇似乎一点儿也不高兴.父皇他……并沒有高兴的承认三皇兄.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三皇兄.否则.以父皇的脾气性格.一定会当场否认的.而他.却沒有.既然是这样.为何他就是不肯承认三皇兄的身份呢.
他就这件事也曾不断的问过三哥.可是.就连三哥也不说.每每当他问到这个问題.三哥脸上的笑就会隐去.会冷着脸冷着声的对他说.这些事.他不必知道.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而那个本应是真正的三皇兄.看到他们.却也是不冷不热.最最重要的是.那个三皇兄.他长的和凰朝的镇威大将军好像好像啊.只是.若仔细的去看.便会发现.他其实是那么的熟悉.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身上其实有着东凌皇室那种……特有的……气质.他有五官其实……嗯.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总之.细细去看.他们兄弟几个其实都长得有点像.
只是.当初并不知情的他并沒有认真去看.
不同的是.三皇兄他太冷.太冷.是的.三皇兄.他是他的三皇兄.而身边的.眼前这个.便是他的三哥.父皇不承认沒关系.他承认.那是他的三皇兄.
“你若不肯去就算了.我一个人去.你在府里安静待着.千万别给我出去闯祸.惹事生非.”东方澈睨了他一眼.带着警告意味的道：“你最好别打歪主意.趁我不在的时候去那个人那里.”
“啊.”东方离撇了撇嘴.“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么.”当他听到三哥说他可以不去时.他就想.他或许可以趁这个时间去看看三皇兄.父皇.三哥都不愿意告诉他真相.那么.他便去见三皇兄.去问三皇兄.也许.他会告诉他.
东方澈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想去见他.”语气明显的冷了三分.
东方离缩了缩脖子.委屈的道：“我只是想想罢了.又不是真的去.好啦.我和你去见父皇就是了.走吧.走吧.”边说边去拉三贤王东方澈的手.
哼.真是的.三哥管的可真宽.真够严的.既不许他去凰朝找凤曦.也不许他去见三皇兄.总有一天.他会偷偷的去凰朝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东方离脸色一白.三皇兄和凰朝的镇威将军长得那么……会不会.会不会……其实.他就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
东方澈侧头看了他一眼.抿紧了嘴角.并沒有说话.
……
“皇上.三贤王和离王求见.”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走进來.在他床前低声道.
“澈儿和离儿……”东凌皇皱了下眉头.“让他们进來吧.”他虽不知道.刚才东方冥天到底给他吃的那是什么东西.竟让他的精神变得好一些了.但是.他绝对清楚.他给他吃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会那么好心的.
“是.”
片刻后.一身月白色锦衣的东方澈和一身天蓝色锦衣的东方离.兄弟两并肩走了进來.
“儿臣给父皇请安.”兄弟两在东凌皇龙床前跪下.异口同声的道.“父皇身体可好些了.要不要紧.”关心的话.也似私下里串过词一般.两人都说的那般齐整.
“好多了.你们无须挂心.”许是见到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东凌皇苍白蜡黄的脸色看上去竟起了丝血色.精神也不似见到东方冥天时那般颓败.“你们起來吧.别跪着.”
这个模样.若是叫东方冥天看到.不知会做何感想.是嗤之以鼻.鄙夷不屑.亦或是心酸难过.同样都是他东凌皇的儿子.对待他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谢父皇.”兄弟两道过谢之后.双双起身.
“來.离儿.澈儿.过來这边坐.”东凌皇拍拍床沿.
第331章 废黜太子
东方离轻轻摇头.微笑着说：“父皇.儿臣站着就可以了.”东方澈虽然沒说什么.却也只是站在一边.并沒有依言在东凌皇床沿边坐下.
“坐下.”东凌皇语气加重了些.
东方离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侧眸看了眼东方澈.见他脸上也沒有什么表示.于是又摇头.“儿臣不坐.儿臣只是过來看看父皇.过一会儿便走.”若不是三哥.他才不愿意來呢.
也不知是为什么.现在见到父皇.他已经沒有以往的那种……那种亲切.只觉得.眼前的父皇.为何会变得那么陌生.虽然.他脸上的笑容与从前一样.他看到父皇削瘦的面庞.凹陷的眼窝.高高凸出的颧骨.骨瘦如柴的手臂.居然沒有一丝心疼.
“……”东凌皇若有所思的看了这个最疼爱的儿子一眼.张了张唇.最后终是什么话也沒有说.
对于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儿子.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他的脾气倔的很.他若不肯坐.他今天恐怕就算是磨破了嘴皮了.喉咙说破了.他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曾几何时.他竟也希望能与这些孩子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
“父皇.今天太医有沒有來过.太医怎么说.”东方澈温和的声音轻缓的说道.生怕说大声了.惊到他们的父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