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脸的速度.还未等那两名侍女反应过來.已被她一手一个拽去隔壁雅间了.
就算她们反应过來.反驳又如何.飘雪又怎会给她们机会.
这厢女子进了房间.关上门后.取掉了头顶白色纱帽.
“好久不见.皇后娘娘.别來无恙.”凤曦并未起身迎她.只是坐在那儿.定定的望着她.似笑非笑道.
皇后端装秀丽.保养的很好的脸上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笑.用长辈看自己疼爱的小辈一样的眼神看了凤曦许久.然后.才听她用温和的嗓音道：“曦儿.好久不见.”
她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压抑着自己不上前将面前的绝美女子搂进怀里.好好感受她的温度.确定她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她依旧是那般端装优雅.依旧是那般雍容华贵.
“坐吧.”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给她堪了杯茶.眼前的人不但能证明她的真实身份.听绿枝的话.似乎还是她现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位亲人.
只是.她却沒有那种与亲人相见相认的兴奋激动.不过是对她有一种在别人身上沒有的亲切感罢了.仅此而已.
“曦儿.你过了好吗.”皇后坐下后说道：“初初听到清荷居的噩耗时.我如坠冰窟.我甚至不知道坚持了这么多年.苟且偷生了这十数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头來.还是不能保护好自己唯一的亲人……”到底是忍不住.两行清泪从她保养的很好的脸上滑落.“还好.老天保佑.我的曦儿沒有事.”她伸手抓住了凤曦摆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抓着.不舍得松开.
“唯一.”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凤曦不觉感动.反倒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南宫月曜呢.他不是你的儿子么.”虽然明知南宫月曜只是先皇后过继给她的孩子.
换作一般女子.终于找到亲人.怕是早已激动的泪流满面.而她.却由始至终都冷静的可怕.许是.这些年來.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这.怪不得她.
“曦儿.他不是我的孩子.他只是先皇后过继给我的孩子.自那场血战后.我虽然被人救回一条命.却再也无法生育.”她沒有说.就算能生育.她也不会为除了那个人之外的其他男子生儿育女.
第276章 身世之谜
“是么.”凤曦听到自己清冷的声音说着质疑的话.
“虽然我视他如己出.但是.他终究不是我的孩子.而你……曦儿.只有你才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说着.她更用力的抓紧了凤曦的手.
那么柔软.那么细腻.那温热的温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与她的曦儿相认.
“我找你來.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她从皇后手里抽自己的双手.清冷的嗓音道：“我只是想知道.她说的都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晏国的公主.我的亲人是不是被那些奸人所害.”
若她的国家是为那些人所毁.她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曾经参与过那场血战的人.她柳凤曦一个也不会放过.
虽然.她不曾见过她的娘亲.她也不曾见过她的父亲.所以.更说不上对他们有多深厚多浓郁的感情.但是.她的生命是他们给的.若不是她们.这世上也就不会有一个她.而.从绿枝的话语里不难听出.若不是那些奸人.她或许也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儿.有疼她的娘亲.有爱她的父亲.她会是这世上最幸福无忧的人.
然而.就因为那些人的愚昧无知.生生毁了她的家.她的国.便她从小便沦为孤儿.沒有娘亲的疼爱.沒有父亲的娇宠.让她从小便尝尽人间冷暖.受尽苦难与折磨.
“曦儿……”看着她眼中的冷漠与坚定.皇后神情复杂.过了许久.终是压下心底的情绪.点头道：“是.绿枝说的都是真的.在你小时候进宫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你.我便认出你來.只是.那时我不确定你就是皇兄与皇嫂的孩子.只是暗地里默默关注你.与你有关的一切.”
“后來.你嫁进将军府.镇威大将军将绿枝派给你.无意间.绿枝看到你左肩的那朵泣血红梅.直到那时.我才敢确定.你便是皇兄与皇嫂的孩子.你便是我和绿枝苦苦寻了十六年的人.”
凤曦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说起來.论辈份.你还要叫绿枝一声小姨.她从小便跟在你母后身边侍候.且是你母后的一个远方表亲.十七年前那场血光之灾.我们晏国全国覆灭.为了保护你.皇兄皇嫂安排我和绿枝带着你先走.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逃过一劫.”
皇后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时我们已经逃了半个月了.早已是又累又饿.那些人却是铁了心不肯放过我们.各国联盟.灭了我晏国.我们走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那时.只是凰朝未参与.但是.虽如此.凰朝也不敢站在我们这一边.毕竟.以凰朝一国之力.尚无法与其他几国联军相抗衡.”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皇后仍是心有余悸.
“后來.我们走投无路.只好往凰朝这边逃.但.就算如此.那些魔鬼仍是不肯放过我们.在不断追上來的各国追兵追击下.我受了重伤.那时.我想我肯定是不行了.为了不累及你.我要绿枝不要管我.带着你跑.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与绿枝走散了.”
“老天怜悯.我竟然被人救了下來.而在多年之后.我与绿枝偶尔相遇.只是.当时她身边并沒有带着你.”皇后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声音也是止不住的颤抖.“在我不断的追问下.绿枝才哭着向我道出了我们分开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
看着她脸上止不住的眼泪.凤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痛.是恨.是怨.抑或是心疼.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又或许.她心里根本什么感觉也沒有.
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小.对于那时的事.她并沒有什么感觉.就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只是.她听的那样认真.偶尔蹙眉.表示她有在听.
“绿枝心想着只要进了凰朝边境.带着你隐姓埋名.定是不会被那些魔鬼找到.只是.就在快接近凰朝边境时.她还是被那些魔鬼追上了.她带着你逃啊逃.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些杀人不眨人的魔鬼.最后.她带着你逃到了轩辕与凰朝接襄的若水河.再也沒有退路.带着你跳下去是死.不跳亦是死.”
听到这里.凤曦的心不知为何狠狠揪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
“皇兄当时下了死命令.不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你.否则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们.而那时.绿枝再也顾不得其他.若是落在那些魔鬼的手里.不要妄想还能有活路.他们是连婴儿也不会放过的.否则.也不会这样苦苦的追着我们不放了.一旦落到他们手里.只会死的更惨.”
皇后抹了把眼泪.湿润的眼睛心疼的看着凤曦.“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绿枝抱着你跳下了若水河.许是老天怜悯.我晏国公主命不该绝.绿枝那一跳.反倒成了你们的生路.只是.你们被水冲散了.你被当时回乡省亲的柳相夫人所救.而绿枝也被一户农家所救.绿枝为了找你.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此时.她早已是身无分文.为了能在凰朝继续找你.恰巧碰上将军府招丫鬟.她便进了将军府.此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听皇后说完.凤曦不知自己心里是何滋味.原來……原來她沒有骗她.难怪.难怪在将军府.绿枝对她……难怪她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怪不得.她虽是慕绝尘派來监视她的.却对她那般恭敬.
小姨么.难怪.她会说就算全世界的人背叛她.她也决不会背叛她.
“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平复心底复杂的情绪.凤曦用清冷的嗓音说道.
纵然乍一听皇后说的这些心里会涌起许多情绪.她的声音却依旧是平静无波.面上也是波澜不惊.
“你左肩上的泣血红梅是我和绿枝亲眼看着皇嫂一针一针亲手刻上去的.你可知道.当时皇嫂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刻上那朵梅花的.她是含着泪.哭着一针一针刻上的.而刚初生的你.纵然是承受那样的痛苦.却也不曾哭一声.”
凤曦皱眉.终是忍不住质问.“她怎么忍心……”
皇后凄凉一笑.“许是那时皇嫂已经料到……”她沒有说下去.凤曦却也大概能猜到.“她纵然再不忍心.也只得咬牙忍着.世上又有哪个母亲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那样的穿刺之痛.刺在你身.痛在她心.她希望你能像寒梅一样.坚强.隐忍.聪慧.独立.而为何刺泣血红梅.便是让你记住我们晏国与东凌、扶桑、轩辕、紫玉、白风、威国各国之间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逐鹿天下
第277章 血海深仇
凤曦看着桌上白玉雕刻的一雄一雌貔貅.代表着某种至高无上权力.引各国君王相争的玉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莫明的浅笑.那笑容.令看着心惊.当然.此刻房里除了她之外.别无他人.
这与她约皇后在醉仙楼见面已过去三天.这三天.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哪儿也不去.什么事儿也不管.不吃不喝.只静静看着面前的玉玺.
直到现在.她仍不敢相信.或者是不愿相信.她就是那传说中的紫眸公主.那传说着得到紫眸公主便能得天下的紫眸公主.
皇后……哦.不.是姑姑说她出生时天降异象.母后生她的宫殿琉璃瓦上有凤凰栖息鸣叫.那本是吉祥的象征.却.只是因为她生來紫眸.便给她们晏国带來了灭顶之灾.
姑姑说她的紫眸只刚出生的一个月为紫眸.满月后.便会隐去紫眸.与普通人无异.是以.平常她的眼瞳一直都是清澈如水的琉璃色.只有在受到沉重的打击以及刺激面前.才会转为紫眸.而也只有当转为紫眸时.取紫眸之血.才可以治百病.只有紫眸之血才可以解百毒.只有紫眸之血才可以延年益寿.
她的紫眸.并沒有那些野心勃勃的各国君王所想的那样.拥有异能.能助他们得天下.不过是她的紫眸之血与平常人有些差异罢了.
优美的唇角勾起一缕冰冷的讥笑.不知是笑她的命运.亦或是笑天下人的愚昧无知.
许久.她唇角笑容隐去.只余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的冰冷杀气.她.缓缓捧起桌上玉玺收回盒中盖好盒盖上好锁.走到房中书架前.搬掉书架第三层第三格的几本医书.莹洁剔透的纤细玉指抚上收架上的一具碧绿的玉雕亲嘴鱼.轻轻一拧.书架缓缓移开.里面竟是一间密室.她走了进去.将盒子收好.复又走了出來.将书架回归原來的样子.
那亲嘴鱼是她四岁时哥哥送给她的.是她最宝贝的礼物.也是从那时起.她对鱼有一种特别特别的喜爱.不论是真鱼.亦或是各种玩具摆设的鱼饰.
从密室走出后.她脸上恢复往日的神情.平静.冷漠.波澜不惊.看不出一点异样.
沒有人知道她在这三天里都想了些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三天她什么也沒有想.只是.她的心中悄悄住进了另一种东西.一种名为仇恨的东西.那种恨.不同于对东方冥天的那种恨.那是一种不共戴天.此生必报的血海深仇.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或许.她可以放下心里的恨.对那个人的恨.只因.在亡国之恨.灭国之仇面前.所谓的儿女情长的恨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或许.她可以考虑帮助那个人夺这天下.
东方冥天伸手接过朝他飞扑來的白鸽.解开白鸽右脚上绑着红丝线.取下那一卷细细的纸条.放飞白鸽.展开纸条.只见七个漂亮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明日醉仙楼一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