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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是昏君,被冤枉的 幽幽不默 3534 2024-05-24 00:00:00

祁峟把打压宗室的事提上日程。

祁峟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宫,商皎夏妍正静坐在雍和殿等他。

祁峟今天心情不算好,脸上也没笑,对两位姑娘也态度冷淡,“什么事?”

夏妍也不发怵,道:“宗室入京考核,安顿住所的事。”

祁峟眉梢轻挑,态度端正起来,摆出谈正事的态度,侧耳倾听夏妍讲话。

“宗室入京按理是居住在藩坊的。”

“可是藩坊地界小,宗室数量又庞大,一时间几千个贵族入京,藩坊住不下。”

祁峟去过藩坊,当初南越王一家入京就住在那地方。

其实藩坊条件也算不上差、范围也算不上小,只是,比不得南越王宫罢了。

“这么多人,若是安置在宫里,陛下您的安危也得不到保障。”

祁峟喝了口茶,其实让宗室们住进皇宫,他搬出去也算不上麻烦事。

而且皇宫于他们,也算是祖宅。

祁峟思索间,猛然想起了今日见到的生意寂寥的小街,他大略算了算,一间小驿站至少有两层楼、一层至少有五个房间,那一处驿站容纳十位宗室不成问题。

虽说环境简陋了点,但,也不是让他们常住。

短暂地暂住几天,考核结束就回封地逍遥快乐去了,这点苦也该他们吃。

祁峟路痴,记不得那弯弯绕绕的路,对暗一问道:“今日那巷子挺空旷的,地界也大,安置我的兄弟姐妹们,不算寒酸吧。”

暗一沉默,“不寒酸,一人一栋的话,堪称奢侈。”

暗一心里默默点蜡,各位未曾谋面的亲王郡王贝勒爷们,对不住了。

祁峟默认,突然道:“一人一栋不行,一人一间都够呛能住下这么多人。”

夏妍听他们主仆二人打哑谜,突然急了,“陛下说的是何处?”

祁峟瞄向暗一,“何处?”

“西市西南角青竹胡同。”

“名字挺雅致的,就是无甚名气,我明日带人去看看情况。”

夏妍沉吟道。

商皎神色莫名地瞧着一脸茫然的夏妍道,“大人不知道吗?青竹胡同,是,穷书生进京赶考住的地方,那地界偏僻且穷……”

“三年不开张,开张一次吃三年。”

“外地举子们若是留任京官,租不起房子时也会在哪儿暂住。”

夏妍沉吟,“既然是读书人住的地方,想来也是雅致的。”

“安排宗室们进去,也不会太差。”

祁峟神色莫名,确实算不上差,能遮风能避雨的,好极了。

“若是条件过于简陋,翻修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夏妍陷入了思索。

祁峟自认不是刻薄吝啬的人,于是他开口道:“老旧发霉的家具换新、不结实的门窗修整修整,差不多就行了。”

“无需多花冤枉钱。”

“还有”,祁峟想了想,补充道:“举子们入住花多少钱,王爷们就交多少钱,不许店家坐地起价。”

“来年开科考试,更不许对举子们涨价。”

“对了,翻修的钱户部支出。不许对商贩收钱。”

夏妍自是应是,出了雍和殿就把这事托人转移给了京兆尹。

商皎欲言欲止地看向夏妍,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最终还是沉默,算了,她总不能对尚书大人说:“您若是安排宗室们入住青竹胡同,那您和陛下吝啬且穷的名声就名垂青史了。”

“搞不好苛待宗亲的帽子也摘不掉了。”

“史书甚至会单开一个专题,讨论大祁成康年间的总体经济状况和贵族生活待遇……”

算了算了算了。

商皎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反正旨意是祁峟陛下颁布的,怨不到她家尚书大人头上。

两人走远后,祁峟屏退众人,独独留下暗夜和白日出行的十来位暗卫,让他们当着暗夜的面复制他们白天说的话。

百里挑一选拔出来的暗卫记性自然是不差,大家冷着脸,流利又顺畅地复原了一遍。

祁峟站在窗旁,冷冷打量暗夜的反应,暗夜明明带着面罩,眉毛、鼻子、大半的脸尽数掩盖,祁峟却瞧见了暗夜眼中的愤怒。

暗夜叫出暗三,声音带着怒,“便宜货?你又是什么值钱货?若不是命好,被选中了暗卫,你现在就是那没了命根子的公公太监!”

“她们跟你一样是最可怜的人!”

“出去领罚,一人二十鞭子!”

祁峟冷眼旁观这一切,悠悠道:“想不到暗夜大人还懂得怜香惜玉。”

暗夜也不怕他,道:“比不上陛下大爱无疆。”

暗夜眺望窗外,突然开口,“其实他们受罚,也是因为他们是陛下您的人。”

“他们若不是您的人,红楼这事也算不上事。”

祁峟不置可否,“该罚。”

今日他们因为他受罚,不代表他们不曾因为他受赏……

月上柳梢,祁峟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无法入眠,他默默想着白日里亲眼目睹的事。

想着可怜的民工和风尘女子……

想着那淡淡的血腥味。

想着生来尊贵的他自己,和未曾谋面的兄弟姐妹……

第65章 束缚之下

翌日早朝,祁峟带着三个小孩准时出现在勤政殿。

祁邖公主经历了政事的熏陶,活泼的姑娘越发端庄肃穆了起来,她已经不再是一知半解、听不懂话的小姑娘了。

很多事她都有了浅薄的印象。

祁峟主动唤工部尚书蔡姚雪出列,他绷着脸,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蔡爱卿可曾去过西市青竹胡同?”

蔡姚雪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知道了陛下的心思,他连忙跪下请罪,“臣去过。”

“那你可知青竹胡同住着一批怎样的人?”

“这些人来自何地,因何而来,又为谁而来?”

祁峟说话的腔调平缓,周挺的玄色常服板正合身,遍布上下的暗银色龙纹栩栩如生,带着凌人的气势。

蔡姚雪跪着磕了个头,道:“住着民丁,五湖四海征来的民丁,为陛下修建皇陵而来。”

祁峟声色冷厉,“朕的皇陵,有选址吗?”

“有定规制吗?”

“有拨钱款吗?”

祁峟发了好大的脾气,蔡姚雪战战兢兢,“不曾,俱是……不曾。”

祁峟高高坐在龙椅上,远远瞧见了蔡姚雪两鬓花白的发,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知错不在旁人,而在自己。

“罢了。”

祁峟闭了闭眼,“此事罪不在你。”

“新帝登基时,就是皇陵动工日。这是祖训,你依着祖训办事,朕不怪你。”

蔡姚雪颤巍地站直身,勉力直起腰,他年迈的身子带着佝偻,不复年轻时的挺拔英俊,“没能妥善安顿民丁,是臣之罪。”

“臣请陛下责罚。”

蔡姚雪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陛下不会因为民丁入京、兴修皇陵的事情责罚他;但陛下一定会因为民丁的悲惨处境训斥他。

祁峟挥了挥手,道:“朕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与皇陵有关的工程立即停止,朕死后无需奢侈繁华的帝陵。”

“这……”

“陛下……”

“万万不可啊陛下!”

不光是蔡姚雪,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跪了下来,“陛下您是圣人天子,是九五至尊,您的地宫,不能随便啊!”

“陛下,三思。”

祁峟无甚所谓,他知道修建帝陵是件肥差,无论是地面建筑群、还是地下陪葬坑,只要是给皇帝修的房子,那必须是用最好的材料、最精湛的技术、慢慢雕琢出来的。

时间、人力、物力、运输、防水防潮防盗防震……

各项技术、各个步骤,每一个环节都是极其昂贵的,油水也自然是极多的。

只要稍微花上点心思,稍微抓住点机会,那泼天的富贵,可就唾手可及了……

当然,文武百官希望他们的陛下有奢侈的皇陵,也不单单是为了油水利润,恢弘的帝陵是朝代富足的象征、是综合国力的具象化体现。

一座漂亮大气、又金光闪闪的帝王陵寝,足以带着他们这群臣子流芳百世……

最主要的是,皇帝是高贵的天子,生来享受无上的权力,皇帝是所有人的君主,连皇帝的身后事都一切从简了,那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

想厚葬都难。

祁峟慢条斯理地抚摸随身匕首,柔软的手轻轻敲在龙椅把手上,示意众臣安静。

“朕挖了父皇的陵寝,还觊觎着皇爷爷棺中的财富。既然朕开了挖祖坟的先例,朕也不好再大肆享受,倘若朕修建了华美恢弘的皇陵,后世的不肖子孙有样学样,掘了朕的陵寝,那真是……”

“死了也不安生。”

“陛下……”

蔡姚雪声音急切,带着关怀,“陛下您有苦衷,前线战事吃急,粮草医药俱是紧缺,您取用先皇的随葬品解决燃眉之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兵部尚书赵琅也开口,“倘若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后世子孙掘了您的皇陵,享受您的财富,那也是好事一桩。”

祁峟闲闲地瞥了眼赵琅,“赵爱卿的好意朕心领了。”

“只是这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朕的陵寝,后世儿孙守不守得住,那可就是未知数了。”

“一个不小心,朕的财富给了那敌对势力,反而是助了敌人一臂之力……”

赵琅蔡姚雪闭嘴。

其余诸臣也跟着沉默。

他们陛下是个主意大的,确定下来的事鲜少有更改的可能。

大家自知劝不动,索性也都懒得再劝。

随了他们陛下去。

“朕死后,随便裹匹马鞍,死哪儿埋哪儿,让朕的骑兵部队亦或是朕的民兵部队,踏平朕的埋尸场所。”

“待到来年春天,春风吹绿了草地、吹活了柳芽,繁花盛开,灿如朝霞,朕死在锦簇花团中,也算是此生无憾。”

祁峟说着话的时候,心里蓦然涌上一股无言的豪情与感动。

那可是他大祁的骑兵,造价昂贵的骑兵……

镇守在北疆,一寸一寸收复失地的英雄的骑兵。

那可是他大祁的民兵,孤寂守在边疆的兵士,面临着无边的寂寞、未知的危险,三年、五年、十年,青春与热血献给大祁,献给疆域……

祁邖公主坐在小号的木椅上,椅子上雕刻着温柔活泼的白泽瑞兽,她静静听着皇兄的讲话,脑海里显现出壮阔波澜的画册:飞扬的马蹄踏起漫天黄沙、手持长枪的战士们纪律严明的横跨土地……红的黄的花交相辉映,碧绿的草波柔柔荡漾,自由、鲜活、生动、空灵。

祁邖握紧了拳头,她死后也要这样埋葬,埋进青山绿水的湿润土壤里!

众臣皆沉默。

祁峟收回跑远了的话题,继续对蔡姚雪道:“既然是征召来替朕修建陵寝的民工,那他们给宗室们修建陵墓的工钱自是不能少的。”

作者感言

幽幽不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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