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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皮书:大唐无杖录 霂子已 3560 2024-05-24 00:00:00

说完赶紧继续追,生怕上官仪先把人先放走了。

许敬宗要徐有功死,他知道徐有功是个文弱书生,如今已被打过五十鞭…再遭些罪,镣铐枷锁的磨磨,相信也就离死不远了。

……

上官仪奉旨挨家挨户搜查徐有功下落,这次大抵是来势汹汹的缘故,棺材铺子老板也不敢隐瞒,将小院地址告知,很快,官差就摸索到小院附近。

越过小院前的长巷,一顶密不透风的轿子外,两名漂亮的少年跟随。

一个眼睛红红的,脸煞白,一个噤若寒蝉好像在看谁脸色。

上官仪虽然心急,却也挥手让士兵靠右,让轿子先走。

稍迟,抵达院门口,上官仪才抬手屏退了众兵差,自行上前有礼叩门,这是他对于徐有功视死如归者的尊重。

然而,叩门一声又一声,始终无人应答。

心下察觉有异,上官仪面露沉色,退后一步,一挥手——

砰!

官差破门而入,院内,干干净净…只余一口黑幽幽的棺和打翻的水盆……

“大人,水和床榻都是热的,人才刚走!”

有官差上前摸了摸后,上官仪也摸了一下,接着想起在状元楼的回复,以及传闻中徐有功身边始终带着两个少年,蓦得回头——

“是方才的轿子!”

“啊?他跑了?”

“不是跑了,他是……一定是去了状元楼!”

上官仪说的众人不明白,可上官仪却目光露出赞赏。

看屋内这血绷带和衣,他就明白徐有功一定伤得不轻,床榻也是还温的……徐有功必是醒来就要走的!

徐有功此刻人确实在——

状元楼。

片刻前,他也确实刚醒来。

这一次他昏昏醒醒,可谓是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全身的血都快换了一遍,但他迷迷糊糊还记着自己要在状元楼等候,因此,起来后,发现自己不在状元楼客栈,便又再次用了自杀的法子。

“带我去,或,我死。”他抓起桌子边的碗,随手砸碎,瓷片落在脖颈一片血红,却抵不过霄归骅眼圈的红。

“二哥,你用自己的命作为要挟,我是就范的,可我需你知晓,你之所以能以命要挟,是我把你的命看得比我更重要。”

徐有功昏迷的三日,霄归骅一直在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因而脸色发白,愈显得眼眶红的像是无辜兔子。

徐有功有刹失神,可他后背剧痛牵扯他无法用武,只能——

“贱命一条,你无需跟我比。”

霄归骅只是转头抹眼泪,徐有功也红了眼,再道:“送我去状元楼!”

元理刚端着热水来,眼看屋内徐有功醒来本是高兴,可——

“三哥,醒了就行了……你怎么还掉小珍珠了!”

元理还不清楚,但霄归骅已然不想说,直接转身撞开他,出门……

“我找轿子去!”

-

中秋后的正午,仍旧炽热,烈日下的状元楼前,徐有功端坐。

他病了三日,本就瘦削的脸,阴郁苍白,愈病态显出凉薄淡漠,但尽管如此,他仍端正坐在这里,搭放在膝盖的那双利爪样的手,因瘦而骨节愈分明,突出,指愈显长,握剑和握笔的地方茧子也愈显眼,当然,残旧的伤疤痕迹也是。

路过众人,异国宗教者不计其数,人来人往,并无人认得他,只是目光不约而同掠过他那张脸和那双手,但只是掠过。

因为这里是长安,是兼容并包,文化大同,是太宗曾书明的“道无常名,圣无常体。随方设教,密济众生”的大唐长安。

看到各国奇装异服走马灯般从眼前掠过,徐有功记忆里浮现出当年科举,不过,又犯病,怎么都回想不起支末细节了,依稀只记得那年是大哥陪同科考。

想到大哥,徐有功的手指才微微收拢,他有恨。

恨没来及查大哥的案……

若因此而亡,做鬼也不会甘心。

大约是攥拳的缘故,后背发力,让虚汗和血,瞬间打湿衣衫,但徐有功宽阔肩背仍挺得笔直,身影若高山上挺拔的孤松,傲然独立。

孤松,快要倾倒时,元理买了伞和饭回来,见霄归骅一面扶住徐有功,一面给他递过去一小瓶药丸道:“二哥,这是我为你熬制的补药,一日一粒……切不可忘记吃。你已留下病根……若不好好治,以后恐……无法为国为民。”顿了顿又补充,“便是好了也要吃,对身体好,有精力才更好办案。”

药丸里,是她的血和药相结合的产物,老倪秋前日又给她派下任务,让她给徐有功下毒,她答应了,下毒的计量不用多,让他慢慢死去就可。

于是霄归骅做药丸,当着毒蝎的面放毒,过后又加进去双倍量的血。

这样既补了他之前的毒,又解这一丸的毒,在敌人眼皮下,一举两得,就是苦了她自己,原本可以飞檐走壁,现在气血两虚,只能在徐有功旁侧,站一会就头晕…

“这边好吃的好多哦,比以前还多…”元理掏出吃的来,又说:“林前辈在长安也有朋友,都两天没回了……我想去找他……”边说边分胡饼给徐有功和霄归骅。

徐有功刚吃完那酸甜带咸的药丸,胃口略开,只是刚要拿过来,远处马蹄声动…

这顿饭,自是没吃上了。

许敬宗出宫门还要带上几个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前来,路上又换了衣,耽误些时间。

不过,他获取的情报就是状元楼,反倒是与上官仪一同抵达。

上官仪离得老远就看两个漂亮少年站在一个病秧子面前,直接指挥:“那就是!”激动得咧。

不想对面也是一堆人马官轿子过来…是许敬宗!

两波人,抢着同时抵达徐有功面前,但看到徐有功的模样,一时都有些凝。

上官仪和许敬宗一样,都不是头回看徐有功。

以前远远看是俊朗少年,丰朗如玉,温润清秀,又是太傅的得意弟子,总归是权贵家世。可那件事后……据说师生家族,全数恩断义绝。

徐有功也在看许敬宗,他想到许纯,他们的脸很相似!再听到旁侧人称呼他许大人,立刻察觉二人有关系,因而对许敬宗面色阴冷,这人怕不是来抓他去牢房或者……处死。

他一脸冷峻的看着许敬宗身后的镣铐,沉默的等他们开口。

上官仪的角度只觉得他……一股子阴沉死气。

果然,不等徐有功开口,许敬宗先发制人——

“大胆!区区草民,也敢在这里摆谱拦本官的路!来啊,拉过去!打二十大板!”

许敬宗故意装作不认识徐有功,他本身就奔着弄死徐有功来的,上来就打,不带废话。

上官仪直接拦住一句:“谁敢!”

许敬宗冷笑一声,扯着他的破衣服说:“上官仪,你好好收拾你自己吧!还管别人,堂堂上官大人,也不怕丢了朝廷的脸面!”

说白,就是让上官仪滚!

上官仪这个名字,徐有功听过,有些诧异他这样子。

上官仪深吸一口气拦在徐有功面前,对徐有功主动道:“徐有功,天后陛下亲自下旨,宣你去查,把七年前的案一并查了!你是奉旨查案,不用管他!”

许敬宗冷冷道:“那他也是平民,侮辱天后也要挨打!”

上官仪转身道:“许敬宗,你上来就一直要打板子,莫不是想要他死,我告诉你,若天后的冤屈不能平……到时,恐怕你也不好过!?”

许敬宗对这倒无所谓,“呵!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天后的案,根本就不可能是天后做的!你是污蔑,你跟他一伙的!”

徐有功在后侧好久才回过神,忽然一句——

“徐有功,接旨。”

他始终一言不发,只这么一句,很轻,且开口说完就是咳,上官仪下意识拍他后背,拍了一手的血,一时愣住。

许敬宗的人也看到了,他们不敢对上官仪做什么,但许敬宗的身份不低,趁着上官仪愣神,许敬宗一个眼神后,两名刑部官差就直接推开上官仪,去拉徐有功——

“对不住了!”

说完手要拉起徐有功,然而——

“大唐律何时规定,官员可以私自对官员动刑了?”

徐有功说时,手在椅子侧,抓住霄归骅的手……

第73章 杀几个人

许敬宗欺负到头上,霄归骅自是不让,可当徐有功握住她要举起的瓷瓶,满心的怒气全被冰冻,愕然,惊诧…然后,是心不可抑制的狂跳,哪怕徐有功早已撒开手…

日光下,状元楼前,徐有功身影正峻,纵然坐着,气势也高出许敬宗数番,他目光清冷注视着许敬宗,好久,许敬宗才怒斥道:“大胆!你一个草民……敢对官员……”

徐有功截断他的话,“徐某是草民吗?”

许敬宗怒斥:“你辞官以后…”话没说完,想起一事,徐有功祖父是国子监博士徐文远,他之前继承过祖父东莞县男的封号。

“县男”也叫“开国男”,是爵位。

虽非官职……也是九等爵最末。

“你早就跟家中断绝关系不是县男,你……”

许敬宗说到这,蓦然顿住,因为徐有功那双眼。

他那双眼生机中藏有片片凌厉,“下官确实断绝关系,没打算说县男,只敢问,下官的罢免书,朝廷可通过?”

许敬宗脸色难看,他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当今辞官制度,除年龄到了,告老还乡,比如许纯。

在职官员的辞职需递交辞请后,交给天子审核和批准,批准过后,还常需要进宫当面说明辞职的原因和意愿,这才是完成流程。

别说许敬宗,上官仪都愣了下,没忍住当街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没有,没有!你的书我还没批呢……那就没有罢免!”

他身为宰相,这辞呈只要他不交给天子直接驳回,也是可以。

徐有功不言语,冷淡看着许敬宗。

许敬宗接连被摆了两回,后侧两名拿着枷锁的官差也是目露难色,因为——

徐有功说的都是对的!

官员不能对官员动刑,只有天子才有权…官员更无权给他上枷锁,然而他们缩回脑袋,许敬宗却没想明,脸上一阵白一阵赤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也得上枷锁!你辱骂天后……就算是没有罢免你也得带着枷锁去查案,死罪难逃……”

徐有功轻飘飘的一句——

“看来许大人对律法还是不熟,大唐律中,枷锁也是刑的一种,你无权给我上枷锁。再有,我是否死罪,也轮不到许大人来定夺,还是说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都是许大人一手遮天说了算?”

徐有功边说边站起来。

他站直身子,便压迫感十足,那双眼毫不退让,愣逼退了许敬宗后退半步。

作者感言

霂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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