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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浩荡 白芥子 3748 2024-05-26 00:00:00

“还有呢?总不能是那管事自作主张吧?”

“……臣不知,不过后来长公主放出话,以后不再欢迎承恩伯府的人踏进她的庄子里。”

这段日子祝云璟一直窝在东宫里养病才没听到风声,其实这事在京中的勋贵世家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说那承恩伯府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淑和长公主,长公主竟是连太后面子都不给,直接将整个伯府列入了往来黑名单。不过这位大姑母的脾气祝云璟是知道的,若是当日真在她庄子里闹出了什么丑闻来,怕就不只是断绝往来这么便宜了。

“赵氏。”祝云璟恶狠狠地咬牙,这笔账他暂且没法跟贺怀翎算,还不能跟这个始作俑者算吗?

贺怀翎猜到祝云璟心中所想,有意劝他几句,祝云璟却没了兴致再与他在这消磨下去,站起了身,示意王九:“回宫。”

下楼时他们与一帮世家子弟打扮的公子哥在楼梯上撞上,王九请对方让路,为首的一个纨绔却故意拦在祝云璟的面前,言语轻佻:“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戴着帽子遮了脸做什么?怕不是个小姑娘吧?给本少爷瞧瞧。”

他说着就要去掀祝云璟的帷帽,王九大惊,伸手去拦,却被另几个嬉笑着的公子哥按住,王九又气又急,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就是有这么大的胆子,你待如何?”为首的那人得意道,他就是看祝云璟身姿不错却藏头藏脑的才起了调戏的心思。这群人都是京中横行霸道惯了的贵族子弟,面前这一主一仆看穿着打扮最多不过是有点小钱的普通富人而已,他有什么得罪不起的。

那不知死活的纨绔又伸出了手,祝云璟没有动,另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横了出来,扣住那纨绔的手腕,下一刻楼梯上便响起了对方杀猪一般的嚎叫:“放……放……!”

贺怀翎将祝云璟挡在身后,冷冷扫了一圈面前这群尤不知即将大祸临头的东西,放开了几乎要被捏断了手腕的那个,那些人被他盯得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有胆大的咽了咽唾沫,喝道:“你……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贺怀翎的目光转向捂着手腕还骂骂咧咧嚷着要弄死他们的那个,冷道:“淮安侯世子。”

对方暴跳如雷:“知道本世子是谁你还敢这般!你活腻了是不是?!”

王九挣扎出来,气得眉毛都吊了起来:“我看是你们活腻味了!”

贺怀翎身后的祝云璟忽然出声,冷冷冰冰没有半点起伏:“割了他的舌头。”

贺怀翎皱眉提醒他:“他好歹是侯府世子。”

祝云璟冷笑,他堂堂皇太子,几次三番被人调戏、欺辱,有功之臣他动不得,一个酒囊饭袋的纨绔他还治不了吗?!

“割了。”

这群人虽然嚣张惯了些却并不蠢,除了气疯了还在不停叫嚣的那个世子,其余人脸色都变了,都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有两个甚至已经认出了贺怀翎,战战兢兢地开始求饶。

“你们都什么人?在这里闹什么闹?”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破了两边的僵持,茶楼老板怕他们闹事,竟是将街上巡逻的京卫军给请了进来,带队的领队刚问出声,那淮安侯世子就嚷了起来:“我是淮安侯世子!这三个人当众冒犯我差点折断了我的手!你们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他的同伴想要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那领队的目光转向贺怀翎,一眼就认出了他,十分的惊讶,贺怀翎摇了摇头,身后的祝云璟再次出声:“孤说,割了他的舌,没听到是吗?”

贺怀翎心下一声叹息,只得冲那领队道:“淮安侯世子当街冲撞不敬皇太子,殿下要处置他,你们便按殿下说的做吧。”

京卫军瞬间跪了一地,那些纨绔公子哥全都傻了,一个个跪在地上抖得跟筛子一样,而那位淮安侯世子被人按下去时还在哭爹喊娘,最后竟是吓晕了过去。

祝云璟冷冷瞥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王九给人丢下句“赶紧割了不然回头殿下还得找你们算账”,匆匆追了上去。

第16章 送礼东宫

淮安侯世子被出言不逊顶撞皇太子,被割了舌头的事情当日便在京中传了个遍,那淮安侯也不知怎么想的,第二日一大清早就进了宫,跪在东宫门前替自个儿子请罪,祝云璟却半点面子不给,硬是没让人进门。

王九看了一眼那还跪在门外摇摇欲坠的身影,有些担忧地劝祝云璟:“殿下,这淮安侯据说一贯身子骨不行,他都跪了快一个时辰了,您就让他起来吧,要不传出去也不好听。”

祝云璟烦躁不已:“是孤让他在这里跪着的吗?他一来孤就叫你们去把他打发走,他自己不肯走倒是赖上孤了?孤看他是故意想要下孤的脸面才是真的!”

他话音刚落,肚子便是一阵疼,惨白的一张脸上滑下冷汗,只得捂着肚子嘶嘶抽气。

“殿下您别动气……”王九赶紧扶住他,压低了声音提醒,“仔细您腹中……”

“闭嘴!”祝云璟更气了。

又半个时辰后,祝云瑄来给祝云璟请安,进门见祝云璟没精打采地歪在榻里,手里拿着本书看得漫不经心,他走上前去,担忧问道:“太子哥哥你怎么了?病还没好吗?”

祝云璟摇头:“你怎么来了?不要念书吗?”

“我刚去给父皇请安,父皇也听说了淮安侯进宫来请罪的事情,让我过来看一眼,劝你见好就收,别闹过头了,淮安侯这三天两头就要请太医的病弱之躯,经不得折腾,太子哥哥你就别这么为难人家了。”

祝云璟哂笑:“你看现在是孤在为难他,还是他在为难孤?”

祝云瑄朝窗外望了望,嘴角微撇:“他不肯走?”

“你能把他弄走?”

祝云瑄眼珠子转了一圈,把王九叫过来,吩咐他:“去请侯爷回去,就说太子殿下身子不适不见外臣,他若是执意不肯起来,你叫几个力气大的太监上去,把他抬起来,态度恭敬点,别伤着侯爷了,把他抬出宫送回府去。”

王九连声应下,出了门去,那淮安侯果真不肯走,不多时便上来七八个太监搭了个人肉轿子,强行将之抬了起来,可怜那淮安侯吓了一跳想要骂人又生生憋了回去,一张脸胀得通红。若是在东宫门口喧哗闹事,他有理都变成没理了,于是就这么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地干瞪着眼被太监们抬走了。

祝云瑄乐不可支,冲祝云璟讨赏:“看到了吧,对付这种无赖就是要用比他更无赖的法子,他不要脸那就不用给他留脸面。”

祝云璟也乐了,伸手拍了拍祝云瑄的脑袋:“还是你鬼点子多。”

祝云瑄得意地扬了扬眉:“不过那个淮安侯世子到底怎么得罪太子哥哥了?你把他舌头都割了,真不担心被父皇说啊?”

“不用担心,”祝云璟不以为然,“昨日父皇就知道了,淮安侯都特地进宫来了,父皇也只让你私下来提醒孤不要做太过,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祝云璟虽然跋扈,但分寸还是有的,他放过了姜演放过了贺怀翎,却大张旗鼓地割了这淮安侯世子的舌头,除了为了出这口恶气,盖因柿子挑软的捏,谁叫这淮安侯夫人淑兰长公主与那齐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昭阳帝也不待见他们呢,不敲打敲打他们,怕是当真忘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究竟是谁了吧。

“那他究竟怎么得罪你了啊?”

对上祝云瑄满眼的好奇,祝云璟低咳了一声,尴尬道:“就是说了几句浑话,你问那么多干嘛。”

祝云瑄几乎立马就想明白了,憋着笑意没有说穿:“昨日跟太子哥哥在一起的听说还有定远侯,太子哥哥你特地出宫去会定远侯吗?”

“没有,正巧碰上了一块喝杯茶而已。”这事昨日昭阳帝传他去问话的时候也问到过,被他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祝云璟其实真的很想在昭阳帝面前告贺怀翎一状,但话到嘴边到底还是说不出口,他亦不确定若是被他父皇知道了自己吃了生子药还怀上了孽种,处置贺怀翎的同时会不会把他这个皇太子一块给料理了,他不敢冒险。

正提到定远侯,王九便进来禀报说是定远侯派人给太子殿下送东西来了,祝云璟闻言有些意外:“什么东西?呈上来。”

一样一样的东西送进来,还当真是贺怀翎昨日说的景州特产,一套十分精致的景州产的文房四宝,一幅描绘景州风土的山水画,景州的丝绢、茶叶、花饼、青梅酒……零零总总,都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却看得出送礼之人的心意。

祝云瑄看得目瞪口呆:“太子哥哥,你给定远侯下蛊了?他给你送这些二哥他知道吗?”

“孤怎么知道老二他知不知道。”祝云璟皱眉,贺怀翎他莫非真有病?

祝云瑄已经顺手展开了那幅画,啧啧叹道:“这画还真不错,栩栩如生,画上这些人和物像是活过来了一般,若景州当真与这画中一样,我都想去看看了。”

祝云璟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那确实是一幅十分出色的画作,画中的山水和民居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细节处寥寥数笔却又别具匠心,既画出了景州青山碧水的空灵秀美,又充满了市井街巷的烟火气,让看客亦仿佛置身其中一般。

祝云瑄厚着脸皮凑过来,笑问祝云璟:“太子哥哥,你要是不想要,不如把这画给我吧?”

祝云璟斜他一眼:“拿来。”

“真小气。”祝云瑄低声抱怨着,不情不愿地把画交了出去,“太子哥哥你不是看那定远侯不顺眼吗?怎么又是与他喝茶,又是收他的礼,要不是定远侯他姓贺,我还真以为他成了太子哥哥你的人呢。”

“少胡说八道。”祝云璟没有理叨唠个不停的弟弟,细细欣赏了一番手中画作,嘴角溢出一抹满意的笑,将之收了起来。

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贺怀翎既然要送,他收着就是了,至于贺怀翎到底在想什么,又与他何干。

到最后祝云瑄也只从祝云璟那里顺走了两坛青梅酒而已。祝云瑄离开后王九把药送了进来,祝云璟一看到那黑漆漆的药汁就沉了脸色,王九硬着头皮提醒他:“殿下,您该喝药了。”

祝云璟:“……”他忍。

太苦了,一碗药下肚,祝云璟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方才那一点好心情立时化为乌有。

王九小声安慰他:“或许过了头三个月就好了。”

祝云璟黑着脸没有接话,过了头三个月肚子大了怎么办?后头真要生了又要怎么办?这些事情他之前是不愿去想,现在却成了确确实实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王九并不知道祝云璟在忧愁些什么,总归殿下肯吃药他就安心了,否则前头三个月能不能熬过去那都是大问题。

中午用膳时祝云璟依旧没有胃口,王九试着提议:“定远侯送来的那青梅酒,说是开胃的,殿下您要不要尝一点?”

作者感言

白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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