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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迁客 华亭永夜 3554 2024-05-26 00:00:00

在九天之上,离月光最近的一次,这只鹰被重伤,一个翅膀再也扇不动了,向一边坠落下来……

*

在屋里休息的易朝醒过来,准确来说,他是被噩梦惊醒的。他看到岑暮从天上掉下来。心在胸口间跳动,脊背发凉,伸手一摸,都是虚汗。

我在哪?岑暮去哪儿了?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睡下去了,出门。

在院子里打理草药的若雪看见他:“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去哪儿?”易朝按压下自己不安的心绪问道。

“他去采草药了。”

易朝转身就朝院子大门走去。

“去哪?”步轻尘倚在门框上问道,她的眸子在月光下像染了层冰霜似的。

“去找山今木。”

“他的身手比你好,你去了也是拖累他。”步轻尘从他话里了解到殿下没有把自己真名告诉他,不禁有些好笑,两人是什么关系?

“总要有人给他收尸的。”易朝坚定地迈出院门。

“就凭你?他连真名都没有告诉你,你还要去吗?”步轻尘在后边冷笑,她从香囊里拿出一片薄荷叶,送进嘴里细嚼,薄荷的冰凉感与清新感溢满身心。

他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做出了下一步反应:“那是他的事。”

“好啊!那你就去啊!祝你出了这门,一路顺风,英年早逝。”步轻尘在月光下戏谑道。

旁边的小徒弟若雪也不敢插嘴,但她真的很同情易朝,于是在心里暗自腹诽自家的师父,真够冷血的。

“借你吉言,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只是随口回答,语气中几乎没有愠怒。

看着易朝离开的坚决的背影,步轻尘眼睛里闪着光,那是强忍着在眼中的泪,与冰冷的月色交相辉映,奇异而又诡怪,温情而又冷漠。

若雪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出现这样的神态,便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没事,师父只是又相信爱情了。”步轻尘微笑着回到炼丹房,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实际上,她已经派弟子暗中保护易朝,所以才这么大胆地放他漫山遍野乱跑。

*

易朝向东走去,一路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心绞痛的现象,他以前可不会出现这些症状的,难道是太过于担心某人。

两人一路走过来,虽说是互相猜忌,但是毕竟也是共同走过来的,多多少少会有点惺惺相惜。

他在崖顶上向下看去,月光将一整片山林照得发白,月光下的树林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像是海面翻滚的波浪,一层推着一层。

在树林中央,有一片凹下去的地方,那里一片狼藉。一只黑色的巨鹰还在地上苟延残喘。

他立即找了条路下去,直奔向狼藉之地。

岑暮正好掉落在巨鹰的旁边,喘着气,他没有力气爬起来了,身上的最后的一点力气都用来睁开眼,微弱的月光穿过瞳孔,天地如落潮后的海滩,礁石一片,荒芜而又死寂沉沉。

一双手将他扶起,他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而后失去了知觉。

易朝朝跟来的保护者说道:“还不快去通知你师父。”

黑影倏忽潜入林中。

步轻尘带着徒弟们赶过来清理现场,那只巨鹰受了伤,还没有死,她怜悯之下,便也顺便将其带回去医治。

次日,岑暮再次醒来时,看到眼前的场景,便明白自己回来了。他仔细回忆昨天来救他的是谁,好像是……易晓天!

回过神来拊掌喃喃自语道:“步轻尘!我不是让你看着易朝,别让他到处乱跑吗?”

“那也得他自己愿意才行啊!你带回来的那个,脚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看得住?”步轻尘在窗外看着醒来的人。

“你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她倚着窗户,手中还拿着个酒葫芦,“要么?”

“什么东西?”

“药酒。助康复的。”

“不用了。”他可不敢乱吃步轻尘给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决定发发糖,我自己也很需要糖!

☆、江阳迷案

“怎么?怕我下毒?”

“下毒你倒是不会,只是会往里面加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喝完后心堵。”现在已经是入冬时节,他觉得有点冷,便披上一件外衣,下床,“他呢?”

“在药房里熬药。”

“……”他默不作声,心里有些感动。虽然对方手无缚鸡之力,还一直提防着他,不过还是有点良心的。

“你在发什么呆啊?说实话,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任务而已。去年我也是接收到同样的任务,把你从宫廷里带出来。”他其实并不想作过多的解释。一年前,他也通过岑妃拿到任务,而后在九重城阙里将步轻尘带出来。这两个任务会不是同一个人发出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只是单纯地善良,想要借他的手拯救这些落魄的党争牺牲品?

一切都不得而知,他只能私下查。

“这么说,你们两个只是雇主和保护的关系啊!闹半天,我的泪是白感动了!”步轻尘自己喝了一口药酒。

“不然呢?”他挪到窗口,见她喝了药酒没什么事,便想要过来。

步轻尘一双狐狸眼挑起:“昨天他还死活要去为你收尸。”

他喝了一口,感觉浑身发热,脸色变红:“这到底是什么酒?你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没毒。就是有点类似于五石散的作用。”她微笑着,“还要吗?”

众所周知,五石散是魏晋时期特别流行的一种“仙药”。

“真不该吃你给的东西。为什么你吃了没事?”

“这是改进的,并非是五石散[1],对我这种经常服用的人自然是没什么作用。”

“师父,你过来一下。”若雪在药园子喊道。

“殿下,有没有感觉好点?这药有助于你康复,我先走了,之后会给你带一点走的。”步轻尘邪魅一笑。

他赶紧关上窗户,锁好门,这药确实厉害,刚才还感觉冷,现在只觉得发热,如近火炉一般。

偏偏易朝这时候熬好了药,来敲门:“你醒了吗?我熬好药了。”

他在屋子里没穿什么衣服,不敢开门:“你……放外面。”

“你出什么事了?开门。”

“我没事!你放外面就可以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易朝将汤药放下,“你记得趁热喝,步大夫说凉了药效会减弱。”

良久,外面没什么声音了,他才敢大着胆子开门。

才开了一条缝隙,一只手抵住门,那只手骨节分明,还有几条结痂的疤痕,应该是昨晚去找他时被路上的茅草割伤。

他卡在两难的境地,对方的手卡在门缝上,他直接关的话会夹到对方的手,可要是不关上,自己这一副落魄样太……难为情?不,是失了礼数:“你放手!”

“你到底怎么了?”

“不用你管,你快离开。”

“你没资格命令我。”他推门,虽然自己的力气没有里面的大,但是仗着自己的手卡在门上,对方不敢用过大的力气。眼看着门缝越来越小,他突然撤回力气,门一下子夹在手上。他闷哼了一声。

岑暮立即打开门,也顾不得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抓过被门夹红的四指:“你有病是吗?你以为我不敢夹断你手指是吗?”

“你才有病,大冬天穿那么少?”易朝抽回手,随手拿起旁边一件衣服给他穿上。

他没有拒绝。

“你为什么那么烫?是发烧了吗?”易朝摸到他的额头,眼中更多的是关心。

他赶紧将头扭开:“我没事,你快离开!这是步轻尘的药酒后遗症,你快离开。”

“真的没事,你要相信神医。”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信了那女人的话,真的不能乱吃她给的东西。

“你先把药喝了。”易朝将药拿进屋里。

他看着易朝,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些非分之想,他只希望对方能快点离开,趁他还没有失控时。接过药,他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好了,你快离开。求你了!易晓天。”他真的很难受,就像饿的要死的人看见一桌鲜美的菜却不能碰。

易朝很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抗拒和排斥,便也没有说什么,“我先走了。”

对方走后,他在屋子里蜷缩成一团,谁也不想搭理。

从九天上摔下来,虽说有巨鹰在给他垫背,但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再厉害的神医也只能通过药物来激发身体的自愈能力,这一个过程是很痛苦的,即使好了以后,多少还是会有些后遗症。

喝了药之后,他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梦见了很多的事情,凌乱的片段,过分真实的触感,清晰的气息,每个事件都颠三倒四,让他的脑袋糊成一锅粥……

“你记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

“蝴蝶谷……走,一起去。”

“救命!救我!山今木,不要走……”

“不,我怕。我害怕……”

“你知道……同,生,蛊吗?”

他在梦里听见很多对话,很凌乱。

一个疯女人在唱到:“同生蛊,同生蛊,想同生,先共死。”

“不要,我不想种。”他在梦中喊道,“不要!我不要种……”

有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他额上,帮他擦去额头的汗,动作还很轻,很用心。

他没有睁开眼,伸手将手掌按住,不让那人抽走。他很眷恋这冰凉的触感。

来照顾他的是易朝,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再拿走。看着眼前这个被噩梦缠身的少年,也许这是唯一能给他的安慰吧。

之后的几天,他好得很快,不得说,步轻尘的药只是用的时候难受,药效过了之后便会好得快。跟她本人一样不走寻常路子。

易朝没事的时候就去院子后的药园里跟若雪一起讨论草药,在闲聊之时,若雪问道:“岑暮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直在保护我而已。你对他很感兴趣?”

“不是,只是有好奇师父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尊敬?”

“你师父以前都不太爱搭理人是吗?”

“当然,以前十个有九个来,师父都不会给他们任何好脸色看的。就算是王公贵族也不例外。”

“那可能是你师父的故人之类的,会不会是你师父的弟弟?”

“不会,我前几天听见师父叫他殿下……”若雪一不小心说起了自己偷听到的部分内容,赶紧闭嘴。

“你还知道什么?不用怕,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我……在你被打晕之后,他叫我传话,说从南越来的,师父一听是南越来的那个人,就立刻亲自来迎接。”

作者感言

华亭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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