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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 北境有冻离 3792 2024-05-24 00:00:00

这时候,徐京墨也无暇分心了,他走到萧谙面前,单刀直入地问道:“为什么这样做?”

“哥哥,我可是帮你收拾了好大一个烂摊子,你见到我的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萧谙扯了扯他的袖子,万分委屈地道,“你好没良心。”

徐京墨不搭他的茬,只继续问道:“那替罪羊张景,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我早和他说好了,到时让他假死,而后放他远走山林。至于他的儿子,未来必定是荣华富贵,前途无量……”

“你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本来我和盛琉就没什么,你知道的,”徐京墨顿了一下,“我是个坤泽。”

萧谙的薄唇紧抿成一道线,过了一会儿才低低道:“我当然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才厌恶他们什么脏水都敢往你身上泼。”

“我根本不在意……”

“我在意!”萧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摩挲了两下那瘦长的手指,“她怎么敢把算盘打到你的头上?还是说,你真的愿意娶盛琉?”

徐京墨无奈地摇头:“我当然不会娶她。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原本可以不必如此着急,你做得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西戎那边心有怨怼……”

“这件事只适合快刀斩乱麻,那盛琉敢下药攀咬,他日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萧谙面上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转瞬便换了一副笑脸,“好啦,事情都过去了,哥哥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群西戎人身上了。今日之事,你少不得好好奖励我一下吧?”

“又不是我求你这样做的。”

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但徐京墨的身子到底是随着萧谙的动作坐下了,陪着萧谙一起用了膳,又耐不住萧谙软磨硬泡,将今日戴着的香包也给了他,这才被放了出来。

等徐京墨回到自己的院落之时,天色都已黑了,徐京墨回想起这些日子,只觉得无比心累。他因为信香亏空,这两日又开始被梁御医逼着喝调理信香的药,汤药黑乎乎的,散发着一种粘稠的苦味,徐京墨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花了好半天才从那种被苦到神智不清的状态里抽离出来。

不过好在这药还算有个不错的作用,喝了便会困意上涌,徐京墨躺下很快便睡着了。他睡意正酣时,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徐京墨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黑沉沉的梦境中醒来,尚带三分朦胧,然而等他听清阿盛在说什么后,顿时觉得血液倒流,浑身发冷。

“主子,盛琉公主自缢身亡了。”

……

徐京墨带着人匆匆来到盛琉所住的院落时,那里已是一片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西戎侍女的抽泣声,整个院子被一种凝重的死气萦绕着。当看到那身覆白布,躺在床上的人时,他的内心也不由沉沉一坠。

徐京墨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问守在床边的一个侍女:“怎么回事?”

“回丞相的话,公主今日从大殿回来后,便一直有些不对劲。”那侍女用力地抹了抹眼角,抽噎使得她的话变得断断续续,“她一会儿说自己的清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一会儿又说她走错了路,结果也是自作自受,还说……说身为公主,被人摆布或许才是她的命。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公主说想自己在房中待一会,要我们都不要进去,我们知道公主心情不好,便都不敢在这时候打扰。”

“直到夜深了,公主既没叫晚膳,又没叫我们进来伺候就寝,我感觉到有些奇怪,便大着胆子进来看看。没想到,一进来便看见了公主挂在房梁上的尸首……”

徐京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如何盛琉也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犯了错也并不代表没有回头路可走。可没想到,盛琉却选择了了结自己……

“让我再见公主最后一面吧。”

徐京墨这样说着,走上前去轻轻掀开了那块白布——只见白布之下,盛琉的面容已不复往日那般宁静,她的脸呈现一种紫红色。而她脖子上的痕迹……

徐京墨猛地将布盖了回去,向阿盛低声吩咐道:“去找个仵作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盛琉脖子上的勒痕呈闭环状,深度均匀,勒沟处带着深色血迹……这说明她是被勒死的,而非缢死!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的悲剧,而是一次预谋已久、计划周全的谋杀。

第十八章 主使

仵作到后,徐京墨将屋内所有人都逐了出去,那仵作经验老道,很快便有了定论。

盛琉确实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而且她身上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应当是被习武之人打晕后以布巾勒住,极快便断了气。

即便仵作手脚麻利,查验全体也需要些时间,何况是贵人之体,更有诸多注意和讲究。徐京墨就站在屏风后静静等着,然而仵作刚查到一半时,外面便喧闹了起来。

盛琉的尸首被发现后,是徐京墨第一个赶到,除了他住得离盛琉较近这个原因外,还有线人的功劳——此前他在这位西戎公主身上吃了不少暗亏,以防她再作什么妖,便在她所住的行宫院落中安排了眼线,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便是这般的大事。

此时,塔日哈与其他西戎使臣也赶到了,他带着使臣便要向里闯,被丞相亲卫拦在外头,悲怒交加的塔日哈立刻就翻了脸,二话不说便要硬闯进来。

徐京墨敲了两下太阳穴,用一种不容有失的口气对屏风内的仵作吩咐道:“继续查,仔细些。”

里面的人低低应了一声,听见门扉开合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丞相是出去为自己拖延时间去了,于是手下动作更快了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已查验完成。仵作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等候的阿盛说道:“可以了。”

不久后,丞相便带着吵嚷不休的西戎人进了房内,西戎人一看到盛琉公主的尸体就哭天抢地,根本没人注意角落里穿得灰不溜秋的仵作,他干脆趁乱溜走了,跟着阿盛来到了丞相的住所,在书房中等待。

徐京墨这头被这一大屋子人哭得心烦,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脱身,赶忙回了住所。书房之中,仵作已写好一份文书,恭敬地呈给了徐京墨。徐京墨一边翻看,一边听仵作开口道:“大人,勒死贵人之人下手狠辣,处理得极为干净,但小的在贵人背上发现了一处痕迹,其呈圆球形,中间有一小孔……这痕迹若是活人大抵是不会出现的,只是人死后血液不通,身上的印子颜色就会变深,显现出来。”

“公主是被人先勒死后,在挂到房梁上的,这痕迹极可能凶手是在搬动尸体时,佩戴在身上的饰物印到了公主身上。公主本就肌肤娇嫩,当时显现不出来,死后过了段时间才显露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徐京墨看到文书上画着的痕迹模样,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叫仵作下去领赏:“做得不错。为本相做事,嘴要闭紧。”

说罢,他不再分神,低头凝视着文书上的图案,沉默不语。

……

西戎的公主在大衍行宫中身亡了,西戎的使臣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闹着皇帝要给个说法。萧谙也被这群人吵得头大,只说一定给西戎一个说法。

然而当夜,停放公主尸体的厢房便意外走了水,大火照亮了行宫的半边天空,将夜空都染成了一种诡谲的艳色,那生下来便满室馨香的姝丽,终是在这场无妄之火中化成了一捧香灰。

这下,塔日哈连尸首都带不回西戎了。他带着盛琉来到大衍,可走时却只能捧着一白瓷罐回去,塔日哈受不了这种刺激,当下也要自刎谢罪,却敌不过众人被拦下了。萧谙看够了这一场闹剧,觉得没意思透了,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找了个合适的时机离开了这充满鬼哭狼嚎的地方。

公主所住的地方被烧了个干净,火是熄了,但到处都是烧毁的痕迹,说得上是一片狼藉。行宫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一种说法,说是西戎公主因不检点触怒了上天,这才遭到了天惩。谁料这话传来传去,竟传到丞相耳朵里去了,徐京墨听后动了大怒,将传过这流言的宫人们统统赏了板子,又特地找了几个得道高僧过来,为盛琉做法超度。

超度时徐京墨就在一旁看了全程,直到超度结束,他拈了几根香在佛灯上燃了,盯着那瓷罐许久,才将香上在了瓷罐前。明净大师静静地看着徐京墨的举动,等他上完香后,才朝徐京墨合手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大人,斯人已逝,已去往生……还请保重身体,勿要忧思过多。”

徐京墨也还了一礼,满院的香烟熏得他声音有些嘶哑:“大师说得是,可我……始终无法静心。”

“慧极必伤,大人要学会放手才是。”明净大师用一双慈悲的眼看着面前的男子,“三年前老衲帮大人曾卜过卦,那卦中之象大人想必还记得吧?”

徐京墨听了这话,眉心也起了几道褶皱,他深深叹息,满目无奈之色:“记得,明净大师那时的劝诫也还记得。只是徐某身上担的是整个大衍的江山社稷,又如何说放下便放下呢?大衍还需要我……时至今日,去与留,都已非是由我决定了。”

三年前,明净大师曾被皇帝请到宫中参与祭祖大典,为大衍皇室与国祚祈福,两人便是在那时相识的。彼时徐京墨正为南部寒灾冻死数千人发愁,日夜操劳,连饭都顾不上吃,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徐京墨听明净大师有出世之能,于是私下请了大师为他卜卦,算算那年的寒灾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谁料明净大师推说国运之事非他能预见的,无法推算这么多人的天机,但作为补偿,明净大师为徐京墨推算了一卦,那卦象险象环生,看得明净大师也为难了起来。

明净大师是这样与他说的:“大人这一生,端是玉叶金柯,老衲见到,一只九天之凤落在大人肩上,其之尊贵非是我等之辈可言说的……不过,大人命中最重要的折点在三年后,卦象显示,大人有一从前种下的因造出了孽果,此孽果会使大人日落千丈,饱受其苦。大人若是不愿遭此一劫,急流勇退才是当务之急。”

徐京墨从记忆中回神,也不由苦笑起来。明净大师见他这般,也不由生出几分惋惜来,他从袖中摸出一串菩提手串,恭敬地呈给了徐京墨,缓缓说道:“大人之事,老衲帮不上什么忙,但菩提为觉悟之意,亦有静心的作用,大人若是实在烦闷,便手持菩提数诵一遍即可。愿它能带给大人无量福气,佑护大人平安无虞。”

“多谢大师。”

将那菩提手串拿来过来,菩提子触手生温,徐京墨看着那圆珠状的褐色菩提,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衍景一年时,曾有西方藩国前来进贡,贡品中有一批罕见的星月菩提。这种菩提被打磨成圆珠状,中间均有一个圆形孔洞,周围黑点如繁星密布,呈众星捧月之势,故名星月菩提。

作者感言

北境有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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