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桓煜整理着衣领,直勾勾地盯着鹤青。
桓襄见状,立刻走到太后身边,俯身道:“母后,天太热了,您还是早些回宫吧。”
鹤青身着厚重的礼服,即便是坐在屋檐下,鹤青还是被闷了一身汗。
“也好,你们二人世界,哀家不打搅你们了。”郑姣拉着鹤青的手放到桓襄的手背上,叮嘱道:“还不快送荣鹤回房更衣。”
桓襄顺势抓住鹤青的手,拉着他朝郑姣行礼道:“恭送母后。”
郑姣前脚刚走,桓襄就立马放开鹤青的手。
“我还要会客,你自己回去吧。”桓襄冷冰冰道。
鹤青是无所谓,但一直监视桓襄的德叔不知从哪蹦出来,指着桓襄鼻子责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会客有你内人重要吗!”
“哎呀德叔你小声点!”桓襄拍手着急道:“宾客都在呢,给我点面子!”
德叔丝毫不惯着桓襄,眼神示意桓襄送鹤青回去。
此时鹤青开口替桓襄解围,道:“德叔,其实我不用……”
“你别惯着王爷。”德叔厉色严词道:“你现在惯着他,日后他只会蹬鼻子上脸!”
“我哪里会!”桓襄无奈道。他虽然厌恶鹤青,但对他的态度依旧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至少不会再有言语肢体上的冲突。
“你哪里不会,打仗打久了,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桓襄被德叔数落到无言以对,只能听从德叔的话送鹤青回去。
见两人远走,德叔忧心忡忡地找到杜婆婆。一见面就开门见山道:“老婆子,你说王爷傻傻的也不开窍,今晚能成功圆房吗?”
“你担心什么,又不是你成亲!”杜婆婆一个接着一个的磕着瓜子,打趣道。
“我是看着王爷长大的,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了,这孩子成亲头等大事,我还不能担心一下了?”
说罢,德叔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包,暗示道:“我这可是个大红包!”
杜婆婆见钱眼开,乐呵道:“哎呦我们俩什么交情了,这么客气。”
“还请杜婆娘支个招。”德叔搓着手期待道。
杜婆婆嗑完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随后掏出一小个药包。
“把这个放到他们今晚喝的酒里面,有奇效!”
夏季白昼格外长,平时与桓襄关系好的官员纷纷拉着桓襄喝酒,一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放桓襄回去陪内人。
桓襄是挺不愿意他们离开的。他们一走,自己就要独自面对一个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的人,他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度过这么个洞房花烛夜。
“王爷这是往哪跑啊!”一直蛰伏在暗处的杜婆婆和德叔突然出现,一人抓着桓襄的一只胳膊,把他往洞房方向带。
“不是,我今晚……”
“今晚没有所谓的公务。”杜婆婆戳穿道。
“今晚也没有所谓的好友叙旧。”德叔也附和道。
趁着桓襄喝多了无力挣扎,两人合力把桓襄架到居住的院子。
站在院中,能看到一个人影倒映在窗户上。
“醒酒汤来了。”
侍女从门外匆忙进来,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已经放凉的醒酒汤和茶水。
“王爷失礼了!”杜婆婆端起醒酒汤就给桓襄灌了下去。
“再给他泼点凉水清醒一下!”杜婆婆对德叔道。
德叔用手指沾了点凉水,滴在桓襄的脸上让他精神些。
桓襄被他们一番折腾,困意全无不说,酒劲也下去不少。
“好了,赶紧入洞房吧!”杜婆婆替桓襄整理好衣服,推着桓襄往房门口走去。
第16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兹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桓襄极不情愿地往里走去。
屋内挂满了红绸,桌上摆着各种点心水果,都被用剪成“喜”字的红纸包着。
桓襄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留出一小块空地搭胳膊。
德叔还在外面监视着他,桓襄只能趴在桌上休息。
此时身后传来说话声,“你今晚就这么趴在这睡一夜?”
“也不一定。”桓襄扭头对鹤青道:“德叔在外监视着,等到后半夜估计就熬不住了。”
“你在这,我睡不着。”鹤青起身走到桓襄身边,揽住他的脖子,暧昧道:“不如做个样子把德叔骗走。洞房之夜,德叔不会多逗留的。”
这次桓襄没有推开鹤青,而是腾出一只胳膊去拿合卺酒。
倒下两杯酒,两人交臂饮下对方的酒。
紧接着桓襄拦腰抱起鹤青,带他往床边走去。
原先大踏步只需几步的距离,桓襄这次走得很慢,边走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确定人已经走了,桓襄正要放下鹤青,突然一阵燥热涌上心头,手一松,鹤青直接摔倒在地。
“你在酒里面下了什么东西!”桓襄撑着旁边的木质橱柜,手指几乎要扣进木头里。
鹤青趴在地上,摔下去的时候手心被磨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也正是因为疼痛,鹤青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头脑。
“这酒……这酒被人下了东西……”鹤青开口辩驳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酒里面被人下了东西!”桓襄毫不客气地踢了鹤青一脚,怒道:“是你放的吧,啊?”
桓襄服用了魅药,那一脚不算太重,但对于同样服用了魅药的鹤青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刺激。
“呃……不是我……”鹤青狠命地扣着自己破皮的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是你还是谁!”桓襄一边撕扯着衣领,一边喘着粗气道:“是不是你让我做样子给德叔看,然后……”
“是你要喝酒的……”鹤青突然打断桓襄的话,大声质疑道:“我怎么就不能说这药是你下的!”
鹤青这话直接激怒了桓襄,若说他之前的交流还算冷静,这下桓襄不再压抑怒火,直接把鹤青拖到床边。
“你放屁之前都不想想,本王一整天都没有回过院子,这药怎么可能是本王下的!”桓襄凑到鹤青面前恶狠狠道。
“不是我……”
药效上来,鹤青手上的疼痛被麻痹,下身如同蚂蚁钻心般的痒,整个人烧得面红耳赤,急不可耐地想脱掉衣服。
但礼服繁琐厚重,手上动作越来越乱,鹤青一时间心乱如麻。
今晚真要交代在这了?鹤青绝望地闭上眼睛。
但很快,鹤青被一声怒吼吓得睁开了眼。
“你还敢说药不是你下的,还敢说不是你要勾引我?”桓襄拿着从鹤青衣袖中掉出的小书,怒呵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是什么!”
那是陈嬷嬷给他的小书,他明明,明明没带在身上啊!是更衣的时候陈嬷嬷放进去的吗?
鹤青本想辩解,刚要张口,就把话咽在肚子里了。
现在跟桓襄解释有什么用?鹤青苦笑着:反正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我的话。
没得到鹤青的回应,桓襄更加着实了自己的猜想。
“既然你这么急不可耐,那本王今晚就成全你!”桓襄突然贴上鹤青,在他脖子上啃咬。
桓襄只觉得鹤青身上很香,那种充满魅惑的香味,无不挑逗着桓襄的神经,让他更加兴奋。
小书上画的那些事,他只是没做过,又不是没亲眼见过。桓襄便撕开碍事的礼服,很快将鹤青扒得一丝不挂。
“你的身上,为何有这么多疤?”桓襄紧紧抱着鹤青,嘴上问道。
此时鹤青已经神情涣散,除了无助的呻吟,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既抵触桓襄的侵占又因为药物的作用而不希望对方离开,鹤青在左右为难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残破不堪的他,任由别人打骂糟蹋,无力反抗,连求死都不能。
“呜……”鹤青小声啜泣起来。
这一身呜咽并没有得来桓襄的怜惜,反而是变本加厉。
“问你话呢,为什么身上这么多疤?”桓襄迟迟得不到鹤青的回答,力道又重了几分。
等不来鹤青的回答,只有欢愉声此起彼伏。
他们服用的魅药不多,药效很快就下去了。但桓襄仿佛沉迷于这种快感,一直做到后半夜鹤青晕过去了才放过他。
翌日清晨,桓襄到点就睁开眼,紧接着翻身下床准备洗漱。
等他看到床上衣不蔽体的鹤青时,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的疯狂。
“都是你自找的!”
桓襄直接推开房门将那瓶合衾酒丢了出去,随后他就立刻洗漱更衣,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桓襄刚一踏出院门,就与鹤青的侍卫阿绍打了个照面。
阿绍昨天被荣格拉去护送帝后,晚上又被她带回候府,说是要请侯府众人喝喜酒庆祝。谁料他被弟兄灌醉,一觉睡到天明。
等阿绍借着荣鹤出嫁前的侍卫身份来到王府,就正好迎面撞上了桓襄。
“你是谁?”桓襄对阿绍比较陌生,直接开口问道。
“公子身边的侍卫。”
桓襄点点头,并未对阿绍上心,只是叮嘱道:“你以前喊他公子,现在得改口了。”
阿绍不敢忤逆王爷的意思,只能不甘心地道了声:“遵命。”
等阿绍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阿绍自然清楚鹤青与桓襄的关系,但他想着,不过是契约婚姻,两人定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想到桓襄这畜生竟然……
床上传来呻吟,阿绍连忙赶过去跪到床边,握住鹤青的手,安慰道:“公子,属下在这,属下在这。”
“阿绍……你来了……”鹤青扭头看向阿绍,他眼里泛起泪花,略带乞求道:“我想喝水。”
一听鹤青要喝水,阿绍连忙起身给鹤青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刚要扶鹤青起身,只听一声低吟让阿绍立刻慌了神。
“痛……”鹤青本想起身喝水,但刺痛感席卷而来,又让他躺了回去。
没办法,阿绍扶起鹤青的头,将茶水一点点喂进鹤青的嘴里。
凉水下肚,鹤青只觉得舒坦不少。但他太困了,舒服之后只想闭眼休息。
“公子,属下去给您请郎中。”
阿绍说完刚准备离开,就被鹤青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要请郎中,我不想。”鹤青可怜巴巴道。
“不请不请!”阿绍立刻哄道:“那我去医馆配点药膏,清理好才不会生病。”
“你不要走!”鹤青呜咽道:“陪我……”
昨夜,鹤青再次体验了无助与濒临绝望。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劫后重生,还有人陪在他身边。
鹤青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坚强到不需要别人的帮衬也可以活得很好。但他万万没想到,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还是把他击溃,多么希望有人能拉他出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