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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神探搞钱我们是认真的 陆南楼 3666 2024-05-26 00:00:00

抱着这个想法,桑云和张敦礼提着早上没吃完的包子,一户一户地敲门,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可一连问了十几户,都说张家三口人被害之前,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

循着巷子,问到最后一户时,张敦礼沮丧地想要放弃,“罢了,就算有人听见,或者瞧见什么,为了明哲保身也不会说的。知县大人都怕了,何况这些百姓呢?”

桑云仍不放弃,耐着性子询问最后一户人家前来开门的大娘:“婶子,您再仔细想想,当天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或者有没有见过脸生的人出入过这里?”

“真的没有。”那婶子肯定道:“这附近都是相熟的邻里街坊,谁家有几口人我都记得,就连隔壁老李家的那只狸猫身上的花纹长啥样,我都能给你画出来。若是有生人来过,我肯定不会忘记。”

说罢一叹,她落在张敦礼身上的目光充满怜悯,忍不住唏嘘道:“哎,你也是可怜,突然就没了亲人,还是亲眼撞见那场面……”

桑云眉尖蹙起,这婶子的第一反应不像是说谎,可这么多人,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遇见过凶手?

张敦礼的眸光暗淡下来,垂头丧脑,整个人意志消沉。

那婶子见他这副脸色苍白,满脸颓废的模样,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宽慰他道:“敦礼,你也别太灰心。相信咱们钱知县一定能抓到那杀千刀的畜牲,还你一个公道的。”

提到钱良弼,张敦礼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

既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二人只得暂且作罢,欲先回去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刚转身要走,那婶子突然又叫住了张敦礼,关切地问道:“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七巧知晓了吗?和她通过书信没有?”

张敦礼脸色微变,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一下抓紧了衣摆,目光闪躲,好像有点紧张。

随后,他敷衍地点点头,含糊应声:“知晓了,已经通过书信了。”片刻,又同那婶子说了句:“那我们便不叨扰婶子了,您忙。”

说完,他就和桑云离开了。

桑云却注意到他方才的小动作,奇怪地问了他一句:“你方才紧张什么?”

张敦礼闻言,心下一跳,立刻收敛起异样的神色,面上镇定道:“我没紧张。”顿了顿,面上表露出几分痛苦的情绪,“亲人被杀害,对我来说太痛苦了,每每听到这个,我都忍不住悲痛。”

桑云恍然,马上道了声「对不住」,然后疑惑道:“不过,七巧是谁?”

“七巧是我胞妹。”张敦礼答。

“你竟还有个胞妹?她去哪里了?这些天都没听你提起过。”桑云更加疑惑。

“她嫁人了。”张敦礼轻声道:“远嫁密州。”

桑云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从未听你提起过。”

张敦礼扯起唇角,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心思飘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神游了不知多久,忽然感觉桑云拍了一下他的肩,稍稍提高声量在他耳边说:“张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张敦礼回神,看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茫然和歉意,“啊,抱歉,我走神了,你方才说什么?”

桑云皱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我说,我们去你家找找,说不定能在现场找到什么线索。”

“听你的。”张敦礼没有异议。

宅子大门被锁上了,两人不能从正门进去,只能翻墙。桑云很轻巧便越了过去,但张敦礼似乎做不惯这事儿,靠着桑云递下来的枝条,才勉强翻了进来。

两人进去之后,发现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一遍,没有先前杂乱了,只是地板上还有一些没完全被洗刷干净的血迹。

不同于上次进来时的惊骇失措,此时此刻,桑云不光镇定,还很清醒。她凭着强大的直觉,顺着血迹的方向,将案发现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奇怪。”她嘀咕道。

张敦礼敏锐地听到她这一声嘀咕,忙问道:“怎么了?”

桑云抬头道:“凶手要杀你父母、胞妹,他们不反抗的么?

第20章 情书

张敦礼皱眉:“桑姑娘为何这样说?”

桑云指着地上的血迹道:“这些血迹几乎都呈喷溅状,没有一条是拖曳状。这不是很奇怪吗?”

张敦礼恍然大悟。

“就算是熟人,你父母、胞妹没有防备。但如果凶手只有一个人,他拿刀捅人时,其他两个人也该有所反抗才对。除非……他们被控制了。”说到这里,桑云叹了口气,“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下药了,可是仵作老头儿也不肯说太多,我也不能过多为难他,毕竟,他上头还有人。”

“若是能成功下药,那还真要是熟人才行。”张敦礼闷闷地说了一句,而后出了神。仿佛在回忆自己的父母平日里与谁来往甚密。

“可惜,这里的证据不多了。箱笼被县衙搬走大半,就算能找到你父母、胞妹喝水的杯子,估计不是被凶手清理,就是被县衙带走了。”桑云又是一声叹息。

她开始怀念许遵在的日子,虽然那人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她能感知到他心地仁慈,真正怜悯百姓。

“或者,也不一定是被下药……”张敦礼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桑云道:“我爹他,先前跟一名民间方士走得很近。我曾在一些杂书中看到过,一些厉害的方士不光精通长生之术,还能通过移魂的法术达到操纵人行为的目的。我看时,一直将信将疑,现下,你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

桑云则有些目瞪口呆,她知道一些厉害的方士算卦特别准。至于别的,对于她而言,像是天方夜谭。更叫她吃惊的是,张敦礼这个本本分分的文化人,也不是只知墨义诗赋,他的知识储备与见闻之广,完全在桑云意料之外。

两人各有所想,正在沉默之时,大门被一股蛮力推开,进来一队县衙的衙役。

“居然敢擅闯案发现场,将他俩带走!”为首的衙役喊道。

于是,桑云和张敦礼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走,扣在了县衙,还是单独关押的。

再次回到牢房,也算「重游故土」,桑云看到了老熟人,就是当时自己骑在他身上,抽他巴掌的衙役。有趣的是,该衙役看到她,本想奚落两句,但桑云一瞪他,就令他联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仿佛老鼠见着猫似的,直接跑了。

到了吃午饭的点儿,有眼生的衙役过来给桑云送吃食,说是知县大人特意吩咐做的。

桑云一看,饭菜虽粗糙,但有鱼有肉,还算用心,琢磨着,钱良弼这人,还不至于因为自己多管闲事两次,就要毒死自己,所以就大口吃了起来。

另一边,一名衙役带着许遵的信,见了钱良弼。

信有两封,一封上头写明要桑云去汴京城找许遵,还附了两贯钱,算作路费。另一份则火漆封口,说是只能由桑云亲自打开。

钱良弼庆幸自己没有对桑云动粗,还对她百般容忍与照顾,否则岂不是惹了上级不高兴?那自己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蓬莱县了。

“你说这许知州怎么就看重她了呢?她要是个省心的还成,偏偏是个不听话又不信邪的,难办哟难办。”钱良弼焦虑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拍拍自己的额头。

“那……钱大人,我们现在该如何做呢?”该衙役虽是做了许遵的眼线,但到底还是在钱良弼手下混饭吃,自然要听他的。

“去,把桑姑娘带来,不,是请来。”钱良弼打定主意道。

桑云刚将面前的饭菜吃干抹净,就被带到钱良弼面前。钱良弼命衙役将封了口的信交给她。

听说是许遵亲自写给自己的信,桑云第一反应是吃惊,第二反应则是有些窃喜。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拆了信,只见信里寥寥几句。不过是说钟大的媳妇儿尝了他们带回去的吃食,很是喜欢。他体贴下属,便出了钱,叫她去汴京城做一次,当然,如果她乐意的话。

就这?

还以为是他想吃呢,还以为……桑云内心莫名有些失落。

“咳咳……桑姑娘,许知州给你的信里,都说了什么?”钱良弼伸长脖子,很是好奇。

桑云下意识将信藏进怀中,然后打量着钱良弼和四周一圈衙役八卦的目光,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许大人,说他喜欢我,让我去汴京找他。”桑云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咳咳咳……”钱良弼一口气没喘上来。

“本官不信,你将信拿来。”钱良弼伸手,满脸怀疑。

就算这个桑云确实有几分姿色……算了,就算她颇有姿色,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姑,还是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许知州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汴京城伯爵府家的贵公子,能看上她?

除了送信的衙役,其余人也是一脸鄙夷和不信,有的甚至还上前来,要替钱知县夺信。

“你们敢!”桑云呵退他们,直视钱良弼,所有的心虚都化作了理直气壮的态度,“钱大人,你今日若不放了我和张兄,改日我向我情郎告状,有你好果子吃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升官了,搞不好,你头上这顶帽子都戴不稳!”

堂堂知县被一个小老百姓威胁,面子上下不来。可这又确实是钱良弼的软肋。

僵持到最后的结果就是,钱良弼黑着脸,命人将张敦礼放出,又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汴京城,大内。

许遵着朱色官服,戴长翅帽,手握朝笏,恭敬地站在官家跟前,正听着政,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皇帝关切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许卿,天气转凉,你穿得太单薄了。”

“是,多谢官家关心。”许遵低头道。

一旁的蔡确笑道:“臣瞧着许大人穿得不薄,大约是许大人离京太久,有人念叨了。”

“蔡大人说笑了。”许遵应着,心中暗道蔡确这个老狐狸,表面气节高,不与任何派系沆瀣一气,实则自个儿支持王安石,也要处处拉拢别人支持。

果不其然,皇帝似乎听懂了蔡确的意思,也笑开了,“这倒是,要你尽快回京述职,也是介甫的意思。你在任上这几年,登州的上上下下都被治理得很好,想必大理寺在你的管辖下,也定能发挥其重要作用。”

“是,臣定不负官家所望。”许遵答道。

第21章 赴京

“张兄,这是许大人给咱们的路费,我打算将家里值钱的物件儿全当了,换些盘缠,租一辆脚程快些的马车,咱们轻装上路。”桑云将两贯钱丢在桌上,说道。

“听你的便是。”张敦礼没有异议。

一阵冷风吹过,刚糊牢的窗户纸,又破了洞。

两个年轻人,一个被当地势力逼得无法生存,一个家破人亡,同样孤单,同样不甘。

“去了汴京,咱们先找客栈住下。我去找许大人,你安心备考。”桑云突然道。

作者感言

陆南楼

陆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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