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点闷,青儿打开窗户,陈骄阳来到窗前,无聊地望着同福酒楼后院的池塘。
池塘里鸭子叫了一阵,这才刚歇下,隔壁包厢的谈话声便传入了陈骄阳耳中。
“哥儿几个是真心佩服你,屋里有美娇娘你不要,竟然往青楼跑?”
陈骄阳眼皮跳了跳,她今日这么美,这么高兴,绝对不能让她遇到那个死纨绔,绝对不行!
陈骄阳自我安慰,上京城这么大,逛窑子的男人多了去,肯定不会那般巧,定是她太过敏感了。
按照以往陈骄阳的性格,她才不会继续听几个臭男人躲在这儿议论家妻,可今日她鬼使神差的就站在这儿听了。
由于隔着一堵墙,几个男人说话声有大有小,她听得不全,但大致是听明白了。
不是那男人不想回家,而是他家中有个母夜叉。
陈骄阳冷哼,要不是因为朝外面吐口水是不高贵的举动,她早就吐了好几口了!
虽然她非常确定,他们议论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因为听他们的语气,那人的妻子样貌普通,且非常粗俗,与她截然相反。
但是,这是你的妻子,即便你不喜欢,你也不能在外面和旁人说三道四,大不了和离啊!
大好的心情被这几个臭男人搅和了,陈骄阳不想听了,怕听下去会忍不住让青儿云儿去动手。
所幸一回到桌旁,张旦就端着几盘菜来了。
张旦一面上菜,一面带着歉意道:“贵人莫要生气,实在是不巧,今日的蜂蜜凉粽售罄了。”
陈骄阳本来就心情有些不美妙了,就等着这口甜蜜蜜,结果没了!
陈骄阳直接一个犀利的眼神甩过去,她沉着声,“等了这么久,你告诉我没了?”
眼睛大而聚神有一个好处,就是美,也有一个坏处,就是瞪人的时候真的叫人害怕。
张旦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就给陈骄阳赔不是,“本来是剩了一份的,都怪小的方才给贵人介绍菜品的时候,耽误了工夫,最后那份被别的屋点走了。”
敢情怪她了?
陈骄阳眉心微蹙,云儿知道她要真的生气了,赶紧就对张旦道:“那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反正我家主子刚才点菜的时候,是有的。”
张旦一脸委屈。
云儿给他使了个眼色,“让厨房再做一份,又不是什么难事。”
陈骄阳外祖家一直在乡州经商,为商之道她不是不懂,同福酒楼这样的做法说白了,就是在刺激消费,引人哄抢罢了,要说现在做不出蜂蜜凉粽,她绝对不信。
张旦急得快哭了,“不是小的不上心,小的也求了大半天,可今日剩下的蜂蜜就只够做最后那一份。”
听他这意思是还没做出来呢,云儿忙道:“那还不快去把那份端来!”
张旦哭丧着脸,“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云儿作势要哄他出去,“若是你们做不出,就把那最后一份给我家主子端来。”
张旦临出去前,陈骄阳耐下性子再次开口,“让他们明日再来吃,作为补偿,今日他们那桌的费用,我来付了。”
张旦顿了顿,赶紧转身就去传话,只是他没想到,另一桌也不是好说话的主。
伦玉放下酒杯,一掌拍在桌上就喊,“啥玩意儿!付我这桌?谁的口气这么大,敢让老子等明日?”
左彦摇着折扇,对张旦冷笑道:“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
这桌本就不是张旦负责的,他哪里知道这是永安侯府的世子爷,当场就吓得又是一个哆嗦。
“勿扰到几位贵人,小的给您赔不是了,小的这就去回话。”
张旦弓着身子就要退下,却没料借着酒劲的伦玉蹭地一下站起身来。
“你给我站住,前头带路,小爷我今天要好好给这厮上一课!让他日后说话前先撒泡尿漱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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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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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艳撩人(重生)》文案:
皇七子沈瑢,出身尊贵、深得圣心,是个光风霁月,世人皆知的端方君子。
直到他巡查淮州,带回了一位倾城绝色。
这出身卑贱的瘦马撒娇弄痴、奢靡无度,没骨头似勾的七皇子意乱情迷、自甘堕落。
宫中城外传的沸沸扬扬,都在等着看这狐狸精怎么死——
甚至被骂“狐狸精”的苏妙自己,也是这么以为。
但偏偏,夜夜专宠,日日长情,甚至顶着狐媚的名头,圣恩眷宠,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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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苏妙,安分守己、谨言慎行,最终却仍旧顶着狐狸精的名声,被诬出墙,活活绞杀。
重来一回,她摸了摸脖子上还没消去的蚀骨之痛,一挑红唇,媚骨天成。
既是横竖要死,何不活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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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花帐内,苏妙眼波流转:“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赐我一个痛快?”
身后沈瑢笑得懒懒:“妙娘还想要如何痛快?过来,孤都给你。”
(白切黑皇子V黑切白美人,甜宠1v1)
第11章
张旦两边都不敢得罪,在一屋子世家子弟的恐吓声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了指隔壁。
几个男人大摇大摆来到陈骄阳门前。
方才他们在那边的叫嚣,陈骄阳全都听到了,且还听得真切,字字清晰。
那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陈骄阳在熟悉不过。
“咣当!”
门被一脚踹开,为首便是伦玉,二人四目相对。
陈骄阳坐在屋子正中,她眉眼不见一丝波动。
伦玉就不一样了,他一眼就认出了陈骄阳,面上表情快速切换,从生气到惊讶又到高兴。
“呦呦呦,是个女的!”
“真美呐……”
陈思文几人探着头要往里挤,伦玉快速做出反应,他用力一撅腚,紧接着往里一跳,两手一拉,将门紧紧关住。
门外被他的腚推出去几步远的公子哥们,叉着腰骂他,“伦玉!你小子见到是个美女就想独占吗?”
伦玉扭头冲外面喊:“别添乱,这是我夫人!”
夫人?传说中的骄阳郡主!
他们更加不想走了,“竟然是嫂夫人,那我们得进去打声招呼才是,这么走了岂不是无礼?”
不等伦玉回话,门口的左彦忽然冷下声来,“凑什么热闹,都散了。”
左彦一出声,屋外便很快静了。
伦玉高兴地转回身看向陈骄阳,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受惊了。
方才进来光看他娘子了,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她身边的人!
那个丫头,就是那晚打她的那个,怎么一下变成两个了?
一个都已经把他打那么惨了,现在竟然有两个,这两个宛如左右护法般立在陈骄阳身侧,正在很不友好地瞪着他!
伦玉不敢上前,结巴道:“娘,娘……”
陈骄阳淡淡回道:“我不是你娘。”
“不不,”伦玉连忙摆手,“我是说娘子……”
陈骄阳眉梢微抬,直接将他打断,“我方才听说,你要过来揍我,还说要我撒泡……”
后面的话陈骄阳说不出口,她索性不说了,冷冷地看着伦玉,青儿云儿各上前一步。
伦玉紧紧贴在门上,两手护在胸前,“我不知道是你,我要是知道娘子来接我,我怎么也不能说出那般混账话来。”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混账!”
想起方才他们几个贱兮兮地议论自己,陈骄阳登时就火了,她忍不住就扬了声调。
伦玉本来见到青儿云儿就有些腿软,加上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方才又喝了酒,陈骄阳这一发火,他瞬间就觉得浑身无力。
就听“扑通”一声,他跪了。
跪下的那一瞬间,伦玉的震惊不比陈骄阳主仆三人少。
怎么他这双腿就这么不争气,跑不动就算了,咋还给跪了?
跪就跪了,怎么还这般疼得起不来了?
罢了!总不能让那俩护法来扶,陈骄阳就更不可能帮他,跪就跪了,跪的又不是旁人,自家娘子不丢人!
再说,他娘在屋伺候他爹时,不也常常跪在床边给他爹脱鞋袜捶腿么!
哼,就全当休息了,等他待会儿缓过劲儿来,站起来不还是一条好汉么!
伦玉这一跪,把陈骄阳扬起的火瞬间就给浇灭了。
青儿云儿也一时看愣,从未听说过谁家姑爷给娘子下跪的,她俩看看伦玉,又看看陈骄阳。
陈骄阳向后靠了靠,恢复了往日的淡定,语气中带着嘲讽,“世子这是作何?我怎么敢当你的跪?”
“敢当敢当,”伦玉笑着摆手,“你可是我朝郡主,我跪一下没事的!”
“呵,”陈骄阳冷笑一声,“快起来吧,别让旁人看到了,以为是我叫人强行将你按在地上,平白让我单了粗鄙不堪的污名。”
伦玉笑容一僵,“方才你都听到了?”
陈骄阳眉梢微沉,“句句都骂的那般大声 ,我想不听到也难。”
“我错了娘子,你看我为了给你赔不是,都跪下了,我是心里有气,气你那般决绝,”伦玉这会儿说的是真心话,“可我没想到,你肯先低头,特意来寻我回去。”
“嗯?”陈骄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伦玉方才一推门见了她,就忽然傻笑,敢情是会错意了。
“做你的美梦,我是自己出来逛,碰巧遇见你罢了。”
伦玉低低嘀咕起来,“上京城这么大,哪儿能那么巧,娘子找我就找我呗,夫妻俩好什么面子。”
嘀咕完,他抬起头问:“是你后悔那样说我了,还是爹娘让你来找的?”
陈骄阳简直觉得自己在鸡同鸭讲,她和伦玉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觉得她这辈子也没法理解伦玉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寻你的。”
不等伦玉回话,陈骄阳冲青儿云儿使了个眼色,“你是让她俩帮你出去,还是你自己滚?”
人在害怕时,是能激发潜力的,伦玉蹭一下站起身,他抬手就对着青儿云儿一通瞎比划,“有事说事,别动手!”
“放心,只要你不再来烦我,我不会再打你。”陈骄阳冷冷道。
伦玉剑眉一蹙,“什么叫烦你?只许你说我,还不许我说你了,你区区一郡主,都不如我堂堂一世子说话算数!”
“区区一郡主?”陈骄阳实在忍不住,也忽地一下站起身来。
伦玉:“ 不对,我的意思是你堂堂一郡主,我……”
陈骄阳彻底失了耐性,她直接冲伦玉喊道:“赶紧给我出去!”
伦玉斜了一眼青儿云儿,仰着下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随后甩袖而去。
伦玉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想着昨日左彦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