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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 一碗月光 3746 2024-05-26 00:00:00

庄九遥安抚地朝他笑一笑:“孺子可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祁云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收起双刀。庄九遥摸摸他的头,又眯眼去看台上。

台下气氛渐热,台上两个妙龄女子,模样又都长得极好,使同样的武器,一黄一白两个苗条身影,说是在打架倒是飘逸好看得紧。然而大部分人都瞧得出来,双方出的招,招招都致命。

祁云看了半天,才发现方才那女子对自己时,分明是只使了五分气力。明明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竟有如此的武学造诣,他双手握紧了双刀,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加勤于练武。

台上二人难分伯仲,又都各自不让,任由她们打下去大约只会两败俱伤。

正自纠缠,一个灰色身影一跃而上。众人尚未看清她动作,庄宁儿与那美貌女子已一人胸口中了一掌,脚步踉跄后退至了台边。

按理说台上不应有三个人,台上南宫长阳端坐着,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二女对视一眼,皆毫不迟疑,飘然落下擂台。黄衣女子更是目不斜视,一落地便转身走向校场外,行动倒是爽快,似乎就是为了打一架——如今打完了便完了。

寻洛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庄宁儿跟着绕到后方,转眼已在二人身旁,捂住胸口道:“这道长可真厉害,我一招都还不了。”

庄九遥看好戏似地道:“上真派岂是浪得虚名的。”

见庄宁儿愤愤,寻洛开口:“你悟性好,往后余地还很大。”

这是夸奖的意思,庄宁儿嘚瑟地用下巴一点,挑衅似地瞧了她家公子一眼。庄九遥继续说着风凉话:“诳你你也信。”

寻洛轻轻勾起嘴角,看向台上。

日头渐高,台上人着一身道袍,面目清正,面色十分淡然。整个人看上去毫不起眼,细瞧却自有风华,力量似隐在那灰色袍子之下,令人不由得肃然。

台下上真派的掌门宋桥已认出自家师姐,眼睛一亮。

侧台处,方岐山看着那人一笑:“守音道长竟也出山了么?这盟主之争倒是激烈得很。”

台下登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祁云不解地抬头,庄九遥轻声解释:“这么跟你讲吧,吴柏行不是守音道长的对手,十年前因了她不愿参与争夺,盟主之位才落到了吴柏行手中。”

“那道长此来是要做什么?”庄宁儿问。

寻洛闻言转头看庄九遥,庄九遥一耸肩:“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寻洛了然地望向擂台之上的吴水烟。

台上守音开口:“今日为赴故人旧约而来,谁料他竟已中毒身亡。方才见两位姑娘都是练武的好苗子,不忍见玉石俱焚才出了手。坏了规矩,还请诸位见谅。”

南宫长阳道:“那守音你的意思是?”

剑光如练,守音亮出兵器,声音清冷:“前辈,既然上了台,岂有下去的道理。方掌门,许久不见了,可要以武会友?”

方岐山笑着摇头:“我年轻时比不过你,如今更不行了。”他顿了一下:“就由我儿钦儿代我一战吧。”

方钦闻言腾上了台,对着守音作了一揖:“久闻道长大名,还请不吝指教。”说着也亮出了长剑。

一战起始,守音并未太将这年轻人放在眼中,十招之后,却再不敢轻敌。南宫长阳背后,吴水烟捏紧了剑柄。

方钦的招式,表面上看去是岐山派的功夫,里头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似乎拥有难以测出深浅的内力,将各种招式杂糅在了一处,暗处隐隐还有股阴邪之气,守音却始终看不分明。

台下寻洛却是瞧得清清楚楚,方钦的内力路数,分明属于天门,自己也曾练过这一路。只是不知他用什么法子,脱了胎换了骨,倒是比天门本来的内功心法,更加上了一层。

“这可麻烦了。”寻洛轻声道。只有离他最近的庄九遥听见了这一句,微微眯起了眼。

这局势,一件件的,虽都在意料之内,展现出来还是让人不由得暗自心惊。

双方酣斗已久,守音初时攻守自若,而后渐渐吃力起来,可场面上却仍是她稍稍胜了一筹。

台下人看得屏息,只见那密不透风的剑招来来往往,在震惊于方钦功力之深的同时,皆自觉浅薄,怕是得回去再练个几十年。想上台的,都默默按住了出风头的念头。

“若是你,可有胜算?”庄九遥突然问。

庄宁儿回头,好奇地望过来。寻洛皱起眉答:“我全盛之时,顶多与守音道长平手,而这一战,道长必输。”

寻洛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他如此说,庄九遥心里已有数了。果然十招之后,守音道长已显败象,方钦却突然软下攻势来。

守音明知有诈,却无法撤开。剑招走向似乎已不由自己控制,宛若被某种无处不在的力量所驱使,刺向了方钦露出的破绽。

那方钦身影一晃,守音竟未看清他动作,转眼他一手作爪,已朝自己胸口而来,眼里邪光一闪而过。守音大惊之下忙后退,剑尖艰难地调了头,剑身承了方钦那一爪。

却未料方钦方才被制住的剑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如蛇般灵活,瞬时抽离出被压制的范围,转眼已直直刺向了守音脑门。

千钧一发之间,一柄飞刀与一粒石子直冲方钦剑身而去。剑身微抖,撞飞了两边的物事,守音趁此间隙侧身腾开,堪堪躲过那剑身。

“好了。”南宫长阳仍旧端坐着,声音传遍整个校场,“胜负已分。”

拥有一副天生的好骨,加之十分勤奋,守音二八年纪时,已打遍大半个武林无敌手。她如今不过年近半百,在江湖中立名已三十年。

自十五年前与吴柏行一战之后,她虽不自负,却也自认还活跃在武林中的同辈,没有一个是自己对手。

这还是第一回败得如此狼狈,竟败在一个而立不到的年轻人手上。

她能够确认方才那一刻,这年轻人的确是想杀了她。

虽然暗自心惊,可规则如此,输了便是输了。作为长辈,她其实并没有太重的胜负观念,此时只是收起长剑,敛眉道:“这武林中真是能人辈出,贫道输了。”

说着朝下看了一眼,寻洛平静与她对视。除了寻洛身边的庄九遥,大约只有台上的南宫长阳与守音自己,看清了那飞刀从何而来。

台上方钦神色一缓,凛冽的杀气转瞬已无影踪。他赶紧收了剑,仍旧表现得有礼有节:“前辈承让,晚辈失礼了。”

守音下了台,负剑离开,吴水烟手心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南宫长阳起身:“可还有人上台挑战?”

热气自脚下开始蒸腾,烈烈日光下头,蝉鸣四起。不管是初出茅庐的,还是混迹江湖已久的,方才还跃跃欲试的众人,此时一同沉默了。

这场比试上台的人其实还不多,结果却已在眼前了。

那守音何等的本事,场中有些年岁的,没有亲眼见过也都听说过,方才却差一点成为方钦的剑下亡魂。

寻洛微微皱了眉,这中原武林,真是比他想象的复杂。

“若是没有英雄……”

正说到此处,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

中间几个人拼命往后挤,后面的人才看见地上不知何时竟爬满了蛇,足有十来条,红黑相间,或是菜花色,皆是三角脑袋的毒蛇,正嘶嘶地吐着信子。

那蛇既在人群中,又从四面八方来,众人连连后退。观战的人里多是些本事不大的草莽野夫,此时你撞我我撞你,又都不敢擅动轻功,怕惊了那蛇。

庄九遥轻声喊:“宁儿。”

庄宁儿闻言伸手去解腰间荷包,还未解下,不远处有个小女孩突然惊叫一声,听上去十分凄厉。

人群顿时更加乱起来。寻洛看得清楚,原是一仪表堂堂的男人,见一条花蛇直冲自己而来,顿也不顿,一把将身边的小女孩推了过去,同时施展轻功,两下踏在周围人头上肩上,急速掠出了人群的包围圈。

那女孩不过十来岁的样子,穿得破破烂烂,上衣似乎太短,手臂露出一小截来。那蛇受惊,腾起一口咬在她露出的皮肤上,竟就不松口了。

祁云反应快,已不顾安危冲过去,一把捏住了那蛇的七寸,扯下来狠地往地上一掼。又抽出弯刀,唰唰将那蛇砍作几段,那细长的尾巴离了身体,竟还在不停蜷缩挣扎着。

轻功好的已离了现场,被人拖着的还在推搡,中间另有人手起刀落,将自己身前的毒蛇斩为两截,可那半截半截的身子犹自在疯狂扭动。

场面正在慌乱,庄宁儿身影几闪,紧接着一把接一把的药粉从天上被撒下来。寻洛已眼疾手快抱开那女孩,又伸出一手扯过祁云。

药粉飘落下来,那些蛇沾了粉末,立马痛苦难当地翻卷起来,没一会儿都僵硬了。

人群这才缓缓疏散开来。

怀里的女孩早已晕了过去,手臂伤口发黑,寻洛急忙喊:“九遥!”

一声刚落,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软笑,似是讽刺,又似在看戏,笑声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寻洛一惊。

他猛地转头,却依然没看出是谁在发笑。

庄九遥已赶过来,急急瞧了一眼那伤口,从怀中摸出两粒丹药,一粒塞进女孩口中,一粒自己吞了。又赶忙俯身,抓起女孩的手臂,用嘴去吸那伤口里的蛇毒,一口一口,直到血变为鲜红。

不远处的人群三三两两,似是还在议论。庄九遥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嘲讽一笑,而后对寻洛道:“这蛇毒进了身体跑得快,又是剧毒,丹药怕是无法完全有效,得施针。”

人群叽叽喳喳,方钦在台上喊着什么。寻洛闻言立即抱起那女孩,一行人快速朝校场外掠去。

再去吴家不方便,庄宁儿领着庄九遥与祁云进了自己住的客栈,不多时寻洛已抱着庄九遥的药箱赶来。庄九遥当下为那女孩施了针,总算是逼出了她体内残余的毒素。

等到庄九遥起完针,擦了擦汗,祁云道:“庄大哥,校场上似乎还有其他人被咬了。”

“与我何干?”庄九遥脸上还是挂着笑,施施然将针收回药箱。祁云突然不敢说话,愣愣地看着他。

寻洛没说话,只是拍拍他肩膀。

祁云依稀感受到了点什么,却觉得庄九遥所想不对,可细想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同时也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作为外人不好开口,只得低下了头来。

庄宁儿要帮那女孩擦身子,祁云主动请缨去喊店家了,庄、寻二人就倚在那窗框上。

庄九遥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转头来:“阿寻,你方才在校场喊我什么?”往常都是庄九遥问一句他答一句,寻洛还从未主动叫过他。

此时听见问话,寻洛怔了一下,没回答。

庄宁儿正想转头骂他是不是闲得慌,祁云已跟小二一起抬着热水上来了。

三人被赶出了房间,站在外头过道上。

寻洛沉默地靠上栏杆,即使斜着身子,整个人也隐隐透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来,又正经又冷漠。仿佛只要他不开口,便是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作者感言

一碗月光

一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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