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太子殿下如此注重孝道,老臣就依殿下。”
这次小太子没在拿什么画,而是踩了一堆漂亮的花,他走得很急,竟然把披风忘在了花丛中,太监黄川道,“我去帮殿下取衣服。”小太子本来不想那么麻烦了,可是后来又想起那件披风是母后帮他做的,便让黄川快去快回。
他走到寝殿门口,为了等一会儿拿衣服的黄川,没让门口的太监通报,他小小一个站在门前还不如太监的腿高,他认真的整理着衣领,生怕自己邋里邋遢惹得母后不开心。
里面传来了摔茶杯的声音,小太子心惊,只听见里面的对话声。
“余夏已经消失了三年了,你们连一点她的行踪都查不到,我要你们有何用。增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带回来,她欠我的,也该还了。”金瑾娴笑了,“她不是不回来吗,那清明时,就挖了王晋和的坟,给我放出风去,我不信这次,她能无动于衷...”
小太子呆呆愣愣,心里念着余夏二字,他不免好奇究竟是何人竟然惹得母亲生这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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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又盘查的这么严格啊,昨天我弟弟差点就被官兵抓走了。”
“还不是那个妖后搞的,我听我从京城回来的大伯说啊,那妖后找了三年的根本不是什么乱臣贼子,那是她曾经的姘头。”
“还有传言说,那小太子就是她和她姘头...”
“不能吧,皇帝能忍得了这?”
“要怎么说是妖后呢,被迷晕了眼呗,我还听说就是那妖后做法才使得皇上一病不起的...”
“祸水啊~”
茶摊里的几人聊得正热闹,一个人凑趣的探过头来,“老哥,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人群里面有人报官,到时候给你关进牢里。”
几个男人看说话的人文质彬彬,一派书生打扮,以为是个朝廷小官,忙尴尬的散开,各忙各的去。
旁边的小妇人,拄着下巴打趣道,“她真是对夏夏用情至深啊!三年都从未放弃找你。”这语气明显的吃味,不高兴了,余夏立马解释道,“她哪里是用情啊,她是恨不得把我抽死!”
“你还记得她使鞭子啊!”王慕倾把嘴一撅,余夏冷汗直流,“倾倾,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王慕倾摇头晃脑。
“你倒是学得快啊!不过我真冤枉啊。”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生你气了,你要哄我。”王慕倾朝着余夏吐舌头,转身又蹦蹦跶跶的跑了,余夏抿嘴笑着追她。余夏知道王慕倾不是真的生气,而王慕倾现在也不会觉得余夏和金瑾娴有什么。那只是她们之间的小情趣。
余夏背手问她,“你想好接下来去哪了么?”
“嗯,有点累了!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小镇,住久一点。”
“好,听你的。”余夏捏了一下王慕倾的屁股,王慕倾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娇嗔道,“你轻浮。”
她们到了下一个城,准备在驿站里休整几天。这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来往的客商、旅人也都是千奇百怪,其中有一个江湖剑客,萧山与他交谈甚欢。还有一个骗吃骗住的神婆,逢人就说你有灾祸,而她能解祸,起先大家还都将信将疑,后来认准她就是一个骗子。
“滚!”客栈老板把她的铺盖卷摔出房间,神婆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看她捡铺盖卷的时候还是挺可怜的,王慕倾心有不忍,给了她一些碎银子。而她扬言,无功无不受禄,一定要为她占卜一卦。
“恭喜公子、夫人,卦上显示您俩今年要当父亲、母亲了。”
噗!余夏在那边笑抽抽了,心想她俩要是能搞出孩子,那还真是玄幻了。
神婆见她俩不信,忙拉过王慕倾,塞给她一包药粉,并叮嘱她只要每天服用一点,一个月后必定怀孕。
余夏和王慕倾才不信,她俩默契的认为那应该是催.情一类的药物,她们哪敢乱吃,随便的丢在草丛之中。
但是夜里,余夏缠了王慕倾好一阵,就是因为白天的事,王慕倾怪她小心眼儿,余夏说她就是记仇。
“别弄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再来一次嘛,万一真能搞出来孩子呢。”
第二天一早,她俩都起得晚了,她俩慢慢悠悠下来的时候,让她俩奇怪的是萧山还没有下来,过了好一阵,她们看见萧山依依不舍的和那个剑客道别。
马车行了都好一阵了,萧山依旧闷闷不乐。
余夏问他,可是想要随着那人去闯荡江湖?萧山摇头,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和他学剑!”他说等余夏她们安顿下来之后,就要去追随那人学剑,余夏摇摇头,“既然已经遇见了,就不要等了,现在就追随他去吧,年轻人该出去见见世面的。”
“可是,我还想保护主子和夫人。”
“这里有熊然,再说等到你学成归来,不是更能保护我们么!”
就这样,她们告别了萧山,尽管有万般不舍,但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谁会永远在谁身边。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王慕倾调皮的对着余夏耳边吹起,这表情倒是很像那个小家伙。
“冰糖葫芦~”沿街的叫卖声传到余夏的耳朵,余夏一愣。
“余夏,你去买冰糖葫芦好嘛!”王慕倾弯着眼睛。
“那你在这里不要走动啊,我去去就回。”余夏买糖葫芦回来,不过几分钟,王慕倾不见了,她急的冰糖葫芦也不要了,直接甩在地上,她喊着“倾倾,倾倾。”
“余夏我在这里。”王慕倾从人群中探出头,她面露难色的说道,“我好像捡了个孩子!”
一个小豆丁似的女孩儿探出了小脑袋,她亮晶晶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女孩儿长得普普通通,还莫名其妙让余夏有一种压迫感,余夏无意中瞟到女孩儿手上的胎记!蝴蝶形状,莫名有点熟悉,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谁说的话,“鬼魂也有胎记啊...”
呵,原来是你啊!
“余夏,她没有父母,好可怜,我们可不可以养她啊!”
“不要!”
“为什么?”
“她丑啊!”
“哪里丑,明明很可爱啊!”王慕倾都要哭了,果然美色误人,余夏只好先同意暂时把她带着。
又耽误了一天的行程,余夏不太高兴,更让她不爽的是,女孩睡在她俩中间。
余夏挤了挤小女孩儿,说道,“瞳,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怎么又拓展了新的业务?识相的就自己一个房间睡去,别打扰我们妻妻正常的夜间生活。”
“什么是妻妻夜生活?”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余夏,你怎么能和小孩子说这些呢。”王慕倾立马堵住了小女孩儿的耳朵。
呸,她是小孩子,她说不定都是几千岁的老妖怪了呢。
“倾倾,非得养她么,你要是真喜欢孩子,我们收养一个更小一点的,这孩子差不多得有三四岁了吧。”
“可是这个孩子和我们之间有缘分啊。而且你不觉得她和你,和我都很像么?”
余夏仔细看了一下,倒是真的没有瞳的一点影子了,眉眼很像自己,嘴巴很像王慕倾。她的小手一手抓着余夏衣角,一手抓着王慕倾的。
余夏勉为其难,“那行吧,养吧。”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你的爹爹和娘亲,你也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了,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宝贝,哎,夏夏,我们给她取一个什么名字好呢!”
“这个让我想想,叫夏仁,夏呆...夏坏,夏破胆...”
“这都什么名字啊!”王慕倾黑着脸。
“你不懂,破名字好养活,你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起个破名,身体就能长结实了。”余夏一拍大腿,我想好叫什么了,“就叫她...夏旦!”余夏一脸慈祥,“爹和娘的小宝贝要记住啊,你的新名字叫夏旦,你喜欢么!”
女孩儿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嗯,喜欢。”
第168章
天空乌云密布, 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雨水有节奏的打在马车的棚顶,马车内的王慕倾温柔的盯着熟睡的小女孩儿, 而余夏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啊?”
“我觉得你现在特别像个慈母!”
“哪有,我离那样的母亲还差得远, 不过我会认真的学习当一个好母亲,就像我娘那样。”她看着余夏, 心生愧疚道,“我要养小旦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任性了, 没有考虑到你,明知道你讨厌小孩子...”
“我只是讨厌又吵又闹的,但她还是挺乖的,能吃能睡。”余夏看着小女孩儿左手各握着一个豆包, 右手捏着半块米糕,睡得特别香甜, 她说,“我小时候没有过太多家庭的温暖, 只是担心这样长大的我不能好好的为一个孩子负责。”不管是瞳要完成更好的任务, 还是她也重生了, 她应该拥有更好的家庭才对。
“余夏, 小旦的头好烫啊!”王慕倾着急的摸着小旦的手脚,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此时外面下着薄薄细雨,而且是在荒芜人家的野外,道路泥泞,熊然吃力的赶着马车。
路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穿着蓑衣的老农, 老农说前面是她们的村子,里面有个赤脚大夫。一听说是有个小娃娃病了, 他撂下锄头说要领路带她们去。
只是越走越泥泞,车轮陷了好几次,马车行走困难,余夏摸着小旦越来越发烫的脸,“这样下去不行,倾倾你跟着熊然她们慢慢走,我带着小旦走过去。”她把小旦包裹得严严实实,而王慕倾也没有老老实实的在马车内呆着,她把伞覆盖在余夏和小旦的头顶,自己却被完全淋湿了,她们一路狂奔。
有意思的是,跑的路上,蓑衣老汉遇见了很多乡亲,那些乡亲听说是个小娃病了,都着急跟着跑起来,并不断的汇报赤脚大夫的行踪。
“半个时辰前,大夫在李狗子家!”
“不对,不对,我刚才在村口看见...哎,孩她娘,你看见赤脚大夫没有,有个小娃生病了...”围绕在她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有腿脚快的少年已跑了一个来回,气喘吁吁的指着一处茅草房,“大夫在那里...给孙大婶看病。”
茅草房里面围了好多人,余夏根本过不去,围绕在旁边的村民竟然一手传一手把孩子“运”给了大夫,旁边还有人传话,“一对年轻夫妻的孩子病了,很着急,大夫先给看一下啊...”
“来来来,让开,让这个小娃先看。”
茅草屋的大娘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打紧,您先给小娃看吧。”
大夫应该还说了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了,不过村民早已把诊断过的消息传递过来,“赤脚大夫说,是着凉了...”
余夏和王慕倾松了一口气,旁边大娘满脸笑容,热情的问,“一看就是你们第一个孩子,初当父母是这样的。过去里面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