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池梦和宋佳期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出表情。
“好了。”池梦将签完名的纸递给她们，声音没有任何改变地温柔，“谢谢学姐喜欢，迎新辛苦了，注意防晒记得补水，再见哦。”
站在她身旁的女人声音慵懒道：“再见。”
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后，棚顶下，两个女生对视一眼，猛地抱在一起，尖叫出声！
“啊啊啊我拿到佳期如梦的签名啦！！！”
“是我们！我们拿到佳期如梦签名啦！！”
拎着早餐匆匆赶来的另一个学生惊讶的看着她们，嫌弃道：“干吗，搞姬呢？”
“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一个女生说，珍惜地将签名拍下来然后把纸质签名收好，才面露宽容地看向她，“你不知道。”
三十秒后，新来的女生趴在桌上，痛苦地呐喊：“不——”
“为什么！为什么我昨天晚上熬夜！我昨天晚上不熬夜今天就不会起晚！我起晚不说还去买早饭！我为什么要去买早饭！我不配吃早饭啊呜呜呜……我的签名！！”
“所以，给我们带一个月的饭？”另一个女生拿着多出来的那张签名纸，在她面前晃晃，趴着的女生一秒复活，双眼含泪，腾地起身，张开双手紧紧将两个人抱住。
“我爱你们！妈妈们！我就是妈宝女！”
过来检查工作的学生目露茫然，迟疑地退后一步。
好奇怪的氛围哦……
和校方交流结束，处理好学习工作事情的池梦和宋佳期离开学校时，她们来J市报到的消息已然传开。当池梦陪着宋佳期到传媒大学报道时，已经挤满了来看她们的粉丝。
好在经纪人和助理陪同过来，和校方沟通后顺利报到。
等她们去机场时，遇到不少送机的热情粉丝。
019：“哇！”
019：铱椛“恭喜宿主！宿主实火！全民偶像！”
满身大汗的池梦无言以对，只能说：“谢谢。”
“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呀。”她感慨。
孟丽敏指着机场的广告大屏，轻笑：“这才哪到哪，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你们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机场地铁商场，出现在大街小巷。”
“加油吧，梦神，你的大房子近在眼前了。”宋佳期笑着说。
池梦重重点头：“嗯！”
回到东江市时是晚上七点，天空渐黑，灯火一点点照亮城市。
双江省有两条大江，在东江市和西江市交汇后又分离，两座城市隔江而望，一条长而宽的大桥联通两岸，成为城市地标级建筑。
池梦坐在车里，从窗外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桥。
跟她们跑了一天的孟丽敏坐在副驾驶，问：“出道曲会了吧？明天开始练舞，六七八三天拍摄MV，九号……”
她顿了下，笑道：“九号就要出道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宋佳期忽然看向池梦，在池梦发现前连忙移开眼睛。
池梦笑道：“非常有。”
她忽然转头，拍了下宋佳期，“你刚刚看我做什么？”
这都被发现了？宋佳期抿了下嘴，自然地说：“看你跑了一天看起来一点不累，我嫉妒不行吗？”
池梦闻言，搭在宋佳期手臂上的手掌捏捏她的软肉，温声道：“休息吧，这个时间路上车多，回去还要挺久呢。”
宋佳期“嗯”了声，闭上眼，没多少会又睁开，她脸上丝毫没有疲倦，自言自语，“不行，有点紧张。”
池梦和孟丽敏同时：“？”
“什么？”池梦疑惑地问。
“你是不是饿了？”孟丽敏说。
宋佳期摇摇头，干脆坐起来，她弯弯嘴角，扭头问池梦：“我想到一件事，怎么回事，说好的凭录取通知书领取礼物，苏梦瑶就有手机，我的礼物呢？”
说到这里，池梦笑着说：“有呀，但是还没有做好，你要先等一等，话说……你现在才想起我还没有给你礼物的事情吗？”
其实一直偷偷想但是不好意思提的宋佳期淡定地点头，“嗯，没错，突然想到了。”
“好吧。”池梦怀疑地看了眼宋佳期，笑起来，“期期妹妹不要着急，姐姐都记得哦。”
“最好是这样，亲爱的姐姐。”宋佳期悠悠道。
前排，孟丽敏抱着手臂，从后视镜里瞄她们半晌，扭头望窗外风景。
没眼看。
池梦和宋佳期J市报道果不其然上了热搜，正红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是新闻，池梦和宋佳期选择不看，手机一关，全身心投入主题曲舞蹈练习中，六号进行室内MV拍摄，七号八号室外拍摄。
拍摄投入极大，电视台和各经纪公司很重视nova女团，该花花该买买，两天时间跑来跑去，八号当天还包了东江市最大的游乐园，一直拍到晚上十点，结束后直接在乐园的宾馆休息。
“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你们最关键的舞台就要到了，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们去电视台彩排。”经纪人们给九个女生加油打气。
华晓薇有气无力道：“先给饭吧。”
助理立刻捧着吃的冲过来，投喂薇薇猪。
宋佳期饭吃到一半出去接了电话，回来时只有华晓薇和苏梦瑶继续干饭，其他人都回房收拾去了。
“期期你还吃吗？”苏梦瑶仰头问。
宋佳期摆摆手，转身离开。
“奇怪，今天一天她心不在焉地。”苏梦瑶嘀咕，“神神秘秘做什么呢？”
华晓薇说：“你去问。”
“我不敢啊！”苏梦瑶理直气壮，和华晓薇把宋佳期基本上没动的吃的共分之。
乐园的宾馆是城堡，房间也如童话中的漂亮，宋佳期推开门，坐在窗边的女生回眸，展颜一笑。
她漂亮的发垂在肩后，穿着拍摄mv时的长裙，眸中映着窗外的夜色，仿佛就是为了此刻一直等候的公主。
宋佳期眸像被烫到似的瞬间移开，走过去坐下。
池梦的目光从她进门后一直落在她身上，看着宋佳期红着耳朵故作无事地捧着手机。
“不回去休息吗？”池梦温柔地问。
“还早。”宋佳期低声说，“明天要出道了，我紧张，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如果你累了，可以先休息。”
池梦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说：“好吧……但我可以多陪你一会儿，我不累。”
视线中的女生的身体忽然靠在沙发中，表情跟不久前的紧张截然不同，变得淡定又怡然，若不是池梦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真会被她骗过去。
“……”池梦喉咙一动，低头看向手机。
十一点三十分。
还有三十分钟。
房间里很静，两个捧着手机的人谁也不看谁，就像一场明知故问的游戏，又过了二十分钟，宋佳期轻声说：“你想出去走走吗？”
池梦立刻道：“好呀。”
宋佳期的耳朵又红起来，伸出手。池梦笑着握住宋佳期的手掌，交握那刻发现她们掌心都因为紧张出了汗，但她们谁都没开口。
她们走出房间，脚步声被厚重的印着森林图案花纹的地毯吸收，直到来到螺旋的塔楼前，池梦看着前方领路的女生，跟着她一路向上，来到最顶层的天台。
整个乐园跃然眼底，宛若童话中的美好世界。
乐园的远方，和另一片灯火之间，江水滔滔流淌，东江城市之塔和乐园隔江对视。
——城市因你精彩。
池梦背着手，轻声说：“真漂亮。”
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都是这样热闹又和平。即便019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但那又如何？
这仍然是一个鲜活的世界，各种不同的生命努力的生长着，即使像019高维生命，谁又能证明它的世界不是另一个故事呢？
江风将另一边的喧嚣吹来，过江后化作平静吹动她的发梢，乐园里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在秋初深夜依然暖烘烘的空气中明亮。
她心之所属的人站在身旁，握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明天我们就要出道了。”池梦轻声说，“明天……”
宋佳期忽然转头，映着灯光的眼眸看向池梦，想说的话来到嘴边，化作很轻的问句：“池梦，十八年来，你有过遗憾吗？”
“遗憾？”池梦轻声重复。
宋佳期点点头。
她看了眼池梦，垂眸，低声说：“不管什么遗憾，我都想……陪你一起在未来实现。”
这一瞬间，池梦的心脏像被什么温柔的东西击中，她眼眶一热，倏然抬眸，灿烂一笑，“我本以为，是我先开口的。”
她轻轻笑起来，从宋佳期掌心抽出手，脸庞微红，在宋佳期羞涩的目光中转了个圈。发丝和裙摆一起飘扬，就像她此刻晕乎乎的心情。池梦胸膛起伏，重新站定，带着些许痴意的目光在宋佳期脸庞流连。
“我曾经想打破一成不变的过去，去做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她低声呢喃。
“逃课在校园里闲逛，坐在校长办公室外的楼梯口看报纸，四处打工，同学上课时我在校门口穿着玩偶服发传单对着保安跳舞，在广场上用气球逗小朋友——去卖烤串，当导购，半夜听ktv的客人鬼哭狼嚎，给分手的客人递纸巾……”
池梦看着远处，城市的风落在她脸上，热风撩起她的发，世界的温度埋在她眼底，即将爆炸。
“我跟许多人聊天，让我的人生丰富多彩，仿佛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不过——”她转头，终于和一直望着她的黑色双眸对视。
炙热在眼神中纠缠，心跳加剧，血液加速流动，她红着脸，挪动脚步，和另一个红着脸的女孩脚尖相抵，她们看着彼此，仿佛对方已经成为生命的全部。
“差点错过一件事。”池梦弯起嘴角，抬手搭在宋佳期肩膀，轻声说，“期期，我还没有早恋过。”
天台外，城市之塔的时钟指针慢慢靠近，就像两个人唇与唇之间的距离——
贴近。
不知谁先张开唇，柔软的舌尖颤抖地寻觅彼此……握过无数次的手掌贴着彼此的腰，抱紧了，就不再分开。
“咚——”
午夜降临的那一刻，以城市之塔为中心，无数烟火在人们惊呼声中飞上城市的天空，一双双眼眸中绽放出璀璨的烟火。
广场的一角的孩子伸出手，指向城市之塔，“妈妈，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