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梦：“……边去。”
说到这个她立刻想起刚才的事，嘴角一顿，瞥了眼宋佳期，看似头疼地挥手驱赶苏梦瑶。
苏梦瑶笑嘿嘿的跑去找队员了，边蹦跶边回头给池梦飞吻。
周围顿时安静，喧闹在侧，舞台上宋雨泽的歌声传来，悠扬飘荡。池梦似追随歌声似地抬头，余光落在宋佳期身上。
从候场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宋佳期表情平淡，淡到有些寂寥，池梦抬手，怕碰花宋佳期的妆容，最后手指捏住宋佳期垂落的一丝黑发，顺着发丝滑落到肩上。
“怎么啦，紧张吗？”她轻声问。
“我在想一个问题，”宋佳期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不到四分钟的歌曲已经表演结束，观众的掌声中，十队重新回到舞台。
池梦莫名觉得宋佳期的问题很重要，她定定地看着宋佳期，直到面前的女生站直身体，轻声说：“命运，可以打破吗？”
“……”
刚想开口的池梦忽然听到来自舞台的十队的兴奋的尖叫声，那一瞬间，宋佳期神情冷下来，所有的情绪无影无踪。
“走吧。”她说，绕过池梦往前走，“该上场了。”
舞台的灯光落下浅浅的一层，照在宋佳期挺得笔直的背上，但池梦莫名觉得，这一刻宋佳期有种即将倒下的疲惫，她眉头皱起，走到宋佳期身后。
沉珠转头，用最快的速度数人头，台上，随着谢桐月“有请表演《西风里》的两支队伍上场”的声音，低声说：“走！”
舞台更重要。池梦瞬间收拢情绪，扬起漂亮的笑，却在往前走时扣住宋佳期的手腕。
前面的女生没有回头，没有甩开她的手。
欢呼声，掌声，舞台再次欢迎她们的到来，而这一次，呼唤声属于她们。
“沉珠我爱你！！”
“沉珠！！”
“池梦——”
“池梦学姐！！”
019举着荧光棒：“宿主超强！”
019炸烟花：“宿主最棒！”
许多的呼唤中，池梦抬起宋佳期的手，向四面八方回应。无数的声音中，她听到一声“宋佳期”，池梦下意识看向声音源处，笑着说：“好多人喜欢我们啊！”
宋佳期眼睫微抬，不经意和台下一名激动的粉丝对视，举着某位练习生灯牌的女生愣住，傻傻盯着宋佳期的脸，还未回神宋佳期目光已然移开。
“嗯。”
“下面，让我们欣赏由香香真香队表演的歌曲《西风里》”谢桐月说着，将舞台留给一队，和5队一起退场。
池梦微微用力捏了把宋佳期，松手在暗下来的灯光中和其他人迅速按队形站好。此刻，整个舞台一片漆黑，唯有台下应援的光芒如星如烛，她看到自己的名字，在黑暗中发光。
箫声冷冽，舞台瞬间大亮，台下观众尖叫声中，婉转琴声瞬间将人瞬间拉至华夏风中。
节目组挑选的七首歌曲囊括古今中外，一队身上穿着沉珠联系经纪人请人制作的含有华夏风的舞台装，不同于初舞台时明显的古制，她们今天的舞台服装更具时尚感，印着墨字的白纱长短造型不同，或缝制在裙摆外围或上身，或垂落在腿后，随着动作似雪飞舞。
台上九个人开场的舞蹈不同，整体看又有节奏的统一感，琴声渐快，伴奏声起，池梦笑着走位至中央，手中扇子“唰”展开，举麦那刻，清亮的声音瞬间响彻体育场。
“问君何处天涯，流水落花，遥山隐残霞，亭外山如画，醉卧梦酒家。”
毫无杂质的声音如大雨急落，砸在人耳朵里，令人后背发麻，手臂瞬间爬起鸡皮疙瘩。镜头中，有位红衣女生后仰，手中酒壶高举，清冽的液体落入嫣红的唇中，她半醉半醒，慵懒抬眸，似被酒意熏染的脸颊面若春晓，连鼻尖都染着一抹红。
唯有那双眼睛黑若夜，沉似雾，穿过镜头，望向许多人眼中。
直播的弹幕一静，瞬间爆发。
这是……宋佳期？！
池梦干净利落开场，主C沉珠瞬间接上，九个人舞蹈整齐，随歌声走位，《西风里》的编舞同样有扇子，但沉珠在看过编舞后，将其中两人改成萧，一人改成酒壶。
酒壶是红衣宋佳期，而拿萧的两位则是负责rap的袁思可和宋盈君。
高音不可袁思可声音清淡，扎起的高马尾下目光凌厉，短箫在指尖转动，同时还要跳舞，唱歌：“功名春秋霸业人间万户侯，我自烟波钓雪花傲杀王谢家，恨姓王怒煞流杯亭堆破瓦，谁在叹繁华，笙歌梦唯风不觉。”
“古今不休”
主舞华晓薇和宋佳期一左一右，一粉一红，宋佳期手中的酒壶不知何时换成扇子，两人同时侧身旋转，黑发扬起，白纱飘动，落地那刻扇子展开。
袁一心、凌瑶叶晴飞速上前唱歌，队形变换，她们身后，池梦忽然高声道：“夜来西风里，我欲乘天梯，登楼九天里。”
在她唱第一句歌词时，沉珠高音爆发，紧随其后：“夜来西风里，我欲乘天梯，登楼九天里；何处知天意，潇潇风来兮，白浪打船去，都入西风里！”
池梦的高音一直与沉珠声音纠缠，两个人声音真如攀登天梯的，你争我夺，泾渭分明又旗鼓相当，但这并不是结束，歌词后，纯粹的高音吟唱如鲸游海，充盈在整个体育场。
舞台上，宋佳期抬眼，看向闭着眼的池梦，目露震撼。
练习的时候，明明只有沉珠负责这部分高音。
这是……池梦的高音？
后台，苏梦瑶张大嘴，忽然抓住安葵的手。
教练！她想学这个！
安葵立刻甩开：教练不会啊！
此刻谁都听不到台下的欢呼声，直播间内如浪的弹幕把人淹没，却挡不住乘风而上的高音，如共游深海的双鲸，掀起滔天巨浪。
九队休息室，薛未燃摸摸下巴，挑眉一笑：“惹不起哦。”
不知何时，整个体育场万籁无声，唯有海妖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直到音乐最后一点尾音落幕，巨鲸轻甩尾巴，沉入海中。一队九人站在舞台中央，摆出ending pose。
震天响的呼喊中，池梦张开眼睛，扬起嘴角向台下鞠躬，她并没有舞台经验，也不懂得抓镜头，还停留在表演结束就是结束的意识里。
所以当镜头想要抓拍特写时，池梦才发现其他队友还保持着动作，她格外突兀，她睁大眼睛，挺胸抬头收腹。
台下距离最近的观众从震撼中脱离，看到她的小动作后善意地笑起来，池梦难得不好意思，没想到最后这里失误了，想着要不要补救一下，站在她旁边的宋佳期跟着放下手，漆黑的双眸看来。
钢筋铁骨搭起高架，上面一盏盏灯仿佛一个个缩小的太阳，投下明亮的光。
宋佳期站在光芒中央，上挑的眼尾落下一点阴影，落着光的眼神清澈明晰，露出一点笑意。她垂手看着池梦，仿佛台下的欢呼跟她毫无关系。
两人平视，池梦心思一动，伸手抹去宋佳期鼻尖那点和她唇色相同的红。
莞尔轻笑：“期期，可以的。”
第42章
-命运可以打破吗？
-可以的。
宋佳期看向池梦, 自上而下宣泄的光将她笼罩在光芒之中，仿佛透明的海水，安静地将池梦包裹, 宋佳期望着光头脑忽然空白，甚至有片刻，她看不清池梦的面容, 脑海中却出现一抹剪影, 是笑着看她的池梦。
这一刻，许多问题涌入宋佳期嘴边。
你怎么知道？
你见过吗？
你知道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感受吗？你经历过被人诋毁至想要自毁的痛苦吗？你知道那是她的未来吗？
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吗？
但她什么都没问, 只是看着忽然清晰的女生年轻的脸庞, 手腕间传来熟悉的温度, 她安静跟在池梦身后。
她在想：至少这一刻, 什么都没有发生。
……
台下欢呼声热烈, 弹幕激情谈论一队的表演, 谈论那段高音，一边看直播一边在超话里聊天的粉丝们同样热烈。
“改编后更好听了！高音简直把我天灵盖掀飞！太强了！这届练习生的实力太强了！”
“同飞，同飞。”
“我知道池梦声音好听, 我还特意把池梦初舞台的表演下载下来每天听, 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年十八岁的原因, 声音有种少女的空灵, 听她唱歌会让我心平静下来, 但刚刚和沉珠配合的那段高音真的是让我头皮发麻，真是无法形容。”
“人鱼梦！”
“沉珠很不错, 但那段高音池梦高音太美了，沉珠反而像衬托, 能把主C压下去，池梦真强！”
“池梦：我每学期都有上音乐课.jpg”
“池梦很棒！沉珠同样很棒！是沉珠让池梦加入高音才有这段精彩表现, 我替我的耳朵谢谢两个漂亮崽！”
“我好喜欢一队，将华夏诗篇的浪漫，大气与现代音乐舞蹈结合，练习生们精彩的演绎淋漓尽致，一队的舞台是我今天最喜欢的舞台！一队冲鸭！”
还有一拨人。
“梦梦崽的endingpose好好笑，蜻蜓点水，茫然无措，乖乖站好，微笑。”
“梦崽：凡事微笑面对.jpg”
“只有期期崽看到池梦隐藏在微笑下的无措，立刻放下手陪她共同面对，呜呜，她们好爱。”
“池梦和宋佳期关系确实很好，从初舞台两个人就时不时地跟对方聊天，三个人花絮聊天那段放出来一点点，笑死我了。”
“呜呜呜，从初舞台就眼神拉丝，我好迫不及待想马上就看到第二期的节目！她们两个人都在F班！一定很‘激烈’吧！嘻嘻嘻”
“嘻嘻嘻！”
“……感觉气氛不对劲，你们在说什么我是不是走错门了？不是讨论池梦的表演吗？挠头。”
“是的是的，我们就在讨论啊！认真脸.jpg”
“所以梦梦崽跟期期崽说了什么？！急急急，来个会唇语的姐妹！”
“期期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还是被梦梦崽牵手手一起下的台，嘿嘿，妹攻？”
“嘿嘿嘿。”
“不对，你们真的奇怪！溜了溜了！”误入的路人粉飞速逃离。
此刻，星启程公演后台，一队练习生们齐齐松气，然后瞬间包围池梦和沉珠。
“怎么回事！刚刚那段高音真的是梦姐唱的？”袁思可震惊，伸手摸池梦的脖颈，“排练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拿出来？那刻我快吓死了！”
其他人连连点头，唯有宋佳期还在神游天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