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澄听话地坐下来。
“要出错也不能出大错，”季昭问她：“打算在哪里出错？”
喻澄默了默，才回答：“副歌部分第二句。”
自昨晚她们在网上看到了所谓网友对节目的关注后，季昭认为在还未掌控全局的时候，不应该冒头太快，以免枪打出头鸟，露出破绽。
所以初C她们不能要。
既然不拿那就得藏拙，怎么藏得不动声色也是一门技术。
喻澄跟季昭汇报了刚刚童薇说的话，季昭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懒散道：“到时候观众会帮我们送走她的。”
刚说到这里，就有工作人员走了进来，通知她门可以准备考核了，从A班开始，六人一组，自己分一下。
各个班级的练习生们很快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先后顺序。
没一会儿，A班就选出了六个人。
在空出来的场地上一字排开，从左到右依次是：季昭，宋江江，陈杏子，沈一灿，应甜，喻澄。
她们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个机位，实时传送给在另个房间的大屏上。
此时，机位里传来程非晚温柔的声音：“开始吧。”
六个练习生摆好准备动作。
欢快的前奏响起，整齐划一的动作齐刷刷，让在场所有练习生都眼前一亮，也让程非晚不住地点头：“不愧是A班啊。”
“季昭昭的唱功真的很不错。”阮清扶了扶眼镜，“我很看好她。”
“应甜跑调了啊。”vocal导师姜嫣在打分卡上记下一笔：“感觉还是紧张的，记得动作就忘了唱，她旁边的沈一灿是唱了跳错动作。”
丁川是街舞大神，曾经多次拿过世界级奖项，看问题的目光毒辣：“故意的。”
“什么？”他旁边的焦野问。
丁川用笔指了指再最右边的喻澄，说：“副歌第二句慢了半拍，她是故意跳错的。”
焦野明显不信：“为什么要故意？我看就是紧张了。”
“啧，”姜嫣问：“这个季昭昭和喻澄的关系是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的。”焦野笑道：“也没听老喻说她家女儿和季氏的人有交集啊，而且据说是特别好，形影不离的那种。”
阮清也跟喻澄的影帝父亲关系颇好，她打下评分：“回头问问老喻。”
主题曲考核并不要求把整首歌跳完，基本上跳完副歌部分就结束了，后面重复的部分考核意义不大，一组一两分钟，再加上准备时间，不到两个小时考核就结束了。
考核结束，所有练习生回到各自的班级等待结果。
四月的春日草长莺飞，窗外绿油油的草坪上，园艺师正在修建新的图案，看似毫无章法，效果却十分好，季昭看得正起劲，忽然听到旁边有小小的抽泣声传来。
季昭愣了下，她不舍地把目光从机器上收回来，侧过脸。
站在她身边的女生叫应甜，才过二八，很乖的一个小女孩，训练时间外，她也不跟人闲聊，就坐在窗边写作业，季昭看过，公式十分复杂，看两眼就头疼。
倒是政治书她能看懂，应甜用不到的时候她会翻两页，除此之外，两人几乎零交流。
她在哭什么？
季昭好奇地看着她，想问，又忍住了，沉默了会儿，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虽然没化妆，但再哭眼睛要肿了。”
应甜眼泪汪汪地抬起头。
季昭抬了抬手，示意她拿着，然后才看向窗外，盯着正在发力的除草机器，漫不经心地问：“哭什么？”
应甜接过她手中的纸，擦了擦眼泪：“我觉得我这次不行，错了好几个动作，肯定要降班了，呜呜呜公司让我最好双A晋级，我做不到了……”
“哦。”季昭说。
“呜呜呜呜你好冷漠！”
“……”季昭转过身：“我觉得不一定。首先你平时跳得很好，就算考核的时候错一两个动作也是瑕不掩瑜，评A问题不大。”
应甜听的一愣一愣的。
季昭说话的时候，唇微微上扬，看上去格外温柔，正好击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她抽噎了下：“昭昭，没想到你人那么好，我看你天天冷着张脸过来翻我的书我都以为你要霸凌我呜呜呜呜……”
季昭：“……？”
而在不远处观察这边很久的喻澄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挡在了季昭的面前，冷声问道：“何事哭哭啼啼？”
季昭宽慰她：“我没事。”
喻澄戒备地看了应甜一会儿，才回过头，低声道：“你没事就好。”
应甜：“……？”
感觉还是被霸凌了呢。
第11章 陛下
喻澄和季昭昭关系好，所有人都知道。
大家私下里猜过，猜两人之前就认识，参加同个节目感情升温。也有猜两人一见如故，一拍即合，决定开始卖姬大业，杀出一条血路。更有离谱的猜喻澄被季昭昭下蛊了，不然喻澄怎么对季昭昭言听计从？
没听过吗？
喻澄曾叫季昭昭：“陛下。”
更大胆的练习生已经把火箭开到了外太空：“你说喻澄堂堂影帝的女儿，也没见她多热爱舞台，放着快乐日子不过，怎么非要来当爱豆？”
“不会是什么主人的任务吧？”
在这一刻，看着挡在季昭昭面前的喻澄，应甜的心里闪过无数念头，她觉得这样很乱也很不正经，两人的实力那么好，不值当。
她想劝劝，还没想好自己开口，A班教室就被人推开了。
先进来的是follow pd，举着摄像机一路后退，程非晚跟着走了进来。
她穿一袭白裙，蹬着细高跟鞋，手上拿着薄薄的一张A4纸，对正在等待的练习生挥了挥，笑着问：“等很久了吧？”
练习生们交叉站成两排，都摇了摇头：“没有！”
程非晚点点头：“那我们也不说废话了，就直接宣布成绩，”说着不说废话，话锋又一转：“你们对自己的成绩有预期吗？”
宋江江举手：“我懒，我不换班！”
宋江江跳脱，敢接她的话，也不至于冷场。
其她人则神色各异，有淡然自若的，诸如喻澄和季昭；有面无表情的，如沈一灿；也有焦急地直踮脚的，如陈杏子；还有虽然已经不哭了，但眼眶依然红红的，如应甜。
程非晚看到了，问：“哭过了？”
应甜抽了抽鼻子，避过脸不看镜头，季昭离得近，听到她小声说了句：“完了，后采肯定要详细问我这个问题了。”
后采是什么，季昭是清楚的。
毕竟她们除了每日的训练外，还要听从安排去采访室接受后采，摄影师会问些录制时的心理活动，说是方便后期剪辑。
一走神，那边程非晚已经开始宣读最终成绩了。
“那我先宣布去F班的练习生。”程非晚说。
练习生的空气为之一寂。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震惊和慌乱：“不是吧？怎么会有F班的？在场的各位再不济也不用去F班吧？”
同时又有些微妙的羡慕。
从A班掉到F班，这绝对是个话题，黑红也是红，反正有关注度总归是好的。
程非晚故意大喘气，等到练习生们熬不住了，有人催了句：“程老师您别卖关子了，您快说吧！”
程非晚这才说：“F班的——”
她扫视一圈，说：“没有人。”
A班练习生：“……”
季昭：“……”
比她后宫选秀的时候还麻烦。
练习生们敢怒不敢言，就看着程非晚为了节目效果，在F班卖了个关子，又在D班大喘气，直到C班都是没有人时，所有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所有人都留在A班，不是A班就是B班，已经到重头戏了。
程非晚也不大喘气了，直接宣布：“降到B班的练习生，我喊名字你出列，”她看着A4纸上的名字，唇微微动了下：“陈杏子。”
陈杏子站了出去。
她悲伤地侧过脸看着沈一灿：“好可惜，不能跟你在一个宿舍了。”
沈一灿：“……”
她怎么觉得陈杏子是为了不跟她一个宿舍故意的？
程非晚继续念：“李云月。”
站在喻澄旁边的女孩往前走了一步。
季昭对她的印象不深，只记得她不爱说话，不请教人也不教别人，休息的时候就会出去，等到休息时间结束了才会回来。
倒是听陈杏子议论过，说她绝对是个社恐，上次跟她说话，她的脸红得要死。
社恐这个词，当晚季昭查过。
网上说社交恐惧症是恐惧症的一种亚型，恐惧症原称恐怖性神经症，是神经症的一种。
原来有病。
就是不明显。
程非晚把A4纸折起来，等到陈杏子和李云月去B班之后，又有从其他班升上A班的陆陆续续地进来，五颜六色的混在一起，带着兴奋和小心翼翼。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后，程非晚才示意大家安静：“首先，恭喜你们，A班练习生！”
热烈的掌声响起。
“你们是《出道吧！少女》里综合实力最强的练习生，但是作为爱豆，实力是一部分，受人喜欢也是一部分，希望你们铭记于心，在庄园的日子里，做会让人快乐的爱豆吧！”
众练习生充满信心：“是！”
程非晚缓了下，又道：“主题曲C位也将在在座各位之间诞生，最终决定是谁，等到结束今天的录制，会有人通知。”
“现在都跟我去多功能教室，迎接你们第二个考核任务。”
似乎每个班级都进行到了这个环节，程非晚的话一出口，几乎所有教室都同时传来一声发自内心的：“啊？？？”
宋江江提起沉重的步伐：“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啊！！！”
她走得慢，正好跟落在队尾的季昭并排，自来熟地搭讪：“我觉得主题曲C位非你莫属了，我到时候能站你旁边蹭个镜头不？”
季昭目不斜视：“我昨天的衣服你还没拿走。”
宋江江：“……”
季昭：“记得来拿。”
说完便迈大步往前走去，沉默地却始终存在感很强跟在后面的喻澄走上来，说：“她的衣服要手洗，用最好的皂角粉，必须要晒太阳，晒完后叠整齐送过来。”
宋江江：“？”
喻澄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
宋江江：“……”
不是，等一下，她不是仆人啊！！！
第12章 欧皇
五分钟后，多功能教室。
所有练习生在台阶上错落地坐下，窃窃私语声在程非晚清了清嗓子后归于沉寂，都瞪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程非晚面前的透明箱子。
箱子里有透明的球，随着程非晚的手伸进去搅动，能看到里面藏着小小的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