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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后 冰块儿 3635 2024-05-14 00:00:00

”林澄没提出一点反对或疑问,像往常一样乖巧又听话。却紧接着转过头对段明炀说:“洛哥对我很好的,你对他好一点,不准再像刚刚那样了。”

这语气仿佛在责备,可又含着点撒娇意味。

段明炀应该是不吃这套的。黎洛心想。起码曾经他这样撒娇的时候,段明炀只会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向别处,拒绝回应。

“澄澄,你先回去。”段明炀将林澄拽回自己身边,也揉了揉他的头发,似乎在宣示某种主权。

黎洛忍不住自嘲一笑。

原来不是不吃这套,只是不吃他这一套。

林澄见他们俩都催着自己回去,只好无奈地先行一步,由保镖护送着离开了。

段明炀吩咐剩下的保镖也站到远处去,确保他们听不见谈话后,看向面前的人。

黎洛拍了拍身后的豪车,笑道:“段总这不是挺喜欢迈巴赫吗?怎么我当初送你就不要呢?”

段明炀没有接话,也没有提问,只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原地,不带温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静地等着他先说出来意,仿佛已然洞悉他所想说的一切。

段明炀的这份冷静漠视实在很唬人,什么都不用做,总能逼得他乱了阵脚。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晚后的第二天也是。

黎洛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睡在冷硬的床上,屋子里没了人,立马返回酒吧停车场,开着车去了学校,想悄悄打听打听段明炀是哪个系的。结果走到教学楼时,恰好遇到一群刚下课的狐朋狗友,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调笑他:“黎少,昨天去gay吧猎艳怎么样?有没有带回去一个?”

黎洛刚要回答,就看见段明炀跟在后头走了出来,显然听到了方才的话,目光冷得发寒,盯得他心脏一哆嗦,脑子却一热,拉起段明炀的手,不管不顾地朝僻静的地方跑,站定后,脱口而出:

“我真是第一次去,只是想找个男朋友而已……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虽然是先前早已拟好的台词,但说出来的时候,黎洛自己都愣了愣。

段明炀自然是拒绝了他。

他本应就此罢手,按照计划去找条更听话懂事的小奶狗,可又突然转念一想,比起和个男人黏黏糊糊地假装谈恋爱,黎家少爷死缠烂打倒追一个gay吧服务生这种恶俗剧本,或许更能让他爸火冒三丈颜面扫地。

无论哪种选择,段明炀那会儿在他眼里,只是个有趣又可怜的的新鲜玩具。

然而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他才是被段明炀玩弄于鼓掌的那个。

“你和林澄?”黎洛先率开了口,没有问完。

段明炀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依旧沉默着,似是默认了。

黎洛调侃:“都是温顺小绵羊,段总当初怎么对我就那么冷漠呢?”

“你是吗?”段明炀反问。

“我确实不是。”黎洛逼近一步,望入那冷漠的眼底,“但段总好像也并非表里如一吧?”

他突然迅速伸手,抓住了段明炀垂在身侧的左手,举至他们两人中间。

“是谁说的‘如果喜欢一个人,会喜欢一辈子’?段总戴着订婚戒指,还和小情人卿卿我我,这深情人设好像有点崩塌啊?”

原以为这猝不及防的质问会让段明炀稍露错愕,可他却依旧岿然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了眼被握住的手,目光又淡淡地落回面前人的脸上。

“曾经的订婚戒指。”

倒是黎洛内心先震荡了一个来回。

“……抱歉,戳你痛处了。”他很快收拾好表情,笑了笑,松开手,“没想到段总也会有为情所伤的时候。所以林澄对你来说算什么?替代品?”

段明炀转了转中指上的那枚铂金戒指。

“谁都替代不了她。”

这句话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柔情,飘散于夜晚的微风中,拂过黎洛的脸颊,却刮得他生疼。

段明炀原来是会喜欢一个人的。

他一直以为,像段明炀这种人的心,是永远捂不热的,所以他当初苦追失败也正常,可现在段明炀却亲口告诉他,不是捂不热,只是他不是那个人。

这种感觉就好比有一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玩具,谁也得不到,那便也没什么,可一旦得知有人拥有了它,心理平衡瞬间被打破击碎,嫉妒委屈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将心脏紧紧缠绕住,几欲窒息。

“既然替代不了,就别糟蹋他。”黎洛脸上的笑意褪去,琥珀色的眼瞳在夜色下显得漆黑,“他是个好孩子,不要把他拖进你那肮脏的世界。”

“你好像很关心他。”段明炀道,“所以你在这儿等我,是为了他?”

“不然段总以为?”

“我以为,你是来求我不要封杀你。”段明炀的目光更冷了些,“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毕竟黎先生敢搬出江家的名头来压我,想必江流深一定会护你周全,像我这种不入流的私生子,黎先生又怎会放在眼里?”

“呵,我要知道新老板是你,怎么可能那么做?你一向不吃硬的,不是吗?”黎洛又上前了半步,几乎贴上段明炀,“段总也别妄自菲薄,能从一个穷学生摇身一变,成为段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段总的狠辣手段,我怎么敢不放在眼里?”

“但倘若段总真要封杀我,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我进娱乐圈,只是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段总不会以为,我黎家已经落魄到靠我卖艺才能维持的地步了吧?”

黎洛哼笑了声,语调下沉发狠:“是,我们家确实被你们整垮了,我爸也被你们送进监狱了,但想要把黎家连根拔起,只能说你们痴心妄想。”

段明炀不为所动:“你爸的事,我没有参与。”

“是么。”黎洛相当敷衍地回了句。

他半个字都不信。

他爸被抓的那天,他才知道自己苦苦追了一年、住在廉价出租屋里的贫寒打工服务生,是他家死对头的儿子。

黎洛不是没问过“你姓段,和段家有什么关系吗?”之类的问题,然而段明炀那时的回答是:没有任何关系。

彻头彻尾的谎言。

段明炀沉默了几秒,抬手按住他的肩,缓慢而不容抵抗地将他推远,似是嫌恶他染着红酒的衬衣,又似乎,只是嫌恶他这个人。

“黎先生不信,我也没办法,但在质疑我之前,希望你先反思下,当初动机不纯的,到底是谁。”

他不再多言,绕身欲走,却被抓住了手臂。

“那就当我们半斤八两好了。”黎洛的语调又扬了起来,变了副脸色,甚至冲他笑了笑,“我今天不是来翻旧账的,除了林澄的事之外,其实……我还想和段总谈一笔交易。”

段明炀脚步一顿,转过头:“交易?”

“对。”

“你有什么砝码可以和我谈交易?”

“有啊,砝码就是——”

黎洛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我自己。”

第9章

话音落下的瞬间,黎洛其实心虚了一刹那。

他并没有周全的计划,只不过是方才从宴客厅出来,吹了会晚风,脑子清醒些了后,临时起意罢了。

他爸的案子这些年一直没有突破口,前阵子好不容易寻到一丝线索,还没来得及实施行动,就被段明炀横插一脚截断了,也不知道段家是不是发现了他接这个代言的目的,倘若真是如此,那便不能轻举妄动了。

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良策,段明炀这人不吃硬,他这人不服软,僵持下去谁也讨不了好。▃思▃兔▃网▃

不幸中的万幸是,段明炀并非完全站在段家那一边。

依他俩目前的处境,最好的折中办法,唯有合作。

反正他想抢回代言人的最终目的,本就是指向段家的,这样一来,反倒走捷径了。

“黎先生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段明炀转过身,“就刚才在包厢发生的事来看,黎先生似乎不是合作的态度。”

“段总对我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段总愿意合作,我就是合作的态度。”黎洛笑了笑,“不过您可别误会,旧账还是要算的,只是暂时先搁一搁,我想,我们现在都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段明炀似乎来了兴趣。

“你虽然接管了大部分家族产业,但继承权还在你哥那儿,不是吗?”黎洛一针见血道,“说得难听点,你现在只是你哥的助手,干得再卖力,只要你爸这个董事长不改变心意,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但你爸不可能真让你做继承人,他只是在利用你制约段夫人娘家独吞家产,我说的对吗?”

段明炀缄口不言,目光沉沉,透过愈来愈深的夜色看他,令人心悸:“没想到黎先生有关注我的近况,我还以为——”

他竟主动靠近了一步。

“你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我了。”

这回答根本对不上问题。

黎洛微怔,视线上移,看向比他稍高些的段明炀。

恍惚间,他似乎觉得,段明炀其实也没有变化多少。

依旧是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眉眼间依旧凝聚着一丝化不开的阴郁,这双冷沉的眼眸,也依旧毫无温度。

唯一一次看到段明炀眼中的温度,大概是他们决裂前的最后一晚,在床上的时候。

但那次他喝得太醉了,只记得游弋于全身的大手很烫,落于唇齿间的深吻很烫,驰骋逞凶于体内的器物更烫,却不记得段明炀的目光究竟有没有为他而燃。

他不愿回忆,怕回忆起来,发现当时段明炀的目光也是冷的。

冷冷地看着他臣服于身下,沉沦于爱欲,扭腰摆动,痴迷索吻,像一个浪荡的妓女,尊严尽失,丑态毕现。

也难怪段明炀会将他放浪形骸的不堪模样偷偷录下,作为威胁他的把柄。

看高傲者堕落,向来是权贵的隐秘乐趣。

所幸他天生一流的演技在那最黑暗的一天被逼到了极致,除了声音有些哑,从电话里听不出任何肝肠寸断的痕迹,即便身体里还残留着段明炀前一晚弄进去的东西,腰酸疼得站都站不太稳,口气依然是冷傲刺人的:

“段明炀,你以为玩了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是我玩了你!你在我眼里就是条狗,就算现在反咬我一口,你也是条狗,和你爸一样肮脏恶心,真以为我对你动了情?就凭你?做梦!”

“滚!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是他五年前对段明炀说的最后一句话。

听着似乎很难听很伤人,但在当时段明炀背叛抛弃了他、联合段家将他爸送入监狱的情形下,这话已经算轻的了。况且冷血如段明炀,又岂会被这种气话所伤?或许还觉得他才像一条失了智乱骂人的疯狗,可笑又可悲。

所以此刻段明炀突然说出这句话,着实让黎洛有些意外。

他居然还记得。

作者感言

冰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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