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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绪 软枝黄莺儿 3657 2024-05-14 00:00:00

………………

翌日晨起,神清气爽。赵绪好久没睡得那么安稳,却也不得安恋温暖的被褥,早早地便起床去练剑了。

秦衡一大早起来就见江云涯正端着早间的饭肴,往屋里走。

“小绪呢?”秦衡问。要开饭的点儿,他不是都很积极的嘛。

江云涯无奈笑笑,道:“师傅禁了他的早饭。”

秦衡大笑,很不仗义地:“那就少了一个人抢饭嘛,正好。”

正说着,看见江清枫推门而入,都闭上了嘴。食不言,寝不语,他们自幼被江清枫教导,都记得很准。

安静的一顿早饭,间或有窗外鸟鸣声,隔着门板来报今春的花开讯息。

赵绪提着剑,方从竹林里回来,一身水淋淋地。他老远就闻到了饭香,却只能强迫自己不往那个方向走。舀了些清泉水简单洗漱了一番,赵绪回屋去换衣裳。

开启装衣物的箱柜,一层薄衫下鼓鼓的,赵绪掀开一看,是个用几层纸包着的糯米饼,冒着热气。

心头一暖。记得当初他初到岐山时,饥肠辘辘,便是江云涯给他蒸了几个糯米饼。

狼吞虎咽地,赵绪吃得很快,随后便利落地毁尸灭迹。

山上的瘦樱和杜鹃已经盛开,燃起了天边一片如火热烈的红霞。赵绪走出门,去找秦衡,今日他们还要找剩下的药材。而秦,江二人与江云涯恰巧同时走出门外,秦衡手中端着碗盘,一脸无奈。

天气正好,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赵绪笑道“师傅好!”又看向秦衡,道:“秦师兄,你这是?”

秦衡碍于江清枫在前,只温雅一笑,淡淡道:“刷碗。”

赵绪忍住不笑,偷偷看江云涯,师兄的眼睛也是弯了的。

江清枫问:“剑练得如何了?”

赵绪乖乖应答,江清枫微微颔首,道:“涯儿的眼睛如何?”

江云涯道:“好些了。”

秦衡没有他那样报喜不报忧的心情,道:“缺了许多药材,都很稀少,怕是拖不得了。”

江清枫淡淡应一声,便独自静修。

三人在原地,相对望一眼,还是赵绪冲淡了有些迷惘的气氛,笑道:“得抓紧时间找了啊。”

秦衡称是,他还端着碗盘。

赵绪很真诚地说:“真是麻烦秦师兄了,先把碗洗了咱们再细说吧。”

秦衡刚感动了前半句,听完,睨他一眼,“你要也吃了早饭,合该是你洗的!”说罢,长叹一声,认命地去厨房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某人其实也是有人给开小灶的。

山中无岁月,每一分都过得很快,赵绪觉得不过是和师兄闲谈了一会儿,看了会儿兵书,怎么就快要到了晌午。秦衡被师傅叫去了,两人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江、赵二人也不能打扰。做饭的时候,赵绪去给江云涯打下手,其实就是在旁边偷吃,江云涯当做没看见。

日头从最高的地方渐渐地西移,江云涯把饭菜热了又热,才见师傅和秦衡二人从房门里走出来。

秦衡脸上是一种兴奋的红色,他向来面皮白净,这么看着像是白雪上陡然落下的樱花瓣。

要开饭了,秦衡知道又不得说话了,只是很高兴地,向他们二人丢了个得意的眼色。江,赵二人知道会是好讯息,便按捺下好奇的心思,规规矩矩地吃完了一顿饭。

赵绪向来忍不住,他在这方面和秦衡是一个性子,两人很快地吃完便打算溜走。

江清枫的视线没有落在他们那个方向,只是自顾夹了一筷青菜,道:“小绪留下来。”

秦衡同情地看向他,赵绪也只得再回到位置坐好。

饭毕,赵绪跟着江清枫进屋,秦衡忍不住,江清枫前脚刚走,便道:“涯哥,你的药都有了!”

江云涯惊奇:“那么快?”

秦衡脸上现出向往的神色,道:“你不知道,江师傅的那个石室里头,什么珍奇的药材都有。”他不禁为自己感动,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才能忍着没开口要的啊!

秦衡感慨道:“越来越看不穿江师伯了,怎么什么武功都会,什么珍奇的宝物都有。”

江云涯微笑着,不语。

他仅在赵绪的描述下,知道江清枫是之前武林第一世家江氏的嫡长子,更是指定的继承人。之后命运多舛,各种事端他都不清楚。江云涯自幼随江清枫学武,他知道,江清枫虽已不在江家,但交友广泛,似乎整个江湖都有他的朋友。黄齐老先生——秦衡的师傅,不也是江清枫众多好友中的一个么。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不论少年怎么努力追赶幼时就树立起的那个高大的影子,似乎都只能仰望。

………………

屋内装饰简单,皆为寻常百姓家中常见之物。只有墙上悬着的一柄长剑和桌上的古琴一看便不是俗物。

江清枫带他进了屋,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将长剑取下,递给了赵绪。

“师傅…”

赵绪惊讶,他知道江清枫最为爱惜这柄宝剑,日日都要擦拭仔细。

江清枫淡淡道:“给你了便收着,别辱没了我的剑。”

赵绪心中动容,点头:“谢师傅。”

江清枫将墙上原用来挂剑的钉子拔了下来,目光流散在半空中,漠然,“小绪,你知道我的剑术并不输刀法。”

赵绪微微点头,垂眸。

“你和涯儿都是我教出来的,对谁都没有偏私。如今你自己想,和你师兄差了多少?”

“徒儿惭愧……”

江清枫道:“为师知你平日公务繁重,身边也有不少武功高深的人护着,但,你要记着,你最终能靠的只有自己。”

顿了,又道:“涯儿资质虽不如你,但心性坚忍,你与他相处这些年应该了解。”

赵绪垂下头,默然不语。

他明白自己这段时日是有些轻狂了,师傅这番敲打,来的及时。自诩为聪明人而放任疏懒的人古来皆有,但很少能成其大事。

赵绪认真道:“徒儿谨记,再不敢如此。”

他的剑术这几年来就一直在吃老本,从未精进,与江云涯自不可比。赵绪之前心想总是有师兄在身边的,但如今想来,借口都是自己找来的,如果要与一个人真心走过一辈子,至少也要有与之相配的实力不是么。

江清枫微微颔首:“不要怪师傅对你要求太高,你要记得,你身上流着上官家最后的血脉。”

他的眸子变得幽深,蓦地划过一丝痛苦的意味:“永远记得,你身上的仇恨,和责任。”

赵绪心头猛地一跳,喉咙有些干了。

“师傅,您知道了什么?”

他这些年,一直查探当年上官家被诬谋反一事。他的母妃——上官苓,焚身于那场大火中,他们说是自焚,畏罪自焚。算最后平反了冤屈,但逝去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而且,真的平反了冤屈么?就凭那几个上不过二品的官家,就能造出上官家的谋反罪证么?赵绪每每思及此事,心头都不禁泛起冷意和愤怒——他母族家几百条的性命,便用几个替死鬼来搪塞了,真正的凶手却不知还在何处逍遥法外!

江清枫不知何时已到了桌前,拨动一根琴弦,琴声铮铮,有肃杀的意味扑面而来。

他道:“这把琴,原是你母亲赠我的。”

赵绪目光闪动,悄然敛下了惊讶的神情,静静听他说下去。

江清枫抚着琴上雕刻的几枝瘦竹,神色淡淡,似在回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我初加冠的时候来长安游玩,你母亲当时不过碧玉年纪,也在灯市上赏灯……她认错人了,因我戴着一个和她侍女一样的面具。”

他又说了下去:“而后,我要回易州时,她偷偷离了家,跟我走了。”

赵绪心下了然,为什么师傅肯收留自己十余年,还将毕生所学相授。他心中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惋惜。他心中甚至有些希望,如果当初师傅和母亲在了一起,必然是令人羡慕的一对,之后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但最残忍的是,月总有阴晴圆缺,人也少有圆满。

年弱的少女不谙世事,遇见了心仪的人,便生平第一次大胆地跟着他走了,去当他的妻子。江清枫当时并不知这个一见钟情的女孩的身份,他性情如此,不需知道,只知道,这会是和自己执手一生的人就已足够。江清枫是易州江氏—武林中身份最崇高的世家的下一任家主。似乎上天太眷恋他,所以才在新婚之夜,让他的新娘走了。他对对手从未心软,从来一剑封喉,而对心爱之人的一滴眼泪,却心乱如麻。上官苓要回长安,因为她被选进了宫,不入宫,整个上官家便都会受到牵连。

赵绪看着男人平静地叙述,心头一窒,这般近地面对面,他才发现,师傅的鬓多了那么些白发。

他不再年轻了。

江清枫说着,笑了笑,如乍融化了的春雪:“我这一生做的最刻骨铭心的事,就是去闯了皇宫。当时我们连应对之法都想好了,贵妃身患麻病,不治而亡,没想到竟成了谶语……”

自幼跟随上官苓的婢女见自家小姐形神消瘦,便提出法子,愿代小姐而死。她去接触麻病患者,因那病无药可医,身形都会慢慢溃烂,自是看不清样子。上官苓不愿,但耐不住侍女偷偷地已经如此行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切都计划的很完美。

江清枫嗤笑一声,“当时我心高气傲,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勉力和我打个平手。”

赵绪心头一动,问:“是十六卫?”

“记不清,是一个白发的,缠了我二十七招,用了半炷香的时间。”

半炷香的时间,足够改变故事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昨天忘了传今天多更一点^^】

第六十四章 十四岁的探花郎

虫声透过新绿的窗纱隐约传过来,屋子里满是暖意,而气氛却是肃穆且冷清的。

赵绪心下了然师傅所说那人是谁,天意弄人,上一辈的恩怨和下一辈巧妙地重合。

赵绪没问下去关于那人的事情,他觉得师傅对那个人定是深恶痛绝,自己又何必勾起他的情绪。裕溪。

而江云涯淡淡地叙述了下去:“那人武功很好,即使是为朝廷所用,也不失为一个可敬的对手。”

“徒儿知道。”赵绪回道,既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便道:“徒儿也对他有些了解,你说的应该是沈淮。昔日沈淮为宫中秘卫总督,训练了十六名死士,其中一名如今在我身边,待我义重……是他杀了沈淮。”

江云涯面上讶然,“哦?他的徒弟那么恨他?”

赵绪不语,微微摇了摇头。无论与何人,他都不想说出千山那个秘密。

江云涯看他神情了然,不问下去,只是道:“既是你所接纳的人,便好好相待便是。”

赵绪点头,道:“徒儿也如此想,只是,昔日十六卫中

作者感言

软枝黄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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