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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 灯半月明 3445 2024-05-14 00:00:00

一番:“苏苏,你年龄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后想到什么,又说道:“你成家后可以继续住在院子里,要是不想,我再为你添置一套院子,你平日里想帮我,也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巫苏苏:“哥,我才二十四岁欸,你三十好几了都没成亲,我急什么?”

说完又觉不妥,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句:“那些姑娘长得比我还壮,我可能第一晚就得死在床上!”

“说什么浑话?”

斯年捏了捏巫苏苏的细胳膊,确实是太瘦了,每天吃得那么多,怎么就不见长呢?

巫苏苏看他一脸担忧,顿时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瘪了瘪嘴,睫毛往下垂:“我想陪着哥哥,是真的很想多陪陪哥哥……”

彼时,斯年还能认为巫苏苏是在装可怜撒娇,于是也不再逼他。

可是到了巫苏苏的第二十九个年头后,他也隐约察觉出了什么。

二十九岁的巫苏苏,瘦得更厉害了,瘦得不成人形。

他开始吃不下东西,也走不动路,再没法儿陪着斯年一起去“打怪”。

斯年卖了院子,带着所有盘缠,背起巫苏苏踏上了漫长的寻医之路。

巫苏苏没告诉他,这病治不好,希望这种东西打碎后就一文不值了。

他舍不得。

这一年,斯年揹着巫苏苏从北方赶到了南方,又从南边回到了北边。

巫苏苏的生日是在冬天,彼时积雪已经漫过了膝盖,斯年依旧揹着他跋山涉水。

厚重的棉被裹在巫苏苏的身上,拨出的气息依旧是冷的。

斯年半弯着腰,绳子牢牢地嵌在双肩,像是在背上驮了座小山。

巫苏苏又开始说浑话了,细细弱弱地念叨着:“哥哥、哥哥……我快死了……”

老大不小的人了,撒娇的时候还总喜欢叠喊。

斯年从前很受用他的撒娇,现在听着却只是鼻头泛酸。

他眨了眨凝上白霜的睫毛,干裂的嘴唇一说话就浸出了鲜血,扯着生疼。

像是在安慰巫苏苏却更像在安慰自己:“苏苏不会死,哥哥不骗你。”

巫苏苏哼唧了两下,声音委屈极了:“哥哥,我知道的,你不会骗我,可是我骗了哥哥……”

斯年的脚步慢了下来。

“我活不过而立之年的,我死了后也不可以投胎,哥哥,我好害怕……”

其余两魂已经消逝的人怎么可能活得长久,又怎么可能投胎转世呢?

耳边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斯年只觉得呼吸进口鼻的空气,冷得刺骨戳心。

巫苏苏真的太害怕了,害怕离开斯年,害怕死得孤独,害怕世间再无自己存在的痕迹。

所以那时候他才会求简守,哭着求简守让他活下来。

“哥哥,我是不是很坏?我从简守那里偷来了二十年。”

“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要死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

斯年的声音很轻,像风中夹杂的雪,又很重,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苏你再坚持一下,过了这座山,就到圣医谷了。”

巫苏苏难受地抿紧了嘴,哥哥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简守早就死了,他也要死了,谁人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哥哥……哥哥……”

“嗯,我在。”

“哥哥……”

“我在。”

“哥……”

你不要再等了。

冷风卷携着雪花,是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哭音,又很快湮灭,没人听见。

喉咙里的痒意终于无法压制下去,咳声带出了成股的鲜血。

斯年跪倒在雪地里,血色在雪白的地里开出了花,是艳丽到极致后濒临枯萎的颜色。

脚底的皮肉黏在了靴子上,然后被成片撕裂。

其实,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就算现在把双腿砍下来,他也不会觉得疼。

眼睛似乎也出了问题,他看什么都是白色的。

以前再怎么累,他也不肯倒下来,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一旦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雪还在不停地下……

“吁……”

马蹄才在雪地里发不出声音,只有车轮下响起细微的碾压声。

腊梅香缕缕弥漫,马车里传出一声慵懒的询问:“怎么停下了?”

马上的人抱拳回道:“谷主,前面路上埋着人。”

“去看看吧,如果还活着就抬回去。”

“是!”

男人翻身下马,将雪堆推开,掀开那冻成硬皮的被子后才发现埋着的是两个人。

裹在被子里的人,倒不像是被冻死的,而是早就断气了。

最下面的那个人……

男人摇头叹了口气:“谷主,一个病死的,一个冻死的,都死了。”

晚了一点点,这个人估计是坚持了很久,刚刚才咽气的。

“那就走吧。”

车轮碾过雪堆的残骸,吱呀吱呀地远去了。

从车窗里丢掷的一枝檀香梅,轻轻地落在了雪里。

到了来年春天,这里或许会生出梅树的枝丫。

也会有两具不知姓名的尸骨埋在土里,无人知晓。

世上,再无赤瞳道士。

——凌霄子。

…………

秦狩以为自己是寿终正寝的。

整整二十年,他和简守一起游历了五湖四海。

在高山顶上看日出,在广袤草原上赏星空,在大海边上听浪语……

他觉得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了。

没想到还能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幽幽河水以及河上的石桥。

他机械地左右打量着,只见河岸上开满了赤红的花,无数半透明的人从中踏过走上了石桥。

他再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禁锢着,无法撼动分毫。

水里形容可怖的骷髅张着嘴想要撕咬他,似乎又被什么虚无的东西阻扰了,不能靠近他。

如此,就像只是在河中泡了个澡,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喜欢被困在原地。

再者当了几十年的帝王,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来人!你们凭什么将孤关在这里?”

阴间黄泉,秦狩认出来了,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难道是因为生前作孽太多,杀戮太重了?

他还不晓得自己这一嗓子的威力有多大,奈何桥上的那一鼎大锅差点被震翻在地。

好在孟婆补救及时,才未洒了这一锅的心血。

孟婆:“你又忘记了罢?”

秦狩:“忘记了什么?”

孟婆笑了一下,没叫人看出来:“你不想喝孟婆汤,自然要受这千年的囚禁之苦。”

秦狩拧眉:“我自愿的?”

孟婆:“自然。”

秦狩兀自点头,也是,要是他自己不愿意的话,谁又能将他困在这里。

“那阿守呢?”

他记得自己和阿守死后,应该是被一起埋在皇陵的。

孟婆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珠子转了转:“你舍不得让他陪你等这么久。”

所以阿守是喝了孟婆汤已经投胎转世了吗?

不知为何,秦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想说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是不会让阿守一个人离开的。

最后却只是道:“千年后我还能记着他吗?”

孟婆:“只要你愿意的话。”

“好,我等。”

此番这一千年,就如简守当初猜想的一样。

没有了不甘、悔恨、痛苦的秦狩,闭上眼睛很轻松地就熬过了这一千年。

再次睁开眼睛时,秦狩只是觉得睡久了有些恍惚迟钝。

身上的锁链自动脱落沉入河底,河水翻涌起来,为他腾开了一条路。

有一个人站在尽头像是在等他走过去,秦狩假意弹了弹身上的尘埃,然后向前走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走近后才发现这人是个穿着道袍,手拿拂尘的老道士。

“你是什么人?死了的道士?”

那人勾了勾嘴角,却看不出是在笑,透着成谜的诡异。

拂尘的尾部摆动了两下,一股青烟散尽后,老道士完全换了副面容,长袍拖在地上,满脸写着肃穆。

“吾乃阎王。”

不管是哪张脸,看着怎么都这么欠揍呢?

秦狩没由来的感到厌恶,想早点离开这里,于是大步越过了阎王。

阎王看着他的背影,语气不急不缓:“此番离去,望你不悔。”

不要又反悔,再次毁了他的地府。

秦狩没理他,莫名其妙的。

直接走到桥上,停在了孟婆的前面:“阿守,投到了哪里?”

孟婆不抬头,依旧佝偻着搅拌汤汁:“你从这里出去,自然就知道了。”

秦狩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可又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心里反而发慌,总怀疑自己脑子里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孟婆探出枯槁的手指:“这柱香,送给你。”

“什么?”

秦狩却是将它接过来,凑近鼻间闻了闻……

缚牙山半山腰,秦狩腾空出现在歪脖子树旁。

旁边骑马的小生吓得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嘴里叫喊着娘,屁滚尿流地钻入草丛里跑走了。

有什么落在了地上,秦狩走过去将它捡起来。

一根发黄的骨头被握在手心,怎么看怎么可怖。

秦狩敛起眉头,一只手后知后觉地放在了左胸上。

那里是空空荡荡的疼,仿佛有一只手正往血肉里面钻,然后握住那根里心脏最近的肋骨,折断取出。

很果断,也很残忍。

秦狩扶着那颗歪脖子树,双腿发软,呼吸困难。

天色骤然暗下,周围的景物开始发生变化。

那条官道消失不见了,脚下的地也变得崎岖不平。

时间倒退了一千年,天象异端,月食尽显。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和那名“道士”在天上撕打。

而结界里,有两个人被困在其中,不知死活。

他本来深知那种失去的恐惧。

秦狩突然就笑了起来,放声大笑,紧握成拳头的手直接捏碎那一根肋骨,看它在手中化为飞灰。

他的笑声近乎癫狂,血丝在单薄的眼皮上游走,却很像哭。

但有什么值得哭的?他只是觉得可笑而已。

你看,就算自己把心尖的东西捧到简守的面前,他还不是“弃如敝履”。

说不要就不要了。

太可笑了,秦狩笑破了喉咙,笑得直不起背脊。

笑简守聪明,送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让他不再寻死觅活。

又笑简守愚蠢,有人一对他好,就要百倍千倍换给别人。

秦狩最后去了一次地府,没有闹事,就问了孟婆一个问题:“他有没有留什么话给我。”

“他说……”

“他没他那么恨你,也没他那么爱你。”

秦狩点点头,再没说

作者感言

灯半月明

灯半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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