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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洗尘[快穿] 八百金 3709 2024-05-14 00:00:00

眼睛的影响,一招一式如雷霆万钧。稍不留神,冷青色的火焰便会爬上他们的武器,如附骨之疽,从里到外地腐蚀剑身的材质。

锵!!

两人架住尤金的攻势,长剑霎时间崩出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冷火浸入其中,宛若冰封的海面裂出蓝色的光。

奥斯卡哭丧着脸,他的肩膀开了个洞,比起这个,他更心疼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佩剑。拉法叶的左手桡骨骨折,耳朵下一寸到胸膛处被划了一道狰狞的刀伤。

尤金·笛卡尔 ,伊福区领主,别号「疯子」。打法激进,以伤换伤,不在乎伤亡,只追求胜负。

赫尔西城和莱修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一着不慎恐怕满盘皆输。

拉法叶松开手,重新握住剑柄。力度不能小,否则拿不住剑;也不能太用力,否则僵硬呆滞。这是奥菲利亚教他剑术时上的第一节课。

头顶的灯泡忽然一颗颗炸裂,仿佛被无形的利箭洞穿。四面八方的风替他开出一条血路,沉重的剑似乎重新轻盈锋利起来。拉法叶透过斑驳的剑身看见身后的贺洗尘笑容张扬,额前的黑发被风鼓起来,飘在半空。

酒柜上的龙舌兰酒瓶承受不住强大的风压,瓶底猛地裂出缝隙,醇香的酒液流下柜台,啪嗒啪嗒地淌满地板。

长剑上附着了致密的风涡,与尤金的火炎相持不下。拉法叶额头上的汗珠流过脖颈,伤口跟洒了盐水似的疼起来。他没在意,剑身崩碎的瞬间,整个人被爆发的热流掀翻,把酒柜的玻璃门撞裂。

尤金也不好受。本就没完全恢复的眼睛溢位血丝,大大小小的剑伤止不住流血,把黑色的风衣浸透。有什么金色的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他踩着遍地尸骸,直接走了过去。

为什么到这里来?为什么要拼命?为什么如此愚蠢?

只有尤金自己知道原因。

“莱修少爷,该回家了。”

骑士团自顾不暇,有心赶过去救场,却被杂鱼们缠住手脚。莱修冷笑不止,手中的匕首倏地刺向他的心脏。与此同时,风箭裹挟着玻璃碎片疾驰而来。

“我不会再让你得手。”尤金薄唇微提,那双沁血的眼珠准确无误地盯着贺洗尘,风箭瞬间消融在冷火中。他轻而易举挡住莱修的攻击,折断他的手腕,没有丝毫怜悯地用纯银匕首还治其身。

对付不听话的少爷,不能太过仁慈。

颈间的金锁链随着莱修的败退拉扯住意欲进攻的贺洗尘,他无奈咬紧牙关,伸手接住一头冷汗的莱修,猛地旋身,漂亮的银色弧度划过尤金的手臂。

“管家先生,你给我撑住啊。”贺洗尘凝目望着漠然的尤金。

“死不了!”莱修忍痛拔出肩头的匕首,伤口已经被烫成黑色的烧伤。但比起眼下的危机,他更想咬死弄这条破链子的安德烈。

尤金没有给他们喘熄的机会,两只手掐住他们的脖子掼在地上。尖锐的碎玻璃扎进后背,痛得贺洗尘瞬间白了脸色。他抬起膝盖,砸向尤金的腰侧,聚起的风却没能掀翻他的衣角。

“你他妈的欺负未成年算什么本事?!”西蒙怒骂,手起刀落砍翻了挡路的杂鱼,然而吸血鬼还在源源不断地冲过来。

拉法叶的脑袋被开了个口子,鲜血直流,漫过俊美的脸庞。他扶着柜台勉力站稳,随手抄起酒瓶,却被重影的障碍物绊倒。

“艹!”

突然人影闪过,奥斯卡拖着伤痕累累的长剑疾驰而去,凌厉的攻势虽被挡住,却为贺洗尘争取到一瞬间的漏洞。他猛然揍翻尤金,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捅进他的心脏。

“真可惜。”

吸血鬼没那么容易死。尤金看不清贺洗尘的脸,隐约瞥见他脖颈上闪光的玫瑰金,燃烧的冷青色火焰爬上锁链。他又一次把贺洗尘压在身下,堪称恩赐般缓缓勒住他的脖子。

“那天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还想请你吃坚果饼干。”贺洗尘忽然叹道。

尤金一顿,蓝灰色的眼珠子流露出深深的不解。

“好痛啊,为什么要拿钉子钉住我的四肢?”

“等价交换,是拿你的眼泪换我的血么?”

“不对……”尤金不知所措地松开手,他想要看清楚贺洗尘的长相,却只能听见那人温柔地问道:“你又要再杀我一次么?”

“不对……”

“莱修少爷,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我不敢……”他摇着头,如同年少时祈求原谅,“莱修少爷……”

长剑从后心没入血肉的声音仿佛把刀插进冰粒子中,刺耳得令人战栗。

尤金望了眼洞穿的胸口,好像没有痛感一般,忽然抿起纯良的笑容。他倒在贺洗尘身旁,濒死之际抓住了一直以来追寻的幻梦。

“惠更斯老师!”

剑尖淌血,奥菲利亚提着佩剑出现在众人眼中。她穿着简洁的马裤和长靴,满头白发,头上戴着顶褪色脱线的老旧贝雷帽。奥菲利亚不再是一百年前害怕穿高跟鞋的小姑娘,她是教廷的最高圣骑士长,肃穆威严,不苟言笑,此时却忍不住泪眼模糊。

贺洗尘知道那是他的小姑娘。他伸出手,想要去拥抱她,然后说“好久不见,我回来了”。但小姑娘没认出他。她抱住身侧的莱修泣不成声。

口腔里满是铁锈味,喉咙好像吃了淬毒的刀子一样疼。破了个洞的天花板映出满天繁星,月光蓝莹莹地照亮血腥的旅馆。

贺洗尘哂了一下。

不要哭,我回来了。

第94章 神之赞歌 Ⅷ

拉法叶少年时曾误入教廷僻静处的一座花园, 透明的明镜穹顶映射出芬芳的景象,肃杀的秋色爬上吊兰的叶尖。他提着长剑,沿着种满雪白的月光蔷薇小径渐行渐止, 空荡荡的墓碑矗立在尽头。

战场上无法证明身份的尸首都埋葬在英雄公墓中, 花园中的无名坟墓虽然奇怪,但肯定也是某一位前辈英灵。

拉法叶心中稍定,摘下一朵白蔷薇恭敬地放到碑前, 还未起身,便听身后响起威严的嗓音:“这是我和奥菲利亚给一位远行的故友准备的空墓。”

他心中一动, 连忙转身下跪, 敬畏道:“参见教宗。”现任教宗和圣骑士长是并肩作战的挚友, 比起朝夕相处的惠更斯老师, 小孩子们显然更害怕沉默寡言的达维多维奇阁下。

默里摆了摆手,将一束狗尾巴草放到白蔷薇旁,又解下红底滚白边的披风抛到孤零零的墓碑上:“过两天要下雪了。”

他最近经常想起法斯特古堡里的古怪少爷, 有时处理公文,总恍然窗外有车轮骨碌碌的声音, 不一会儿苍白俊美的黑发青年便会跳下马车, 笑嘻嘻地和他勾肩搭背,怂恿冷漠的神父去参加舞会,还说要给他介绍镇上最漂亮的姑娘爱丽丝。

爱丽丝……漂亮姑娘爱丽丝只顾着和贵族少爷跳舞,你就别瞎掺和了……

默里长长叹了一声, 在青鸟的鸣啼中听不真切:“我记得你是奥菲利亚推荐上来的候选人?”

拉法叶登时立正, 肃色说道:“是。”

“如果我死时还没能把他接回来, 就麻烦你了。”默里忽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他那个人怕冷,不好让他在外挨饿受冻。”╩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那个人」?是惠更斯老师房间画上的黑发青年?候补骑士团里一直流传着一本禁/书《成年礼》,有人说原型是惠更斯老师和她早逝的未婚夫。

拉法叶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

“他是我和奥菲利亚的朋友,”墓碑前的月光蔷薇和狗尾巴草,与一百年前杉木堆前的花丛有几分相似,“我们三人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一个「很好」已经达意,两个「很好」就有点腻了。贺洗尘是默里破而后立的契机,是奥菲利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天意,也是他们至今没能释怀的坎儿。

默里少见地提起嘴角笑了笑——我已经成为世界的救世主,但救世主实在太无聊了。你知道么?我有点后悔了,越老越后悔。英雄的时代即将过去,当这个时代翻篇,或许我才能卸下重任。到时即使千里迢迢,我也要去猎捕杀死你的吸血鬼。

彼时的拉法叶没来由地觉得,隐藏在教宗阁下冷峻的面容背后,是深不可测的杀意和耿耿于怀的悲伤。墓主人肯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前辈,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只是他也没想到,早在那个萤火虫飞舞的夏夜,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画中人便声势浩大地、如同彗星一般突兀地掉在骑士团眼前。因为太过突兀,反而不让人起疑。

碎满地的杯盏仿佛流光绚丽,混战落幕的旅馆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旅馆老板头上顶着一个平底锅,哆哆嗦嗦地从柜台下爬出来,不小心绊到桌脚,顿时叮里哐啷,把神游天外的拉法叶惊醒。

他鬼使神差望向躺在月光下咳血的贺洗尘。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从伊福区逃出来的黑羔羊都不可能会和教廷搭上线。纵然有,恐怕也是十字架上的罪徒。

但是……

语言匮乏的团长先生描述不出来那种微妙的违和感。

拉法叶被水里的两颗黑石子绕晕了思绪,昏昏然却见贺洗尘抹去脖颈上的冷青火焰,最后一点火星消逝在丹红色的指腹间:“事情很复杂,解释起来很麻烦。”他的衬衫被尤金的鲜血染透,袖口滴答滴答地往下垂血。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贺洗尘伸出脏兮兮的左手抵上莱修的额头,右手推着奥菲利亚,强硬地把两个人分开:“总之,小姑娘你抱错人了——抱我。”

骑士团顿时不敢吱声,皆惊惧地盯着那个坦然的身影。玛茜低头仔仔细细擦干净眼镜上的污血,嘴角隐蔽地勾起一个弧度。未成年,哎呀呀,真是不得了。

陌生的黑发青年张开手,撇着嘴,似乎有些不高兴。他的脸颊上溅了两滴血,宛若两尾浮在冰面上汩汩冒出血水的白鱼,狼狈不堪,却触目惊心。

奥菲利亚不由得一悸,抓紧了手中的佩剑,嘴唇动了动,还未开口,突然被莱修拉到身边:“不好意思,你的小姑娘在我手上,没得商量。”他的肩膀还在流血,看起来羸弱不堪,却高高地挑起眉毛,挑衅意味十足。

“商量你个头!”贺洗尘冷笑。

***

城镇上的神官姗姗来迟时,旅馆前的吸血鬼尸骸堆得跟小山似的。骑士团简单处理完伤口,或站或坐,全都心不在焉地抬头张望着楼顶,然后发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叹息声。

拉法叶口袋里的举荐信已经被血浸透,字迹模糊,只言片语间隐约可见贺洗尘的名字。他随手拿起桌上碎裂得只剩下个瓶底的龙舌兰,倒在纸上洗去血迹,心中庆幸这封信大抵还派得上用场。

楼顶却没他们想象的腥风血雨。

莱修的肩伤看起来恐怖,但以吸血鬼的恢复能力,不过几日就可痊愈。倒是贺洗尘的伤口比较

作者感言

八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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