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24页

贺洗尘[快穿] 八百金 3695 2024-05-14 00:00:00

立,还眼巴巴地盼望能见父亲一面;薄情寡义的情郎转身离开时,阿婵弹着《夜雨寄北》,心中满是可笑的期盼。如今,如今她跟娘亲一样,快要死了。死之前能喝一杯桃花酒,比陪葬千两黄金更三生有幸。

“可。”贺洗尘颔首应声。

阿婵低头笑了笑,脸颊上的梨涡温柔可爱。她摒弃杂念,柔软的手指挑起琴弦,凄婉暗藏明快、笑中带泪的歌谣穿过微风斜雨,穿过青草池塘,飘到春困的青蛇耳中。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归期何时,不知何时。

盼君归,盼与君同。

……

曲项琵琶和阿婵一起埋进黄土,黑白无常拘着懵懂的鬼魂前往阴曹地府。杏衣书生把酒葫芦挂到坟前的杏花枝上,醉醺醺地踉跄到彼时还不叫「五仙小筑」的「明月别枝」,路上撞见一只浪荡的野狐狸。素昧平生的野狐狸不讲理,非拖着他一起去看火树银花不夜天 。

这当然不是结局,这只是缘起的时刻。谢必安隐约记得阿婵说过,世事荒唐,世事无常。黄鼠狼只会更荒唐更无常,真叫人又惊喜又觉惊吓。

谢必安和范无救只有一个挚友,往后延伸出去的柳宁、抱衡,也只划在朋友的范畴内。那天他拎着黄泉之水兑孟婆汤的酒坛,走进桃花烂漫的庭院,听见酒杯破碎的声音,便知从此不必再为贺洗尘担惊受怕。

可挚友啊,你让我们如何不伤心,如何不悲痛?

招魂幡和索命幡寻不到贺洗尘的踪迹,生死簿上也没有他的名字,谢必安和范无救便去求十殿阎罗,然而……破庙里的桃花酿和琵琶曲起的无常因,由杏衣公子的魂飞魄散作荒唐果。

地府的日子十分繁忙无聊,谢必安有时会望向奈何桥,心怀侥幸,那家伙可能只是在外转悠,找不着路。等贺洗尘找到这里,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让他喝劳什子的孟婆汤!

谢必安的愿望终究还是落空。黄泉的汩汩流水声冲淡了他的悲痛和记忆,渺远的时光逐渐远去,在嘈杂的靡靡之音中,迟到几百年的少年道士突兀地闯入他们的朦胧醉眼中。

……操!

鬼仙们的影子又动起来,觥筹交错,嬉笑打闹。黑白无常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却还紧紧抓住贺洗尘的手腕,生怕他逃了似的。

“你他妈这些年究竟去哪儿了?!”

“我要告诉柳爷,还有抱衡君,还有、还有白术和阿蔹!”

他们倒在沙发上,眼睛半闭半睁,语无伦次,醉得不成人形。谢必安的温文儒雅和范无救的意气风发,全都成了熏人的轻佻。

“事出有因。别来无恙?”贺洗尘心里好笑,安抚地揉了揉两个醉鬼利落的短发。他这张脸和黄鼠狼化形的时候长得不太一样,也就鬼差对魂体的感知天生敏锐,瞎猫碰上死耗子,随手一抓把他抓住了。

酒劲上头,范无救哼哼唧唧地嘟囔着,越发攥紧他的手腕:“你不能走……”谢必安清醒不过半刻的脑袋也犯起糊涂,好歹记得挚友重逢,高兴地直傻笑,宝蓝色的衬衫将他的桃花眼渲染得格外柔和多情。

“小师叔,咋办呢?”苏观火鬼鬼祟祟地半蹲在贺洗尘身后,扫了一圈来来往往的鬼影,掌心冰凉。

贺洗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师叔?”

“嗨!我六叔是你师兄,我叫你一声小师叔不过分吧?小师叔,你可要罩我!”苏观火可怜巴巴地揪住他的衣摆。

贺洗尘神情微妙地点了点头:“小九儿,注意点形象,那边有人和你招手,好像是你朋友。”

“不管他!我就跟着小师叔!”满屋子阴森鬼气,苏观火怂得理直气壮。

两个人蹲在小圆桌下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贺洗尘才站起身,仔细望了几眼久别的损友——太久了,他难得生出惶恐胆怯,怕物是人非——不过黑白无常喜穿华服艳衣的风骚品位一如既往。

他从袖子里摸出空白的黄色符纸,手指蘸取朱砂,龙飞凤舞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贴上范无救的额头,看起来好像封印住沉睡的僵尸。

“走吧,小九儿。”

“小师叔加个微信呗!”苏观火嚷道。

“贫道没听过微信。”贺洗尘断然拒绝。

“……小师叔你撒谎能走点心不?”

两个人扯着不着调的话,路过吧台时,贺洗尘恭谨地向黑发女人颔首,漆黑的双目抬起来,直直地望进调酒师的眼睛里。

“安心。”贺洗尘也没管他听不听得见,径自笑起来,恣意的容貌越显得年少。

调酒师眉头一皱,警戒地拈了个法诀,黑发女人却撇了他一眼:“这些年来我第一次见必安和无救这么高兴,”她的手放在木制台面上,红指甲转了两圈,嘚的一声点在圆心,“不要打扰他们的兴致。”

卢彦放下摇酒壶,冷冰冰的神情和沉在水中的冰块一般无二:“我奉命监管诸位地府仙师。”特别是被记入黑名单的红名人物。

他的主职是十堤会所调酒师,副业是四方局分局监管部部长,负责维护地府和人间的沟通秩序。活儿还算清闲,可一旦出错,依照分局长那个阴鸷的脾气,能把他塞进地府的油锅煮成烂肉。

黑发女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灯光下的红唇异常妩媚:“要不是老板和四方局签了盟约,我非得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泡在黄泉水里煮成汤再给你灌下去。”这位主儿也是黑名单上重中之重的红名,笑里藏刀,说出的话常常令人不寒而栗。

卢彦眼观鼻鼻观心,波澜不惊地将调好的鸡尾酒推到她面前:“孟仙师,我已经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发给柳局了。”他无视女人瞬间狰狞的脸色,解下黑围裙,长腿一迈,走到睡死过去的范无救和谢必安身旁,用手机照下他们额头上的纸条。

发酒疯的黑白无常,奇怪的道士同修和莫名其妙的公子哥。卢彦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又想到谢必安、范无救和顶头上司的关系,犹豫再三,还是按下通话键。

一分钟后……

对方拒绝通话。

卢彦只想叹气,寻思着柳宁要么没带手机,要么就在砍怪。字面意义上的砍怪,妖怪、鬼怪、凡人作怪,只要把篓子捅到四方局分局长柳宁面前,黑白无常早在一旁喝茶候命,不带丝毫含糊。

上司太强势蛮横,实在很让下属头疼。

卢彦思前想后,编辑了一条简讯发到备注为「四爷白术」的联络人名下。

——黑白无常出现异动,疑与一少年道士有关。

他把拍到的贺洗尘的侧颜传送过去,那边很快回了一条简讯。

——七爷和八爷不会惹事,安心。

安心?那小道士也叫他安心。啧。

卢彦盯着手机上喟然垂眸的贺洗尘,缤纷的灯光从斜前方照过来,那双冷静如古井的双眼闪着玻璃般剔透的光泽。他收回手机,斯文俊秀的面容因为紧抿的唇而显得格外孤高。

***

今夜的下弦月弯成大弓,星星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但苏观火瞧着贺洗尘笑意盈盈的模样,总感觉都掉进他的眼睛里去。

下眼睑的朱砂已经失效,但黑白无常通身的森森鬼气他看得明明白白,逃出十堤会所后瞬间腿不软眼不花,怂哒哒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小道士明面上十八岁,难不成真的被他猜中了,老妖怪披了少年人的皮!

苏观火狐疑地撇了贺洗尘三眼,第三眼被抓个正着。

“今儿的事不宜外传,”贺洗尘端起长辈的架子,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九儿回家睡个好觉,怕鬼的话给你画张破邪咒,一张五十,童叟无欺。”§思§兔§网§

“……咱俩这交情,都老相识了,打个折呗!”

“不好意思,免谈。”贺洗尘拔腿就走。

苏观火哭笑不得,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扬声喊道:“小师叔!我送你!”他那辆红色法拉利在一众非黑即白的停车场中分外惹眼。

“不必,告辞,有缘再见。”贺洗尘头也不回地挥手,高楼大厦的光从他指间一晃而过。

苏观火一时搞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不是孽缘,咂咂嘴便将此事抛到脑后。他也没精神再去鬼混,开着法拉利回到苏家大宅,开门就见自家堂哥神色严峻地站在窗前,似乎在等他回家。

苏谭三十左右的年纪,也是干净清俊的好相貌,提溜出去,在霸道总裁里也是出了名的年少有为。他听见声响,淡淡看了眼狗腿子笑的苏观火,将三天来收集的资料放在桌上。

“什么玩意儿?”苏观火踢掉鞋,盘腿坐到沙发上。

“唉。”苏谭揉了揉额角,“颠覆世界观的玩意儿。”

苏家大宅的鸡飞狗跳都与哼着小曲儿走夜路的贺道长无关。

商业区与城中村可以说是繁华与落寞的对比,这里没有灯火通明,也没有小资情调的饭馆,只有下水道的老鼠大摇大摆地走过街头,灰扑扑的飞蛾撞向脏兮兮的街灯。

贺洗尘踩着板砖的横线,皎皎单脚跳起方格,洁白的裙裾蹁跹,好似一段飞过的月光。

“我很高兴,又有点慌。”他声线淡然,耳朵尖却红成丹顶鹤的冠羽。

皎皎顿下脚步,倏地笑出声,把他笑得脖子也红透,才正色道:“你若不愿见,我便带你走。无论去哪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百炼成仙的杏魂目光坚定,垂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成拳,不闪不避地与贺洗尘对视。

把她从污泥中捡起来的怀素子,细心呵护她的怀素子,温柔的怀素子……皎皎还是先认输了,秀美的脸庞复上一层羞红的赧意。

“小姑娘,”贺洗尘戳了下她的眉心,“我哪来的不愿意,我只是……只是不知所措。兴许见了他们,我就「知所措」了。哈。”他自嘲一声,将腰间的杏花枝伸到皎皎面前,“走吧走吧,回家煮泡面吃。”

小姑娘能怎么办,只能伸手抓住杏花枝,雪白的肌肤逐渐化成云烟:“我要红烧牛肉味!”

*

暗巷里偶尔响起孤单的夜猫子叫,美团的外卖小哥蛇皮走位,轻轻松松绕过路中间的大黄狗和路边的垃圾桶,风一样消失在尽头。孟拾遗骑着自行车经过理发店,灯箱的白光在她身上一晃而过,照亮车把上的五星红旗。

高二的暑假已经是高三的正式启程,孟拾遗一只脚刚踏进高三的范围,家里的老爹老娘已经给她联络好补课的老师。她是文科生,学数学有点吃力,兢兢业业被虐了小半个月,是什么德行还是什么德行。

孟拾遗心里拔凉拔凉的,倒不是因为灰心丧气,而是因为呜呼哀哉,小命难保。

鬼节其实不容易撞鬼,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十有**是软乎乎的活人。然而她知道,锲而不舍尾随在身后的非正常生物,绝对不是十个里面

作者感言

八百金

八百金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