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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要凉了。”

略长的鬓发遮住了耳朵,也盖住了那浮在耳朵上的薄红。

吃完夜宵,没过多久虞鱼就准备去睡觉了。

但他今天晚上吃得有点多,肚子撑着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一点都没什么困意,反而觉得口渴了。

虞鱼摸着肚皮,后悔吃了那么多的章鱼小丸子。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打算去一楼倒杯水喝。

·

宿沉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躺在床上就是没有困意。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走出卧室,下楼往地下室走。

地下室那扇关着的门其实没有锁,只是那么关着,仿佛别墅主人的矛盾心理,虽然不想碰里面的东西,但又不是完全想丢弃它们。

宿沉打开了那扇门。

那是一间阳光房,被他改成了音乐室。

里面摆着一架三角钢琴,放了一把小提琴还有一把吉他,除此之外是一些录音装置,桌子上整齐地叠着曲谱,一旁的大柜子上陈列的都是金光闪闪的奖杯。

这间屋子,他虽然很少进来,但一直雇了专人打扫,所以连灰尘都没怎么看见。

也许是今天的那通电话,亦或是那段横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旋律,宿沉在某种动力的驱动下,走到了这间尘封已久的房间里。

宿沉把钢琴上盖着防尘的琴布掀起,他摸了摸光滑的琴盖,白净纤长的手指搭在黑色的琴盖上,有一种视觉的对比冲击感。

开启……吗?

宿沉知道自己在犹豫,他放弃了的东西,现在又想着捡回来。

傻子才会这样干。

最终宿沉还是把琴布盖回去,没有开启琴盖。

月光从顶上洒下来,宿沉坐在琴凳上,背靠着钢琴。

他的身影显得有点孤寂。

·

虞鱼溜到厨房里,倒了杯温水。

他把厨房的灯开启,把一整杯水都喝进肚子里,这才觉得嘴里没那么干了。

“鱼鱼?”宿沉站在厨房门口,诧异道。

他从地下室上来,看见厨房灯亮着,就过来瞧一眼。

虞鱼吓得一抖,手里的水杯差点摔地上。

“宿总?”他赶紧双手抓着杯子,害怕它真从手里溜出去。

“嗯。”宿沉说,“睡不着?”

虞鱼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唔……夜宵吃太多了,有点撑。”

宿沉无奈:“以后不给你做那么大量的夜宵了。”

虞鱼握着手里的杯子,杯壁上还残留着温水的温度,让他的手心生暖。

他站在厨房的灯盏下,光洒在他的身上安静又和暖。

宿沉站在门口,前头是光亮,后面是黑暗。

“如果……”宿沉忽然开口,“如果你放弃了……”

虞鱼:“嗯?”

宿沉眼底沉甸甸的,他撑在门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没什么,早点睡吧。”

“晚安。”

宿沉说完,往后退了一步,身影重新没入黑暗中。

留下虞鱼一个人站在厨房里,连“晚安”都还没来得及回。

·

次日清晨,虞鱼是被胸口的重量给压醒的。

棉花糖蹲在他的胸口,毛茸茸的尾巴扫过来,蹭得他脸颊微痒。

“不行,棉花糖,我好困。”虞鱼眼睛都睁不开,他把棉花糖捞进怀里,当个抱枕似的圈着,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棉花糖很乖,它把爪子拍在虞鱼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跟着懒洋洋地躺住了。

宿沉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一人一猫睡得挺香,没忍心叫醒他们,让过来煮饭的阿姨把早饭保温,才出门工作。

他心里想着事情,工作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

林秘书注意到老板的分神,送茶的时候忍不住叫了下:“宿总,茶。”

宿沉回神,发现自己攥着笔在空白的档案背面又写了旋律。

他接过茶,看着杯子里茶水倒映出的影子。

算了,写吧,就写一首,然后总能静下心工作的。

·

当初说好一周三天在宿沉家住,三天在贺故渊家住。

虞鱼非常遵守约定,在宿沉家住了三天,又回贺家去了。

最近贺故渊好像也有点忙,回家的时间都晚了不少。

虞鱼只好抓紧一切时机,与他的患者先生谈话。

他照例询问贺故渊有没有再出现头疼情况,问完之后,一向沉默寡言的患者先生忽然提出了疑问。

“在宿沉那里住得开心吗?”

虞鱼愣了下:“嗯,开心。宿总家里有一只猫,叫棉花糖,很可爱……”

他一说起棉花糖,就忍不住多说了一点话。

贺故渊看他眼角眉梢飞上的高兴,转了转手里的腕表。

猫……

找个时间带他去挑一只,养在家里吧。

“鱼鱼。”贺故渊突然想起要叮嘱的话,“最近可能又要降温,最好少往外头跑,别被冻得感冒了。”

虞鱼眨眨眼,没有什么异议地应下了。

反正他不喜欢低温气候,呆在家里也挺好的。

谈话结束,虞鱼哒哒哒地跑下楼,去吃林姨给他捣鼓出来的新点心。

宿沉比较喜欢做糕点类的东西,但是林姨却是十项全能!

贺故渊被一个人留在卧室里。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亚伯发来的讯息。

“东边的斯图纳塔移动速度变快了,可能会出现极端低温天气。”

·

虞鱼在宿沉住了一段时间,和棉花糖的关系越来越好。

有时候棉花糖会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拖出些小玩意儿,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送到他跟前,当作是给他的礼物。

今天,虞鱼正在接席轻言打来的电话。

席轻言最近沉浸在火冰二重天之中,一边是天天见到偶像内心的热情似火,一边是做助理做得身心交瘁。

“温哥哪儿都好,但是助理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席轻言在电话那头“嘤嘤嘤”,把虞鱼嘤出一身鸡皮疙瘩。

虞鱼在沙发上咸鱼瘫:“做助理很辛苦吗?可是我当时很清闲啊。”

席轻言:“……”

:)他好想吐槽,可是为了偶像的地下恋情,他得忍住。

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温羡清对虞鱼有多么的不一般,只有当事人毫无自觉。

虞鱼正想问点什么,就见棉花糖又咬了个东西,扭着屁股跑过来,放到他脚边。

“嗯?这是什么?”虞鱼捡起来,发现是个本子,“棉花糖,你又去哪里偷偷摸出来的?小心宿总回来揍你屁股。”

之前宿沉发现棉花糖钻沙发底下摸东西,结果沾了一身的灰,气得把棉花糖摁在澡盆里,先唰了一遍毛,又打了一顿屁股。

虞鱼看了看手里的本子,挺干净的,棉花糖应该不是从某个脏脏的地方拖出来的。

他翻开本子,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冷笑话:

为什么棉花糖喜欢鱼鱼?

因为猫喜欢鱼。

哈哈哈(毫无感情的笑声)

第44章

这是一本琴谱, 整个本子都被写满了各种曲谱, 而且看起来都是作者原创的谱子,有的连名字好像都没想好, 仿佛只是随笔落下。┆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棉花糖, 你从哪里偷来的。”虞鱼咬着唇,纠结地翻了下扉页,想看看有没有署名。

“宿沉”两个字龙飞凤舞地写在扉页上。

这是宿总的?

虞鱼“啪”地一声合上本子, 生无可恋地揪着棉花糖揉搓一顿。

“崽啊,你知道你犯了大错吗?”虞鱼搓着猫脸,表情严肃正经。

宿沉从来没有提过关于琴谱、音乐方面的事情, 想也知道他估计是不愿提及这些事。

棉花糖非常无辜地看着他:“喵呜~”

“你从哪里偷来的,赶紧放回去, 不然真的要挨揍了。”虞鱼薅了一把猫毛,把那个本子在棉花糖面前晃晃。

棉花糖盯着那本晃来晃去的本子,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伸爪把它拍下来,然后叼在嘴里,颠颠地跑了。

虞鱼追在它身后,跑着跑着发现棉花糖一路跑到了地下室,进了之前关着门的那间房。

虞鱼站在音乐室的门口, 没有进去。

鎏金的阳光从玻璃顶上倾泻而下,虞鱼微微眯起眼, 有些不适应陡然明亮起来的视野。

三角钢琴安静地蒙着琴布,小提琴被搁在玻璃柜里存放,吉他裹在琴包里, 静默地立在一旁。

墙纸的图案精致,房间铺了厚厚的绒地毯,一些装饰物的挑选也充满了主人的用心。

那么多小细节里透露出来的都是主人的喜爱与珍重。很难想象,这间房间的主人会不喜欢它。

棉花糖不知道把那个本子叼去哪放了,等虞鱼回神,它就已经蹭到他脚边,又乖乖巧巧地蹲在他脚上,好像刚才调皮捣蛋的坏猫不是它。

虞鱼抱着猫走了,临走前还小心翼翼地把音乐室的房门重新关起来。

宿沉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他发现虞鱼总是欲言又止,秀气的眉毛都忧愁地皱起来,看起来像在苦恼什么。

“怎么了?要是想告棉花糖的状,就大胆告。”宿沉帮虞鱼夹了一筷子的糖醋肉,虞鱼刚刚就顾着沉思,筷子拿在手里半天,都没夹一点菜。

虞鱼看到筷子朝他伸过来,下意识张嘴咬了,等嚼吧嚼吧把肉吞下去后,他才发现宿沉正一脸深沉地盯着被他咬过的筷子看。

虞鱼脸颊微红,他害羞得想钻到桌底下:“宿、宿总,我不是故意的……”他怎么就那么上嘴了呢。

“要不你换一双吧。”他小小声地说。

宿沉握着手里的筷子,挑眉:“不用换。”他神色自然地又用筷子夹菜,只有扶着碗的左手指尖内扣,显出一点细微的紧张来。

“哦。”虞鱼舔舔唇,懊恼地埋头苦吃。

总感觉怪怪的。

他吃了一口辣子鸡,一定是因为辣子鸡的辣椒放太多了。

·

日子很平凡地过去。

除了气温一天天地往下降,预示着冬天的彻底到来,一切仿佛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

宿沉没有按时回家。

最近几天,宿沉一直频繁地接到他那位性子急躁的父亲宿成海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催他赶紧回家,去家里的公司工作,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外头捣鼓一些没用的东西。

宿沉对此的回应就是直接挂电话。

在一次次的劝说宿沉失败后,宿成海终于忍无可忍:“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你大哥过几天就过去找你当面谈!”

拜这句话所赐,宿沉现在正坐在酒店的包厢里,他的对面坐着的是宿寂。

“哥。”宿沉淡淡地叫了一声。

宿寂叹了口气:“不欢迎我?”

“嗯。”宿沉直言不讳,表情一点儿波澜也没有。

作者感言

不吃鱼的之南

不吃鱼的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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