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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被子一律都没有。

这张床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才随便移过来的。

虞鱼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的“喀嚓”响声。

看来自己躺的时间不短了。

沈常文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虞鱼,转头朝他看过来:“醒了?”

虞鱼张了张嘴, 想说话却没能发出声音, 只听到自己微弱的气声。

他拧起眉, 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沈常文把手中的试管放下来, 取了针管和消毒用的酒精棉出来。

“发不出声音?”沈常文边说着,边朝虞鱼走了过来。

虞鱼平静地看着沈常文, 像是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沈常文走得越近,越是能看清虞鱼的那双眼睛。在灯光下,那双眼睛里的光彩犹如璀璨星河,让人不经意间就会被迷惑了心神。

沈常文越是看着,便越是生气。

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双眼睛吗?还是因为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孔?所以父亲才会那样的宠爱他?

沈白瑜……

沈常文几乎是抱着恶意回答的:“发不出声音才好,省得那些疯子找过来。”

虞鱼眨眨眼, 那些疯子?

是有人闯进研究院里了吗?

沈常文动作粗暴地拽过虞鱼的手臂,简单的酒精消毒后,便把针扎进去,抽了一管血出来。

虞鱼不高兴地皱紧了脸。

他揉着被沈常文过大的力道拧红的面板,舔了舔唇想说话,但却只感受到了从喉底涌上来的干渴。

虞鱼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沈常文把抽出来的那管血妥善地放进试管里储存起来,然后才瞥了一眼虞鱼:“没有用的,你现在说不出话。”

“是沈鹤书给你吃的人鱼药的副作用之一,长时间没有喝水缓解的话就会开始失声。”

沈常文:“你猜猜,副作用能持续多久?”

虞鱼坐在铁床上,对沈常文饱含恶意的提问无动于衷,只是慢吞吞地伸出手,朝着沈常文勾了勾手指。

沈常文见自己的话语没有起作用,憋闷一瞬:“……干什么?”

虞鱼安安静静地摊开自己的手掌,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要解药?我可没有。”沈常文冷冷地说。

虞鱼摇摇头,依旧伸着手。

他就坐在那儿,那张柔软的面容甚至透着几分乖巧,一声不吭的安静模样像极了神话传说里的小天使,连圆鼓鼓的棉服都是可爱的。

沈常文的心情却糟透了,他咬着牙,找来了纸和笔,放在虞鱼的手里:“不会说就给我写!”

虞鱼眨眨眼,低头写字:【我想喝水。】

沈常文冷哼一声:“这里可没有水给你喝,倒是有些还没试验过的药剂,你想要喝吗?”

虞鱼捏着笔,在【我要喝水。】四个字上圈了个大圈。

沈常文告诉自己,实验还没有完成,不能动9号,然后气冲冲地去接了一杯水给虞鱼。

“喝!”

虞鱼接过水,咕叽咕叽地喝起来。

沈常文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的?我随时可以把你扔进怪物堆里,让你自生自灭。”

“那群怪物有几天都没吃到东西了,正饿着呢。”

虞鱼把一整杯水都喝进肚子里,喉底的干渴被压下去,不过声音暂时还是没法发出来。

他动笔写:【你可以试试。】

【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常文盯着虞鱼,他的唇重新被水润泽,漂亮的水光缀上去,像是某种隐而不宣的引诱。

他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

父亲……沈白瑜的性格再护短不过,他要么什么秘密也不留下,一旦留下了,便会用最严密的手段严防死守着。

沈常文虽然知道虞鱼有着催化妖怪血脉能力的作用,但他也只是从沈白瑜的日记和生前的一些话语里,以及和虞鱼亲近的妖怪们的变化推测出来的。

但沈白瑜不可能没有料到这些,以他的性格,要是沈常文为了实验对虞鱼进行了某种伤害,那么沈常文很有可能会被反噬。

抽血已经是沈常文最大程度上的试探了。

沈常文爱不释手地把握着装满着血液的试管,眼中透出一点狂热。

很快了……他很快便能蜕变……

既然沈白瑜不喜欢人类,他就可以不当人类。

沈常文从狂热的幻想中抽身出来,他握着试管,准备将刚得到的血液投入实验。

怪物的实验室不在这里,沈常文只能先从这个房间出去。

“你在这里老实呆着,外面有怪物守着,你最好不要试着逃跑。”沈常文警告道,然后便抬脚离开。

房间从沈常文出去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那扇通行的大门严丝合缝地关着,虞鱼试着敲了敲门,发现这扇特质的门非常硬实。

也难怪沈常文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了,想必是觉得虞鱼不可能走出去。

更别说外面还有留守的怪物。

虞鱼回到铁床上,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能用来破门的东西。

沈常文估计也不会留下这种东西给他。

虞鱼缩在角落里,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像装了十斤的奶油蛋糕。

刚刚喝下去的那杯水只是缓解了他的干渴,却没有解决他消耗的体力,以及像是四面漏风的冷意。

研究院里的温度阴冷得像是一座冰窖,本体是一炷香的虞鱼本能地想要依靠睡眠来躲避寒冷。

虞鱼靠在墙上,脑袋里渐渐涌上了浓重的困意。

说起来,沈常文口中的那些疯子是谁呢?

……会不会是贺先生?

……

就像贺故渊说的那样。

把这里都拆了,就不需要在乎沈鹤书究竟能不能操控了。

嘭——

温羡清的血刀又干脆利落地碎了一面墙。

贺故渊身后的虚影则是掀飞了一扇门。

沈鹤书有些狼狈地往后躲了一步,他看了看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周围,大概三分之一的研究院都成了废墟。

沈鹤书笑了一声:“真暴力啊,两位应该试试去应聘拆迁队。”

回答他的是贺故渊毫不留情抽过来的腕足。

沈鹤书敏捷地向后一跳,再次避开了。

他挥手,被拆得裸露出来的钢筋飞起来,朝贺故渊和温羡清刺过去。

贺故渊的腕足无所谓地抽飞了钢筋。

温羡清一刀把飞过来的钢筋给砍成两半。

轰——

嗡——

哗啦——

一连串巨响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一整条的走廊都被三人轰塌。

沈鹤书撤到另一条走道上,他无意间偏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沈常文匆匆远去的身影。

沈鹤书皱眉,他在这里干什么?

他看向不远处的一扇密闭的门,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在看什么?”温羡清注意到沈鹤书的视线,他一刀劈向了那扇门。

血刀传来一阵嗡鸣声,门上被留下了深刻的刀痕,却并没有被破开。

“挺牢固的,里面藏着什么?”温羡清温和地问沈鹤书。

沈鹤书捏紧了拳头,显然想明白了沈常文那个蠢货究竟会干什么事情。

但贺故渊并不会给他机会挽救,被劈砍了一刀的门在虚影的攻击下毫无意外地裂开,惨兮兮地半挂在一旁。

情急之下,沈鹤书起身去拦,却被温羡清重重地摁到地上,摔进了门内。

贺故渊跨进门内,一眼就看见那个蜷在角落里的身影。

“鱼鱼?”

作者有话要说:沈鹤书:……(此处省略一万字脏话)

沈常文真实猪队友。

◇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第102章 完结

虞鱼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了点儿不小的声响。

他慢吞吞地睁开眼睛, 正好对上了贺故渊的视线。

啊……都怪他睡之前想了贺先生的事情, 结果连梦里面都是贺先生了。

虞鱼呆呆地看着贺故渊走到他面前, 躬下腰,身上的那种野性的煞气一下子便散去了, 身后的虚影也在一瞬间都收起来。

只有他深邃眉目间依稀残留着的冷意和沾了点尘土与鲜血的衬衣暴露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贺故渊抬手想去抱虞鱼,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脏了。

虞鱼眨了下眼,乖巧主动地伸手抱上去,他穿得厚,埋在贺故渊怀里的时候就更像一颗软乎乎的小棉球了。

甜味儿的香气沁入心脾。

贺故渊愣了一瞬,把心底浮起来的荒唐冲动压下去, 哑声笑道:“想要蹭阳气?”

虞鱼摇摇头。

他盯着贺故渊的血眸看了两秒,然后抬起手,摁在贺故渊的太阳穴上, 没什么力道地按揉着:“不痛不痛……”

因为没有完全清醒的关系,虞鱼按揉的力度基本上就像是隔靴搔痒,但贺故渊的心跳却缓缓地加速起来。

之前他因为力量失控而头疼时, 鱼鱼也是这样做的。

这一次估计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眼睛, 所以觉得他又在头疼了吧。

直到此刻,贺故渊才有种恍然之间重新活过来的感觉。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雾里看花。

贺故渊反手将虞鱼扣在怀里, 加速流动的血液在鼓动着他把人揉进怀里,融进血肉。

沈鹤书从地上爬起来,他舔了舔嘴角渗出来的血液, 看到抱在一块儿的贺故渊和虞鱼时,蓝色的眼珠里像是燃着火。

他摸着胸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

这是什么?扭曲又酸涩的情绪。

沈鹤书看了一眼旁边的温羡清,在他陡然黑下来的脸色里像是看见了自己。

啊,是嫉妒。

他在嫉妒。

因为鱼鱼抱了贺故渊,所以他在嫉妒。

这种人类一样的情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沈鹤书盯着贺故渊:“放开他。”

贺故渊偏头,没什么情绪地瞥了沈鹤书一眼,不予回应。

沈鹤书向前跨了一步,近神的威压在房间内铺开:“我说,放开——”

“啊——!”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沈鹤书——!沈鹤书——!”

是沈常文聒噪的喊声。

虞鱼被这个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总算从朦胧的睡意里清醒过来。

他松开贺故渊,眨了眨还带着水汽的眼眸,愣愣地看了一圈,视线从贺故渊到温羡清又到沈鹤书,最后重新回到贺故渊身上。

原来他不是在做梦啊。

“是真的呀……”虞鱼小声说。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发现声音又回来了。

虞鱼揪了一下贺故渊的袖子:“你们怎么来了?”

贺故渊抓住虞鱼的手,握在掌心里,慢慢帮他捂热:“来找你。”

说话间,沈常文又开始叫唤了:“沈鹤书——!”

作者感言

不吃鱼的之南

不吃鱼的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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