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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牵引 石千洛 3559 2024-05-22 00:00:00

顾思念顺着他的话往肚子上看了一眼,浅色的薄外套已经变了个颜色。

“肚子。”顾思念偏头咳了两声,嘴里渗出血来,“不疼,你别哭。”

庄念的一双手剧烈的抖着,脱下外套团成一团按在顾思念小腹上,“我是医生,你别骗我。”

“别怕,没事,小庄哥哥很厉害,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庄念听到顾言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

顾思念的手重新抬起在庄念眼睛上摸了一下,“嗯,小庄哥哥是最棒的。”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费力的从唇齿间吐出,手也从眼睛滑到脸颊,“你这么棒,眼睛坏了怎么行。”

庄念看不见顾思念的表情,他看不见任何,可他听见顾思念说出的下一句话里带上了笑音,“我把我的眼睛给你,小庄哥哥,你以后带着我的眼睛去治病救人。”

从前他们一起回到古塘村,村上的小朋友说顾言捡了个心脏楼窟窿的拖油瓶回家,是个累赘。

那时顾思念就说过,他什么都是哥哥的,哥哥们要什么他给什么。

十几岁的年纪,从看到小庄哥哥眼睛坏了那时候就起了把眼角膜给小庄哥哥的心思,甚至还上网查了很多眼角膜捐赠的事项和需要的手续。

庄念的脊背一僵,膝盖蹭在地上向前爬了分寸,“别胡说,你不会有事,我不要你的眼睛。”

他说自己很厉害,可以保证顾思念没事,却在顾思念说要把眼睛给他要他去治病时反悔了,“我失忆了,做不了医生,你好好的,陪我想起来。”

“骗人。”顾思念剧烈的咳嗽几声,庄念摸索着将人侧过身去,免得血液倒流呛到气管,“你叫我哆哆,你都想起来啦。”

一旁哭道抽泣的段瑞珊看到庄念手上的血越来越多,吓的脸色惨白,又听到顾思念要把眼睛给出去,哇地一声哭的喊起来,“哥哥你不死,你别死,死了我就看不到你了,我不要你像爸爸妈妈一样住到天上去。”

顾言那边挂了电话,将顾思念横抱进怀里,“珊珊,牵着小庄哥哥离开。”

段瑞珊哭着上前搀扶庄念,庄念顺着力气起身,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直到将现场所有人控制住,孙書走到庄念身边,才将人扶起。

“是我们办事不利,对不起。”孙書自责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你...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庄念的手还抖,合着泥血的手擦掉脸上的眼泪,“不麻烦了,我妹妹在这,会陪我过去。”

“那你...”孙書以为庄念不肯离开这里是不再相信警方,啧了一声,“你放心,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被庄念打断。

“有磁铁吗?”庄念问。

“什么?”孙書又确认了一遍,没再追问为什么,就叫人去附近想办法弄到磁铁。

庄念始终握着自己的手机,等着顾言的消息。

很快,孙書就带着磁铁到庄念身边,递过去问,“你想干什么?”

庄念接过磁铁道了声谢,将其放在右耳上。

耳道里传出哗啦一声,一枚豆大的设备被从耳道里吸了上来。

“这里有这两年来钱争鸣和我的全部对话,以及我听到的,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内容不少,麻烦你们,这次不要放过他们。”庄念说。

...

两年后。

...

经历了几场秋雨,气温骤降,也迎来了久违的晴天。

“哈秋!”庄念双腿盘着,坐在院内新安置的秋千上看书,腿上盖了一条红白条纹的薄毯。

倏地,头顶拢下一一道阴影,他手中的书被拿走,眼睛被太阳镜盖住。

“不能用眼过度。”顾言将他看的那一页用食指卡住,坐在他身边的位置摊开在腿上念给庄念听。

庄念透过墨色镜片看了他一眼,笑着靠在了他的肩头,安静听完了那一本书最后的结尾。

“真好听。”等顾言停下来,庄念伸了个懒腰。

“故事吗?”顾言问。

庄念笑笑,倾身在顾言侧脸吻了吻,“你的声音...”他顿了顿,“还有故事。”

顾言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尖。

“别偷懒了,张潘把花和香都准备好了,该去墓地了。”顾言说。

庄念掩在镜片下的眸色一暗,抿着唇低下了头。

顾言短短的叹息,直接矮身将人连着薄毯一起端起来抱回房间里去。

“早点去早点回来。”爷爷正修剪窗边几盆长得茂盛的花,听见两人进门的动作笑了笑,“都过去那么久了,该去看看。”

“知道了,爷爷。”庄念拍了拍顾言肩膀,“放我下来吧。”

“不难过了?”顾言问。

庄念摇了摇头,苦涩道,“难过也没用啊。”

两人驱车赶往墓园,花带的有些多,装了满满一后备箱。

汽车一路开到山坡上,两边墓地被宽阔的车道分成两片。

两人下车先去了唐家的墓地,六束花,三个人。

没多说什么,只把花放下就离开了,也不是赶正日子,扫墓这些事情顾言雇了个人照顾。

墓地里大片的绿化,在刺目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郁郁葱葱的茂盛。

顾言牵着庄念的手,问了句,“眼睛还疼不疼?”

庄念摇摇头,“我没那么娇弱,早就不疼了。”

顾言笑了,将庄念的左手抬至唇边吻了吻,哄道,“是啊,你没那么娇弱,所以没关系,都过去了,不疼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庄念的掌心被捏的滚烫,心也被揉的发软。

穿过一条行车道再往上走两百米的距离,是顾言父亲顾穆琛的墓。

有人来定期打扫照顾,墓碑擦得很亮,照片里的男人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墓碑前已经摆了两束郁金香,还有些水果和顾穆琛从前爱喝的酒,杨舒来过。

“叔叔。”庄念将郁金香放在和顾言那束对称的位置上,恭敬的行了个礼,“今年也一切都好,您什么都不用惦记。”

杨舒会在每年的正日子过来祭拜,顾言都延后两天再来,免得碰上惹得杨舒不高兴。

庄念睨了一眼顾言说,“前两天顾言出差,所以没能和杨阿姨一起过来看您,您别多心。”

他的话音一出,旁边顾言掩唇笑了一声。

庄念用手肘撞他,他又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应和,“是,爸,别多心。”

两人又徐徐说了些家里的事情,有意思的,让人恼火的,你一言我一语,一开始确实是对着墓碑上的顾穆琛说,最后两人聊的忘我,坐在碑前的空地上聊了一个半小时才想起时间来。

他们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从家里碗盘的样式,阳台地毯是不是要换,到商场上的行情,GN未来的发展,再到新闻频道上播放的某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最后再聊回邻居家的狗。

两人对看一眼,庄念不好意思的凝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顾言勾着唇看他,刮了刮他的鼻梁骨,笑说,“爸爸喜欢看我们两个秀恩爱,从前就喜欢。”

“谁跟你秀恩爱了。”庄念拍拍屁股上的土起身,“我可没有。”

他转身装着要走,想想又回来了,伸出一只手牵顾言起来。

“地上凉。”

一年才来这么一回,每次都要呆几个小时再走,印象里顾穆琛很喜欢热闹,他们两个吵一点闹一点也没关系。

“行了,还有人要祭拜,得赶在中午之前,走吧。”顾言拉起庄念的手,不等人回答就牵着往外走。

不是什么扫墓的节日,墓地里人不多,顾言直接倒车下山,转了几个弯曲的小路来到另一片墓地。

庄念看着远处的墓碑,垂了垂眼,没等顾言开口自己下了车,抱上花走过去。

庄俊泽和钟燕的墓离得不近,被车道分开在两边。

庄念还记得仅有那几次和钟燕联系,无论是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钟燕都强烈表示过想要远离庄俊泽的心愿。

两人是不是亲生父母,他是不是庄俊泽和钟燕的孩子,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了。

庄念不想再去和两个死人求证,结果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会让人难过。

庄俊泽教养过他,虽然他从来不让叫人,但庄念始终觉得他就是父亲。

钟燕家里没有别人,去世了还是顾言帮忙安葬的。

这是两年期间他第一次过来祭拜。

庄念将鲜花放在墓前然后定定的站了一会,他想不出什么好说的,心里也不像来时那样抵触,反而变得平静。

人真的很双标,也很矛盾,他口口声声说不相信神鬼那些,却又不自觉在顾穆琛墓前说很多话,甚至觉得他有可能听得到。

到了庄俊泽这里,他又觉得墓下的尸体已经死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如果真的有下一辈子。”庄念思忖片刻说,“就祝你心愿达成吧。”

正说着,顾言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对面传来憨憨的男声,“哥,什么时候回来。”

顾言看了眼腕表,“三个小时之后到家,期末考试怎么样?”

“哥,你每次都问不腻吗?”顾思念说,“你就当我在第一名焊死了,别问,显得我在炫耀。”

顾言哼笑几声,小屁孩长大会顶嘴了。

两年前腹部中枪,恢复期可能把人照顾的太好了,身高猛长不说,人变得更聪明了。

顾言按开扩音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庄念循声看过去,露出好奇的模样。

“不了不了,学习好这件事只能在你面前炫耀。”顾思念狡猾的笑了几声,“我和小庄哥哥还差一大截呢。”

“我没你小庄哥哥聪明吗?我可从来不会把蛋煎焦。”顾言挑眉看向庄念。

“我小庄哥哥故意的。”顾思念憨声笑,“这样才能每天吃到你做的饭。”

庄念走上前揽住顾言的腰往回走,笑了几声倾斜一点身子对着手机说,“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学霸的眼睛。”

顾思念听到学霸这两个字就浑身难受,一个学校里的第一名算什么,这世界可大着呢,他可不想坐井观天,自封个唯我独尊的傻青蛙。

他快速说了句让两人路上小心就匆忙挂了电话。

顾思念长大了,这些年话是越来越少,能说一句觉得不说两句,又酷又帅的小伙子,和他哥越来越像。

两人平时在家很少谈心调笑,像两个闷葫芦,顾言说就要这样才能保持哥哥的威严,不然孩子长大了不好教。

虽然庄念一直都知道顾思念不真的怕他,两人致力于演凶哥哥和怕哥哥的乖弟弟,他也不好拆穿。

今天两人在电话里反常的话多,都是在哄他开心罢了,庄念知道。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庄念都会觉得当初经历那些辛苦、磨难时,还好他和顾言没有放弃。

作者感言

石千洛

石千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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