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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感动物 笼中月 3566 2024-05-22 00:00:00

少顷,护士拿来病号服。

“今晚十点后记得要禁食禁水,晚上早点睡,也别紧张焦虑。胃镜是有点儿难受,但一般人都是可以忍耐的,情绪放松最重要,否则检查过程会更受罪。”

谭承不满地问:“秦医生怎么没过来。”

“被院长请走了。秦医生这种全国知名的专家来了我们院长肯定是要亲自接待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哪能放过。对了,谭总,我们院长可能还想请秦医生留下做两台手术,你看……”

谭承撇开脸摆了摆手:“我请他来就是做检查的,其余的你们自己商量。”

护士一听,兴高采烈地走了。

病房里沉默了一会儿。

再抬起头,李识宜看到了谭承的目光。

那种眼神虽然算不上温柔,但也不像平时那么凌厉暴躁,只是充斥着赤裸裸的担忧和占有欲。

他避开这道视线,退回床边坐下。

谭承倒了杯水,“喝吗。”

他摇头。

“那就渴着吧。”谭承拖来一把折叠椅,挨着床重重地放下。

明明来之前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跟李识宜斗气,更不能对他大呼小叫,但等人真到了面前,看到他这么不拿自己的健康当回事,谭承还是忍不住大动肝火。因为谭承知道,不在乎健康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放在心里的人,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忍受种种痛苦活下去。

对他而言这个世界毫无吸引力,谭承这个名字在他心里也就毫无份量。

谭承心情无比低落,甚至是颓废。

当天下午李识宜什么都没吃,一直扛到第二天早上抽血、做CT,然后又去做胃镜。

检查完,他整张脸都没什么血色。谭承在外面等着,一听到护士叫名字就马上冲进去,拿毛毯将他仔细裹住,然后又连人带毯搂在怀里往外扶。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不是什么易碎品。”

谭承脸色一黑,死死抱着不撒手。李识宜不想在医院激怒他,更没力气跟他打一架,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搀回床上。

躺上去李识宜就把身体侧开了。他面朝墙壁闭上眼睛,谭承把被子给他盖上,盖好以后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半空停了一会儿。

李识宜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力,所以身体有片刻僵硬。

“……”谭承用大拇指蹭了蹭他的脸,动作很沉默也很温柔,跟平时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

李识宜肌肉绷紧,闭着的眼皮都感觉有些拉扯。

谭承低声说:“睡吧,我去找医生问问,肯定没事。”

胃镜结果出来了,没有异常,其他检查也是同一个结论。李识宜虽然身体底子不好,但健康没什么大的毛病,更没得什么癌症。

“那他怎么会吐成那样?”

“暂时还不能下结论。这样吧,你再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不要漏掉细节。”

谭承板着脸把前两次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秦医生越听越心惊,暗想,这不就是霸王硬上弓?难怪这小子对病房里那位这么上心,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你的意思是,他每次都是在你……之后才会突发呕吐?”

秦医生沉吟了多久谭承的脸就黑了多久。

“这么看来……心理因素的可能性更大,我现在就打电话请教一位神经性呕吐方面的专家。”

谭承反问:“你不就是专家?”

秦医生瞪了瞪眼:“傻小子懂什么,术业有专攻,心理方面我也只是略知皮毛。等着,我现在就出去打电话。”

人一走,谭承的脸直接垮了下去。

打死他都没想到李识宜会是心理原因,而且还是由他直接引起的心理原因……这等于是雪上加霜,让他们俩本就已经很糟糕的关系更加恶劣。

不一会儿秦医生回来了,另一位专家也认可他的观点,认为极大可能是由心理引发的神经性呕吐,也叫心因性呕吐。

“这种病多发于抑郁症人群,听你的描述,恐怕他存在抑郁倾向,只是自我调节能力比较强,暂时还没有严重的外向表征。不过,长此以往就不好说了,尤其是容易造成营养不良,进而引发其他疾病。”

谭承静默半晌,把背深深地弓了下去:“那应该怎么治。”

“尽量避免情绪剧烈波动,同时远离刺激源。尤其是一些过激的举动,咳,不要再做了。”

“我没刺激他。”

“违背个人意愿搂搂抱抱的不叫刺激?”作为长辈,秦医生责备地撇了他一眼,“你肩上的伤也是谈恋爱谈出来的吧,哎,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搞得天崩地裂。悠着点吧,一定要减少对他的刺激,要是真发展成重度抑郁有你后悔的时候。”

谭承抬起头,眼神肝胆俱裂:“……怎么减少刺激,难道让我以后不见他?”

“那就要看你心里有多在乎他了。”

说完以后秦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出去了。

谭承一个人陷在椅子里,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他把脸搓了又搓,脸都搓痛了还是没能站起来,双腿像是被谁给打折了,说不出的煎熬和焦虑。

这种情绪出现在他这样一个以自我为中心、作风强硬的人身上,实在是很少见。就连当时他爸让他白手起家他也没这么煎熬过,因为他对自己绝对自信,认为万事都有解法,没什么能是他谭承的对手。

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李识宜。

……这像是一把迎面而来的利刃,令谭承无处可躲。

回到病房,李识宜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均匀。谭承把他的两只手攥在掌心里,发了会愣以后又猛地放开。

李识宜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发现是谭承,压抑地咳嗽了两声:“……怎么样?”

谭承扯了扯嘴角,试图表现得漫不经心,效果却比被人打了还难看:“没事。”

“……那你、咳咳……”

他的嗓子还没从胃镜检查中完全恢复过来,说话有些艰难。

“你好好休息,我下午还有个应酬,晚上,晚上再来看你。”

谭承耸然站起来,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可还没等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李识宜沙哑轻微的问话:“……谭承,真的没事?”

那瞬间谭承身体狠狠战栗了一秒。

不。

李识宜不是完全不在乎。他外在冰冷,口气平淡,其实也想要活得久一点、好一点。他是有挣扎求生的念头的,哪怕过去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

心疼、自责,轰然间击溃了谭承,让他的脸部线条都有些扭曲。

他咬紧了牙关,用力压抑住自己,嗓音硬邦邦地安慰道:“放心吧,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暖暖胃。”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第61章 幼稚

谭承去了很久,李识宜本来一直是警戒状态,但时间一长撑不住就睡了。

半夜三更他听见门口有动静,估计是谭承买完吃的回来了,也就没睁眼,更没问对方干什么去了。

谭承当然也知道李识宜根本不在乎自己来不来。他把塑料袋放地上,坐下看着李识宜。

这段时间李识宜脸上长了点肉,说明日子过得还不错。可能只要一离开自己、少了个整天跟他剑拔弩张的人,他就会身心愉悦。

还有,他在面对那个陈涛时表现得进退有度、彬彬有礼。

一想至这点谭承就恨得牙痒痒。

难道我谭承就这么招人恨,这么让你瞧不上眼?他脸色难看地盯着李识宜,心里的沮丧横冲直撞,几乎快要把他给打倒了。

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李识宜是在装睡,偏偏还不能戳破。因为一旦戳破,就连现在这点平和的气氛都会被破坏。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谭承站起身硬邦邦地走了。

李识宜在漆黑沉寂的病房里睁开眼,静静地盯了一会儿虚无的空气,然后才闭上眼重新入睡。

李识宜是以体检为由请的假,第二天正常上班,陈涛还不忘问他结果怎么样。

“一切正常。”

“那就好,是该定期做做检查。”陈涛话锋一转,“不过你最近好像请假有点多啊,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这种委婉的提醒算是很客气,以前周礼为对员工可没这么温和。只不过李识宜面对哪种老板都是同一个态度,既不会因为周礼为苛刻就小心翼翼,也不会因为陈涛脾气好就蹬鼻子上脸。

“是有点私事,不过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李识宜轻描淡写,“多谢老板。”

“既然如此,今晚应该有空吧?”

李识宜抬起眼。

陈涛笑了笑:“你可别想多了,我是要你留下来加班,给我当牛做马的。”

“当然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想吃什么我来点外卖。”

说完陈涛就去前面招呼顾客了。李识宜从后兜掏出手机,上面有条刚收到的消息。

「冰箱给你塞满了,燃气灶帮你修好了,没事别动阀门。」

李识宜皱了下眉:「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那天小徐过来也是直接就把门打开了,显然是谭承动过手脚。

本以为谭承会狡辩两句,没想到不出十秒他就回了句:「钥匙插你家门口花坛里了,回头自己取。」

……

看着这句话,李识宜不知该做何反应。

下午六七点钟,其他人都走了,店里就剩下他跟陈涛两个人。陈涛点了几个菜,顺道还叫了四瓶啤酒。

店里到处都是机油味,卫生环境堪忧。陈涛提议道:“去门口吃吧,凉快,桌子搬出去就行,你拿两个小板凳。”

天刚刚擦黑,蚊子还不算猖獗,露天吃饭正合适。

李识宜没说什么,依言将板凳搬了出去。余光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谭承在宁波固定开的那辆,不知道停多久了,想干什么。

陈涛拉开易拉罐递给他:“来,碰一个。”

李识宜沉默接过。

啤酒很凉,沁人心脾的那种凉,顺着喉咙慢慢滑到胃里,很提神也很爽口。陈涛灌下一大口:“怎么样,本地老牌子,还不错吧。”

“嗯。”

“你啊,觉得好也是这张脸,觉得不好也是这张脸。跟你交朋友耳朵是清静了,心里老觉得不踏实,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识宜双目的确很平静,把所有情绪都藏在眼眸之下。

陈涛眯了眯眼,定定地看着他,以一种闲聊的口气问:“有没有想过在宁波定下来?”

李识宜沉默了一会儿,问:“怎么算定下来。”

“找个伴,成个家,一个人变成两个人,那就算是定下来了。”

“没想过。”

“没想过可以慢慢想啊,宁波适合长居。”

作者感言

笼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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