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桉的皮肤很白很软,在浴室蒸汽氤氲的环境里,浴球轻轻擦过的地方都会微微透出些粉色。
沈思博看得眼睛都发烫,手一直在抖;好在有沐浴球和泡沫的缓冲,才没让这种颤抖直达周景桉的皮肤。
沈思博的动作是从上到下的,从肩膀到后背和手臂,然后到前胸和腹部;再要往下时,便是已经被水打湿,贴在皮肤上没有什么遮蔽作用的薄薄一片毛发。
沈思博紧紧抿着嘴唇,抓着浴球潦草地在上缘轻轻抹过一两下,接着就转到了腿部。
仍旧闭着眼睛的周景桉心里也松了一大截,紧张且尴尬的部分被沈思博处理得很“得体”;相较而言,腿的部分就安全很多了。
但沈思博不仅照顾到了腿,连脚也没放过。尤其受着伤,踩在凳子上的右腿;沈思博特意放慢了速度,避开了受伤的膝盖部位,再打开水,把淋浴头举得很近,一点一点精细地冲洗掉那些泡沫。
关了水,用沈思博递来的浴巾擦过眼睛和脸,周景桉才有机会再一次睁开眼睛。
适应了黑暗,浴室的光对他来说已经有点太亮了。但在离开浴室,给里面还没洗澡的沈思博关门的时候,周景桉还是半主动半被动地,从门缝里看了一眼里面的沈思博。
沈思博正在调水,背面对着门,微微侧着一点身,但看不到什么阴私的部位。
沈思博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每个细微动作都牵动着清晰且饱满的、极具美感的肌肉轮廓。尤其是臀部,周景的眼神描摹到那处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对上了早些时候,在沈思博背上感觉到的触感。
周景桉猛地心慌,“啪”一下关上了门;也就没机会注意到沈思博大腿皮肤上,一片不太明显的,红红白白的诡异痕迹。。
听到了关门声,沈思博紧张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不想做小人,不想乘人之危,不想利用周景桉受伤的尴尬时期,做一些明显超出朋友界限的,亲密且敏感的事。
不然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夭夭
但是即便抱着谦恭谨慎的初衷,帮别人洗澡这件事本身就太暧昧,太容易超出掌控;尤其是当自己的心思本就经不住盘问的时候。
抹沐浴露时,在周景桉因为终于擦到了腿而稍感放松的时候,正是沈思博最难熬的时候。
因为那时,沈思博为了方便动作,在周景桉身前蹲下了。
最隐秘的春光就在正前方,沈思博即便再有自制力,也抵不住这种距离不过一抬眼的极致诱惑——
乖巧软嫩,随着周景桉躯干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的,安静可爱的一团。
沈思博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可能从来都没有这么团结一致过,迅速地朝着一个地方涌去,并且带来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沈思博没别的办法,只能咬紧牙关,用力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
半分钟后掐了第二下……
作者有话说:
这是叙述,不是描写√
第7章 慢慢睡
因为膝盖受伤,每次轻微的关节活动都会扯到伤口;周景桉干什么都有点儿集中不了精力,所以十点刚过就想躺下休息了。
沈思博也配合着周景桉早睡。担心被子会蹭到伤口,沈思博干脆把被子拿走了,关了卧室的空调,从阁楼搬了个很久没用过的风扇下来。掸了灰摆进卧室,开了睡眠风,才跟周景桉一起躺在了床上。
周景桉仍旧很难入睡,膝盖伤口倒不是很痛,但总时不时传来虽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不适感,让周景桉已经困顿的神经又清醒一下。
沈思博的房间里装满了属于沈思博的味道。
他似乎对与海洋有关的味道情有独钟,沐浴露是海盐柠檬味,床品清洗剂也是带着皂感的清新海洋调香味,或许床头的香薰瓶也是海洋调的广藿香。
周景桉本就有点认床,在不熟悉的空间,不适应的气味中,躺在不常有的“床伴”身边……似乎今晚适宜入睡的姿势异常难找。
“周景桉?”
显然沈思博也没睡,在周景桉窸窸窣窣地挪动时,开口叫他的名字。
“嗯?”周景桉应了一声,在枕头上朝沈思博那边偏头。
周景桉和沈思博睡觉的习惯从小就很一致,都喜欢卧室里有点儿光,不然会觉得压抑。窗户只拉上了纱帘,窗外路灯的光透进来,周景桉便清楚地看到了枕头上沈思博的脸。
沈思博是平躺着的,头摆得端端正正,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说,如果你真的和男人恋爱的话,我俩会怎么样呢?”
周景桉先是一怔,随后心尖泛起一种难言的酸楚,霎时间童年时期和沈思博相处的画面都争相涌入脑海,难以自制地鼻尖酸了一下。
周景桉也沉默了一阵,缓缓回正了自己的脑袋,也望向天花板,语气轻缓而平静,像夏夜里还带着暖意的凉风:
“我一直觉得,我俩认识26年,该是什么样,永远都会是什么样,跟谈不谈恋爱没有关系。”
沈思博沉默了很久没说话,连呼吸都没了声音。房间里只有睡眠风在运转时,有节律的,由轻到重再由重到轻的嗡嗡声。
隔了半晌,沈思博忽然动作很大地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向周景桉,语气有些急切:
“可是你有了男朋友的话,很多事情朋友之间就做不了了。”
“……什么?”周景桉翻身不太方便,所以只把脸转过去看沈思博。
夜里房间的暗光里,沈思博的眼睛像一对黑色的宝石一样闪着光。
“就比如,我们以后可能不能再睡一张床了。”
周景桉莫名心中一颤,启开了双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再比如,我们以后应该也不能再一起洗澡了。”
沈思博说着说着便缓缓垂下了眼帘,声音也越来越低,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周景桉能感觉到沈思博的低落,但他向来不善言辞,总是不知道该如何机灵讨巧地安慰别人。
周景桉想了半天,也只能干巴巴地说:
“我跟他不是还不一定呢嘛……”
“真的吗?”沈思博瞬间抬起了眼睛,重新亮晶晶地望进周景桉的双眼。
周景桉没预想自己这样低水平的安慰能对沈思博起这么明显的作用,不由怔了一下,才犹犹豫豫地说:
“是啊……”
沈思博凑近了一些,缓缓地伸手抓住了周景桉一侧的胳膊肘,轻声问:
“那今晚我可以挽着你睡吗?万一以后都没机会了呢?”
周景桉在沈思博凑近的瞬间,就闻到了沈思博身上那阵熟悉的味道。
和房间里任何海洋调的香味都相似但不同,是沈思博从小就有的,周景桉闻到就能喊出沈思博名字的,那种味道。
周景桉想到沈思博小时候,沈母工作忙的时候,经常把沈思博送来他家;有时候时间太晚,沈思博就留宿了。
那时候沈思博和周景桉都小,两人就一起睡在周景桉的床上。沈思博总是睡着睡着就去抱周景桉,把头贴在周景桉的肩膀上。
周景桉最开始试过把他摆回端正的睡姿,但总是维持不了多久,沈思博抱他的动作又会把他弄醒;直到后来,周景桉慢慢习惯了沈思博的拥抱和气味,能被沈思博抱着一觉睡到天亮。
恍惚间,眼前沈思博亮亮的眼神,和周景桉记忆里那双又黑又圆的眼睛重合了起来。周景桉甚至觉得自己险些要流出眼泪来。
周景桉抿着嘴唇,侧着头看着沈思博笑了一下。
周景桉并不知道沈思博有没有那段时间频繁留宿的记忆,但他还是说:
“可以。
“等我膝盖的伤结了痂,你想抱着我睡都可以。”
周景桉那晚其实睡得很好。
在有伤口的情况下睡了整觉,还没做什么梦,起床时也是被窗外亮起来的阳光叫醒的。
沈父沈母都已经出门了,沈思博也没在床上躺着。周景桉出了卧室看了一圈,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楼下有个扫地机器人正在工作。
周景桉拉开了卧室的窗帘,从窗户望出去,能隐约在建筑的夹缝中看到阳光下粼粼的海面。周景桉很惬意地在窗前伸了伸懒腰,站了一会儿,就进了洗手间洗漱。
周景桉的睡衣是自己的,但因为膝盖受伤,他自己的睡裤又是长裤,不太方便,所以穿了沈思博的一条短裤。
周景桉左手的伤还没完全凝固,洗脸时就只用右手随便朝脸上淋了点水,囫囵抹两下就作罢。
沈思博在周景桉洗脸的时候就回来了,穿着速干运动衣,靠在洗手间的门边,歪着头看周景桉用毛巾擦脸。
周景桉额前的几缕头发被水沾湿了,眼睛从毛巾的上缘露出来,一眨一眨地朝沈思博看。
沈思博笑了一下,把手里的塑料袋向前举了举:
“吃早餐吧!我冲个澡。”
沈思博在老家这边很喜欢去晨跑。
小镇沿着海岸线修了一条两公里的塑胶跑道,虽然离沙滩还有点距离,但跑步的时候能闻到海风特有的味道,一偏头就能看到海面。
简单冲了澡换了身衣服,沈思博就下了楼。透过客厅的玻璃门,沈思博看到周景桉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用电脑,早餐还在塑料袋子里,安安稳稳地摆在桌子上。
沈思博也走过去坐下,给一杯封口的豆浆插上了吸管,推到了周景桉手边。
周景桉微微斜了斜眼睛,低下头就着吸管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说了声“谢谢”,就继续敲着键盘和鼠标。
沈思博并不很介意,也默默给自己开了杯豆浆,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捧着杯子,低着眉眼叼着吸管。
早餐还有两份豆腐脑,沈思博喝完了豆浆,就给自己开了一份豆腐脑,一勺一勺,边吹气边吃。
周景桉早上收到了一个学生的邮件,反映说自己拓扑学原理的成绩有问题。周景桉去系统里看了一眼,发现全班的平时成绩只录了一半;所以第一时间给教务发了消息,又给那位学生回了邮件。
干完这些,周景桉才把自己的电脑移开了一点,打开了另外一盒豆腐脑移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