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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 香港记者 3789 2024-05-22 00:00:00

吃完饭我正犯难要怎么把张春送回家呢,拉着他走到车边就看到一个人倚着他的车在抽烟。喷过发胶的头发已经崩不住了,松松散散地顺着他低头的势耷拉着,他的头发起码挑染了有三个颜色,发胶和背头估计也是为了配这一身西装,原色拢在一起既能盖住非主流的头发又能长气质。张春一看到他就挣脱开我的手跑到他身边,生拽着他拖回我面前:“胡不为……我跟你讲,我真的应该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遇见他,我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开朗、外向,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我真的很感谢你放弃了那个机会,但我对不起你…后,后来,我跟他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明……”

那人一把捂住了张春的嘴,表情扭曲了一下说:“张春喝醉了,我带他回去了,你也早回住处吧,很高兴认识你。”

“你……你别拉我,陆景明。我跟你讲,你知道我良心多受谴责吗?我有……有跟胡不为聊过说我想读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他就放弃了啊……是我害得他……”张春喝醉了貌似只能看见眼前一个人,一直没跟我讲过的事,在见到这位陆景明之后全吐了出来,压根没在意我是否还在场。

可这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是聋也不是傻,不会听不出来这么明显的意思,况且我还处于对明堂的事情很敏感的状态,杯弓蛇影,他光说一个字我下意识就会扯到明堂。可这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我根本不记得他有和我说过他想读研的事,去港岛的机会不管怎样我都会放弃,这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张春能左右的。如果那时明堂跟我说,你得去港岛,那我也会接下这个机会,并不会顺延给张春。

困住张春的是他自己那颗过分善良的心。

这剧情太老套了,可又现实。罪人不会悔改,反而是没抓住受害者的路人会愧疚。这么说也不确切,但我知道我能做的就是告诉张春,这事跟他无关。我拍上他的肩膀,看着张春说:“张春,这事不是你的错,我大学的时候不是个很好的朋友,我根本没有记住过你说的话,我放弃去港岛只是因为我不能去,你听到了吗?”

“好了。”陆景明拍开我的手架住张春说该回去了,“另外,你说的那话,酒醒之后别再跟他讲。”

“我们只需要让他相信,你已经从明堂手里出来了,他帮到了你,就这样。”陆景明不由分说地命令到。这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但却没有办法反抗,就像面对着明堂一样。我总觉得陆景明从人到名字都让我觉得的熟悉,那头非主流的头发在我记忆里转来转去,在所有我能搜索到的人里贴合又被拿下。

“他凭什么不能知道?”我已经离开明堂了,我想,我连明堂都能离开,凭什么不能问陆景明问题。

“弟妇,我们家同明家是不同嘅,但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陆景明用粤语讲这话,我只能听懂大概,但“弟妇”这个称呼属实是然后我背脊一凉,“顺便,看你好像不太认得我的样子,我是明堂的堂哥,呐,有些话呢,日后我会自己同阿春讲清楚,你不要插手好吗?”

不消说陆景明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套牢了张春,所以才不允许我说的。他们一家果真是没一个好人,烂一窝去了。我冷笑一声,酒醒了大半说:“那我会来这里也是明堂拜托你的吧?我能从他那里出来,你不怕我带张春离开你?”

“呐,你说话可要讲证据的,怎么说我也是他大佬,他能使唤动我!再说了,我可比他有品多了,不信你去搜,我家庭和睦,家教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倍。”我不知道陆景明方才抽烟时那唬人的气质是怎么摆出来的。现在的他活脱一个碎嘴子,顶着一头彩毛搂着张春,活像个抓住喜爱事物的鹦鹉,“嗨呀,懒得同你继续讲,我就跟阿春说不接你这个灾星的,真是,躲他还躲不及呢。”

“哦,那你不用担心,明堂应该快死了……”我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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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别管,我命长,还能撑一会儿

胡不为:烂人命长我理解

张春和陆景明🥺一对新产品,写完这本就来写,是第三人称小甜饼,没这么疯了,就单纯是没看过海的孩子和在海边长大的孩子的恋爱故事,但是某种意义上的破镜重圆(谁能想春和景明的大纲比断指早呢orz)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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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隔天,张春知道了自己昨晚喝得烂醉、使我“不得不面对陆景明”的事情后,赶了个大早到我暂住的民宿向我赔罪,还说他已经把擅自行动的陆景明修理过,连夜打包丢回港岛了。看来陆景明还没跟他坦白我的事。虽然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过节是什么,但我还是选择不插手为妙。

陆景明昨天晚上提醒我了,唯一能自由发声的是失声的人。我现在不清楚明堂的动向,他要是添油加醋把我的处境同明堂道一番,以明堂自恋的程度,保不准会认为我离开他没法生活。其实放我出来算是我和明堂之间的一场对赌,他赌我生活不下去不会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我就压自己绝对不会再主动去见他。明堂很懂逼人的手段,先来硬的告诉我我的血缘已经抛弃我,他是唯一爱我的人;然后再作自己,打感情牌,把人架到道德层面上,逼人不得不就范。每次他有谈不妥的项目都是这老一套手段,再不行就是拿钱砸或者出理想牌了。

现在还没进入第三阶段,我有耐心等,何况是他自己提的分手。在我看来,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如此僵持着,外面多的是大好风光。

明堂会纠缠一个“出来卖的鸭”这事让我还是挺诧异的。他的精神洁癖逼他不会把这样的角色抬到要跟他讲感情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来我卖给他不过披着一层“家里人”的皮,出走那天的分手炮把他界定我为干净的皮撕了个干净,他本不应该再来缠我……

“我这几天没课,带你在周边逛逛?”张春提议。

我还在猜明堂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没听到他的话,他连叫我几声才反应过来。

我不太想去玩,但我突然有件事想去做:“周边有什么房子吗?我想买间房,四五十平就行,不要公寓。”

“你这么就想定下来啦?”张春似乎很震惊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且担忧着,“你手头上充裕吗?”

我摸摸索索从行李箱里翻出来明堂给我的那张遣散费。我查过,卡里面有八十万。我不值八十万,可明堂给我多少我没必要装贞烈再给他还回去。我知道,摄影师的遣散费肯定是没有八十万的,他是把我当爱人给我分手费,还是把我当炮友给我补偿款,都有他的道理,可我想的只会说他从来只把我当他的宠物看,而不是一个平等的工作伙伴。

你可以抢走你的所属物的东西,这是合情合理的。但如果你抢走了另有一个人的东西,那这就是犯罪,于理能过去,于情都还会受谴责。明堂这么想他自己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吧。

“小房子应该能拿下来。”我转了转卡,心想把它花光,以后就算彻底和明堂没有关系了。

看房还算顺利。大学城靠近郊区,周边的房子价格都适中,想吸引大学生落户的居多,房型从大到小应有尽有。我看中了一套精装修带软装家电拎包即住的五十四平的一居室,现房,全款打折七十七万,手头还能落着三万去买辆代步电车。

张春陪我看完房,看着我放光的眼睛,劝我冷静,说等他下午找个装修师傅把房看一遍我再付款也不迟。他说的没错,毕竟这是我新人生的起点,严谨一些也好。我人生地不熟,张春打了两个电话帮我搞定了验房的事,加上他这些天陪我到处跑得辛苦,我说什么都要请他吃顿饭。大众点评上找了家附近评分很高的商务餐厅,我拉着张春去了。

下午回售楼处,装修师傅也在,带着装备一同又验了一个半小时,临收尾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妈打来的,说是我爸和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不应该那么对我,再说我已经放弃那不道德的工作了……

“小建啊,你爸就是想要我问问你,现在手头能不能拿三十五万出来。”我妈说了那么一大堆应该是我爸授意要她讲的话,最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探头看看在卧室里检查的师傅还有一边盯着他的张春以及跟来的销售,退了两步走出房子压低声音说:“你们需要三十五万干什么?”

“这个你别问。”我爸冷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把你看成是儿子才跟你开这个口的,如果你拿不出来,我就找莉莉,家里总有一个能解决这个事的。”

“莉莉还在上学,你怎么肯定她能拿出来?”我心里莫名的忐忑,总觉得此事不妙,“我记得我的前老板有给过你们钱,我每个月也都会往卡里打两万,如果你们没动过的话,现在应该也有四十来万了。”

电话那头传来杂物落地的声音。

杂音过后,讲话人又变成了我妈,她放软了声音同我讲:“小健,你是知道的,爸爸之前身体一直不好,那笔钱从你第一次打回来我们就说好过是用作治疗费用的……爸爸妈妈不是想逼你,只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妈的话音里逐渐带上了哭腔。

我最见不得我妈哭,脑子一热,再开口就答应了给他们转钱的事。我妈见我答应不停地道谢,父亲则一言不发。在一声突兀的“哔”声后,电话被挂断了。

房子是买不了了。

我收拾起一个笑脸,进屋先是对一屋子的人道了声抱歉,说害大家都白跑一趟,然后在销售试图挽回生意的努力还有张春的不解里拉住张春的手问他最近的某某银行在哪。张春虽然不解,但他还是带我去了。我叫他在银行门口放下我,再把装修师傅看房的费用微信上告诉我就成。

“出什么事了吗?”张春大抵是看出了些什么,问说。

“我爸妈遇到点事,我转些钱给他们。”我如实说到。

“那应该不致于不买房吧……有困难我可以借你点。”张春主动说,“看了这么几天,我觉得你意愿挺强的。”

“没事。”我对张春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转完自己逛逛。”

张春的嘴张开又闭上,估摸是自觉不好对我的家事插什么手,留下句有需要随时找他,换档慢悠悠的滑出了银行门口的车道。

钱转过去之后,我给爸妈去了一个电话。

没收到“表扬”却收到了能不能再给他们转十五万的请求。

“你们要这些钱到底要做些什么?”我猜说,“你们是被电信诈骗了吗?”

“你这个不孝子,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没钱给就说没有,还开腔挤兑你老子,真是骨头硬了。”我爸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开口就对着我骂,全然不像是接受了我的样子。

作者感言

香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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