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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鹤对男人的接触还是这样不设防,虽然难为傅云峥忍的辛苦,但好消息是,傅云峥更加确认裘洋没对余鹤做什么。

从余鹤头上揉开泡沫,傅云峥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余鹤闭着眼抹开鼻尖上的水,抽动鼻子嗅了嗅,疑惑地歪起头,顶着满头雪白泡沫质问:“傅云峥,你为什么用沐浴乳给我洗头?”

傅云峥:“......”

他刚才满心都是克制情欲,根本没有注意自己从哪个瓶子里按出的洗发水。

难怪感觉手下的泡沫没有平时细腻,偏偏余鹤鼻子比狗还灵。

傅云峥少有的失误被捉个正着。

纵然傅云峥思维再敏捷,一时也想不出用沐浴乳给余鹤洗头的好借口。

好在余鹤也不会计较这些细节,根本不在乎傅云峥拿什么给他洗头,提出疑问后也并不需要答案。

没一会儿,余鹤又疲地窝回傅云峥腿上。

冲掉余鹤头顶的泡沫,傅云峥哑声说:“头洗好了,起来吧。”

余鹤抬臂揽住傅云峥的腰,和傅云峥贴得更近:“不要。”

傅云峥轻轻推了下余鹤的肩膀:“你这样我没法洗。”

余鹤抹去脸上的水,在水流中张开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傅云峥。

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诉尽了千千衷肠。

傅云峥抬手遮住余鹤的眼:“好好好,趴着吧。”

余鹤就又趴了回去。

洗完澡回到床上,余鹤依旧紧紧黏着傅云峥,大面积的皮肤接触能给余鹤带来强烈的真实感。

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傅云峥身边。

很安心。

余鹤的发质本就又粗又硬,用沐浴乳洗上一遍后更是腾蛟起凤,每一根发丝都表达着自己的独特想法,吹干后的头发全翘起来,仙人掌似的扎人。

傅云峥只好用手掌压住余鹤的发梢。

都是刚洗完澡,彼此的皮肤都很嫩滑,相互摩擦着触感特别好,余鹤沉迷于和傅云峥产生接触,在被窝蹭来蹭去。

傅云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住余鹤这么蹭?

况且他从洗澡开始就再忍了。

余鹤自己倒是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清心寡欲。

傅云峥隔着搂紧余鹤:“小鹤,别蹭了。”

余鹤仰起头,脸上是不谙世事的清澈,他很喜欢自下而上仰望傅云峥的视角,这个视角能被傅云峥的气息笼罩,让他觉得受到了保护。

余鹤的眼神天真无邪,干净得要命:“怎么了?”

傅云峥呼吸微重:“没事。”

余鹤抬头亲在傅云峥的下颌:“明天请家庭医生开一点丙戊酸盐给我吃吧。”

傅云峥下巴抵在余鹤发心:“丙戊酸盐是什么?”

“心境稳定剂,缓解躁狂症状,作用于躁狂期幻觉和妄想的患者。”余鹤闭上眼:“是治疗躁郁症的常用药。”

傅云峥沉吟道:“小鹤,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别害怕,告诉我。”

余鹤抓过傅云峥的手,搭在自己的后颈,很客观地分析自己的病情:“是应激反应,我没办法从危险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傅云峥车祸后也出现过一段时间的心理问题,创伤后应激障碍其实远比人们想象中的更常见,创伤的定义也很广泛,所以傅云峥很清楚地知道余鹤此刻在经历什么。

创伤场面闪回、情绪麻木回避、过度警觉、心绪不宁……这都是最显著的症状。

旁观者无法将自身带入进去,但在创伤后的那段时间,恐慌和惊惧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傅云峥当时的症状是因为车祸而对刹车声产生应激,抗拒乘坐汽车,严重到被打了镇定剂才乘车从医院回到傅宅——

以失去意识的状态乘的车。

这种症状别说旁人无法理解,就连傅云峥自己回想起来都难免评价一句至于吗,可当下无助与恐慌是现实存在且无法避免的,傅云峥推己及人,完全能够理解余鹤此刻的心情。

傅云峥将自己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事情讲给余鹤,时隔三年,再讲起来就像在讲一件趣事。

他告诉余鹤:“当时我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再也不会好了,其实不是的。”

傅云峥温柔地抚慰着余鹤动荡的情绪:“总有一天,当你回头再看,这些高山一样压在心头的磨难其实很小,都能一笑置之。”

余鹤把脸颊贴在傅云峥的胸膛上:“我还能好吗?”

“当然了。”傅云峥没有丝毫犹豫:“我曾经以为自己的腿再也不会好了,你不是也帮我治好了吗?”

面对忽如其来的夸奖,余鹤受之有愧,他脸颊微微发热:“是孙主任给你做的手术,和我有什么关系。”

傅云峥执意要将这份功劳归结于余鹤:“第三次手术后我几乎已经放弃了,是你跟我说......”

余鹤此刻思维极其活跃,很轻易回忆起当时自己说什么:“试一下,我又不收你的钱。”

傅云峥笑了笑:“对,是你帮我重建了治疗的勇气,那时你每天定点看孟大师直播,帮我按腿,还为了我去学推拿。你这么努力,我怎么能放弃?”

余鹤手指微微一蜷,不知道傅云峥是无意提起‘放弃’二字,还是傅云峥真发现自己想要放弃了。

情绪对撞太痛苦了,一边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他的情绪不对劲,另一边或抑郁或躁狂的情绪冲击理智。

不断拉扯间,余鹤最后的坚持摇摇欲坠。

余鹤想放弃和躁郁症的对抗。

抑郁就抑郁、躁狂就躁狂,就算是再严重的症状他也能够稳定在一种情绪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承受三份痛苦。

用麻木包裹自己是最快的良药。

可是傅云峥还没有放弃。

余鹤心里好难过,他想跟傅云峥说别再拉着他了,就让他碎在泥里吧。

他知道只要自己说出来,无论是多么荒谬的提议,傅云峥都会认可。

傅云峥是天上的云彩,只要在经过一段时间复健,恢复行走是早晚的事,这朵云再也不会一丝瑕疵。

傅氏的总裁、全球新锐青年慈善家不该有他这样的男朋友。

躁郁症是非常严重的双相情感障碍,如果余鹤真的放由这些情绪控制自己,他就不可能再去上学、去工作。

到时候,傅云峥也许会把他养在这傅宅中,容许他在此做一个衣食无忧的疯子。

一年两年,当傅云峥的耐心耗尽后,也许会搬离傅宅远离他,也许会把他送到其他地方,比如一个以疗养中心命名的精神病院。

或者像名著《简·爱》那样,他成为那个被傅云峥锁在阁楼里的疯子原配,而傅云峥将邂逅另一位年轻、漂亮、善良、坚强的男孩。

会有人为他们的爱情故事写诗,歌颂他们的爱情!

甚至成为中小学必读名著之一!

余鹤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他一把抓住傅云峥的手,迅速承诺:“我没有想放弃,明天我就去看心理医生,我会按时吃药,别去喜欢其他人,求你了。”

傅云峥反握住余鹤的手,虽然被余鹤吓了一跳,也没法理解余鹤口中的‘喜欢别人’从何而来,但还是应和道:“好好好,我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

余鹤心想:难怪他做梦梦到傅云峥出轨,还要杀死自己,这一切有预兆的,逻辑链都连上了!

他不能放弃,他必须战胜躁郁症。

要把奇怪的情绪都锁起来,要努力读书,发展自己的事业,做一个能配得上傅云峥的人。

他必须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医生,精通于脊髓神经修复,帮助无数受困于轮椅上的人重新站起来。

这样有朝一日,当记者问他,是什么样让他获得了如今的成就时,余鹤就能名正言顺地告诉记者。

【是我的爱人傅云峥,他心地善良,正直刚毅,乐忠于公益事业。

我们初遇在一个慈善晚宴之上,他教会我坚强、乐观、向上。

帮助更多的人,是他的坚持,也是我的毕生所愿。】

观众将感动于他们相遇相惜。

所有获得过余鹤帮助的人,都会感恩上天赐予余鹤和傅云峥这份难得缘分。

如果人们非要讴歌爱情,也是得歌颂他和傅云峥的!

至于那个命运坎坷、不知道还在哪儿当家庭教师的‘简·爱2号’,就不要盼着和傅云峥邂逅了。

想都不要想!

余鹤在心里对自己臆想出来的小三说:

麻烦你再坚持一下,等你叔父病故,你就能获得巨额遗产,虽然你没有了爱情,但你有钱。

第98章

临近年关, 街边早早挂起了大红灯笼。

灯笼在北风中晃荡,长长的流苏飞得很高,红色与金色一同织就出独属于华国人特有的年味。

余鹤走出心理诊疗室, 先站在寒风中抽了一支烟,才抬步返回车上。

他把手中的档案袋递给傅云峥,档案袋里面装着他的诊疗报告。

傅云峥接过档案袋, 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看向余鹤:“还好吗。”

余鹤其实并不太好,但他还没有从应付心理医生的表演状态中脱离,脸上挂着浅笑, 看起来和平常完全没什么两样,说的话倒是很诚实。

“不太好。”

傅云峥微微挑眉,举起手中的档案袋:“所以,诊断报告我还有必要看吗?”

余鹤抿了下嘴唇,半秒后回答:“不用了,所有问题我都是答得该答的, 而不是我想答的。”

这孩子,对着心理医生说谎还理直气壮。

傅云峥随手把档案袋放在一边, 抬起手想摸摸余鹤的头发,又不确定余鹤是否会排斥他的接触。

现在的余鹤总是很戒备。

正在犹豫中, 余鹤低下头凑过来, 主动把一头略微炸毛的头发放到傅云峥手掌之下, 就像一只过分黏人又温和无害的小动物, 依旧很亲近傅云峥。

傅云峥压了压余鹤翘起的发梢:“真是大少爷,头发也娇气, 又不是拿洗衣粉洗的,怎么炸成这样?”

头发都炸成这样了, 余鹤还在替傅云峥找补:“用沐浴乳洗的头发很蓬松,挺好的。”

傅云峥轻轻捧起余鹤的脸:“肢体接触会让你不舒服吗?”

余鹤说:“你碰我没关系的,傅老板,我的戒心不针对你。”

余鹤的直白使他们的交流变得更简单。

傅云峥也坦诚道:“小鹤,我很怕让你感到难受。”

余鹤握住傅云峥的手:“和以前一样就可以。我没有任何一个刹那排斥过你的接触,你让我感到很安全。”

“好吧,”拇指轻轻在余鹤唇角的伤口一触,傅云峥眼中全是藏不住的心疼:“和医生约下次见面的时间了吗?”

余鹤脸上露出很无辜的表情,好像很苦恼:“我对抗性太强了,和医生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我没办法和他建立信任感,会下意识说谎,所以治疗好像没什么用。”

作者感言

坏猫超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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