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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哪怕是这些高档酒店,布草床品大多也都是外包出去清洗的,倒不是说洗得不干净,只是为了把床单洗得洁白,洗涤用品刺激性都比较强。

平时就算了,余鹤现在身上有湿疹,皮肤本来就过敏,接触的东西还是从家里带的放心。

傅云峥出门是没这些讲究的,一是他又不像余鹤似的喜好裸睡,二是他没有余鹤娇气。

虽然余鹤活的挺随便,不挑吃不挑穿,但耐不住真是少爷身子,娇气极了。

即便他自己不挑,身体却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反应向主人反馈结果。

比如余鹤偏爱吃小吃摊,但每次吃完都会腹泻,可余鹤依旧乐此不疲,不长记性,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所以他们提前托运来的行李箱里,除了云锦材质的床上用品,还有一支专门为余鹤准备的药,以免余鹤因吃坏东西腹泻时屁股疼。

多新鲜呐。

余鹤和傅云峥出门,这种药居然是为余鹤准备的。

余鹤洗完澡出来,床上四件套已经换成了从家带来的云锦,和酒店洁白的床单被罩区别明显,丝绸受到染色工艺的限制,印花和棉织品区别很大,即便颜色图案不同,可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这是昂贵的云锦。

自从余鹤生了湿疹,家里的织物几乎都换成了这个材质。

这套极具特色的床品一铺上,余鹤立即感受到了家的气息。

傅云峥一回头,看到余鹤肩头披着条白色浴巾,当即感觉自己在照顾一只娇气且能作的仙鹤:“不是给你带浴巾了吗,怎么又用酒店的?”

余鹤拽下浴巾,走到傅云峥身边,给傅云峥看脖领上的湿疹:“你看,一到内蒙就不肿了,你说奇不奇怪?”

傅云峥示意余鹤去拿行李箱里的浴巾:“水土不一样,这边气候干燥,回去重新洗。”

余鹤又回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傅云峥坐在桌前,打开电脑正在回邮件。

行李箱内的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了,衣服全部挂进了衣柜,笔记本平板都摆在书桌上,数据线插在床头,余鹤的手机插在充电器上充电。

余鹤看了眼时间,他洗澡前后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傅云峥是怎么在这十五分钟里把床单被罩换完,东西都归置好,还有时间坐在电脑面前处理工作呢?

这就是大总裁的工作效率吗?

实在是太惊人了。

余鹤从后面抱住傅云峥:“傅老板,你好厉害呀。”

傅云峥没回头,注意力明显集中在工作上,随口应了句:“嗯嗯,你先自己玩会儿,等我三分钟。”

三分钟啊,没问题。

余鹤披上浴袍,打开酒水柜挑饮料。

片刻,他选出支玻璃瓶的气泡水拧开,一边喝一边转身。

身后站着个人。

余鹤吓了一跳,猛得抽气,咽了一半的气泡水瞬间呛进气管,余鹤不由一阵呛咳,把嘴里剩下的气泡水全喷在了傅云峥身上。

傅云峥:“......”

真是似曾相识。

余鹤一边呛咳一边拧上瓶盖,正好把腰间围着浴巾拽下来给傅云峥擦水。

傅云峥接过浴巾,低头把身上的水掸开:“这一幕我是不是经历过?”

余鹤心有余悸,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你太吓人了,站我身后干什么,不是回邮件呢吗?”

“回完了。”傅云峥脱下染湿的衬衫,越过余鹤拿了瓶冰水:“我拿水喝啊,你在酒柜前面站了半天,想什么呢?”

余鹤愈发觉得自己的时间流速和傅云峥不同。

看着傅云峥将湿掉的衬衫扔进脏衣篓,余鹤歪了歪头:“傅云峥,你没发现今天的好多场景都和那天特别像吗?”

傅云峥回身看向余鹤:“哪天?”

余鹤抿了下唇:“我去傅宅的第二天。”

傅云峥背对着余鹤往浴室走:“你最想说的是......咱们第一次睡完的第二天吧。”

“也是那天,”余鹤的目光追随着傅云峥:“到今年秋天就四年了。”

傅云峥走进浴室,声音伴随着水声一同传出来:“四年很长吗?”

余鹤走到浴室门口,倚在门框上和傅云峥说话:“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

傅云峥很不客气:“你站在酒柜前面发呆的时间也过得也很快。”

余鹤啧了一声:“你怎么一点也不浪漫呢,你不觉得四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今天旧事重现,感觉很特别吗?”

“宿命感。”傅云峥精准地将余鹤想表达的意思总结出来:“好像这四年是一个轮回,我们又回到了刚在一起的时候。”

余鹤说:“是呀,你那天突然出现在我房门口,也把我吓了一跳。”

浴室中的水汽蔓延上来,傅云峥的声音带着好听的混响:“四年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总是一惊一乍、活蹦乱跳,这也挺难得的。”

余鹤:“......”

“不损我两句你心里难受是吧。”余鹤望着水雾中的傅云峥:“你不是也和以前一样,喜欢欺负我,逗弄我。”

傅云峥关上花洒,将浴巾围在腰间,走出浴室。

他皮肤上还沾着热腾腾的水珠,水珠从矫健的肌理上滑落,柔与刚的强烈对比之下,更显出傅云峥阳刚气十足。

傅云峥的胳膊筋脉分明,脖颈修长,腰窄肩宽,腹肌轮廓比余鹤还要明显,虬蚺般的人鱼线延伸向下,平坦的小腹与微微凸起的胯骨,身材完美如同艺术家精雕细琢的石像。

全身的肌肉线条结实流畅,是完全不同于四年前的苍白消瘦。

时光匆匆,这四年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他们和四年前一样,又和四年前完全不同。

第112章

敕勒川苍茫辽阔, 牛羊遍野,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生性奔放,热情好客。

篝火晚会正式开始前, 酒店一楼的大宴会厅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晚宴。

宴会厅极具民族特色,仿若旧时蒙古皇室的王帐,装饰极尽华丽, 色彩明艳,两排桌案上面摆着鲜花水果,青翠欲滴,大颗葡萄玛瑙似的透亮。

巨大的木桶摆在门口, 奶白酒液传来阵阵馨香。

余鹤和傅云峥走进宴会厅时,许多当地的少年正在门口盛马奶酒。

余鹤容貌俊朗,从这些花朵一般的少男少女前走过非但不逊色,反而更衬得他煌若皎月,余鹤一路穿花拂柳,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大厅里满是参加晚宴的游客, 许多人都换上了蒙古民族服装,迈进宴会厅, 好像一脚踏到了时空隧道,回到了古代王公贵族庆功的盛宴。

只见桌案分列左右, 中间是条铺着金红色地毯宽敞过道, 稍后会有当地特色歌舞, 就在桌案前表演, 游客和演员的距离很近。

余鹤在矮桌前盘膝而坐,身着艳丽衣裙的蒙古族少年们四散开来, 亲自为客人斟马奶酒。

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的少女走向余鹤,俯身问他是不是来拍真人秀的明星。

少女虽然是蒙古女孩, 但汉语说得非常流利,几乎没有什么口音。

敕勒川是有名的风景区,经常有明星来这里拍戏、录综艺,这座酒店是当地最豪华的酒店,在这里帮忙的人经常能见到明星。

余鹤回答:“不是,我就是过来玩的。”

少女歪了歪头,发梢上的玛瑙珊瑚相撞,叮当作响。她先是和小姐妹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余鹤身侧的冷峻男人。

那男人高大挺拔,英俊帅气,气质和余鹤完全不同,瞧起来比王室贵族还要气派。

少女微微欠身,半蹲在地上替余鹤斟满马奶酒:“我叫托娅,是马厂主的女儿,明天你还来骑马吗?”

余鹤回答说:“不了,我们明天去哈素海露营。”

托娅又问:“那后天呢?”

余鹤想了想:“还没有想好。”

托娅有些失望,她垂下眼,长而卷翘的睫毛落下来像一把小扇子。

托娅对余鹤说:“安塔娜生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阿爸把小马驹送给我做嫁妆,我想把它送给你。”

余鹤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旁边正在喝酒的傅云峥却突然一阵呛咳。

余鹤的注意力完全被傅云峥吸引过去,他抽了两张纸巾过去:“怎么了,酒太呛了吗?”

傅云峥接过纸巾,似笑非笑地看向余鹤。

余鹤:???

见余鹤同傅云峥说话,托娅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绕坐到到余鹤的右边。

托娅跪坐在余鹤身侧,从矮桌的花篮中拿出鲜花编花环。

编花环送给客人也是一种特有的礼节,每一桌都有,余鹤并没在意。

过了一会儿,献过花环的少年们三三两两结伴来找托娅玩,他们都是托娅的朋友,凑在一起和托娅说话。

这些人说得蒙语,余鹤听不懂,只是觉得他们都在看自己。

托娅的朋友很多,渐渐的,围坐在余鹤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你是汉人吗?”一个穿着天蓝色裙子的小女孩问余鹤。

余鹤回过神,才发现他周围七七八八坐了好多人,年纪都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样子,跟他说话的女孩更小。

余鹤对她笑了笑:“是。”

那个小女孩抬起黑溜溜的眸子看余鹤:“你多大了?”

余鹤说:“二十四。”

女孩说:“你结婚了吗,托娅姐姐还没有定亲。”

余鹤:“?????”

这问题真不知道让人怎么回答,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岁,余鹤总不好一本正经跟她介绍自己的性向。

托娅出声替余鹤解围:“乌日珠,你这样很不礼貌,和客人道歉。”

余鹤连忙说不用不用。

见余鹤脾气这么好,乌日珠朝余鹤甜甜一笑,把手中刚编好的小花环递给了余鹤。

这一下好像开启什么热情的开关,身边的蒙古族少年都围过来和余鹤说话。

余鹤一直觉得自己挺开朗,和什么人都能玩到一块儿去,可面对游牧民族的热情,他仍有些招架不住。

他们也不劝余鹤饮酒,这个拿了桌案上的鲜花给余鹤编花环,那个替余鹤切蜜瓜,这个给余鹤剥花生,那个给余鹤片烤肉,还有人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家做的糖瓜给余鹤。

到底是出门在外,余鹤又有因为乱吃东西被坑的经历,陌生人的东西他不太敢吃。

余鹤接过糖放在瓷盘里,推脱说不饿,可耐不住这些人太热情,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围坐在身旁叽叽喳喳的,胆子一个赛一个的大,见余鹤不吃就硬往余鹤嘴里塞。

躲得开这个躲不开那个,最后余鹤也不知道到底在吃谁给的什么了。

余鹤扭身去寻求傅云峥的帮助,一侧头才发现他身边坐着位圆脸的少年,而傅云峥早被挤到另一张矮桌旁边。

瞧见余鹤手忙脚乱,傅云峥不仅无视了余鹤的求助,还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作者感言

坏猫超大声

坏猫超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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