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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页

温水银河 今天全没月光 3472 2024-05-23 00:00:00

 

杨清蓉要脸,最怕她没完没了地在外面敲门,最终往往是满脸厌恶地来开门。

 

 

 

小三儿往往得意地进去,就算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在离去之时心中也能涌上一股怜悯的快感。

 

可就在最后一次,她的产期即至,杨清蓉看来还是不会在最近和祁恪离婚,她一时动了怒,忍不住尖酸地骂了几句,无非就是骂杨清蓉她和她的儿子是冲别人摇尾乞讨的废物,可杨清蓉竟然就这样将她推下了楼梯。

 

 

 

——其实杨清蓉根本也不是故意要推,她只是想泄愤一般、忍无可忍地举起了手,可她又怎么敢对一个孕妇动手,是这个女人自以为是地向旁边躲闪,然后一脚滑空,就这样重重地摔下了楼梯。

 

 

 

血,全是血。

 

倒在血泊的孕妇招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围观救人的邻居、救护车。

 

然后是警察、脸色惨白的祁恪,最后是从学校赶回来的祁汜。

 

 

 

小三没了孩子,一怒之下把杨清蓉告到了警局,清醒过来之后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还得靠着祁恪生活,可是她已经连最重要的武器都已经没有了,逆着祁恪把这件事捅大了对她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杨清蓉没有在警察局待太久,祁恪来了一次,干了什么杨清蓉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关注,后来来接她回家的人却是祁汜。

 

 

 

过了很久之后,杨清蓉都还能回忆起祁汜当时的表情,她的第一反应是小三竟然真的没有说错。

 

——祁汜看起来茫然极了,比起愤怒和痛惜,他更像是不知所措,充满了天真、胆怯、平庸的脆弱。

 

 

 

他们母子就像落水的狗,在记忆中,杨清蓉依稀感觉祁汜看到她的时候,好像还哭了。

 

无用的眼泪让人感觉可笑,这一点让杨清蓉感到无比厌烦。

 

 

 

她心想,你怜悯我什么,你才是那个活在梦里的人,我所做不过为了保护你那点见不得人。

 

你早就该看清楚自己那被呵护过度、又任性又自我、根本没有任何人在期待的人生。

 

 

 

长期的压抑、担心害人的恐惧、始终被关在某个地方的无助,全部都摧残着杨清蓉的理智。

 

——这一刻对儿子作为旁观者而产生的微妙的恨意压倒了一切,杨清蓉坐在被接回家的车里,感到有一根针扎在她的脊背上,让她笔直地坐着,甚至连头都没有办法垂下。

 

她用无比清晰,甚至足以称得上冷漠的语气对祁汜道:“接下来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放弃你那点说出来我都嫌丢人的心思,毕业后去工作,我和祁恪离婚;要么你跟着能够供得起你的父亲一起,和你那个流产的妈一起生活,继续做你的梦,我去住院,然后等死。”

 

 

 

在死寂一般的沉默里,手机铃声突兀地在车内响起,祁汜愣了很久,大脑一片空白,却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注意到来电显示。

 

可是直到自动挂断,他的手指也不能移动分毫,而那天后来的事,祁汜也全部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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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汜是懦弱的聪明,余归桡是更加本质的活该。

两个人都有各种缺点,也有各自的好,但好像都被我写成了笨人。

 

下一更可能是今晚凌晨,可能是周日上午;下下更是周日凌晨。

三更无法太固定,一般都是周四至周日凌晨随机掉落,可以周一来一口气查收~

看评论有宝在问长度,预估大概和《逐云》体量差不多,尽量今年写完,今年写不完,过年前也会写完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第34章 第34章 冥冥砂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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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沙成塔,祁恪与杨清蓉的婚姻像坍塌的雪花。

 

祁汜跟学校请了半个月的长假,但是陪在杨清蓉的旁边,他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祁恪甚至没有再回过家,而祁汜给父亲打过一次电话,在被挂断之后,祁汜也就不想再打了。

 

然而,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中,让祁汜仍然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反反复复跟杨清蓉说了那么多次,用尽了所有的耐心,想了各种各样的方式,她依旧坚持不肯离婚。

 

 

 

杨清蓉在被祁汜接回家之后,精神上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大部分时候,祁汜跟她说话,她也并不理会,只是每当祁汜建议她选择离婚的时候,她就会冷冷地说出“不”。

 

 

 

祁汜不知道为什么,而更多的,他也不敢再问了。

 

 

 

他不知道杨清蓉知道多少,那天在出租车上的话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警告。杨清蓉对外界一切事物的态度是超出了常识的冷漠,祁汜不明白,也不敢问明白。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而分崩离析来得太猝不及防,一系列的打击像压在祁汜心头沉重的巨石,而最令他感到害怕的是,他对这一切毫无办法。

 

身体像一块又沉又湿的海绵,而无力感像水一样,无孔不入地从四面八方渗入。

 

 

 

原来我真的是什么都不会的。祁汜默然地想,我是个没用的人,离开别人,我什么也做不到。

 

 

 

由于杨清蓉没有工作,整天闭不出门,祁汜只能陪着她,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住了好几天,确保杨清蓉的安全,直到学校的老师给他打来电话。

 

现在对于祁汜来说正是关键阶段,正是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而出成果的时候,可是祁汜最后关头像撂担子一样地突然消失,尽管是家里的原因,学校也表示理解,可是也需要给一个完整的交代。

 

 

 

这个时候选择退出未免太可惜,也太不负责任。祁汜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请托余归桡帮忙。

 

祁汜认为自己并不是喜欢示弱的人,却屡屡让喜欢的人看到糟糕的一面。这一点让他挫败又羞愧。

 

他不知道这个合不合理,也不清楚有没有可行性,但是在这个时候,祁汜只能想到余归桡。

 

 

 

余归桡在几天前也给祁汜也打过一个电话,问询了一下他家中的事情,了解情况后也没多说什么,仿佛觉得很难以评价,只是让祁汜在有麻烦的时候找他。

 

 

 

因为出租车上的话,祁汜在给余归桡回电的时候都是背着杨清蓉,悄悄地走到走廊上去打电话的。

 

祁汜害怕面对杨清蓉,也连带着害怕面对余归桡。

 

他知道这是不可理喻的移情,但是他知道雪山将倾,他好怕面前这坍塌的雪崩再加上另一片最高处的雪花。

 

 

 

在实验室再三委婉的催促以后,余归桡接到了祁汜的电话,他用很短的时间就理解了现状,答应帮忙,可是对祁汜在电话中畏畏缩缩的态度和游移不定的语气感到不满。

 

 

 

余归桡拿着手机,皱起眉问道:“你还不打算回学校吗?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

 

祁汜张了张嘴,无意义地发出了一个啊字,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声地道:“可是我联系不上我爸,我妈不肯离婚,我不知道怎么办……”

 

大概是祁汜的语气太低微而茫然,余归桡顿了一下,像是再寻找措辞,祁汜等了很久,才听到他平稳地、用仿佛斟酌过后的声音温柔地道:“那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呢?”

 

 

 

或许,在余归桡看来,他的语气足以称得上是安慰了。他知道祁汜家逢变故,也清楚祁汜需要时间整理情绪和处理问题,可是世界并不是围绕某一个人旋转,既然生活要继续,那么总要接受无法改变的事实。

 

无论是谁,最终总需要回到正轨上。

 

他有些不解的是,祁汜已经使用了这么多的时间了,怎么还会完全在原地踏步。

 

 

 

“你没有到你父亲的单位去找他吗?你母亲不想离婚的原因是什么?那个流产的孕妇有没有对后续要求做出说明,她还会起诉吗?警察那边对案情是怎么解释的?”余归桡蹙着眉,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敲打在手机上,他停顿了一下,慢慢地、甚至带着几分天真的疑惑问道:

 

“祁汜,这些你都不会问吗?”

 

 

 

长时间没有听到听筒那边的回答,余归桡更是不解,他忍了忍,但最终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祁汜把握时间的重要性。

 

他将声音放得平缓,逐渐将自己的期望和要求回拨到一个低值,试着用平常心来理解祁汜。

 

 

 

余归桡想,没关系,这件事情他这么多年来已经很擅长了。他善于对祁汜耐心,也愿意付出额外的精力来照顾祁汜的感受。这是从小到大,在漫长的忍让与宽容之后所获得的能力,应该慷慨地还给到祁汜身上。

 

 

 

余归桡从容地、用在他听起来温和的声音平稳地道:“祁汜,有些时候没有办法,人总会遇到很多想不到的意外,但你总该成熟一些,总要学着往前走。”

 

 

 

啊。祁汜想,那片雪花好像不用掉下来了。

 

 

 

过了好几秒钟,祁汜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变成一道道看不清轮廓的剪影,本来,那些画面都是五彩的,像布满了噪点一样缤纷而喧哗,但最后都一一归于灰白,归于平静了。

 

作者感言

今天全没月光

今天全没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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