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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1一回 木林森 3460 2024-05-23 00:00:00

马路对面,小女孩黏黏糊糊地搂着纪峋的脖子,靠在纪峋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纪峋单手抱她,另只手稳稳护在小女孩身后,模样稍显不耐,眉眼间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哥哥对妹妹的宠溺。

大约两分钟后,几人上车,宾利扬长而去。

阮北川安静地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他应该生气,就像下午看见帖子的时候,气到爆炸,气到恨不得套个麻袋把纪峋丢进江城的海里喂鱼。

但很奇怪的,阮北川只觉得委屈。

家长会结束后,阮北川攥着成绩单忍了一路,站在家门口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咸涩的眼泪砸在成绩单上,巧合地模糊掉末尾的班级排名,很小却也很大的“1”。

阮北川想,妈妈和哥哥回来后,他一定要大闹一场,让妈妈哄哄他。

可是家里没人。

阮北川又等了许久,他蜷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又一觉,天明时收到一条来自妈妈的短信。

是什么呢?阮北川想不起来了,应该还是和哥哥有关吧。

毕竟他有且仅有一个第一,而哥哥有无数个。

很久以后,彻底堕落为逃课打架、常年被请家长的差生阮北川,再想起这一晚时,只觉得好笑。

一个家长会而已,哭什么。

所以,他现在委屈个屁?

欠债还钱,欠揍还揍。

纪峋这种骗钱骗色的大垃圾,就该套个麻袋揍得他满地找牙。

阮北川面无表情地拽了下汗湿的T恤,摸出手机发消息。

[川A]:在?

[川A]:我有个架想打。

——

“你真要跟纪峋约架?”陈桥站在阳台门口晾衣服,想象了下纪峋和他兄弟的身高差距,有句实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过鉴于他兄弟这两天异常火爆的牛脾气和臭到没眼看的司马棺材脸,陈桥选择闭嘴。

“放心吧阿川,”陈桥回头瞄了眼纪峋空着的床铺,“纪峋这小子两天都没敢回来,肯定被你吓死了。”

“你什么时候开打?兄弟我多喊几个人给你撑场子。”

阮北川没说话,冷脸看着他和纪峋的微信对话框。

约架消息发出后,纪峋隔了半小时才回复,就一个字。

[海纳百川]:好。

够嚣张,也够挑衅。

阮北川盯着对话框里的“好”字,心说今晚我就让你好上西天。

他顺手把纪峋拖进黑名单,选择眼不见为净,瞥见陈桥的视线,拧眉道:“用不着,老子一拳能打十个。”

“......”陈桥一言难尽地看了他兄弟好几秒,欲言又止道:“那行,兄弟我去现场给你鼓掌。”

阮北川敷衍地“哦”了一声,“我谢谢你。”

班群里上周就公布了本学期荣获卓越英杰奖的名单,阮北川也在其中,是一个挂着卓越英杰奖名头的素描比赛一等奖。

刚开学那会儿他们班主任因为这个素描比赛动员了全班同学整整一节课,最后迫于群体压力,阮北川和陈桥逼不得已报了名,没想到混了个一等奖。

奖金五千块,知道奖金额度的时候阮北川还跟陈桥感叹过主办方真他爹的大方,但自从知道发钱的是纪骗子他爹,阮北川顿时就觉得主办方是真他爹的抠门!

没办法,恨屋及乌。

“阿川,”陈桥还是想不通,“那什么,你为啥这么想弄死纪峋啊?”

“据我所知,纪峋......不就是骗了你一炮吗?你——”

话没说完,他兄弟一个眼刀飞过来,陈桥讪讪闭嘴。

“这是一个炮的问题?”阮北川冷冰冰地说:“做人首要标准,诚实。纪峋有吗?更何况他不止......算了。”

“更何况什么?”陈桥不怕死地追问。

阮北川冷哼一声,把矿泉水瓶捏得咔咔响,“更何况,他早就不做人了。”

陈桥:“......”

“行了。”阮北川绷着脸瞥了眼纪峋的床位,“少八卦多睡觉,老子今晚就让纪峋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

晚上七点,江城大学2023年度奖学金颁奖晚会现场。

除了获奖学生外,江大其实并没有对其他同学做出必须参会的硬性规定,但由于几天前在校园集市爆火的帖子,不少人都想亲自验证一下楼主小A所言是否属实。

因此,明礼堂场馆内几乎座无虚席。

阮北川进场后先四处环顾一圈,很好,连纪峋的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他不爽地磨了磨牙,心道纪峋这货不会真的怂到这种地步吧?

思及此,阮北川本来准备和陈桥一起去后排坐着,然而他转念一想,还是同意班主任的要求,去和另外三位获奖者并肩坐在了第一排。

原因无他,第一排视野好,方便第一时间把纪峋揪出来套麻袋。

江大不愧是本市最有钱的大学,一个奖学金颁奖现场的灯光都布置得跟明星演唱会现场似的,炫彩夺目的打光围绕着观众席转了一圈又一圈,混着热场子用的流行音乐,吵得阮北川心烦。

七点半一到,颁奖礼准时开始。

炫彩灯光渐渐暗下去,只剩几束银光/射/到台上,主持人笑意满满走上舞台,千篇一律的开场词自话筒中传出。

晚会流程冗长乏味,又是第一排的缘故,连手机都不能玩。

想揍的人又迟迟不见人影,阮北川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兴致缺缺地听台上的校领导念经。他旁边的几个男生倒是胆大,以记录生活的名义明目张胆地举着手机玩斗地主。

昏昏欲睡之际,耳边陡然响起“纪长风”的名字,阮北川倏地睁开眼朝台上看去。

纪长风面带微笑,举手投足间皆是上位长者既和蔼又威严的优雅风范,跟在礼仪队后面,缓步走向站在舞台中央的一排三好标兵,挨个发放奖牌。

一想到等会儿纪长风可能会给自己颁奖,阮北川就止不住地牙疼。

他怕自己忍不住子债父偿。

如果纪峋没来的话。

所幸轮到阮北川上台领奖时,给他颁奖的人并不是纪长风,而是艺术学院德高望重的老院长。

阮北川毕恭毕敬地从老院长手里接过分量不轻的水晶奖杯,心里想的却是这玩意用来给纪峋开瓢正合适。

十分钟后,摄影师拍完照,阮北川单手拎着奖杯下台。

他刚走下台,就发现他找了一整晚的某个骗子,正大大方方地站在入口那儿,神色坦荡地看着他。

阮北川的拳头瞬间硬了。

他磨了下牙,掂了掂手里的奖杯,面无表情地朝纪峋走去。

纪峋眸光沉沉,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阮北川:“......?”

怂得这么走心吗。

然而等他跟着纪峋拐过一个弯,跨进某个开着门的房间后,纪峋却忽地停了下来。

房间大约是学校闲置的空办公室,靠窗摆着一张黑色办公桌和一把蓝色塑料凳子,办公桌上空空荡荡,只放了一个蓝色的空笔筒。

纪峋背对他站着,几秒后,他转过身,撩起眼皮静静地看向他。

两人之间相隔半臂距离,纪峋眸色乌黑,像是江大深不见底的天鹅湖,而湖里只倒映着一个他。

阮北川懵了两秒,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奖杯,拧眉道:“是男人就——”

“对不起。”纪峋蓦地出声。

阮北川愣了下,警惕地后退一步,“你特么又想玩什么花招?”

纪峋薄薄的眼皮垂落下去,嗓音低沉微哑,“阿川,我错了。”

“我不该骗你。”

这是纪峋第一次叫他阿川,阮北川表情微怔。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兀地想起了妈妈的短信。

她说:阿川,醒了吗?哥哥一直想见的老师昨晚终于答应见面了,妈妈陪哥哥去一趟首都。张阿姨这几天会照顾你,你一个人在家不要乱跑,要听话。

那时候他是什么心情呢?阮北川吃力地搜索着记忆库。

哦,他只是想,为什么没有道歉?为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

妈妈就这么......喜欢哥哥吗?

阮北川看着纪峋,那些奋力压下的委屈,忽然在这一刻如开闸的洪水倾斜而出。

明明纪峋和那件事没什么关系,可他还是觉得委屈。

莫名其妙,又好似顺理成章。

阮北川闭了闭眼,用力抿了下唇,“少废话。”

他晃了下手中的水晶奖杯,冷淡地看向纪峋,冷声道:“单挑还是群殴?”

纪峋没说话,眸光很轻地掠过小学弟发红的眼眶,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单挑。”

“行。”

阮北川把奖杯搁在靠窗的办公桌上,活动了下手腕,冷脸推了纪峋一把。

纪峋没还手,整个人被推得踉跄几步,后背重重贴上身后的冷墙。

下一秒,小学弟脸色阴沉地揪住他衣领,咬牙切齿道:“纪峋我操你爹,直男装牛郎?没钱卖肾?你妹家暴你?看老子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得意死了?”

阮北川心里憋屈得厉害,愤怒和难过冲破牢笼激得他眼尾愈发红。

他咬紧牙根,声音沙哑:“我掏心掏肺对你好,你说什么我信什么,你说你爸偏心你妹让你去捡垃圾,我他爹的就像个傻逼一样去帖子里喷那些骂你炫富的酸鸡。你说你是没人要的牛郎,我生怕你没钱犯傻卖肾上赶着包养你。”

“结果呢?你和你爸你妹相亲相爱一家人!你根本不是牛郎甚至不是同性恋,老子直到前天才知道我包养的是谁!你他爹的还比老子有钱。我阮北川跟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骗我?”

“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傻逼?”

纪峋喉结上下滚动,闭了下眼,哑声道:“不是。”

“我骗你,”他很重地呼吸了一下,抬手抹了下阮北川的眼尾,低声道:“是因为,我喜欢你。”

“两年前开始,我就喜欢你。”

作者感言

木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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