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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 入眠酒 3472 2024-05-24 00:00:00

“你过来。”沈峭对站在后面发愣的小孩儿抬抬手,小孩走过去,沈峭扯着他的衣服后领,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仓库里终于又只剩下程斯蔚自己,空气里湿哒哒的,给人一种随时都会下雨的感觉。

听见脚步声的瞬间程斯蔚下意识随便挑了个仓库钻进去,然后他看见沈峭出现在视线里,独自坐在生锈的楼梯上,手肘搭在膝盖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沈峭出现的时候程斯蔚一点都不觉得吃惊,他知道肖山就是沈峭。

然后他看着沈峭把要抓的小孩藏进仓库,跟其他人撒很没有水准的谎,扯掉包在伤口上的纱布让小孩擦手,最后再面无表情地让他滚。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半天,程斯蔚接通之后,贺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声音压得很低:“你他妈去哪儿了?你是驴吗,出去喘口气要这么久?”

“你别瞎放狗屁。”程斯蔚看着丢在地上的纱布,抬脚踩过去,往大楼门口走。

上了电梯,按下11层按钮,红色数字逐渐上升,然后在十一层停下。电梯门打开,程斯蔚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沈峭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柱子后的贺莱挤眉弄眼地给他打信号,程斯蔚笑笑,刚往前迈了一步,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响起。

沈峭的头被打到偏过来,右边脸颊迅速肿起来,唇色惨白,但沈峭没出声,只是重新转过头,眼睛盯着面前站着的男人。

“骨头硬是吧?”男人揉了揉鼻子,伸出手向后勾了勾,说:“钢管给我。”

“……董哥,有话咱好好说,估计是误会。”

“你他妈听不见我说话是不是!钢管给我!”

程斯蔚刚走过去,贺莱忙伸手把程斯蔚拉到旁边,眼前的气氛紧张,程斯蔚抿了抿嘴用气声问贺莱说:“什么情况?”贺莱看看他,又扫了眼前面站着的几个人,最后抬起手搁在下巴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后面的人拿着钢管但犹豫着没动,为首的人一把抢过来,在手里拎了两下,另一只手指着沈峭的脸,留的很长的食指指甲几乎戳到沈峭的鼻尖:“有本事你这次还别躲,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么抗揍。”

没人说话也没人上去拦,空气里很安静,感觉所有人好像都在等,等着看肖山挨了一棍子之后是不是还能站得住。看着男人扬起攥着钢管的手,程斯蔚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斯蔚扭头看着贺莱抓着他手腕的手。

还没来得及说话,耳畔传来男人轻蔑的笑声,程斯蔚回过头,看着男人摇头笑笑,钢管尾部拖在地板上。

“把你打死了,谁给老子赚钱。”老董在地上啐了一口,把钢管扔在地上,看着沈峭,“小孩儿怎么给我放走的怎么给我弄回来。”

沈峭没说话,直到那群人散开,他才转过身,视线在程斯蔚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就迅速移开。看着沈峭离开的背影,贺莱摇头感慨,手肘碰了碰程斯蔚的手臂:“可真能演啊,见到咱俩就跟空气似的,真就看都不看一眼。”

“是没看你。”程斯蔚笑了一下,“看我了。”

贺莱扭头看着程斯蔚,反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好像是,是看你了。”

“但我怎么觉得,他看你那一眼不是下属跟老板打招呼的意思?”

“嗯。”程斯蔚点头,说:“因为我问他是不是因为缺钱所以跟我妈睡了。”

这话的震慑力太强,贺莱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瞪大眼睛跟他说:“这话你可不能瞎说……”

“咱俩就别讲场面话了吧,我妈什么人你不知道?”

程斯蔚直接把贺莱噎的说不出话,程斯蔚笑了笑,往电梯口走,贺莱清了清嗓子,很快跟上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搬东西,电梯在八楼停了好久,程斯蔚看着映在电梯门上被拉宽的倒影,开口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我觉得你有点儿误会。”

电梯动了,上行箭头像是在经历无限循环,从上方消失的箭头很快又从下面钻出来。

“沈峭……我是说,他应该跟你妈妈没有那种关系。”贺莱往前走了一小步,站在程斯蔚旁边,“他是gay啊。”

在得知某个消息的时候,接收人很少能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表情,但程斯蔚足够幸运,所以在贺莱说完之后,他从电梯门里看见了自己的脸,还有垂在身侧突然颤动的手指。

电梯门打开了,里面零零星星站了几个人。

贺莱准备往里走的时候,程斯蔚突然叫住他,脸上带着有些僵硬的笑。

“你刚刚说什么?”

电梯里的人还在等,站在按键旁的男人已经表露出不耐烦,贺莱不太好意思,转头跟程斯蔚说:“下去再说。”

程斯蔚没有动的意思,电梯里的男人问他们还上不上了,贺莱有些抱歉地笑笑,男人啧了一声,然后电梯门重新合起来。

“我刚刚说,沈峭,是gay。”

看着程斯蔚有些怔愣的脸,贺莱觉得有点好笑:“哥,你六级怎么考的?gay不知道啥意思吗?”

“你怎么知道的。”程斯蔚问。

“就那么知道的呗。”贺莱耸耸肩,手揣在裤子口袋里,“我问老董肖山的事儿,他跟我说的,就我给你说的那些,缺钱,下手狠,话少——”

程斯蔚突然打断他:“你没说这个。”

“……是没说啊。”贺莱看着程斯蔚,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这个重要吗?他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下轮到程斯蔚接不上话,他跟贺莱对视了几秒,移开视线,几秒之后,程斯蔚重新伸手按了一下电梯,点点头说:“是没什么关系。”

跟贺莱在楼下商圈转了一圈,没什么意思,设施老旧,店铺陈列也乱,扶手电梯甚至会发出吱吱啦啦的响声。在便利店买了一份关东煮,贺莱吹了吹汤面上的热气,拿了一串鱼丸,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转头问程斯蔚:“你家是不是克扣保镖的薪水了?”

“也有可能是不够花。”程斯蔚说,“谁知道他是不是沾上什么了。”

贺莱眨了眨眼:“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黄赌毒啊?”

“你问我干什么?那个老董不是跟沈峭很熟吗,你问他去。”

贺莱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我不去,又不是我家保镖。”

“不过,程斯蔚说真的啊。”贺莱把竹签放进纸筒,语气罕见地认真,“你还是找个时间跟你妈谈谈,换个人吧,沈峭……不太靠谱。”

程斯蔚笑笑:“现在连你都能评价别人靠不靠谱了?”

“当然不是我这种不靠谱。”

“反正我觉得,沈峭这人,有点儿阴。”贺莱低头想了一会儿,时间拖得很长,他们已经从扶手梯下来,已经落下的太阳在天空留下一道很长的红云。本来以为这段对话已经结束,直到他们看见车,程斯蔚走到副驾驶车门旁,贺莱突然叫住他。

程斯蔚抬起头,隔着车,他看着表情有些犹豫的贺莱,很轻地扬扬眉。

“上次,咱们跟林峥在酒窖那次,沈峭应该早就听见里面在打架了吧。”贺莱的手肘架在车上,问程斯蔚:“你说,他为什么拖那么久才进来?”

 

 

第14章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程斯蔚推开大门,头顶的伞面把他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转过头,是一脸平静的沈峭,他脸颊的淤青已经消退,右眼眼角贴了一个很小的白色创可贴。

“可以出发了吗。”沈峭垂着眼问他。

态度柔和,完全没办法和昨天那个冷眼看他让他滚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程斯蔚抬眼看了他一会儿,回答说:“不可以。”

沈峭没有说话,在他旁边站的笔直,握着伞的手连晃都没有晃一下,于是他们两个就这么在门口站着。程斯蔚刻意不去看沈峭的脸,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被风吹得晃动的树上,看风把树枝吹起来然后又落下。

还是没办法控制不停游离的视线,程斯蔚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沈峭正在盯着他看。不像他偷偷摸摸,沈峭是光明正大的看他,视线穿过明亮光线毫不掩饰的落在他脸上。程斯蔚没有心理准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僵硬,大脑里嗡的一声响。

沈峭还在看他,几秒之后,程斯蔚看到沈峭的嘴唇在动。

等思绪重新归位,程斯蔚才意识到,沈峭是在问他:“你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程斯蔚回答他。

“昨天说让你滚,如果让你生气了的话,我道歉。”沈峭的话说的平铺直叙,程斯蔚没听出一点儿抱歉的意思。

“你想多了。”程斯蔚抬眼看他,“我不会把你这种人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很重,他从来不会这么说话。所以刚说完,程斯蔚的手心就开始冒汗,他看着沈峭那张有些冷漠的脸,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沈峭小幅度地点点头,日光在他脸上投下漂亮的光影。

“那就好。”沈峭往下走了一节台阶,但伞还打在程斯蔚头顶,程斯蔚看着沈峭回过头,跟他说:“我们可以出发了。”

坐上车,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和电线杆,程斯蔚觉得眼晕。视线转回来,他看着坐在斜前方驾驶位上的沈峭,他开车很认真,隔着薄薄的布料,能看到背部微微凸起的肌肉线条,顺着一直往下,是收窄的侧腰。

“我妈不知道你在外面接活。”

不是问句,也不需要问,程淑然找的人虽然以前不见得干净,但到了程家,就一定要确保让人挑不出毛病。在讨债公司做打手,还用假名,是程淑然绝对不会允许的。

沈峭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很轻地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跟沈峭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下来,程斯蔚已经发现了,沈峭不会说谎。解开安全带,程斯蔚撑着前面的椅背坐起来,身体往前倾,直到沈峭的侧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怎么了?”沈峭盯着前面的红灯问。

作者感言

入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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