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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 入眠酒 3617 2024-05-24 00:00:00

当初狗场装修完之后,沈峭在厨房后又开了一扇门,在外面跑的这些年,虽然他手底下也有几个人,但在刚开始的时候,也被人堵在屋里挨过好多次打。再开一扇门,也算是留了一条后路,为了不让程斯蔚担心,他又在门缝里刷了一层白胶。

踹开门,大片灰尘荡起来,沈峭弯腰钻出去,顺手抄起歪斜倒在墙角的钢管。晚上光线昏暗,拨开一米多高的杂草,沈峭每一步都走的很慢,透过草丛缝隙,他眯了眯眼,视线聚焦,躲在柱子后的两个人变得越来越清晰。

下一秒,沈峭冲出去,在男人转身的同时,抬腿往他的肋骨上踹了一脚,男人吃痛叫出声,重重倒在地上。钢管在水泥地面上划过,不等另一个人出手,沈峭迅速绕到他背后,左手用力扣着他的肩,右手横起钢管,牢牢卡住他的喉咙。

“想死是吗。”沈峭的拇指抵着男人颈侧跳动的血管,另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见状就要扑上来,沈峭往后撤了两步,背靠着墙,手上的力气更大,面无表情地开口:“站那儿别动。”

没僵持太久,远处传来车声,距离越来越近,雪白的车前灯在墙壁上划出一道圆弧,光线太过刺眼,惊醒院子里的十几条狗,狗吠顿时充满空旷场地。

直到车在门口停下,后车门从里面推开,一只黑色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程淑然,沈峭没动,程淑然看了一眼被沈峭用钢管锁住喉咙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进去说吧。”

对峙了几秒,沈峭垂下眼,接着收回手。

房间里,沈峭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转身的时候,发现程淑然已经在桌子旁坐下。视线撞在一起,程淑然伸手拿走矿泉水,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点点头,说:“装修的不错。”

沈峭没接话,程淑然对此也并不介意,把水放在桌上,抬眼看着沈峭:“程斯蔚不会回来了。”

话音落下,看着沈峭那张英俊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程淑然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百五十万,二十五万给钱凤生买墓地,剩下的钱你可以自由支配。”

“想出国留学也可以,我这边有一个留学中介,他可以帮你办手续,所有费用包括语言班以及正课的费用,我都会出。”程淑然表情淡然,“算是这些年给你的补偿。”

“我哪儿都不去。”

“那也可以。”程淑然直起身,四处看了一眼,“想在这儿浪费时间还是什么,你都可以选——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沈峭,你不要带坏我的儿子。”

虎口一阵钝痛,沈峭低头看了一眼,右手虎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伤口,猩红血珠正在从细长的伤口里往外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破的。这样的伤口太小了,按照之前来说,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现在,他的感官系统好像正在毫无逻辑地复苏。

“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性取向这种事,我不太在意,形婚也好,骗婚也好,我见得多了。如果程斯蔚非要找个男的,我也能依着他。”

停顿片刻,程淑然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是不能是你。”

以往沈峭不会去问原因,但现在他的大脑和一切行为模式都在被的什么支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问出口。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太过可笑,程淑然歪了歪头,碎发垂在脸颊边,“是因为没有老师教,所以你才一直这么天真吗。”

程淑然站起来,贴着墙边走了一圈,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到二十步就能走一圈的房间。”程淑然看了眼天花板上快速旋转的风扇,语速很慢,“比当年的魏方宇还要烂。”

当年追她的人很多,不乏一些家境殷实的公子哥,魏方宇的条件并不算优秀,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一年收入加起来刚好六位数,虽然饿不死,但也只是到饿不死而已。她当时权衡了很多,魏方宇父母年纪很大,独生子,亲戚关系简单,对于当时的程淑然来说,嫁给魏方宇是最安全。

而爱不爱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

“但他实在是太不合适了,格局,知识,能力都不够。”程淑然停在那张小小的桌子旁,细长的手指撑着桌面,“他什么都不能为我做,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不会选他。”

“你能为程斯蔚做什么?”程淑然看向沈峭,停了停,接着说:“保护他?我可以找出一百个受过良好训练的保镖,甚至是退役军人。”

沈峭很慢地眨了一下眼,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成拳,手背的青筋明显。

“门口那两个人,是我安排来保护程斯蔚的,这只是其中两个,要不然你以为光凭你,他真的能这么安全吗。”

从始至终,沈峭都没有说话,程淑然等了一会儿,转身往门口走,一只脚刚刚迈出去,身后传来沈峭很低的声音。

“他没有说让我走,我哪儿都不会去。”

门外的铁笼里,一只灰色的巨型犬正在对着她呲牙,程淑然回过头,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沈峭红肿的右手。

“随你。”程淑然跨过门槛,走下台阶,高跟鞋踩上塑胶地面,程淑然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

“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当年钱凤生领养你,是我让他去的。”程淑然的嗓音听起来很柔和,毫无攻击性,“当时他死活不不愿意去,觉得你年龄太大,后来我给了他一笔钱,他才同意照顾你。”

“看到现在你这么拼命赚钱想要为他买墓地,说明这么多年,他把你照顾的还不错。”突然刮起一阵风,远处茂盛的草丛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程淑然很轻地笑,像是感慨,又像是欣慰,“这样我也就放心了,给他的那笔钱也不算白花。”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连带着雪亮的车灯一起消失在风里,沈峭在房间里站了好久,直到风越来越大,刮起他的t恤下摆,才走过去把门关上。

没有风声,房间里安静很多,身体正在往下坠,好像要拽着他到比地面更深的地方。

 

 

第68章 

车窗外的风卷起大片尘土,裹挟着碎石砸向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年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面的女人,小声提醒道:“太太,该吃药了。”

好几秒之后,程淑然在昏暗车厢里抬起头,从手包里拿出药盒,倒出三片白色椭圆药片放进嘴里,年叔把拧开盖子的矿泉水递过去,程淑然喝了两口,仰头咽进去。程淑然没说出发,车子就停在狗场门口,直到狗吠声音越来越小,年叔才开口问:“刚才那个……是沈峭少爷吧?”

程淑然低低地嗯了一声,年叔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感慨:“长高了。”

其实年叔想说的不止这些,当时沈峭刚来的时候,个子才刚到他腰。程淑然把他送到别墅后就出了门,沈峭就站在鞋柜旁边,怀里抱了一个黑色背包,垂着眼不说话。他走过去,朝他喊了一声少爷,没人应,于是他伸手拍了一下沈峭的肩,沈峭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两步,背重重地撞在大理石板上。

“抱歉。”年叔双手举在脑袋两侧,做出投降状,“我没有恶意。”

那双很黑的眼睛盯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我不是少爷。”

他挺喜欢沈峭,话少懂事又愿意努力,虽然说了很多遍有人会整理他的床铺,但沈峭每天起床,还是会把床单理平,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头。但是程淑然不满意,这种不满意没有表现出来,但他跟了程淑然太久,程淑然挑挑眉毛,他就知道程淑然在想什么。

果然,没有几年,沈峭就被送走,同一时间,程淑然给他放了一个长假,理由是他年龄大了,可以放松一段时间再回来。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别墅里的人换了一个,长相和女主人有七分相似,张扬肆意,想要什么会想尽办法得到。

沈峭自然是被送走了,年叔不知道会被送到哪儿去,但他知道程淑然再狠心,也不会完全放着沈峭不管,总会给他一个归宿。刚刚坐在车上,只看了一眼他就认出了沈峭,五官没怎么变,胆怯和青涩褪去之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狠厉。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好好地活下来了,他有很多想要说的,但千言万语冲到嘴边,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长高了”。

“走吧。”程淑然在后座缓慢开口,年叔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他点点头,启动车子,迎着很低的云层向路上驶去。

开出狗场所在的老城区,车开向高架桥,两边的灯带随着车速飞快倒退,明明暗暗的光点落进车厢,程淑然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年叔开口提醒她:“太太,您的手机在响。”

程淑然垂眼,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按下接听。

“程总,那边的确又去找了媒体,我们拦下来了,需要把整理好的资料发给您吗?”

“不用。”程淑然靠着椅背,“你们处理了吧。”

“那……那您前夫那边,我们还要继续吗?”

车开到高架桥最高处,看向窗外时,能看清市区最高的那栋楼,是她五年前开发的大平层,寸土寸金的位置,一开盘不到十分钟就售空,入住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在楼市低迷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是源城的神话。

程淑然闭上眼,说:“先放着吧。”

“好的。”

到家门口的时候,程淑然先下了车,年叔把车开到车库。客厅的灯还亮着,推开门进去,餐桌上放着还没收拾完的碗碟,陈姨从厨房出来,冲她笑笑:“客人都走了,刚走没多久。”

“嗯。”程淑然脱掉高跟鞋,坐在旁边的矮凳上,“吃的怎么样?”

“挺满意的,临走的时候还又打包了一份冷盘。”

程淑然点头说好,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陈姨察觉到,开口说:“斯蔚有点喝多了,在楼上休息。”听完陈姨的话,程淑然抬头看了眼二楼紧闭的门,转身往书房走。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处理完,虽然大概知道魏方宇会报复她,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当时看完整篇报道时她还是有一些错愕。

作者感言

入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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