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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君后失宠了 太紫重玄 3484 2024-05-24 00:00:00

明白了,一切他都明白了,所有那些曾令他感到困惑和无法解释的细节在这人的出现下骤然迎刃而解!

当真是好得很!

这时那人走上前来,跪倒道:“草民白玉弓叩见君上。”

……白?

……玉?

……弓?

姜宣的心猛揪了一下,睨了一眼那颗垂着的脑袋,一言不发地扭头走了。

他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回到明华宫姜宣就哭了。

再也忍不住了,从小到大,哥哥对他无比地好,老师师兄师姐也极其疼他,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

他被骗了!

骗他成婚!骗他的感情!骗他跟他洞房!

他还傻乎乎地自得其乐!好蠢笨!

姜宣赶走了所有侍从,独个儿趴在桌上大哭。

进宫以来和季恪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件件重现,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可他却觉得经历了许多许多,好像比在师门里的十几年都要多。

但那全是假的。

不过是给他人做嫁。

季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说把他当作了天上的明月,说得人尽皆知,结果呢?

白玉弓。

“玉弓”不就是月亮吗?

“白玉弓”不就是白色的月亮吗?

从头到尾,没有一丁点儿是真正的他。

没有一丁点儿。

姜宣的哭声更大了,双拳攥着,又气又恨地砸桌面,门外侍从们挤在一起,着急地问他怎么了,还连声劝他不要哭。

怎么可能不哭?!

他恨死季恪了!

想到这里,脑中发出“叮”的一声,姜宣爬起来揉了两把朦胧的泪眼,一边吸鼻子一边从怀中摸出被保护得很好的准备送给季恪的手串。

送什么送,人家早就有了,才不稀罕呢!

姜宣悲愤交加,狠狠一攥手串,起身推开屋门,在围成一团的侍从们面前使劲儿一扬手,侍从们一愣,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回头望去。

“不许捡!”

众人一顿,转而围上来,关心的关心,哄劝的哄劝,端水的端水,更衣的更衣,帮忙擦泪的帮忙擦泪。

……

整整一早上,明华宫鸡飞狗跳,季恪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早朝与御书房议事时频频走神心乱,既渴望着中午快点到来,又莫名地有些恐惧。

好不容易挨到时候,回到明威殿殿外,却是一讶。

“你……谁让你跪在这儿的?!”他一把把白玉弓拉起来。

白玉弓跪久了,双腿酸软,靠着季恪的力量勉强站住,怯怯道:“参见陛下,无人让草民跪。”

“朕不信,说实话。”

天威之下,白玉弓只好说:“是……清晨那会儿,陛下摆驾之后,草民向君后见礼,君后……没让草民起来。”

他越说声音越低,似是十分为难,但不妨碍季恪心中的火“蹭”地一下被点燃了。

“陛下,其实君后他……”

“不用说了,你先回去歇着。”季恪吩咐仪仗不用跟来,独自大步离开。

-

明华宫外。

季恪刚跨进殿门,就见角落处一个宫女鬼鬼祟祟地蹲着,被他一吓,“啊”了一声跌坐在地,一手向后一背,面容紧绷。

季恪眼神冰冷,问:“手里拿的什么?”

小荷目光闪烁,本不想给,可天子问话,又明显搪塞不过去,便双膝跪地,将手中的棕色手串摊开捧向头顶。

这东西季恪没见过,也与君后配饰的形制不同。

“这是男子的款式,你身上为何会有男子的东西?”

在宫中私通是大罪,小荷只好实话实说:“禀、禀陛下,这是君上从宫外买来,准备……赠与陛下的。”

突然间,季恪心头一软,气势也减了几分:“那为何在此处?”

小荷一顿,硬着头皮低声说:“因为君上刚刚……发火,扔了它,还不让捡,但奴婢觉得君上可能只是一时之气,担心君上过后想要却找不到,就偷偷出来捡。”

季恪:……

他的脸有些烫,甚至有些无地自容,可一想起跪了一早上的白玉弓,便又怒起来,重整气势大步走进宫门,直入正厅。

姜宣正在吃饭,不像从前那样一见到他就立刻迎上来,反而看不见他似地端着碗埋头虎咽,好像吃得还……挺快乐?

季恪心底又冒出一小股无名火。

“君后。”他沉下声,“朕有话问你。”

“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姜宣含着饭菜大声嘟囔,然后使劲儿一咽,又用手巾把嘴一抹,站起来仰头昂视,气势汹汹道,“我不当你的君后了!我姜宣堂堂正正,绝不做他人替身!”

第17章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饶是季恪早已知道姜宣绝非唯诺乖顺之人,心头都猛震了一下,怔了片刻才恢复冷静,一摆手让侍从们退下。

殿门关上,季恪迎着姜宣红扑扑气哼哼的面孔,压着火气问:“你为何要罚阿玉跪?”

姜宣一愣,反应过来“阿玉”就是指白玉弓,心中更加不忿,翻了个白眼道:“什么罚跪?我没罚他跪。”

季恪一听就烦躁了:“你没罚他他为何会在明威殿外跪了一早上?”

姜宣简直莫名其妙,黑亮的眼珠来回转动,回想起早上的情景,约略有些明白:“你是说他向我行礼那会儿?我就是没理他走了而已,我又不想跟他说话!他自作主张跪完了,却算到我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这下季恪怒了,狠狠拍了下桌子:“你是君后,你不叫平身,谁敢起来?!”

姜宣理直气壮地说:“我自己就敢!”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没规矩么?!”

姜宣:!!!

他瞪着的大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果然果然,先前还口口声声说不用守规矩呢,现在那个人回来了,他就浑身上下都是错了!

姜宣气得要命,也一拍桌子瞪着眼睛顶道:“我就是没规矩,怎样?!你要废了我吗?!正好!反正我也不想当了!”

“废了你?!”季恪怒极反笑,“朕还可以杀了你呢!”

“那你杀吧!现在就杀!”姜宣恨恨地一屁股坐在凳上,双手抱臂,满脸不服。

然而痛快地吼过以后,他有点后悔。

季恪并不喜欢他,万一真杀了他……

倒不是怕死,而是倘若他死了,哥哥、老师、师兄师姐们该多难过?

何况这世上这么有趣,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好多东西也没吃过,死了多可惜。

何况何况,他怎能因为这事儿就去死呢?

不值得。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收回求饶很丢人。

想到这里,姜宣的脸皱成一团,眼里满是委屈和难过。

季恪一看,纵然在气头上,但心仍是软了,语气也和缓了。

“记得先前朕无意选秀,是你力劝,给朕分析形势,亲自为朕操持。你明明那样大度,为何今日却……”

“这不一样!”姜宣斩钉截铁地说,“我劝你选秀,是因为我以为你只喜欢我一个,更因为这份喜欢在朝局上受阻。那我想既然你为我付出,我自然也要为你付出,受一点委屈没什么!可现在呢?原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还骗了我!那我干嘛还要为你付出?!”

季恪:!!!

他没想到,姜宣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三言两语地说出了真相。

姜宣还进一步逼问:“你实话实说,你就是把我当作了那个白玉弓的替身对不对?你一心一意喜欢的只有他,想封作君后,为此宁愿得罪朝臣孤立无援的也只有他,对不对?!”

季恪一愣,下意识道:“你听朕解释……”

“我不听!你就单说是不是!”

季恪:……

他别开眼神,心想自己怎么被拿捏了呢?

姜宣不过是、不过只是……

一股无名怒火又窜上了脑门。

姜宣还火上浇油,愈发气愤地数落道:“哼,为了你封君后这事,群臣恨上了我和我哥哥!恨我也就罢了,但我哥哥在朝为官,现在那么多人都把他当眼中钉,他可怎么办?明明你原本要封的是白玉弓,跟我哥哥有什么关系?!……而且你能当上皇帝全靠我哥哥,你却给他树了那么多敌人,你……”

“住口!”季恪这下真气坏了,断喝道,“这些事岂是你能议论的?!”

“为什么不能?!我就议论就议论!明明是你做得不对,还不让人说!”

“姜宣!!!”

季恪气得要炸,一步走过去抬起手,姜宣以为自己要被打了,吓得猛一激灵。

季恪当即愣住。

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要打他,他根本不可能去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只是不想再听那些无比锥心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做,只能伸出手来,将颤抖的手停在半空,几欲窒息地喘气。

姜宣的表情一边出离愤怒,一边委屈得要哭,令季恪不禁想起曾经那些类似的时候——

出言无忌,爱闹脾气,但也心地善良,天真烂漫。

所以总是能被轻易哄好。

甚至无需刻意哄,晾个几天自己就好了。

像小孩子一样。

然后他就会笑嘻嘻地凑上来、套近乎,还会自我反省、认真道歉。

这次的事虽然大了点儿,但姜宣终究是姜宣。

哄一哄、晾一晾……

会没事的。

会的。

无解的僵持中,季恪逃避般地说服了自己,背过身去,先尽量哄劝道:“事已至此……老实说,朕对阿玉的心意的确不同寻常,但你放心,朕既予了你君后之位,便不会随意收回,往后朕仍会以待君后之礼待你。”

顿了片刻,没听到反驳,以为哄劝初见成效了,季恪连忙进行下一步:晾。

“再生气也该有度。朕先走了,你吃饭吧,改日再说。”

仍没听见姜宣答话,更以为这招有用,季恪果断走掉。

……

屋里的姜宣缓缓地把自己在椅上抱成一团,下巴枕着膝盖,又生气又恍惚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他昨夜到刚刚一直没吃饭,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堕落,就硬是让御膳房送了好一桌子午膳。

他其实不饿,却想要证明什么似地努力吃努力吃,好不容易刚有一点儿转移了注意力,季恪就突然闯了进来。

质问、批评,来来回回说了那么多,却连最简单的一句道歉都没有。

还说什么继续以君后之礼相待,让他不要担心,哼,他才不稀罕!

又闷闷不乐了一会儿,姜宣无精打采地唤侍从。

侍从们鱼贯而入,端着盘盏纷纷走出,小荷递来漱口水,伺候他漱完了口,又绞了热帕子给他擦手擦脸,而后欲言又止地站在一边,最后终于“扑通”一声跪下。

作者感言

太紫重玄

太紫重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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