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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君后失宠了 太紫重玄 3574 2024-05-24 00:00:00

“因为那个时候我有困惑。”小山儿奶声奶气地说,“怕他一会儿是好人一会儿是大坏蛋,又觉得他也是我爹爹,如果我不叫他爹爹、不孝顺他,是不是不对?但过了几天我想通了,就是我先前说的,也是从课本上学到的,无论他怎样,我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就好。”

“原来如此。”姜宣笑了,“山儿能够举一反三,十分厉害。”

提出让山儿继位只是诈季恪,当真观山儿性情行为,不滞于物任意自然,最适合的恰是修道。

姜宣和小山儿在京城待到了二月中旬,春暖花开,他们随着花朵不断繁盛的轨迹一路回到停仙门,陪伴了行风真人两个多月,再度下山游历。

盛夏天气炎热,既为开阔眼界,也为避暑,姜宣带着小山儿往北方走,没有再经京城,而是另外改道,一路穿过中原,直达大宁国土北境最边缘的重镇梁州。

土地不适宜耕种,一望无际的旷野上水草丰茂,奔跑着无穷无尽的牧马牛羊;人们穿戴着防风的衣帽与牛皮筒靴,擅长骑马射箭,爱吃烤肉爱喝烧酒,蔬菜不多,水果也是小小的没见过的,然而十分酸甜可口。

这便是小山儿到此的印象。

入乡随俗,他和爹爹也换上了当地人的衣裳,在腰间别上匕首,只是他还太小,他的匕首是木头削的厚厚的一片。

真希望自己能早日长大用真匕首,并独立骑马射箭。

哎,已经试过了,他现在还拉不开弓箭,连这里小孩子用的都拉不开,胳膊绷紧脸绷紧全身都绷紧了也不行。

爹爹说他是不懂射箭的技巧,又未经锻炼,力气都藏在体内,不懂使出来。

而且爹爹自己也不会,所以不能教他,哎。

看着小家伙一动不动地坐在小板凳上忧郁,姜宣很是心疼,连忙开解。

“山儿很喜欢射箭?”

“没有真正射过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地喜欢,不过我猜想那应该是很好的吧,‘嗖’地一下就能抓住离自己很远很远的东西,哪怕那东西是在天上。”

“照山儿你说的,只是一般会射箭还不行,要相当会射,射术极佳才可以!”

“那我勤学苦练!”小山儿立刻捏着拳头瞪着眼睛保证。

他是首次对一件事露出如此牵动内心的向往,姜宣十分触动,随着孩子描绘的画面想去,自己也笑了。

“好,爹爹相信山儿,过阵子就带你去阿守伯伯的驻地,让他教你!”

“真的么?!”小山儿顿时开心了,一下子蹦起到姜宣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伯伯的驻地在哪里?过阵子是什么时候?”

“伯伯的驻地离此不远,坐马车大概五日可到,过阵子大约是……不到一个月?咱们现在在边境上,出了这座城,往北直到交赤国国境将不再有任何城镇,都是小村子,那里应当有许多生了病却难以得到良好医治的人,爹爹想行一个月左右的义诊再离开。”

“好!”小山儿一口答应。

日久天长,他并不急于立刻就学射箭,可生了病的人等不了,这个道理他明白。

决定好了,二人当即出发,离开城中客栈向北而行,入了村,仍是先拜访村长,借住在村长家或村中合适的空屋。

半个多月后,“姜神医”的名声再度传开,许多周围村子的病人但凡还能走动,都前来找他。

他认真看诊,认真保证周围的几个村子都会去到,甚至一时冒出念想,不如就先把小山儿放到哥哥那里,他在此地住上个一年半载,好好行一行医。

毕竟此地的水土气候、生活方式与中原不同,病的种类与表现各异,用药习惯也不同,而好大夫却少,实在应当深挖深研。

整整一晚他都在思考,第二天醒来仍无法决定,终究是不舍得与小山儿分开。

这日坐诊到中午,一个衣着打扮看起来颇有家底的年轻人到了摊前,请他去家中给兄长看病,说兄长打猎时被野兽攻击,伤了胸腹和大腿,看过的大夫都没办法令其止血愈合,如今兄长命在旦夕,又说他家不远,就在姜宣前来的那个永平城,还奉上了一箱银两做诊金,治好了会再给更多诊金。

诊金姜宣自然不收,心中琢磨着若真有这样的病人是该去,可现在远在他乡,如此一个陌生人,不知可不可信,便回答说义诊尚未结束,他得先把排队的病人看完。

那人便不再请求,站在一边耐心地等。

姜宣趁机离开片刻打听了一下,村长说这人的确是永平城中数一数二的富户,他每逢过年都去永平城卖东西买东西,所以知道,姜宣便放了心。

于是义诊结束,大约申时,他带着小山儿上了那人的马车。

那人很是恭敬,亲自赶车,最初姜宣没觉得怎么,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开始颠簸,可从永平城来的时候一路平坦啊。

打开车窗一看,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前方竟是山路!

姜宣心中咯噔一声,冷汗“唰”地出了一背,站起来去拉车门,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他更是惊悚,一时什么都顾不得,大声喊道:“喂!你究竟是谁?干嘛要抓我?!”

第66章

“你是大夫, 找你当然是看病。”

车门外传来毫无情绪的低沉声音,正是那个自称永平城富户的家伙。

但很明显他根本就不是永平城富户!

村长认错了人,还是也在骗他?

村长其实是坏人吗?!

姜宣脑中不断闪过问题, 进一步试探道:“既然是看病, 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你究竟是谁?!”

车门外没有回答。

姜宣捏了捏拳头,再喊:“你说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片刻后,那人终于开口, 低沉的声音卷入了冷意:“想要你和你的孩子没事,就闭上嘴。”

姜宣:!!!

他浑身都绷紧了,小山儿凑上来依偎着他, 抬起的眼睛里满是惶恐, 小小声唤道:“爹爹。”

“山儿不怕。”姜宣蹲下把小山儿抱住, 贴近他耳边,也小小声地说,“爹爹会保护你,你饿不饿?爹爹这里还有零嘴儿,你吃一点。”

他领着小山儿重新坐回位子上, 拿出一小包牛肉干,小山儿接过来,放了一颗在嘴里十分缓慢地嚼, 不敢动, 也不太敢出声。

姜宣心里其实很没有底气, 连连后悔自己太大意了。

车门已锁, 车窗虽然开着,但车速甚快, 若是跳窗会受伤,而且无人接应, 就算跳了,也很快就会被抓住。

想留下记号,可此地风沙甚大,又有什么记号不会被消去呢?

只好忍耐,到了那人的目的地再说。

然而现在都跑不了,一旦到了那人的地盘,岂不更加困难?

姜宣心乱如麻,每每这样的时候,他都会悔恨为什么自己从前没有学武功,总是一被抓住就毫无办法。

吃一堑长一智,小山儿以后必须学武。

想到这里,他难过地蹙了眉:应当还有那样的机会吧?

记得老师说过,他天生能带来福运,所以应当能,一定能!

他要把所有的福运都给小山儿,一定要!

危急之中,他不断地往好处想,不断地给自己力量。

约莫到了深夜,马车不再颠簸,看来道路又趋于平坦,然后车速微缓,最终数马齐嘶,车猛地停了。

姜宣和小山儿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车门打开,那个请他来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大夫请下车。”

姜宣捏了捏拳头,把小山儿抱起来,又用袍子下摆把小家伙卷了一圈,最后将衣袍边儿塞进腰带,用虚声说:“抱紧爹爹。”

小山儿立刻双手紧勾住姜宣的脖子。

车外的男人默默地看着他们。

姜宣在心中预备了一下,终于走下车来,视野一旦开阔,立刻震惊了——

周围遍布圆帐,帐前与各帐之间有或腰悬佩刀、或手举火把的士兵守卫或巡逻,远处还有防御工事!

是军营!

而且看他们的穿着,分明与中原不同。

这是邻国的军营!

姜宣的冷汗顿时下来了,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请他来的年轻男人一言不发地在前方领路,似乎并不介意让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应是自信他翻不起风浪。

这男人也颇有身份,士兵见了他都会行礼。

姜宣忐忑地跟着走,一路深入营内,最终来到了一座明显比其他营帐宽大华丽许多的帐前。

那个男人停下来,面向营帐,手在胸前行了个奇怪的礼,又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想来是求见。

果然下一刻里面回了一句很短的话,男人便掀开帐帘,一边走一边回头示意姜宣跟上。

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还有不同寻常的暖热。

以及映入眼帘的摆设绚丽华贵。

帐子最深处有一张大床,床上躺了个人,这时正努力撑起身体向他们看过来,床边四个穿着异族服饰的侍从向那个年轻男子行礼,然后纷纷退开。

走到近前,姜宣看清了床上的人——

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须发旺盛,脸色与嘴唇青紫,一副中毒之相;

在这么热的帐子里还披着袄,袄下是里衣,里衣里鼓鼓囊囊,想是绷带,腰以下还盖着毡被。

年轻男子开始和床上的中年男子对话。

仍然听不懂,但从动作、语气和表情上,姜宣大略可以猜出,年轻男子在给中年男子介绍自己,中年男子非常凶非常抗拒,年轻男子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应该是在劝说,因为中年男子渐渐地不太坚持,也没那么凶了,最后仿佛是认命一般地狠狠用拳头砸了下床,又极其咬牙切齿地说了句话。

姜宣猛地一愣。

他在那句话里听见了一个非常耳熟的词,发音的方式听起来似乎是……

姜守?!

脑门前忽而一闪,极其响亮地“叮——”了一声。

记得哥哥离京前说,这次一走恐怕又要好长一段时日无法相见,因为边境上与交赤国的局势很紧张,那日他冒失地闯入御书房,季恪传召重臣,正是谈对交赤的策略。

所以这伙人是交赤的兵马?!

这两个男人看来是将军或主帅,床上的那个想必是作战受伤,而令他受伤的人很可能就是……哥哥?!

姜宣的心狂跳起来。

“请大夫看看我兄长。”年轻男人说。

这回说的是大宁官话。

完全没有口音,所以姜宣才会被骗。

这时他更加确定这两人的地位一定很高,否则不可能专门学说大宁官话,还说得这么好。

姜宣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

那人道:“不放下孩子?”

“不必,先看一看,不影响。”

作者感言

太紫重玄

太紫重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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