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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的暗卫失忆后野翻了 玲珑扣 3753 2024-05-24 00:00:00

十二皇子萧元炎如今已经六岁,长得像承桓帝,只是眉眼更像太子那般凌厉,性子也随了他。

自从萧承凛一回京,萧元炎就喜欢成天跟着他舞刀弄枪,在一群小皇子中颇有凶蛮之名,讲话也挺老成,还懂得替自个儿物色好老师,就是回回遭拒,萧寒烨以“强人所难不好”的说辞拒绝帮他,要他自己死皮赖脸去求,但若敢威胁和无理取闹,立刻拖去膳房辣死。

刑部督办的官员刚走,姚印清拿着沓供词跨进门,一眼就瞥见了那位屡次指天发誓“我定成为全天下最聪明乖巧的学生,不然就被太子殿下辣死”的烦人精。

闻惊崆正要询问查得如何,话还没搭上一句,人已经一阵风似的飘过他身边,不待内侍通传就冲入了养心殿,何其失礼。

闻惊崆目瞪口呆,原来他跑起来也能这么快的吗?

承桓帝刚醒来,听说小皇孙也出了事,急忙要去偏殿看,前脚才跨出内殿的门槛,险些被一头跑进来的姚印清撞飞。

长公主哎呀一声,及时扶住自家皇兄。

承桓帝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并未计较姚印清的失礼,焦急问:“小皇孙可还好?”

姚印清抿起唇,斟酌道:“小皇孙年幼,不如大人那般身强力壮,所中之毒药性又烈,他……他有皇上庇护,必定能逢凶化吉。”

承桓帝一听这话,就已经没了八分希望,狠狠闭了闭眼,往后倒退几步,瘫坐在椅上,口中喃喃:“朕若是……不将他那么快接来身边,那么快就过继到太子名下,他也不会……他才刚周岁,他才刚满周岁啊……”

长公主体会过失子之痛,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禁不住悲从中来,微微蹲身下来,明明想劝慰几句,反而哭得比对方还凶。

承桓帝整颗心尖锐地一收缩:“……。”

不是吧?朕才红个眼眶,你怎么就抢先哭了个万古同悲?

何福禄担心他们兄妹俩抱团痛哭双双晕死,一只脚迈出去,已经做好喊太医的准备,却听承桓帝苦口婆心地劝,生死有命,一切皆是过眼云烟,更遑论一个人的去留,万物皆生于土而归于土,归根到底,大家其实都是土,生死要看淡,实在不行,朕过继几个孩子给你,反正朕孩子多,除了太子,其他的你随便挑,全要也没问题,自家兄妹,不必客气。

姚印清嘶了一声,这不合适吧?

何福禄默默把迈出去的收回来,这架势,看着应该晕不了。

第254章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日落时分,太医纷纷从偏殿退出来,惶恐伏地,小皇孙虽是救了回来,但根基严重受损,成为病秧子不说,只怕还会落下个痴傻之症。

八皇子在今天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刺激,心都凉了,生无可恋地想,这一痴傻,于继承大统肯定是没指望了,命苦,命苦啊!

承桓帝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抬手给他一个脑袋瓜子,骂了几句后,便让他把小皇孙带回府中,好生照顾,随后也把长公主劝了回去,再三表示自己并无大碍,面上装得很是坚强,说话声音也十分温柔,心平气和得仿佛没有脾气。

结果等人一走,承桓帝立刻露出凶残的一面,“嘭”地拍桌而起,酝酿着自责的情绪想要哭嚎上几句,但在这之前,先把太医和宫人全骂了个遍,大有要发狂开杀之势。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没人敢吱声半句,跪伏在地老实挨骂。

丞相眼见着将要出现“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血腥场面,不得不挺身而出:“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承桓帝骂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终于等到人来劝他,当即顺着台阶下,甩袖冷哼一声,坐回桌边喝水。

累了,休息下,酝酿一阵再继续骂。

另一边,萧承凛主动揽下审问谢少裴的差事,还给他备了酒菜,觉得自己甚是贴心。

谢少裴瞧了一眼,问:“送行酒?”

“没,本王这是怕你饿着。”萧承凛亲自把膳食摆开,鸡鸭鱼肉一应俱全,粗犷荤腥极了。

谢少裴这胃口,是一点也提不上来。

萧承凛撕了个鸡腿给他:“吃啊,其他人可没你这么好的待遇,夹棍烙铁伺候着呢。”

谢少裴把手揣袖子里,没去接:“你不怀疑是我下的毒?”

“你既连大皇兄都肯救,没道理害小皇孙。”萧承凛说:“况且凭咱俩的交情,本王自然信你。”

谢少裴想不出两人之间有哪门子交情,见萧承凛自顾自狼吞虎咽吃起来,活像饿死鬼投胎,忍不住抬脚踹他一下:“吃吃吃,分明是你自己饿了,啧,先别吃,快告诉我案子查得如何。”

萧承凛“唔唔唔”敷衍几句,把嘴里的肉吞干净了,手背胡乱抹了抹嘴巴:“下毒那人查出来了,是敬事房一个小太监,趁着试菜的机会下了毒,一上刑什么都招了,那花钱买通他做这事的,是他一个远房亲戚,你猜是谁?”

等了半天,也没见谢少裴吱一声,还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无所谓态度,萧承凛自己先憋不住了,但还是努力学习了一下自家大皇兄的波澜不惊,尽量轻描淡写:“邓初玮府中的管事。”

谢少裴先是迷惑了下,反应过来那个邓初玮就是常到府中与祖父一众幕僚谈事的内阁学士,不由皱起眉,伸手揉太阳穴:“他招了什么?”

“奉主子之命行事,邓初玮一被抓,招得可就多了,他是谢琮的门生,平时什么事都是他领命之后,再吩咐底下人去做,证据一拿一大把,那么多谋财害命案加起来,谢……”

萧承凛啃着鸭脖子,眼神小心翼翼瞄着谢少裴,没再说下去,虽然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当着救命恩人的面,还是不要过于幸灾乐祸好。

谢少裴颇觉这案子实在查得太过顺利,邓初玮跟了祖父三十多年,没少帮着出谋划策,康王发动兵变时也曾不惜舍身相护,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按理来说,就算重刑之下,也会一力扛下罪名,誓死保全恩师才对。

谢少裴心中不好预感成了真,从“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逐渐发展成“眉头皱得根本没法舒展,这事情明显有问题”,皱着皱着,突然对上豫王关怀备至的眼神,表情犹如活见鬼,立刻抬手把他的脸转过去。

萧承凛自知嘴笨,所以来的时候让姚印清教他几句,最好能真情实感地表达出自己把救命恩人真心当好兄弟。

他这会还背得热乎着,“咣咣”喝了两口酒壮胆,一把抓住谢少裴的手:“你不用担心,本王定会在父皇面前力保你周全,实在不行,就一起死,你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相识一场,值了。”

他说得很是字正腔圆,但谢少裴一时没听懂,不管怎么琢磨,自己好像还没跟他好到一起死的地步,更谈不上值不值得,搞得如此暧昧,难道现在流行这种诡异的报恩风气?

谢少裴掌心跟着脸一起莫名烫了起来,用力抽回手:“你在说什么鬼话?”

这回答精准地走在萧承凛的预判之外,他愣了下,很想跑出去请教下姚印清该怎么高情商回答,半天憋出一句:“是人话,你听不懂吗?”

他抓耳挠腮地想,没道理啊,那话很难理解吗?人家拜把子的兄弟不都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应该懂才对,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谢少裴看他一副欲言又止、又急又苦恼的模样,像是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羞耻话,当即偏过头不去看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小皇孙呢?”

“没死,就是估计傻了。”萧承凛叹气:“他跟父皇所中之毒不一样,邓初玮别的都吐得一干二净,但毒害小皇孙这事,打死都不认。”

谢少裴抿唇思考着。

小皇孙的膳食有专门的厨娘负责,每日熬好米糊,会由敬事房二等太监来取,到了之后在殿外交给乳娘,等殿中人用完膳食再端走空碗,这其中每一步都安排得十分清晰,出了任何差错,都能迅速找到经手的人。

谢少裴还想再问什么,就见姚印清站在门边,“咳咳”两声。

“皇上找王爷过去。”姚印清说完后,还给了萧承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萧承凛问:“咋了?”

姚印清道:“没什么,就是皇上心情不太好,你悠着点。”

尤其是在听见你那句“同年同月同日死”,脸简直黑得不能再黑,比你还黑。

第255章 这才该是为帝王者

萧承凛到养心殿时,刚好听见里头摔茶盏的声音,还有承桓帝响彻天际的怒骂,“跪下!有人说当日夜里看见你的人与那乳娘私下见面,乳娘也招认是你,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朕?朕要听你说句实话,下毒谋害小皇孙究竟是不是你?”

萧堇泓定了定心神,极力保持从容:“儿臣没做过,凡事不能单凭一面之词,还请父皇彻查清楚,再行定夺。”

“这些年你跟谢家干的那些个龌龊事,以为朕不清楚?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念着父子情份!小皇孙与你有何仇何怨,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幼童,就因着朕将他过继给太子,你就容不下他是不是?”

承桓帝怒不可遏,越说越气,抬脚朝萧堇泓肩膀一踹,踹得他整个人向后倒:“混账东西!也想学你二皇兄夺位是不是?来啊,现在就杀了朕去!”

萧堇泓用力握了握拳头,爬起来继续跪好,并不像别人那般伏地,镇定如常,不让自己露出半分怯,坚持道:“儿臣没做过,只希望父皇勿要听信一面之词,草率下定论,让儿臣蒙受不白之冤。”

“证据都摆在那,还能冤枉你不成?”承桓帝又踹了一脚,随即让禁军将他押下去,喝了几口茶,朝门外吼了一句:“滚进来!”

萧承凛吓得一个激灵,后退几步抓住姚印清的胳膊,目光殷殷,真的不一块进去?我害怕。

“皇上又不会吃了你。”姚印清用力抽回手:“出息点。”

萧承凛磨磨唧唧,半天没挪动一步,直到里头又传出一句“再不快滚打断你狗腿”,才迅速走了进去,入内后跪在御案前,缩手埋头,一看就很贪生怕死。

承桓帝垂指拾起棋盘上的棋子,把棋子扔回了棋篓里,声音凉薄:“你带兵去搜查景王府。”

萧承凛点头:“儿臣这就去。”

说完,立马起身想溜。

“站住。”承桓帝凝视着他,走近两步,冷着脸的时候帝王气场一下子就出来了:“你跟那个谢家子,到底什么关系?”

“好……好兄弟。”

萧承凛平生最怕自家父皇和大皇兄,又敬又畏,所以说这话时唯唯诺诺,眼神飘忽,就莫名多了几分明显有鬼的心虚,以至于“好兄弟”这三字听起来并没有那么纯洁。

承桓帝忍着脾气,尽量摆出副老父亲的慈祥姿态:“谢少裴在姑苏救过太子,姚印清已经同朕说过,你这呆头傻脑的模样,搞哪门子替兄报恩还债,是不是想着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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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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