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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的暗卫失忆后野翻了 玲珑扣 3736 2024-05-24 00:00:00

翌日朝堂,内阁极力要求革去纪章一职,下狱严查,都察院也连参他十几本,赶着机会落井下石,朝堂争辩剧烈,若非顾忌天子在此,早就动手打了起来。

承桓帝坐在龙椅上垂眸,似在闭目养神,不理底下的闹剧,只时不时掩唇轻咳两声,满脸倦色,带着力不从心的病态。

丞相被吵得脑壳子疼,又在这时禁不住想起府中哭红了眼的妻儿,心火“噌”地蹿了起来,须发大张,猛地断喝:

“他娘的!都是当朝老人了,遇事只知御前推诿扯皮,这成什么体统!啊?!你们算个,你们还真把自已当个了!都是些狗屁渣滓,国之硕鼠,非要在这里摽劲儿是吧?干什么?谋反吗!老夫撕烂他的嘴,扒了他的皮!”

沈怀文以往也骂人,但作为文土,骂人时都是费尽心思地骂出美感和风采,挑不出半点粗鄙,当下还是头一回骂出了尖酸刻薄,连珠炮似的一串杀气腾腾,砸得众人一时都懵了,颇有点惊魂未定。

承桓帝喝了能佯装病态的药,困得很,撑着脑袋打盹,被丞相吼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丞相压了压怒火,垂首拱手:“臣失态,请皇上恕罪。”

承桓帝咳嗽两声。

没事,会骂就多骂点,朕爱听。

谢阁老捋着发白的胡须,出列道:“言官所奏之事皆为朝廷弊害,纪大人一事还未开设会审,内阁也没直逼其定罪伏法,丞相别动气,是非……”

“是你祖宗个蛋!”丞相火气又上来了,面上涨得通红,胡子颤抖愤然道:“少阴阳怪气地说话,纪章同尔等一个德行,个个意在祸乱朝纲,身居高位却不思自省,可唾至极,死了老夫气什么劲?太子被害,我妻儿悲痛欲绝,都是被你们这群奸诈竖子给逼的!老夫能不气?!”

谢阁老当众受了斥责,脸色都黑了。

满殿鸦雀无声,众人脸色变了又变,隔了一会,方御史面色不虞地说:“丞相此言何意?你那一番慷慨陈词,想说明什么?皇上仁明,分得清奸佞贤德,你自诩清正,却在这里头搅弄是非,分明败坏朝堂风气。”

丞相胡子一翘,撸着袖子就要干架,承桓帝眼皮一跳,生怕他闪了老腰,及时出声制止,还让人搬来椅子给他看座。

承桓帝站了起来,在皇位前侧身,看向方御史:“丞相为政勤恳,岂容你在这儿胡言。”

方御史内心一沉,赶忙跪拜。

“朕已命丞相查办纪章,务必要尽快审理明白,若真有罪,朕绝不轻饶,无需尔等在这指手画脚地教朕,趁机生事。”

承桓帝面露不耐烦,转身要离去,底下又有大臣急忙高声道:“皇上,臣还有本启奏,那秦司岩实为燕国细作,太子殿下也是遭其所害,纪章一案即便未有定论,燕国实属罪魁,毋庸置疑,臣提议,应杀了秦司岩,再出兵讨伐燕国!”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跟着陆续附和。

承桓帝回过身,默然地瞧着底下那群大臣,隔了片刻,说:“朕乏了,出兵一事,交由内阁商议,出个章程,再呈递御前让朕过目,至于秦司岩,玄虎卫那边不都还没说什么?燕国细作,诸位是有证据呢,还是听风就是雨?”

“这.....”

承桓帝没再听下去,拂袖进了后殿,大臣们都摸不准天心,心思各异地散了朝。

朝廷下的禁令也挡不住闲言蜚语甚嚣尘上,所有人都在讨论秦司岩和纪章,茶楼内,一群国子监生原本还好好的,后来谈话中各有各的想法,起了争执。

掌柜急匆匆上前维持局面,还没开口,就被众人连撞带推地给挤出门了,拍着大腿喊:“别打,都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纪氏盛得天恩却不知感戴,狼子野心欲助康王的窥窃帝位,勾结异国魔教谋害太子,实乃千古罪人!”

东宫暗卫扮成百姓,混在其中煽风点火,单脚踩着椅子,唾沫横飞地说:“皇上还不办纪氏,不是忌惮是什么?可怜了小侯爷整日以泪洗脸,悲痛欲绝,落得这般凄惨境地,皆是纪氏所害,我等身为燕国百姓,断不能容忍,今日谁除了纪章那狗贼,谁就是功垂青史的豪杰!都干他!”

一提到沈庭珏,大多数人当即被撺掇得义愤填膺,聚集了一大群去纪府门前闹事,有的还提着大刀长剑,大骂“狗贼”,骚乱成一片,纪府侍卫列队堵住了大门,对骂回去,被臭鸡蛋烂白菜扔了满身。

管家连滚带爬冲到书房,险些被门槛绊倒,气喘吁吁:“大人,外头闹起来了,百姓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纷纷赶来寻衅滋事,皆认定是大人您害了太子,闹着要替天行道。”

第217章 完全没有一个字爱听的

纪章脸色当即变了。

百姓聚众闹事非同小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把火若拿捏不好,反倒会变成火上浇油。

纪章负手踱了两步,冷声问:“闹事的都是平头百姓?”

管家答道:“大部分是,还有的看着像是江湖客,提着刀剑闹得最凶,国子监的学生们也在其中。”

纪章拍了下桌,压着火气沉声吩咐:“堵住门即可,切勿与他们动手。”

百姓与学生是最碰不得的,民心握着权利的风向,今日他若真的动了那帮人,以强欺弱,言官的笔杆子与唾沫星子立刻能先将他埋了。

白龙和白虎对长安城内的风云诡谲浑然不知,整日吃饱喝足后就在窝里伸腰垫爪,翻着肚皮酣睡,过着人都羡慕的生活。

庭院里微凉,沈庭珏罩着件粹白宽袍,躺在藤椅上欣赏落日,十分悠闲惬意。

白虎睡饱了,爪子蹬在白龙身上,伸着懒腰,撅着屁股把自已拉长,随即“颠颠”地凑到沈庭珏身边,贴着腿来回蹭,正要扒着他的衣袍往上蹭时,被萧寒烨捏着后颈,轻而易举拎了起来。

白虎立刻龇牙咧嘴,喉中发出低沉的警告。

萧寒烨扬手给它一个嘴巴子。

白虎被打懵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龇着牙又要发威,却突然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霎时夹紧了尾巴,耳朵一缩,视线往沈庭珏身上瞅,可怜兮兮的,搭着爪子不敢动。

它的毛发被打理很雪白精致,萧寒烨睨着它端详了会,说:“这崽子跟你待久了,竟能看出股丰神如玉的富态。”

“是吧?”沈庭珏陷在椅中犯懒,心里惦记着冯管家今早只念了一半的话本子,闭着眼随口回道:“殿下不用羡慕,我会把你养得更好。”

萧寒烨将白虎丢出去,它轻巧落地,四爪并用溜得飞快,跑去找冯管家要吃的了。

暗七去外头打探消息回来,说道:“纪府门前已经闹得不成样子,侍卫堵着门不敢动手,但耐不住跟着吵起来,咱们的人混在其中推波助澜,更惹得民怨冲天,快把墙都给砸破了。”

说到此处,他禁不住幸灾乐祸,嘻嘻笑起来。

沈庭珏微微偏头,雪白的皮囊在破碎的落日下折映冷冷水光:“让暗卫看着点,别真伤到了人。”

自从在姑苏病了一场,他回京后就一直喝着宋安石开的药,说是得连喝两个多月调理元气,长公主每回都盯得紧,沈庭珏找不到机会倒掉,喝得人犯困,说话带着鼻音,看起来随时要睡过去。

萧寒烨将他抱起来,自已占据了藤椅,把人放腿上,手指一下下地划过沈庭珏的面颊。

他手上带有茧子,搓起来很舒服,沈庭珏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享受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微微侧起身,脖颈露出了弧度,自含莹润,用额头去蹭着他略带胡茬的下巴,迷迷糊糊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

萧寒烨揉捏着他的脸:“局势到了这里,谢家肯定会提议承凛领兵离京,少个对手,纪章为人心胸狭隘,胆大心狠,敢兵行险招,绝不会甘心坐以待毙,我们要让他看到有机会可以逆转,一旦按耐不住便会乱,就容易落入下风。”

沈庭珏说:“我爹今日在朝中痛快骂了一顿,走到哪见谁都黑风煞气。”

萧寒烨摸着他,面上神色正经:“孤早就说他动起脾气比驴还难搞,咱们得离远点。”

“那不都是因为殿下。”沈庭珏哼道:“等他知道了,连做梦肯定都在骂你。“

萧寒烨暗自嗤了一声,心说“骂就骂呗,不痛不痒的,反正气得跳脚的又不是孤”。

萧寒烨心里一套嘴上一套,低头蹭着沈庭珏的脖颈,猛男撒娇:“唉,沈怀文骂人可凶了,到时候要是跟孤干架,小珏可得护着孤。”

沈庭珏拍拍他的发顶,又摸了摸,像平日里在抚摸那两只雪狼似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丞相是斯文人,顶多也就撸袖子比划比划,况且他素来疼惜我,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对吧?”

萧寒烨:“……。”

什么话?

完全没有一个字爱听的。

禁军已经将纪府门口闹事的人群给赶散了,但一时半会想要平息众怒没那么容易,加之还有东宫暗卫游走在民间火上浇油,挖空心思败坏纪氏名声,让事态变得更加严峻,禁军职在维持京中秩序,闻惊崆装模作样地抓了几个百姓审问,上朝后将供词呈递了到御前。

承桓帝叫了方御史出列,怒气冲冲起身,将那沓供词一摔,破口大骂:“你身为言官,更该谨言慎行遵循礼法,为众臣之表率,却于背后凭张无稽之谈挑起事端,江山社稷就是败在你们这些鼠辈手中!”

方御史猝不及防挨了骂,整个人都懵了。

承桓帝极少这般大动肝火,殿内殿外的大臣侍卫齐刷刷跪下去,全部伏在地上,异口同声说着“皇上息怒”。

方御史叩首:“臣——”

承桓帝并不给他讲话的机会,直接命禁军摘了他腰牌,停职查办,纪章即便被禁足在府,也有幕僚暗中替他传消息。

纪章坐在太师上,双手搭着膝盖:“不容争辩,就直接将人停了职?”

“是。”卢裘昆道:“姓方的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禁军摘了乌纱帽和腰牌,给拖出殿了,大臣们私下都议论,皇上与大人您义固君臣,情同契友,为着您的事难免气过头,若平日里,哪会这般雷厉。”

纪章沉默须臾,抬起茶盏:“除了这事,可还有别的?”

卢裘昆道:“内阁上奏让豫王领兵出征燕国,定了三日后点兵离京,还有,六皇子也受封了爵位,号为卓。”

“君子如斯,卓尔不凡,卓……”

纪章低声默念两遍,眸色渐渐暗沉了下去,其间暗藏着风浪涌现。

卢裘昆思索道:“六皇子虽排行小,却与太子同属中宫嫡出,若承袭储君之位,也是名正言顺,皇上赐此封号,分明心思昭彰。”

第218章 朕是一个字也不会反对

叶舟遥得了爵位,终于有了自已的府邸,是先前从官员底下查抄的旧宅,跟相府挨同一条街上,眼下正在重新翻建中,所以叶舟遥暂时还是住在了宫中。

作者感言

玲珑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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