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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今天又蛊了谁 尔曹 3420 2024-05-24 00:00:00

来此一年多,惹了一屁股情债官司,荆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一月倒消停了不少。”老于点点头:“堂馆都去得少了。”

是啊,芜丁想,我看着倒没你们说得这么严重,大人只是隔三岔五去外面住一宿,并没有什么荒唐举动。

“可能最近衙门里公事忙。”芜丁琢磨着,我不能跟着他们说大人不是,不管大人从前怎样,反正他待我不错。

老于闻言笑得颇有深意:“要我说,是芜壮士伺候得好,大人终于觉得家里比外头舒服了。”

众人都点头赞同,纷纷举杯又敬芜丁。

芜丁确实伺候得好。

他从前在荆州司马帐下当过两年司务兵,操持起衣食住行来驾轻就熟。

从崔衍早晨一睁眼,到夜里吹灯就寝,芜丁都给他安排得妥妥贴贴。

崔衍想喝水,茶就已煮成凉好,端到他面前。

崔衍从外面回来想沐浴,芜丁转眼就能兑好一大桶热水,从不让他多等一刻。

连崔衍的袍服冠带,芜丁都给浆洗熨烫整齐了。

他一个人就能包圆崔衍身边所有的活儿,从不需要谁提点催促,让管家老于省了不少心。

崔府上下起初以为大人又一时兴起捡了个床伴回来,谁也没想到他这么有用。

最奇的是,芜丁长成这样,都一个月了,竟还没被崔衍拐上榻,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大人竟突然转了性?

崔衍哪是转了性,他是想出了新玩法。

督斩那天是个日头毒辣的六月天,轿夫抬着薛护和崔衍走到半路,个个头晕脚软,不得不放下歇歇。

崔衍嫌轿中闷热,下来闲逛吹风,漫不经心走到囚车前。

他偏头一看,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人长得真好看!

虽然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但那眉眼,那鼻梁,那身板,真真长在崔某心尖尖上了。

崔衍看他嘴唇干裂爆皮,甚至都有点儿心疼,于是回身要了个水囊,亲自递进囚车:“喏。”

芜丁应声抬眼看去,只见一只白得耀眼的手,纤长四指捏着水囊,凑在他眼前。

一时三刻之后就要身首异处了,口渴又算得了什么?

可他确实干渴难耐,水递到面前,哪有不要的道理。

芜丁接过水囊,仰脖朝口中倒。

甘冽的井水从他口角流出,顺着下巴、喉结滴答而下。

崔衍痴痴看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叫什么?多大了?”崔衍眯眼笑着问他。

芜丁好几日未发一言,对自己的声音都陌生了:“芜丁,二十。”

崔衍把手伸进囚车,捏住他下巴托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芜丁也愣了一下。

崔衍撒手后走到轿前,直接便问薛护要人:“薛大人,这人别砍了,给我吧。”

薛护“啊”的一声:“崔博远你犯什么病?偷盗军粮啊他!”

随后两人吵了起来。

芜丁懵怔着,不知为何队列竟调头往回走。

到了府衙后门,他看见薛护骂骂咧咧下了轿,崔衍却笑眯眯又来到囚车前。

一名公差打开囚车门,替他开了枷:“算你命大,今后重新做人吧。还不快谢谢崔大人!”

芜丁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跟着崔衍回到崔府的,那日死里逃生的经历,宛如一场奇异的梦。

他梳洗干净后来到崔衍面前磕头,感谢他救命之恩。

崔衍说:“崔某花了一箱银买你,从今起,你就在我身边伺候,旁的事不用管。”

芜丁理解的“伺候”,和崔衍口中的并不是一回事,不过崔衍这次不着急。

好不容易遇到一块可心可口的糖,他不想仓促间嚼碎吞肚。

今天舔一下,明天嗦一口,能甜好久。

芜丁挨个敬了席上众仆役,已至微醺。

崔衍的荒唐情史简直能写一本书,快一个时辰了,他们还没讲完。

芜丁听着听着,心里渐渐疙疙瘩瘩难受起来。

这时外面进来个守门的小厮,说大人回来了,叫阿芜呢。

芜丁赶忙拱手谢了一圈,起身告辞。

崔衍一见芜丁,皱眉嗅了嗅鼻子:“阿芜同谁吃酒去了?”

芜丁赶忙把老于做东请大伙吃饭的事交代了,崔衍这才又笑着说:“他们若欺负你,我定不饶。”

“回大人,大伙儿待我很好,没人欺负我。”

崔衍总爱说这种偏心话,从前芜丁全都信以为真,觉得大人对他比对别人都好,因而他要千百倍地好回去,才对得起大人。

可方才得知了他那些破事,这会儿又听他这么说,芜丁心头升起一丝哀怨:你该不会对谁都这么说吧?

烂赌鬼,学政公子,两个镖师,江州将军,医倌学徒,帐房先生,吴郡才子,青梅竹马的琴师……

芜丁莫名泛起酸来。

我只是个卖身奴。

崔衍见他神色怪怪的,伸手捏他脸:“阿芜醉了?叫别人来伺候吧。”

“不要!”芜丁态度坚决:“大人稍后,热水就到。”

芜丁来到后厨取水。

他每日傍晚便煮好一大锅水,用暗火一直烧着保温,要用的时候,直接兑上冷水即可,不必再花时间烧水。

费火是没错,可崔府根本不差这几个柴火钱。

更何况每当崔衍外出办事,他做完府里的活,就自己去城外山上劈些柴回来。

几次下来,他打的柴倒比他用掉的还多,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崔衍在浴房等了不多时,芜丁便挑了热水来倒在桶里。

七月流火,暑气未散,芜丁挑了两回水,身上薄衫已湿透。

崔衍坐在浴桶里伸手拉拉他衣襟:“脱了吧。”

芜丁解了衣,裸着上身将最后一挑水倒进浴桶。

崔衍头搭在桶沿上,看着他只笑。

从前也不是没在他面前这样过,不知为何这次芜丁竟红了脸。

他持水瓢舀水,一瓢瓢浇在崔衍肩背。

崔衍伸手到桶外,用食指顺着芜丁小腹肌肉的凹痕画格子。

痒,但能忍。

天天被他这么划,早该习惯了。

可不知为何今天竟感觉奇怪,气息都乱了。

准是喝了酒的缘故。

崔衍觉察到他不同寻常的反应,低头勾了勾嘴角。

钓了一个月,这傻子怎么都不咬钩,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

“阿芜从前可同人亲近过?”崔衍想让他的反应更激烈些。

芜丁却摇头。

“嗯?从来没有吗?军中不是有官丨妓随行?”

芜丁神色黯然:“那些人……多可怜。我不忍心……”

崔衍竟无言以对。

这人心肠也太好了。

反衬得崔某好生缺德。

“那你怎么挨得过?自己动手?”

芜丁涨红了脸,又摇了摇头。

崔衍瞪大了眼,根本不敢信:“阿芜骗我做甚?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关系?”

芜丁嘟囔道:“总是睡梦中就自行……并不……我没有……”

崔衍看他赤红着脸,尴尬地低头抠桶沿的模样,险些把持不住。

捡到一个宝贝。

崔某可真走运。

不行,我偏要他自己开口求我。

芜丁一手浸在水里呆滞了半晌,忽然抬头:“大人,水有些凉了,再添些热的?”

崔衍摇头,咬唇强压下心火,不敢再逗他,由他为自己擦身蘸干,送到榻上。

“阿芜也洗洗,上来陪我。”崔衍假装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床铺。

芜丁愣住的时间太长,崔衍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165章 番外二 渣狗荆州往事(二)

屏风后的浴房里哗啦啦响起水声,崔衍躺在榻上暗自盘算。

光是喝酒,应当不足以令这傻子开窍。

想来那些碎嘴子在席间调侃他,说了些露骨的话,点醒了他。

芜丁很快收拾停当,乖乖来到榻边。

“大人勿怪。”明明是崔衍邀他上榻,他却陪着小心,直挺挺躺在大床外侧不敢动。

崔衍翻了个身,整个人侧着扑在他身上,手在他腰腹间轻轻摩挲:“阿芜这里凉凉的,好舒服。”

才洗了澡,水汽还未散尽,芜丁身上的确冰冰凉凉的,可脸却红得发烫。

崔衍很快呼吸渐匀,搂着他睡得香甜。

可芜丁无比清醒,心乱成一团。

他们说他全无顾忌,只要是个模样好点的,什么人他都要。

那为何……

我长得丑吗?不至于吧。从前常被人夸生得好。

若瞧不上我,又为何天天看我摸我,还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囚车上看我那一眼,好像有点什么,又好像没有。

说到底我只是个出身低贱的带罪之人,花钱买来的卖身奴,哪配上主子的床?

芜丁啊芜丁,你可不要得意忘形,才捡了一条命,就得寸进尺,竟肖想起救命恩人来?

这一夜芜丁根本没合眼,还莫名其妙受了凉,鼻子不通气了。

天亮后他轻手轻脚下了榻,去为崔衍预备早餐。

一切就绪后,他回到崔衍房中等他醒来。

崔衍每月休初一、十五,今日正值月中,不用去府衙,可以睡个懒觉。

快晌午崔衍才醒。

芜丁为他批袍系带,正用双臂环住他腰身,崔衍低头,在他耳边问:“昨晚他们说你什么了?”

“说我?没有。”芜丁心虚不敢抬眼。

“哦,那就是说我了。”

想也知道他们会说崔某什么。

“你同从前那些人一样吗?”崔衍想说的是,都这么久了,你看我像要打发你走的样子吗?

“不一样。”芜丁已然想岔了。

我只是你买来的奴才,我不配……

崔衍昨晚忍得好苦,正好今日休假,他用了饭,便叫了车奔潇潇馆去了,回府时已是深夜。

芜丁天生嗅觉极其敏锐,他架着路都走不稳的崔衍,闻到他身上酒气、脂粉香、那种特殊的腥膻味,还有至少三个陌生人的气息。

老于迎上来,见崔衍已昏昏沉沉叫了不应,嘀咕道:“都这样了,还回来做甚?在外面过夜得了!”

崔衍忽然抬头嚷道:“阿芜!阿芜陪我睡!”

芜丁被他身上别人的味道熏得直想吐,咬着后槽牙一言不发。

老于帮他把崔衍放在榻上,冲他点点头,意思是你陪他歇吧。

可芜丁实在受不了被他这样熏一夜,硬要给他洗了再睡。

折腾到大半夜,芜丁本就受了风寒,这下又累又困,被崔衍搂着腰,很快昏睡过去。

第二天芜丁竟然睡过了头,醒来时崔衍已经去了府衙。

他懊恼无比,捶着脑袋来到后厨,发现大伙儿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作者感言

尔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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