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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玉 与墨同安 3599 2024-05-24 00:00:00

“翎儿乖,来父王这里!”云逸舟摊开手,以往只要有人抱,云川翎都是笑着扑过来的,今日却反常。

“翎儿要母妃!”云川翎小小的脑袋埋在谭竹肩头,藕节似的胳膊紧紧搂着谭竹的脖子。

一辆马车稳稳停在王府门口,八岁的云川棠从宫中回来,特地来送谭竹。

将怀中幼子放在地上,谭竹抱了抱懂事的长子。

“今日读书累不累?”谭竹轻抚云川棠的面颊,笑着问。

“今日倒是不累,母妃……您此行,定要注意身体。”云川棠三岁便已识字,如今日日都要入宫读书,十分聪颖懂事。

“母妃没事,只是母妃走后,你要多哄哄翎儿。”

嘟着嘴满脸不高兴的云川翎被哥哥牵着,一手拉着云川棠,一手紧紧握着谭竹的手指。

“翎儿,哥哥今日新学了一个故事,与哥哥回府,哥哥念给你听,好不好?”

云川棠看出了幼弟的情绪,蹲下身哄他。

“不要!”云川翎抽回云川棠牵着的手,一个劲往谭竹身边凑,圆圆的小手用力扯着谭竹的衣裙,下唇外翻裹着上唇,圆溜溜的眼睛里蓄了水,马上就要大哭一场。

“翎儿,”云逸舟将人抱起,轻柔擦掉落下的泪珠,“母妃要去药神谷医病,路途十分遥远,父王与哥哥不能同去,翎儿想和母妃一起,还是想和父王哥哥留在府里呀?”

捏着云川翎肉嘟嘟的小手,云逸舟耐心的哄着。

云川翎抬起衣袖,擦掉模糊了双眼的泪水,抽抽嗒嗒,又带了些小脾气地回答:“要母妃,也要父王和哥哥!”

小小的人儿哭得伤心,出生以来第一次面临与家人分离,让他做如此为难的选择,更让他十分伤心,毕竟从前无论去哪,总是一家人都陪他去的,谁也不会少。

云逸舟亲了亲幼子的脸颊,深知幼子性子软,也知此时他心中的为难。

“药神谷的药王爷爷医术精湛,能替母妃治病,母妃去了药神谷,以后就不用再喝很苦的药啦!”云川棠牵了牵弟弟的小手,仰头哄着他。

“那哥哥也一起去吧!”小人儿抽噎着,已然做出了选择,但还是放不下哥哥,头贴着云逸舟的肩膀蹭啊蹭,总以为这样撒娇,云逸舟便会同从前一样顺着他,如了他的愿,一家人不分离。

“哥哥要读书的,读很多书,才能给小翎儿讲故事呀!”

云川棠接过弟弟抱着,八岁的云川棠已然抽了身条,抱着小小的奶娃娃毫不费力。

搂着哥哥的脖子又呜呜哭了半天,云川翎还是觉得难过,刚要说话,就急喘起来,云逸舟急忙将人接过,放在马车上揉按着胸口的位置,好半天才使小娃娃平复了呼吸。

谭竹擦去云川翎额上的细汗,摸了摸云川棠吓得发白的小脸,抱起云川翎哄着,与云逸舟商议:“此行,不如我便带着翎儿,若非今日翎儿哭闹,倒险些忘了,翎儿这病,也需请药王看看才是。”

云逸舟点点头,颇为认同。

药神谷于南月和大嵛之间的群山之中,若无拜帖,寻常人无法踏足,据说百年前的那位药王以一己之力平了南月与大嵛的矛盾,于两国边界的深山中隐退,谭竹此行,便是那里。

依依不舍地和哥哥父王道了别,云川翎红着眼睛哽咽着坐上了去药神谷的马车。

一路舟车劳顿,云川翎向来是一坐马车就睡觉,倒也省得谭竹哄他。

马车停了许久,云川翎从小被子里挣扎出来,听到谭竹似与何人说话。

“母妃!”云川翎声音清脆,软软地喊着谭竹。

“前方树林瘴气弥漫,烦请您照顾好小世子,入谷方能摘下面罩。”

云川翎掀开帘子,还没看清外面,就又被谭竹抱回马车。

脸上戴了女子覆面的薄纱,云川翎笑嘻嘻地坐在谭竹怀里扭着身子。

马车又走了大约半柱香时间,清风掀开帘子,竹香四溢,隐约还有些米香。

云川翎深深吸了一口,倒在谭竹怀中撒娇:“母妃~翎儿饿了。”

谭竹隔着薄纱捏了捏云川翎的鼻子,又将小娃娃抱起来亲了亲,“等马车停了就能吃饭了。”

云川翎乖乖点头,窝在谭竹怀里刚要阖眼,就听灵玉在马车外说,药神谷到了。

小娃娃困在马车里许久,早就憋闷不已,被谭竹抱起来递在马车边,灵玉将人抱出马车,稳稳放在地上整理着小衣服。

“世子殿下莫要走远,姑姑扶王妃下车可好?”灵玉是谭竹贴身侍婢,平日云川翎都称她为姑姑。

看着面前小人儿揉着眼睛,灵玉转过身去扶谭竹。

药神谷地处深山之中,最外层是瘴气密布的树林,若无解药,寻常人撑不过一炷香,要么原路返回,要么被困林中,过了树林,便是陡峭石壁,若无人引路,难寻平坦道路,甚至还易坠入深渊,石壁过后,便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竹海,道路众多,但若走不对,也难到药神谷腹地。

谭竹缓缓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整理衣衫,就见云川翎盯着一处,拉长音调“哇”了一声,而后急急奔去。

谭竹匆忙喊了一声,可小娃娃迈开肉乎乎的小短腿跑得飞快,头也不回,山中风过,传来云川翎腰间玉铃铛清脆的叮当声。

顺着云川翎奔去的方向看,碧水竹桥上,站着一个白绢覆眼的小公子,与云川棠差不多年纪,清灵雅致,遗世独立。

小娃娃扑过去抱着人家的腿,扑得人家险些没站稳,趔趄两步才扶着竹桥站好。

“翎儿!”谭竹急忙赶来,云川翎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看。

“好漂亮的神仙哥哥,母妃你看,哥哥好漂亮!”

被抱着的人被扑了也不恼,只是一只纤细素白的手不轻不重按在云川翎肩上。

“翎儿过来,不得无礼!”谭竹让灵玉去整理包裹,自己站在桥下叫云川翎。

云川翎抱着那人,不太情愿的放开手,临走时还摸了摸人家的指节。

“母妃~翎儿喜欢这个哥哥……”云川翎被抱着,轻打了屁股以示惩戒。

“不得无礼!”谭竹口气严厉了些,随后与桥上之人道歉。

“不必,”那人薄唇微抬,轻轻吐出两个字。

云川翎瘪了瘪嘴,搂着谭竹的脖子,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桥上的人看。

山壁高耸,苔藓茂密,长竹入云,远处许多竹屋远近分布,满眼皆是绿意,潺潺流水从桥下跃过,竹桥上,一人白衣而立,白绢覆眼,素手制杖,于山间,只一眼,就落入云川翎心间许多年。

第8章 旧梦

因有信函,谭竹一入谷就被药王请去诊脉,谷中竹屋里,谭竹端庄行礼,一旁的云川翎也按照之前学过的礼数,两只小手紧紧搭在一起,弯腰对着药王,恭敬地说:“见过药王爷爷。”

药王鹤发白须,但精神矍铄,坐在榻上免了谭竹的礼,却在云川翎行礼时激动地从榻上跃下,双手小心地抱起云川翎,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小娃娃。

云川翎被抱着,闻着药王身上清淡的药香,看着药王像年画里大鲶鱼一样的白胡须,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云川翎一笑,药王也跟着笑起来,一老一少笑作一团,十分温馨。

笑过后,药王取了块细纱搭在谭竹手腕上,把过脉,神色凝重。

“王妃生产之时,可是大寒?”药王收回手,示意谭竹换另一只手腕。

“生长子棠儿时,确是大寒。”谭竹换了手,回答道。

药王细细把脉,看向一旁踢着小脚丫的云川翎。

“这个小娃娃,想来是夏日最暑热时出生。”

谭竹点头称是,药王收了手,拿了纸笔在一旁写药方。

“王妃此症倒也不难调理,若要根治,百日左右即可痊愈。”

药王收了笔落在一旁,又把云川翎抱在身上。

小娃娃天生爱笑,眉眼弯弯地冲药王笑,逗得药王喜笑颜开。

“王妃初次生产时,想必无甚经验,孕初期食用过微毒之物,想来是未熟的黄花一类,所幸数量不多,胎儿无恙,但产后过于疲累,一直未曾养好,这小娃娃胎中气虚,则是盛夏暑热之故。”

药王拨了拨云川翎的小脸,疼爱不已。

“自明日起,王妃需日日泡药汤泉,再加汤药辅佐,小娃娃嘛……”药王捏了捏云川翎的手唬着他,“日日针灸可好?”

云川翎一听针灸便有阴影,在王府时,谭竹便曾针灸过。

看着小娃娃鼓着胸脯嘟嘴要哭,药王双手握着云川翎的两只手腕,指腹动了动,病症便了然与胸。

“汤药想必喝了不少,这样小的孩子,真是难为了。”抱好云川翎,拨了拨娃娃的小脸,药王叹过气,写下一份新药方,对谭竹道:“谷中北侧的竹屋空着,王妃可带世子安住,每日汤药由药童奉上,小世子服用药丸即可。”

谭竹一再谢过,带着云川翎,随谷中药童往竹屋而去。

谭竹医病三月整,云川翎便与他的阿远哥哥一起玩闹了三个月。

竹林里吹来的风越来越冷,一封信件交到谭竹手上,都城中,老太傅过世。

尽管药王送二人出谷时叮嘱了,要谭竹切勿大悲大喜,可父亲亡故,她却远在千里之外,作为女儿,如何能心平气静。

梦境的最后,云川翎只记得满眼翠绿。

“阿远哥哥……”云川翎躺在兽皮上,饱满莹润的嘴唇张了张,叫出一个名字。

泪自眼角落下,有人轻唤着翎儿,云川翎费力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一声声殿下反而将他拖入另一个梦境,梦里,是纪白恒。

王府庭院中的凉亭下,纪白恒身着白衣,用上好的丝绢覆着眼睛,云川翎从桥上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他。

白衣,白绢,风吹起如瀑长发,像阿远哥哥长大后的样子,很像。

云川翎慢了脚步,湿了眼眶。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纪白恒脸上泛起笑容,转过身面向云川翎。

“殿下。”

纪白恒照常行礼,却听不到赦免,只好弯着腰。

手心有冰冷指节,纪白恒下意识牵住,捧在心口暖着。

“殿下,今日不开心吗?”纪白恒犹豫开口,却听到云川翎带着哭腔,问他:“你能不能抱抱我。”

如此脆弱的小殿下,任谁都会心疼,纪白恒早已倾心云川翎,自然求之不得。

将人揽进怀中,纪白恒没有再问,只是轻拍着云川翎的后背,温柔安抚。

“可不可以,叫我翎儿……”

怀中人还在落泪,想必伤心不已,纪白恒点点头,将人抱紧,轻声唤他:“翎儿。”

翎儿,翎儿……

梦外也有人这般叫他,那样急,那样担心,是哥哥,还是……

父母亡故,叔父外游,只有哥哥了。

作者感言

与墨同安

与墨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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