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这一遭，小殿下醒来定是要发脾气的。
玄远想着云川翎气鼓鼓的模样，顺了顺细软的发丝，眉眼都柔得让人心动。
天色大亮，石洞中的炊烟与林中雾气一同散去，无人知晓昨夜的荒唐与爱意。
大嵛都城，皇宫中。
丹突囤兵，胞弟生死未卜，兰硕王伏法，朝中虽还平静，却也阴云密布。
云川棠整日硬撑着身体，如行尸走肉一般批改奏折，上朝听政。
已有十日了，一个大活人坠入深渊，即便活着，这时节树上还未结果，林中野兽众多，自幼万千宠爱长大的翎儿，如何能活下去。
世间血亲，只有一个翎儿了。
空荡荡的大殿，云川棠坐在案前举着笔，半天没动，泪水滴落在奏折上，打湿了字迹。
边境川茈，由万崇宁的二弟万崇元镇守，前不久都城平定后，三弟万崇安也去了边境镇守，同样是少年英雄，同样是无往不利，奏折上的字云川棠看不清，只是想着自己的弟弟，那个眼里只有自己，以自己为傲，从小到大，无论任何事，任何时候都陪在自己身边，永不背叛的胞弟。
手中的奏折被抽走，万崇宁将瘦了许多的人抱起，温声抚慰。
“棠儿……”万崇宁搂紧抱着自己痛哭的云川棠，话还未出口，就被他哭软了心肠。
“抓到的丹突人审过了，他们并未见到翎儿，当地采药人说，翎儿掉落的下游有许多药农凿的石洞，若翎儿有幸躲在洞中，定还活着。”
万崇宁拿过丝绢，细细擦拭着云川棠脸上的泪。
“真的吗？”云川棠坐起身，泪眼朦胧的看着万崇宁。
“真的！”万崇宁肯定道。
参汤温热，刚好入口，万崇宁一勺一勺喂着汤，哄着云川棠，才总算不哭了。
万人之上的皇位，是明宣帝对云川棠的认可，却也是重无可重的负担，他的棠儿学识渊博聪颖过人，外人看着是威严不侵，可他偏偏知道，他的棠儿性子极软。
继位前日，万崇宁曾牵着他的手承诺，万家不会有异心，但若将来忌惮万家，大可不必手下留情，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却叫他的棠儿落了泪，怎么都哄不好，继位不足一月，便昭告天下，封他为后，从此再无后宫。
这般直率的性格，那般混乱的朝堂。
幸而明宣帝只是禅位外游，若有急事，定会回朝主持，幸而有他一生相伴，不弃不离，幸而有万家忠心替他守护山河，保着他的棠儿，做个潇洒轻松的帝王。
抱着怀里睡着还浅浅抽泣的云川棠，万崇宁舍不得放手，叫下人拿了暖被来，将人裹好，就那么抱着，直到月色渐浓。
石洞中，云川翎也睡到了月上柳梢，玄远守了一天，粥热了又热，总算等到云川翎睁眼。
洞中燃着火堆，不知大雨后玄远从何寻来的干柴，云川翎初醒只有脑袋能动，身上的痛觉还未传到，故而转了转头，看向火堆旁热粥的玄远。
二人视线相撞，玄远十分深情宠溺，云川翎却十分茫然。
疼痛先从腰后传来，眼见云川翎脸色一便，随后胳膊也抬不起来，腿自然是无力的，后穴涂了药，却还是难受的很。
云川翎哼哼两声，眼泪就落了下来。
玄远匆忙过来哄，却被云川翎打开了手。
“翎儿，”玄远将背对着自己的云川翎翻过来，慢慢抱着。
坐自然是坐不住，玄远分开腿，将云川翎的腿分在腰侧，刚好将那圆圆的屁股悬在空中。
夜里风凉，石洞本就比外面更加凉爽，云川翎不着一物，此刻屁股凉飕飕的，更不愿意了，他身上什么都没穿，玄远却裹得严严实实，真是十分不得体！
若被别人看到，他的脸面该放何处……
尽管这深山之中难有别人敢靠近石洞。
捉了云川翎乱打的胳膊，玄远扯过一块洗好的兽皮给云川翎裹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白嫩嫩的臀，便叫云川翎乖乖倚在了怀里。
第12章 春情
小殿下身子沉，每动一下都觉浑身疼，玄远深知定是折腾太过，便万般小心，抱着人靠近火堆。
肉粥递在嘴边，云川翎歪过头不肯吃，玄远贴了贴白皙脸颊，声音柔得能将顽石化水。
“翎儿乖，吃些粥。”
云川翎别过头，气哼哼地，不肯张嘴。
他倒是想吃，肚子疼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
他不吃，玄远也不急，只是不停地追着他的唇亲吻。
云川翎不能大幅活动，没一会儿就被玄远吻的眼泪汪汪。
“我不吃！”小殿下瘪着嘴，怎么都哄不好。
“你坏！”好不容易攒了些力气打了玄远一下，却又扯得浑身疼。
玄远赶忙将人拢进怀里，不住哄着：“好好好，我坏我坏。”
山中气温低，夜间更加冷些，云川翎向来都是怕冷的，虽然诸多抱怨，可玄远怀中是暖的，他一边哭，一边又要往人怀里凑。
不知过了多久，云川翎总算不哭了，玄远舀了勺粥，吹了吹，递在云川翎嘴边，“就吃一勺，好不好？”
云川翎看了眼那粥，米煮的糯糯的，放了些肉，应是极香的，便张开嘴要玄远喂。
吃了约莫七八勺，云川翎摇摇头，再不肯吃了。
玄远刚要劝，云川翎便苦着脸，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软软可怜道：“肚子好疼，不想吃了。”
那目光戚戚的，便是无亲无故，也叫人疼爱不已，玄远剩下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赶忙道：“好，不吃了，翎儿乖。”
就着玄远的手喝了些温水，云川翎歪头倒在玄远肩上，眼睛沉重地眨了眨，有些想睡。
再被放进兽皮裹好，云川翎很快便睡了过去，玄远坐在一旁看着恬静的睡颜，久久移不开眼。
这般好，这般软的小殿下，该如何爱他才对得起这番相遇。
清晨林鸟聒噪，云川翎困难地翻了个身，玉白的一条腿伸出兽皮，触到微凉空气，又极快地缩了回去。
睡眼朦胧的眼睛睁开只看到玄远的那把玄剑放在枕前，人却看不见。
撑了身子勉强坐起，云川翎看着那把剑，剑柄极长，玄远大约一拳可握，自己却要两拳，剑鞘通体漆黑，只有右侧有一个小凸起。
“是什么？”云川翎自言自语发出猫儿一般细弱的疑惑，伸手就要按。
洞口藤蔓轻动，玄远闪身进来，指尖弹出石子，云川翎只觉手腕一麻，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洁白的腕上落下红痕，云川翎瞪着玄远，不待人走近就缩回了兽皮，徒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拿过玄剑立在一旁，玄远隔着兽皮去摸云川翎，却引得小殿下扭了扭身子。
“翎儿，”玄远掀开兽皮，看见莹润如玉的后背。
指节点了点突出的脊骨，云川翎哼了一声不许他碰，挺直了腰，脊骨便隐在纤白背部中看不到了。
玄远指节往下，掀开些兽皮，往臀缝中探，还没探到，云川翎便拍开了他的手。
“你……你！”小殿下觉得他冒犯，却又不知如何定罪，只能支支吾吾。
“让我看看好些了没。”玄远扶着不盈一握的细腰，揉了揉臀肉，揉出浅浅白浪。
穴口还有些红肿，药物浸润过，已然好很多了。
玄远在那周围轻点了点，云川翎立刻缩了起来，不肯叫他摸。
衣物都被洗过，层层穿上后云川翎试着下地，可腿还软着，走不了路。
玄远知道云川翎还生气自己用石子弹他，就将人揽过，执着剑，凸起之处朝外，轻轻一按，只听一声风啸，不远处的石块应声而裂。
小殿下瞪大眼睛，“哇”了一声。
石块甚大，闲时云川翎曾试着推过，纹丝不动。
钉入石块的是一根小指粗细，儿臂长短的铁棍，前端尖，后端细，十分锋利，如针一般。
玄远脸贴着云川翎的额头，后怕的想，若是自己回来晚了，哪怕只晚一步，这铁棍都要扎进翎儿的心窝，自己余生，恐怕也到今日为止了。
离洞前原想留着剑保翎儿平安，却忘了他的翎儿全然不会使剑，还好回来的及时……上天总算还是眷顾他的。
见过那铁棍的威力，云川翎自知玄远又救了他一次，心中感恩，便不再闹别扭，自觉往人怀里靠，乖得让人心口一阵酥麻。
“你去哪了？”云川翎靠在玄远肩头，手指绞在一起。
“去外面看看，找些翎儿爱吃的东西。”玄远答道。
“外面太危险了……”云川翎垂着头，“我吃些粥就好。”
玄远心知云川翎是在为他担心，心口烫的厉害，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将人带进怀中，玄远低头，动情地吻他，鬓发被理在耳后，身体被牢牢抱住。
人在处于绝境时，总是需要许多安抚，云川翎认为玄远是在安抚他，便乖乖接受了亲吻。
“翎儿，”玄远轻触着云川翎的唇，流连不已。
“除了我，其他人不能触碰你半分，更不能像我对你这样，知道吗？”
云川翎的唇被他磨得痒痒，轻咬了咬，反驳道：“这世间还有旁的人敢如你这般放肆，早就被我杀掉了！”
玄远闻言轻笑，又将人往怀里抱了抱，疑惑道：“哦？那翎儿为何没有将我杀掉。”
云川翎眨眨眼，自己也想不出，只是盯着玄远刀削般的下颌发呆。
“可是因为，翎儿喜欢我？”玄远低头，飞快在云川翎脸颊上落下一吻。
“喜欢……”云川翎有些迷糊。
“若旁人亲吻翎儿，翎儿可愿意吗？”玄远指尖绕起一缕长发，笑问道，“比如阿四。”
“自是不行的！”云川翎赶忙摇头。
阿四是府中的厨师，虽做得一手好菜，身形却有些残疾，也是云川翎救回来的，即便不是阿四，旁人也不行。
玄远握了云川翎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胸，让他感受那蓬勃的心跳。
“翎儿在玄远心里，在此处，那么玄远也在翎儿心里吗？”
云川翎被捉了手，想起前日夜间，玄远也曾这样捉着他的手按上那结实的腹肌随之勃动，似乎还摸了别的……想到那东西在掌心动来动去，小殿下不知不觉便红了脸。
“翎儿不说，那我便自己听听。”玄远说着，就又去扒云川翎的衣物。
许是经过那一番折腾，云川翎身子格外敏感，玄远刚碰到颈间裸露的细白皮肤，云川翎便下意识缩了缩。
耳垂已然红的滴血，玄远停了手，埋下头，俯到云川翎心口细听，急促的心跳，扑通扑通，踏实而有力，每一下，都是答案。
胸口埋着一个脑袋，云川翎觉得难为情，又觉得痒，想躲，却被按着腰不许，只好红着脸一动不动。
在石洞中养了些时日，玄远日日被云川翎缠着，不许他外出，好在猎到的鹿肉够吃，玄远便听从了命令，寸步不离地陪着小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