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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臣 封灵三清 3609 2024-05-24 00:00:00

这百日宴的开场实在叫人心惊胆战,众人只消看一眼地上那染血的酒杯残骸,就难免面露尴尬之色,再也没了一开始的热闹。

李晟将全场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面色有些挂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叫了一个侍从过来,吩咐了几句,随即举起杯来,道:“诸位,方才一点小事,不必介怀。今日我等难得相聚,莫要辜负这良辰美景、八珍玉食,且随我饮了这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遥遥相望。

李晟率先一饮而尽,随即拍手,朗声道:“开宴!”

作者有话说:

所有的欺负都是小情侣不自知的打情骂俏(*σ′?`)σ

楚晋在枝枝面前就是好幼稚一个摄政王

第50章 夜探·隐藏的目的

李晟对这次的百日宴的确足够重视,从他这次摆的阵仗就能看出来。大大小小的菜上了二十多道,市面上买不到的时令果蔬,都被搜罗了来,煎炸烹煮,制成不可多得的美味。

“金枝玉叶、月露琼浆、珍珠蟹……”听夏一个个数过去,瞠目结舌,“这哪是菜啊,分明是李晟撑起来的面子!”

“还有这珍珠蟹,这精盐,这都不是用钱就能搞到的了吧?今年宫里的珍珠蟹还没上贡呢,李晟竟然有?”

“是啊,这可是渔崖城的特产。”楚晋目光自桌上的菜一一扫过,“渔崖的蟹,石城的盐,听松的鳜鱼……”

他顿了顿,随即没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唇角:“他这是要告诉场上的人,他的势力不止分布在这封灵城中,御史大夫的底牌,远比想象中要多。”

听夏神色一变:“那不就难办了?李晟什么时候渗透了这几座城的势力?”

“你觉得单凭他,一个没兵没马的文臣,能做到这一点吗?”楚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我比较在意的是,楚戎为什么突然从边关回来了?”

听夏嘴里刚塞了只鸡腿,含糊不清道:“陛下不是宽允他每年可以回封灵城待些时日吗?”

“是这样没错。”楚晋若有所思,“只不过,往年他都是深冬时回来疗养旧疾。怎么今年倒提前了?”

“你的意思是……”

“这几日,派些人去查查,他回来的这些时日,去了哪里,见了谁。”

楚晋慢条斯理地说完,随后目光不经意般往宴席角落看了一眼,忽而蹙眉。

听夏察觉他举杯的手一滞,顺着他视线看去,也愣了下:“嗯?你师兄呢?”

那个位置不知何时已经空空荡荡,原本坐在那里的沈孟枝不见踪迹。

听夏道:“是不是出去透气了?”

楚晋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隔了半晌,突然开口:“你去看一下。”

“你要我监视?”听夏瞪大眼,“喂喂,那可是你师兄啊。”

“……”

楚晋似笑非笑地瞥来一眼。

“我让你看着他的安全,”他悠悠道,“要是他有什么危险,你也别回来了。”

恋爱中的摄政王简直毫无人性!

听夏立刻怂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等他离开后,楚晋收起脸上挂了许久的虚假笑意,神色变得有些阴沉。

先前听夏无意中提起的话仍在他脑中打转——

“那人不知道是被动了刑还是怎样,脖子上有一道很骇人的伤痕。”

他望着杯盏中明澈的酒液,平滑如镜,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李、晟。”

风吹过,将杯中人影揉碎,无声散去。

*

另一边,沈孟枝沿着房檐下的阴影走着。

他走得不疾不徐,像是临时离席、心血来潮在御史府上转转一般悠闲,连迎面而来的侍从侍女也没有察觉出他丝毫异常。

没人问起他要去哪里,也没人问他为何离席。他们不觉得这样一个看起来病弱苍白的文人儒士,会有能力做出什么危害到御史府的事。

直到守在书房前的侍卫看见这位缓缓走来的贵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来。

他看着这个被李晟从胥方带回来的人,警惕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江公子,您来这里做什么?”

“席间太吵,我出来走走,结果就路过这里了。”沈孟枝仍是那一副温柔无害的样子,“不知这是何处?”

侍卫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这里是御史大人的书房,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江公子,还是快请回吧。”

闻言,沈孟枝微微一笑。

“书房,的确是重地。”他轻声道,“朝堂文书、一国机密,都藏在这里了。”

那侍卫心中一跳,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本能地感觉不对。

“江公子,你想说什么?”

与他的严阵以待相比,沈孟枝显得万分从容,缓声道:“我只是想给大人提个醒,书房这样的地方,还是多设几个侍卫,才安全。”

侍卫皱眉道:“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沈孟枝微微一叹,在侍卫愈发冷肃的注视下,缓步走上前来,道:“可这事与你我有关。”

注意到他的动作,那侍卫厉声喝道:“站住!别动!”

可那人恍若未闻,仍是安静、又极致冷静地向前走着,神情无波无澜,在银白的月色中,显得无比冷漠。

侍卫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御史大人有令,不管何人,若再上前一步,杀无赦!江公子,你要违抗命令吗?!”

可这威胁般的话语仍未撼动沈孟枝神色分毫。眼见他毫无反应,那侍卫一咬牙,手上使力,欲要拔出剑来。

可下一秒,有人忽然按住了他的手。一股骤然爆发的力气自那人手上传来,死死压制住了他扣在剑柄上的手,硬生生将雪亮的剑刃重新压回了剑鞘之中。

对方凑近他的耳边,语气仍然轻柔,如果忽略掉他此刻绝对性的压制,这声音甚至格外赏心悦耳:“若多设几个侍卫……大人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侍卫惊恐地扭过头去,想要彻底看清他的面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文弱之人,轻松便能压制住当朝御史大夫的心腹侍卫!

“你……你……”

一只手死死钳着他的脖颈,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彻底缺氧、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沈孟枝幽幽道:“我说了,这事与你我有关。”

他一声轻笑,淡得如一抹云烟。

“……与大人的性命有关。”

等到手下的人再也没了挣扎的动静,沈孟枝松开手,把昏迷的侍卫拖到墙边安置好,随后自己走进了书房。

房内未点灯,他点了一截火烛,微弱光芒登时照亮了一小片阴影。

李晟的书房格外宽敞,起居室布置奢华,名家画作、白玉青瓷,摆满了整整一面墙。这里面每一件拿出去都是令人眼红心热的宝贝,足以让一户三口之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沈孟枝走近,指尖在其中一樽青瓷花瓶上轻轻一抹,随即捻了捻。

这些名画珍宝,李晟却如此随意地摆着,上面没有积灰,想必是有下人经常打扫。

那他最为珍视的东西,为了避开外人的触碰,会放在哪里?

沈孟枝蹙眉,自书架后走过,忽然步子一顿。

他挪开脚步,随即蹲下身来,食指微扣,敲了敲身下的这块地砖。

空的。

下面应该不是实心,齐钰从前就用这样的方式存了不少栀子酿,那块地砖走过时,脚步声会略微有些不同。

地砖边沿格外整齐,沈孟枝仔细地将它撬开,烛光登时照亮了下面掩藏的东西。

《春日宴》。

他目光一凝,伸手探去。

这一卷画轴保存在一方玉匣中,想来是李晟格外重视,又加了一层保护的罩子。他指尖一动,将画罩剥离下来,失去束缚,画轴立时缓缓铺展开来。

传闻周羲和作此画时,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灵感迸发一笔挥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但沈孟枝只是屏息,拉住这名画的一角,轻轻一撕。

世人鲜少得知,周羲和作《春日宴》时,用了两张宣纸,一张春景,一张游人,二者相合,于是春光明媚游人胧约,意境与画技俱是登峰造极。

只是宣纸本就薄如蝉翼,即使黏合后,也难以发觉其中关窍,所以哪怕李晟收藏这画许多年,也没有发现其中秘密。

而周羲和,正是在这薄薄的缝隙间,藏了一件东西。

沈孟枝已将宣纸剥离开一道口子,却忽然蹙起眉。

里面空无一物。

他神色微微变化,终于露出一丝诧异,随即唇角抿开一线,平直得近乎冷硬。

……画是假的。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他无法再细究这幅画的来源,只能匆匆将一切恢复原样,转而抽身向外走去。

路过那昏迷不醒的侍卫时,沈孟枝顿了顿,然后走了过去,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尽数倒入了那侍卫的口中。

药粉化开的一瞬间,侍卫的手指动了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醒过来。

沈孟枝凑近了些,低声道:“今晚的事,你一概都不记得。”

话音一落,那侍卫无意识的反应立刻静了下来,紧接着,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枝枝小露身手

第51章 抓周·这个人啊,我可不给

沈孟枝垂下手,正要起身,忽然身形一顿。

一柄泛着冷光的寒刃,不知不觉横在了他颈边。

有人在他身后,冷声问:“你是什么人?”

沈孟枝没有应声,只是指尖微动了动,探向侍卫的鼻息。下一秒,那锋刃便又与他的肌肤贴近了几分,压出一道淡淡的红痕。

沈孟枝恍若未觉,自言自语道:“原来……是睡着了。”

颈边一阵刺痛传来,那人手上愈发用力:“回答我的问题。”

“在下受御史大人之邀赴宴,”沈孟枝道,“宴中觉得胸闷,出来走走,不成想就撞到了这位大人倒在了地上,这才上前查看。”

他声音平稳,语气缓和,没有丝毫紧张心虚之态,饶是如此,悬在颈侧的刀还是没有松动。

“你不是封灵城的人。”对方道,“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我怎么相信你?”

这番话倒也在意料之中。沈孟枝微微一叹,正要开口,却见一抹鹅黄倏地闪了过来,身形格外轻盈地闪到了二人中间,一边笑一边道:“徐太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握刀的人正是徐瑛。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来人一眼,神色没变,手上的力气却松了不少。

听夏松了一口气,一脸头疼地把刀刃从沈孟枝颈侧移开。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不然如果见了血,摄政王绝对会不由分说地把他打包丢到河里。

沈孟枝对于他突然冒出来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很意外。他看了听夏一眼,目光中并没有太多情绪,随即转向徐瑛,声容平静,笑意浅淡:“原来是太尉大人。”

作者感言

封灵三清

封灵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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