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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废妃 八音声慢 3669 2024-05-24 00:00:00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真相明明是这样,但往往大家认定的真相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皇帝罚是罚过了,但远远没有达到房妃的预期。

顾兰亭不是还活着么,只要他一息尚存,自己的威胁就没有解除。

房妃这边不死心打算再争取一把,突然就见赵无忧步履匆匆求见。她知道太医一定是为顾兰亭而来,美丽的眼眸瞬间暗了下来。

第18章 打断的鞭子

“人醒了?”

皇帝根本没意识到在听到顾兰亭苏醒时,自己眼神快速闪过一抹亮色,甚至连僵硬的面部肌肉都有所缓和。

“如今伤势如何?”

“伤口开始结痂,不过这种外伤目前不宜挪动。若是执意把人送走,只是冷宫那边要重新布置一番。”

这话的意思是目前顾兰亭没办法回冷宫养伤了。当然如果皇帝一意孤行硬要把人送回去也不是不可,冷宫的条件要考虑清楚。太医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但也算直言不讳了。

最终高炀没有狠下心来把人迁出偏殿。他很清楚万一处理不好伤口开裂是什么后果,把人拼命救回来可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再把人往鬼门关送的。且他现在有更感兴趣的事情。据说顾兰亭醒来时几乎不能说话,却固执地请太医帮忙叫了侍卫长。

“他找程婴?”

“初时臣也听不真切,不过反复听是找程大人无疑。”

在宫里被称作程大人的只有程婴一人。

所有人都好奇顾兰亭找程婴的用意,甚至皇帝都产生了他果然是下*贱胚子,刚捡回一条命就耐不住,又开始四处勾引人的想法,这时程婴回来复命了。

“你说什么?”

皇帝有点吃惊。

“他……他只是和你讨要那几根断掉的鞭子?”

“回陛下,确实如此。臣虽不知他用意,不过想他有伤在身实在不便,也不好回绝,所以就私自……”

高炀将他拦了:“算啦!也不是什么大事,由他去吧。”

这次顾兰亭伤得实在重,自从皇帝把人留在偏殿养伤他就再也没有踏入偏殿一步,仿佛他把冷宫搬到了偏殿。然而一墙之隔,是两颗渐行渐远的心。

有时高炀忍不住很想去看一眼,但最终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偏殿和寝殿之间有小门相连,有几次他都走到小门门前了,只要伸手一推就可以,却又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止步不前。

为什么要去?

在他看来顾兰亭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想到连续多日房妃求见时哭哭啼啼,心里不由一阵烦躁。都是你惹出的事,好好的差不当非要与人苟且。如今出了事,还要朕替你善后,简直岂有此理!

若是换做别人,根本不用皇帝亲自动手,叫二总管把人带走一顿乱棍打死给房氏一个交待也就完了。

但这个人是顾兰亭,高炀不能这么做。

作为天子没法对人明说,他内心其实是希望顾兰亭下手再重一点,最好能把房星旋直接废了。

这个想法很荒谬,但也从侧面反映出君臣面和心不和的事实。自古功高震主,历来都是为人君所忌惮的。

如此一来,那天的真相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顾兰亭不仅无过确切说还有功。然而现实就是如此,不是你想什么,现实就一定会按照你的心意发展。

关于这一点二人心里都清楚。

当门那边的脚步声远去,顾兰亭缓缓合上双眼。

陛下,我们最好再也不见!

第19章 生不如死

房大将军班师接风宴那天发生的事情满宫讳莫如深,在顾兰亭被打个半死以示惩戒后,此事就渐渐沉了。就连房妃求见皇帝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也没了动静,于是就真的被压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赵无忧很苦闷,太医的脸更绿了,一时对自己学了多年的医术产生了深度怀疑。为什么人家的病人越治越好,而他的病人每次都离死不远呢?

但是此时顾兰亭是真的生不如死。

伤口结痂生肌,全身痛痒难耐。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过程了,只不过与以往受到的伤害比,这次比较严重而已。不要说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就连脸上的痛痒都让他耐不住想狠狠挠一把。

太医当然不能让他去挠。虽然皇帝对他手段狠酷,但赵无忧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想法,只觉得当今皇帝待这个罪奴并非像表面那样冷酷无情。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太医并不清楚,但他很确定自己的直觉,所以在治疗时格外用心。

这个时候考验的不止是病人,就连太医也同样备受煎熬。身上的还好说,但是脸上的伤如果处理不好可是会落下陪伴终身的丑陋疤痕。为此他大着胆子问皇帝的意思,只要皇帝给出一个否定的答复,那么他就可以放任不管了。结果皇帝的回复是:交给你了。

赵无忧精神一震,这就是准了。

这段日子太医把看家的本事都使了出来,去腐生肌的、散於止痛的、消疤止痒的全拿了来,每天不重样的往顾兰亭身上涂抹。时而药汽氤氲,时而芳香扑鼻,总之什么味道都有。那天皇帝到底耐不住了,破天荒决定过来看看人,一脚刚迈进门,险些被古里古怪的味道呛一个趔趄。

“赵无忧,你弄的是救人的还是杀人的毒药?”

太医一路小跑满脸堆笑:“瞧陛下说的,自是救人的,这不是为的尽力保住他那张脸嘛!”

皇帝很不以为然。

还不如就花着呢,也省得无端的生事!但他还是指着太医手里的瓷碗问:“这是什么?”

“回陛下,是新调制的生肌秘药。”

高炀一顿嫌弃,哼了一声,在鼻子稍微适应了殿里奇奇怪怪的味道之后,这才迈着四方步进了门。

刚刚门口的对话声音并不小,顾兰亭知道高炀来了,打从心里不愿见他就想翻个身。然而理想很丰富现实很骨感,他偏偏忘记了这些日子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他仅凭一己之力根本办不到。

顾兰亭:“……”

“你很恨朕吧?”

皇帝已经出现在视线里,顾兰亭一声苦笑。

我哪敢恨你,是你对我恨之入骨才是吧!

“为何不回答朕?”顾兰亭再次:“……”然后就见皇帝大喇喇在床边一坐,顾兰亭张了张嘴,警惕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高炀目光在他脸上停下来,仿佛是自嘲:“算了,恨如何不恨又如何?”

“你有怨就怨吧,不过朕不后悔打花你的脸。”

第20章 错的一定是顾兰亭

其实顾兰亭并不是那种美得勾魂摄魄的样貌,若把他的五官随便提取出来放在别人的脸上根本没有那种惊为天人的效果,唯独集中在他的脸上才显现出了那种绝世孤立的完美容颜。

如今那张脸上还结着痂缠着厚厚的绷带,只有一对不复昔日光芒的眸子警惕地观察着皇帝,不放过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顾兰亭的这种反应在皇帝看来很有意思,也很享受这种被人忌惮的感觉。

是啊,知道怕了,就不会再做出惊人之举。

知道怕了,就明白安分守己有多么重要了。

用一身的鞭痕才换回这个醒悟,你是有多固执!

不过话提到了,就不得不说关于他的脸的问题。

“房大将军如日中天,你毁了人家半张脸,如今用一张脸来还债似乎很公平。”

高炀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顾兰亭的回答只有简单一个字:“——哦。”

高炀挑了挑眉,随即一声冷哼:“怎么,不满意?”

“满不满意奴才说了不算。”

顾兰亭心底涌上一股酸涩,眼睛当即就湿了。他不想让高炀看到自己这副无助的样子,转了头笑中带泪:“奴才贱命一条如今不过得以苟活一日算一日,还要劳烦陛下如此眷顾,奴才感激不尽!只是陛下如此眷顾,只怕房妃娘娘那一关不好过吧?”

他将感激不尽四字咬得特别重,皇帝又如何听不出弦外之音,很想对他解释两句,转念一想有什么可解释的,皇帝做事还需要理由吗?想到此,语气不由又硬了起来:“你知道便好!以后少生些事情,想来日子会好过很多。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如今是花了,不过有它也是祸害,没了就没了吧,也省得被人觊觎不定哪天引来杀身之祸。”

这话倒是没错。

就算房星旋内德不修秽乱宫闱,但是作为天子却要把这杆秤哪边轻哪边重掂量仔细。所以这件事注定有错的一方只能是顾兰亭,且他也把房星旋伤得不轻,要是能一顿乱棍打死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一个奴才嘛死了也就死了,也不会有人深究,于皇帝的德行丝毫无损,还可笼络了当朝新贵,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偏偏他必须要活着,这是皇帝的底线。

而这场权势的角力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暗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嗜血猛兽早就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对觊觎已久的猎物张开它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

皇帝已经在偏殿坐了有一阵子,合台殿外,阴鸷的目光紧盯着殿门。

房妃恨恨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第21章 皇上传顾公子侍寝

夜间高炀睡得极不安稳。

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巨大的雨幕接天壤地,在它面前世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白练照亮夜空,一声炸雷当头劈下,高炀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大总管听到动静慌忙跑进来跪在床前,高炀重重喘了口气:“那贱人呢?”

大总管一愣,随即意识到皇帝在说顾兰亭,忙说人在偏殿,如此皇帝松了口气。这时大总管悄然观察,竟然发现皇帝满头满脸都是汗,身上更是湿的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印象里从未见过皇帝如此狼狈,不敢怠慢,赶紧叫了宫女帮他换衣服。

所谓的暴风雨其实并不存在,他只是做梦了,更准确说那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一直存在于他的臆想中。而这个噩梦即使已经过去很多年,依然是他挥之不去的魔寐。

高炀是不喜欢雨夜的,确切说对雷雨交加的夜晚甚至产生了源自内心的恐惧。造成他这种心理反应源自两件事,第一件是在他幼年时,也是这种惊雷轰鸣的瓢泼雨夜,一道圣旨将他这世上最亲的人夺走。

一杯毒酒赐卿前,了却了多年恩情!

那时高炀只有十岁,对于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来说,恐怕没有比失去母亲更悲伤的事了。

同样电闪雷鸣,太监在验明正身后离去复命,高炀这才从暗处跑出来。

那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胆子那么大。

他的母亲还那么年轻,但此时早不复往日的美丽。黑紫色的鲜血正顺着她眼睛、鼻子、耳朵流出来,小小的高炀将她的头抱在自己怀里,似乎不在意那些恐怖的血蹭了自己一身。他用小小的手抹去母亲嘴角那一道红线,在心里不停重复:“快醒醒不要睡啊?”

作者感言

八音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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