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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 白孤生 3543 2024-05-24 00:00:00

他想问,但和赫连容尴尬的氛围,又让他开不了口。

“先吃,后说。”赫连容让惊蛰漱了口后,淡淡说道,“不然你不会知道一点消息。”

这赤裸裸的威胁,如果在从前,就只是他们的逗趣。

惊蛰知道,容九不会伤害他。

可是赫连容……景元帝……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那种猛然窜起来的古怪情绪,低头吃了起来。

就在惊蛰肚子刚刚填了个半饱,殿外有人被拖了进来,然后压得跪倒在地上。

惊蛰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来,跪倒在地上的人,是德妃。

……鲁娜明,是她的名字?

跪在地上的女人可与那一夜的骄傲截然不同,她的小脸看起来非常苍白狼狈,眼底带着深深的惊恐,不知道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身上的衣服虽有些单薄,可看起来应当也没有受过刑罚。

“陛下,陛下,妾身是冤枉的呀……求陛下恕罪,妾身真的不知道,太后娘娘居然这么胆大包天……求陛下开恩饶,妾身一命……”

德妃跪倒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清楚软榻上坐得还有谁,只是看到那熟悉的衣裳,就已经拼命磕头。

“鲁娜明,抬起头来。”

冰凉可怕的声音落下来,是景元帝一贯的语气,德妃不敢不从,立刻抬起头。

她刚才磕头磕得有些用力,磕出来的血顺着额头,滑进她的眼睛里。霎时间,她的右眼刺痛得很,所望之物一片血红,可她根本不敢去揉,只能拼命眨眼。而完好无损的左眼睛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在那之上,除了景元帝之外,还有一个坐在炕几更里面,被安置得非常妥当的……

“惊蛰?!”

哪怕那个人看起来不如那天夜晚的狼狈,可那张脸,她却记得非常清楚,从来没有人敢那么当着她的面那么放肆,那种厌恶下意识从眼里流露出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

景元帝把手里的茶盏随手砸了过去,摔在她的额头上,冰冷地说道:“你是真真不要这对招子了。”

他转而吩咐宁宏儒,“去,把她的眼睛挖下来。”

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上前按住德妃的肩膀,根本不容得她挣扎。宁宏儒领了命,朝着女人走去。

“德妃娘娘,您还是莫要挣扎,奴婢这手不稳,要是划破了您的鼻子和脸,可就麻烦了。”

他笑了起来,是那么温和从容。

惊蛰捏着筷子,根本再抬不起来,眼前这凶残的画面如同一出扭曲的故事,仿佛置身梦里才有可能出现的荒诞怪异,“……为什么?”

他越过去炕几,抓住赫连容的胳膊。

“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连容漫不经心地说道:“在北房,她不是想要杀了你吗?”

“我不是问,为什么要处置她,而是问,为什么要这么处置……”如果现在赫连容要杀了德妃,那惊蛰绝对不会说什么,可是挖眼,还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是折磨……”

“我便是要折磨她。”赫连容阴森的声音蕴含着几乎能压垮脊梁的怨毒,“她胆敢对你出手,就该预料有这样的结局。”

“可她不知道……不是……你杀了她不是更好?”惊蛰不自觉被他的话带进去,“这样太……”

“太残忍?”赫连容看向惊蛰,把他未完的话补上,冷冷地笑了起来,“所以,惊蛰,这才是玩具。”

男人薄凉的唇,吐出最恶毒的话。

“我会让她活着,陪着她的好姨母一起活着,让她日日夜夜惨叫,痛苦万分,恨不得这辈子从来没有出生过。凡是所有伤害你的人,皆需如此!”赫连容的声音近乎野兽咆哮,带着极致的狂暴与愤怒,“死,太便宜她们了!”

……如果这不是爱,为什么会拥有着如此狂躁的保护欲;如果是爱,又为什么会这么暴戾激烈,连一点点温情都无,全是凶残的掠夺和占有。

惊蛰那一双黑眸雾蒙蒙,仿佛浸满了潮湿的水汽,轻易能落下泪来,他慢慢地松开手,还没完全离开,就被男人用力地握住指尖。

他抬起头,脸上一片湿凉。

“我是真的……好喜欢你,可为什么……看到真正的你……”惊蛰终于呜咽着,为什么……会是这么痛不欲生?

——因为你爱上了一头怪物。

赫连容抱住了颤抖的惊蛰,喟叹了声。

怀里的人正压抑着哭声,不许叫那脆弱流露出来,可是滚烫的热意,却轻易渗透了布料,落在男人冰凉的皮肤上。

像是惊蛰这样的人,轻易不言爱,一旦爱上,就难有回头路。就算真的有,赫连容也会把它们全部毁得彻底,连一丝一毫的余地都不能留下。

真好……可怜,痛苦的惊蛰……还在挣扎的惊蛰……即便如此,也还是爱他的惊蛰……

真好呢,惊蛰还是爱着他。

他本来就是肆无忌惮的怪物,如果失去了克制的原因,那他根本就不用再压抑自己,就算杀了个血海滔天又如何?

谁都不能拦着他。

第79章

德妃到底没被挖了眼,至少是没当着惊蛰的面,就被拖下去了。

惊蛰不知道赫连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以前他可以凭自己的感觉,来判断一件事情能不能相信,虽然那有些玄妙,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对的。

但是现在他做不到。

这件事,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在那一场不算激烈的争吵之后,赫连容安排了几个人在殿内跟着他。

有石黎……

好吧,惊蛰应该想到这点。

石黎在赫连容还是容九的时候,一直呆在侍卫处给他跑腿,若他不是皇帝的人,还能是谁的人呢?

但另一个人就有些出乎意料。

是宁宏儒。

惊蛰不太清楚乾明宫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可最起码知道,太监总管应该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为什么会把他安排给他?

宁宏儒笑呵呵地说道:“眼下事情繁多,若是让女官跟着小郎君,本也不错。不过陛下觉得小郎君可能会不太习惯。”

他嘴上说着从容的话,实际上却有另外的原因。

石丽君的确是不错,可她这个人,有时候比宁宏儒还要冷酷无情。她是可以为了皇帝的利益牺牲掉一切的人,景元帝不会把任何有可能伤害到惊蛰的存在,放到惊蛰的身边。

而宁宏儒……

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他知道大部分他该知道的事情,也能规避某些不该出现的麻烦,最重要的是,宁宏儒曾经因为惊蛰贸然下了一步棋,尽管险些被景元帝砍了脑袋,但事实说明,他是对的。

“我还是觉得……”惊蛰抱着个小碗,“我不该在这。”

就在刚刚,宁宏儒因为一件他不得不处理的事情出去了,其他伺候的人,因为惊蛰不自在,所以都退了出去。

惊蛰说话的对象是石黎。

石黎是在惊蛰“住在”乾明宫后的第二天出现的,他的脸上带着伤,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过的痕迹,显然在前两天的事件中也经历了一番磨难。

那天,慧平的确带着惊蛰的令牌,去侍卫处找到了石黎,可他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侍卫处是皇帝最中坚的力量,所以最开始的骚乱,其实是从侍卫处开始的。

不过也正好,因为慧平去了侍卫处,让石黎清楚知道北房出了事,最终还是设法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石黎脸上的伤不算严重,“您应该在这。”

惊蛰听了石黎的话,勉强压住那种翻白眼的冲动,“不要这么称呼我。”

他有气无力说着。

石黎毕恭毕敬地说道:“卑职之前已经多次失礼,不敢再如此行事。”

惊蛰幽幽说道:“那么我有一个问题。”

石黎看向他。

“你不是普通侍卫,对吧?”

石黎:“暗卫。”

惊蛰沉默了一会,最终说道:“所以我身边之前,是不是……真的跟着人?”

石黎想起景元帝的命令,毫不犹豫地点头:“正是,是甲三。”

“那他现在也在这?”惊蛰下意识看向四周,“他跟了我多久?”

石黎:“您现在在乾明宫,无需外出时,无需暗卫跟从。约莫一年半。”

惊蛰抿唇,心里有熟悉的怒意。这种怒气燃烧的感觉在最近很常见,他几乎都快习惯这种感觉。

……他就知道!

那段时间,惊蛰频繁觉得有人在观察他,那个该死的男人分明什么都知道,却坐视他茫然无措什么都不说!

惊蛰抿唇,这古怪的沉默,让石黎也跟着闭嘴。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到惊蛰叹了口气:“那,你说的那位甲三,现在还好吗?”

石黎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他有点没明白。

不是没猜到惊蛰的意思,他只是困惑于惊蛰是怎么知道甲三受了重伤。

惊蛰:“他既是跟在我身旁暗中保护,那夜情况危急,他要是在,怎么都会现身。”没有出现,只能说明他被其他人绊住了手脚。

石黎:“他拦下了太后派来的人,杀了四个,自己也受了重伤。不过现在正在卧床休息,负责的人是宗元信,他会没事。”

看出惊蛰眼底的担忧,石黎不由得多说了些,当他意识到自己说出“宗元信”这几个字的时候,石黎和惊蛰同时僵住。

他们显然都记得,关于宗元信,显然又是一个谎言。

石黎看着面无表情的惊蛰,试探着说道:“宗元信是太医院的院首,是御医。不过,他也有个太医的身份。”

“那他是什么时候拥有太医的身份?”惊蛰有点尖酸刻薄了,“我猜,不会刚好是给我看病前后吧?”

石黎闭嘴。

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一颗石头。

惊蛰捏了捏眉心,他真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轻易就会被一两句话,一两件事刺激到,然后重新陷入那种怒火,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抱歉,这不是你的问题。”惊蛰带着歉意,“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

石黎立刻欠身:“您不必如此。”

惊蛰不太适宜地说道:“石黎,我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我不习惯这种繁文缛节,你也不用对我这么毕恭毕敬。”

他将小碗放下,里面精美的甜饮只吃了一小半,虽然的确非常美味,可以惊蛰现在的心情,是有些难以下咽。

惊蛰背着手,来回踱步。

大年初二。

除夕的事情,堪堪过去两天,整个初一,惊蛰几乎是昏睡过去的,醒来又经过德妃事件的惊吓,吃过饭,人就已然昏昏欲睡。

今天早上起来后,赫连容匆匆出现一面,又立刻消失,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

景元帝必须主持大局。

作者感言

白孤生

白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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