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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唐 tomtit 3738 2024-05-26 00:00:00

狗东西。刘玳心里暗骂。

他最后在李玄烈身下翻找到了被压皱的衣物,穿上身后没一会儿李玄烈就醒了过来,他自然而然地勾住了刘玳的腰将人又拉到了怀里,手摸上了脸吻着他的发顶,也不言语,徒留潮热气息宛转萦绕,犹如情人间缱绻的温存。

刘玳皱眉,手肘一抬顶开了他的下巴。

都说自作孽不可活,李玄烈饱了一夜的欲后腿伤却加重了,大概是昨晚被刘玳踢的那一脚所致,快要结痂的伤口复又裂开,沾得包扎的布条上淋透了血。

刘玳不计前嫌替他换了最后剩的一点药。低头包扎的时候松散的衣领敞开了一个口子,不大不小,恰好能一睹里头的风光。李玄烈斜着眼悄悄看,看得忘乎所以,刘玳起身时正巧撞上了那恣意的目光,他眉头紧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复又低头一瞧瞬间了然,于是毫不留情地甩上了一巴掌,巴掌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重重落在了李玄烈的脸颊。

李玄烈被打得措手不及,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虚捂着脸目色惊讶,嘴唇动了动,刚想要说句话辩解,再为昨夜之事道歉,而刘玳人却走了。望着那夺门而出的孤瘦背影,李玄烈又自个儿给了自个儿一巴掌,恼恨着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却把人吓跑了去。

山涧涨了水,盛满刚下的雨,刘玳往里头扔了颗石子,一时间清水飞溅,砸出个小巧的水花。他看了许久,看着水花平息,潺潺溪流淹没石子,直到自己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山中易凉,尤其是雨后。

待了许久,气消也了许多。他恼恨的只是自己越发像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明明是男人的模样,却怀了孕,平坦的胸居然也同寻常孕妇般涨了奶,偏偏李玄烈还以此为乐,只顾自己快活哪管他的窘迫无奈。

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然而烦闷的事儿远不止这一件。在这山上与世隔绝一般漫无目的地住下也非长久之计,也不知李玄烈何时才能养好伤,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出去找姐姐。

转念一想,其实他大可以丢下李玄烈独自下山去,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照顾到现在已是仁至义尽。但刘玳却没有选择离开,或许是因为忌惮那群心术不正的突厥人,又或许是为了回报那夜李玄烈奋不顾身的相救,总有各种理由无休止地冒出牵绊着他。

刘玳叹了口气,又朝水里扔了个石子。

山上的干粮所剩无几,刘玳不会打猎,会打猎的李玄烈又伤了腿。要是二人活活饿死在山里,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再三思量,刘玳决定下山。

他翻出了之前猎户送来的衣物,里头夹了件妇人的衣裙,刘玳猜想大概是不小心错拿来了他妻子穿的。没想到当时扔在了一旁的东西,现在倒有了用处,他与李玄烈等人都是男子,叛军纵使是搜捕,也搜不到个女子头上。

刘玳将衣裙穿上了身,扮作个普通村妇,乡野的女子身材高大的也不少,刘玳的骨架撑起这衣裙并不显突兀。

换的时候李玄烈也看着,他看得目不转睛,突然说道:“你扮得不像。”

“哪里?”刘玳低头瞧了瞧,以为是说他破绽百出。

谁知李玄烈却道:“哪有山野村妇像你这样漂亮的。”

刘玳狠狠剜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粗布麻衣配不上细皮嫩肉,看着就是假的。村妇常年劳作,蓬头垢面的多,你的脸上该抹点脏黑,这样才像,”李玄烈说,“我替你抹。”

没等刘玳反应,李玄烈便将人拉近,手指往那脸蛋上一擦。他给刘玳抹的是墙上的乌灰,涂的不多,只是抹完整个人便瞧着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在泥地里贪玩过了头。

“噗嗤——”李玄烈绷不住了笑,眼看人又要皱起了眉,又忙找补:“凑近了仔细看,还是好看的。”

刘玳不悦,“我要好看何用。”

“没用,没用。”

刘玳冷哼,又一记眼刀,攒着怒气走了。李玄烈朝他喊了声“万事小心”,心里却想: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怀孕之人真是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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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睡过头了??

第35章

当今圣上下落不明,朝中群龙无首,突如其来的叛军趁机堂而皇之进入京城,一时间京中人心惶惶。

正值多事之秋,熙熙攘攘的长街上如今人影寥落,只余四处搜捕的叛军。此时入城不算明智之举,可刘玳却有不得不冒险的理由。

远处一声响鞭,匆匆而来一排官兵开道,马蹄踏过,不知哪位大人物的车架正慢慢驶来。混入寻常百姓中的刘玳跟着人群一同跪下,旁侧窸窣闲言皆悄悄传入耳中。

“这又是哪位?”

“那位勤王,前朝的。”

“勤王?前朝皇帝无子,亦无兄弟,只剩一位姊妹元雨公主,这勤王又是哪儿冒出的?”

“谁知道呢,他们要夺权,总得有个名号,复国就是他们的由头,至于是助何人复国就不得而知了。”

“这京城又要乱喽。陛下已经失踪多日,怕是凶多吉少,梁太傅倒是刚正不屈,听闻前几日还在府门口痛骂这群贼人,后面直接被锁了进去,已经关了整整七天,外头一点米水都送不进,作孽啊。”

“确实是作孽,我家隔壁那出关做生意的前不久逃了回来,说突厥人都快要来了,真要来了可不得遭殃。唉,这个要做皇帝,那个要坐皇帝,争来争去,苦的也只有我们这等平头百姓。”

“嘘,别说了,他们来人了。”

凶神恶煞的叛军走来,说话的几人都噤了声,刘玳亦低下头去,等车轮缓缓滚过之时才好奇地望去,恰好疾风掠过,那车帘正巧掀起,他目光的越过重重阻碍落进了车内,从光影涌动中窥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刘玳瞳孔微缩。坐的一男一女,他都认得。

那男子俊美无双,持如玉公子之派,正是男装的刘珠、他日思夜想的姐姐。而女子容颜娇媚,朱唇轻启似在与刘珠言语,盈盈笑意却令刘玳失神。旧时回忆在始料不及的相逢里涌出,岁月匆匆,一颦一笑犹在昨昔。

是她……竟是她,他的孙容妃,怎么会与姐姐在一起?

刘玳垂眉,敛下异样神色,指尖却紧抠着手心。

他体弱多病,宫里怕过早的床笫之欢会坏了身子,故而娶妃也娶的晚,尚在东宫时身边就无多少伺候的,直到登基后弱冠那年才陆陆续续封了几位妃嫔,他们多是家世显赫的大家闺秀,虽非心上挚爱,却也有夫妻情分在。其中孙容妃是最得他心的。

要不是再见到这孙容妃,刘玳几乎都快要忘了,自己也还是个男人……

“殿下,您在瞧什么?”孙容妃顺着刘珠的目光瞧了一眼,捻着帕子哂笑道,“不过几个乡野村人在窃窃私语,又有何好看的。”

刘珠放下帘子,神色如常,“是没什么好看的。到梁府还有多久?”

“估摸着快了。那姓梁的老匹夫真是块硬骨头,他迟迟不肯交出传国玉玺,这不是要殿下您背上个逆贼的坏名,可您也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您的东西。依臣妾看,不如直接悄无声息了结了他,问起来就说是暴病而亡,至于那玉玺,随便寻个以假乱真不就行了?”

刘珠淡淡睨了她一眼,“李玄烈尚未找到,夺位又何必急于一时。”

孙容妃红唇勾起,“殿下怕他做什么,这人或许早一命呜呼了。”

“李玄烈比不得旁人,可不容小觑,”刘珠眯起了眼,凝起深沉神色,“说不定他早有绸缪,正在暗中蛰伏,就等着哪天将你我一网打尽。”

猎户的妻子烧了一桌好菜,要留下从城中回来的刘玳一块儿吃。刘玳正以还有伤者等着为由拒绝,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怕是那群土匪似的叛军又来搜人了,他们近日在这山下搜过了好几回,真是闹得我们鸡犬不宁。大人您莫慌,我们自会替你遮掩。”

刘玳点点头,不安地坐回原处。

搜查的人来得快,没一会儿就到了猎户家中,他们瞧着扮成女人的刘玳眼生,便心生警觉:“这人是哪位,先前怎么没见过?”

猎户笑笑,“这是我的妹子,她丈夫死了,夫家也没剩多少亲人了,从小又患哑疾,我们夫妻俩不忍心她流落他处,就让她前来投奔,今日才过来。”

带头的叛军打量了刘玳一眼,“你的妹子?和你瞧着不像啊。”

“一个像爹,一个像娘,自然不像。”

那人存着疑虑,还想继续盘问,不料又一人声从外头响起,听着像是个少年。

“找个人而已,何必为难人家百姓。再说了你们寻的都是男人,她一个妇道人家难不成还是个男人变的?”

施施然走进一锦衣少年,模样生得白净贵气,叛军见了忙恭敬道:“见过王爷。”

“行了行了,还不快走,你们这般为难百姓,可别坏了勤王殿下的名声。”

西南王发了话,叛军不敢不从,绕过几人便匆匆退下。刘玳刚想松一口气,可抬头见这西南王还在,又咽了回去。

猎户夫妇二人连声道谢,西南王摆摆手,扫了一圈也走了,只是临走前又朝里看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回到山中的时候已近黄昏,落日隐在了重重叠叠的茂木之中,叶影间空洒斑驳残光。屋檐上停了一只青鸟,似乎颇通人性,见了人也不被吓跑,只低头啄着羽毛,等屋里传来了一声轻咳才振翅飞走。

刘玳心觉疑惑。

见人回来了,李玄烈露出欣喜神色,拖着伤腿撑坐起来,问道可有遇到什么事,刘玳瞒下了刘珠的事,只将刚才猎户家中的事一一说出。

“我们该离开了,他们总会搜到这山上来。”

李玄烈却一反常态道:“不急,再等等。”

第36章

山中岁月长,算算日子应当也不算太多,可这几日的安逸却令刘玳感到极为久远,久远到又在空寂中忆起了年少时的多种往事。

夏日多阵雨,恰巧在刘玳回来后落了一场匆匆的雨,彼时夕照里雨雾沉沉,空山只余鸟语回响。

外面的世界与深宫截然不同,纵然处境窘迫,却也自由。那笼中的鸟雀飞向天际后又岂会再回头,刘玳开始贪恋这自由,比起虚无缥缈的皇位,他变得更向往隐居山林,做一个普通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再牵扯不进那些纷乱纠葛里。

他累了,疲于回到曾经的囚笼。即使他出生于那儿,也成长于那儿,他的姐姐、他的母妃、他的父皇,他在这座深宫之中享过短暂的天伦,最终又以他们的离世与分别而结尾。天人永隔无法避免,即使是帝王也无能为力,然而生者的分离却往往比这更残酷。

有时分离的是身,有时分离的却是心。

也许是常年的顽疾缠身,养成了刘玳的伤春悲秋之性,但来到这深山之中,与李玄烈日夜相处之时,他却鲜少再有悲情,直到今日突然预感到了这段日子快要了结,无名的落寞又再度席卷而来。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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