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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和跛子 可乐乐乐 3565 2024-05-24 00:00:00

林淮安猛地停住脚步,偏头看向身后不停跟着的人,没什么表情道:“你…你…你是…是…是结…结巴吗?”

喻平安一时还未转过脑子,没体会出这是林淮安在讥讽他,只是见他问了这个问题,忙摆摆手,“不…不是,我…我看到你…你就…就有些…些紧…紧…紧张。”

他大吸过口气,平复着全身的紧张,然后一对上林淮安的眼睛就又不行了,气息全然紊乱起来。

林淮安懒得跟他再纠缠,直截了当说:“第一,我不喜欢男子,你就别白费心思了。第二,你结巴这么厉害,还说自己不是结巴,让人厌恶。第三,你长得太丑了。”

最后他还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够狠,补充道:“还有下次把你的舌头捋直了再说话,省得叫人听见就烦。”

喻平安果然被这番话打击的变了脸色,跟落霜的茄子般蔫谢下来,未经世事的面容上显出难堪的神色。

林淮安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再管他,走到那木桩前就放下了竹筐。

刚移步要去洗手,水瓢就被人抢先一步拿去。

还是那个被说得快要哭了的小结巴。

“怎么?还没被骂够?”林淮安睨他一眼,里面的厌烦丝毫不作掩饰。

喻平安像被咬住后颈的猎物般打了个颤,手中的水瓢差点掉落在地上,“不…不…不是,我…我…我想帮…帮你…你。”

这结巴劲在林淮安凌厉的目光下愈演愈烈,几乎连句完整的话都再说不出。

林淮安嗤笑着从他手中夺过水瓢,“不用,我又不是残废了,还没到需要让人帮忙的地步。”

林淮安声音本就冷淡,说着这种自嘲的话落在别人的耳中,那种讽刺意味就更加强烈,像破开骨肉却不见血的利刃般直往人心窝子里钻。

他盛过一瓢水到木盆中,自顾自地涤洗起来,一个眼神也不分给身旁的人。

喻平安伸出的手就僵在木盆旁边,脸上的表情也一齐凝固住。

收拾好后,林淮安转身就要走,身后的人忽然又开了口,“我…我…我不会…会放…放…放弃的。”

一如既往的结巴,话音里却是清清楚楚的坚定,仿佛许下了磐石不移的誓言一般。

林淮安不为所动,讥讽一笑,“先把你的结巴治好再说。”

转过一日,喻平安又来了,这次抱着些果脯,小心翼翼地往林淮安的跟前递,“不…不是甜的,是…是你…你喜欢…的…的酸口。”

坐在院子中的林淮安微愣,喻平安打探的格外详细,连他的口味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嗜酸,寻常甜口的东西他都不爱吃,就喜欢吃些酸溜溜的东西,每回都要吃到牙酸的升起股子钻心的痛来,如此才肯罢休。

搁在旁人眼里,那就如同自虐一般,可林淮安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也没什么人能理解他。

喻平安见林淮安没有反应,以为他是不信,三两下拆解开油纸包,捻过一颗裹满了霜色酸粉的果脯就往口里送。

酸粉接触到舌头的瞬间,喻平安五官都酸到一起去了,看起来十分好笑,却仍强忍着不肯吐出来,在嘴里使力嚼动。

还不忘夸赞几句,“好…好吃,你…你喜欢…欢…的…的,我…我都都喜欢。”

林淮安的目光也由此从那油纸包上转到喻平安的脸上,细细看进那双眼中。

不太一样,或者说根本没有相似的地方。

但很奇怪,这是第二次了,他又有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傻子还在这里。

林淮安盯着喻平安在不知不觉间出了神。

多久了?

傻子有多久没再来过了,记不清了,好像很长很长时间都没再见过那张傻里傻气的脸了。

那日他走前的话还依稀响在耳畔,说什么等他气消了就会来看他,然而回去以后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思索间,一枚颜色好看的果脯被人捏着递到唇前,林淮安一时没能从那纷乱的思绪中抽身,下意识张开了口。

粉嫩的舌尖露出,脸上的神色因为陷在回忆中而变得软和,长睫盖住眼眸,是与昨日那副气势凌人完全不同的模样,再配合着那张郎艳独绝的脸。

喻平安热燥起来,视线粘在那看起来很是可口的唇瓣上,将手中的东西向前递出。

而后身子也随着那果脯一同越弯越低,就好似他也想钻入林淮安口中,任他品尝。

东西将将送到唇瓣处,上面铺就的霜色粉末被呼出的气息吹掉了些许,然而不待入口就被人猛地打落在地。

同一时刻,满含怒意,又万分熟悉的话音响起。

“不许你碰他!”

“淮安,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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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个人看到别人总是会想到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在线等,急。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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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这二字说的极为霸道,仿佛林淮安这一整个人都化作了他的所有物,跟那个烙在他肩头上,如今已经消散去的印记差不多。

只不过一个是用实际行动来表明占有,另外一个则是用言语。

不同的方式,但内容倒都是如出一辙的。

林淮安呆呆地抬起头,逆着日光,忽然像是被灼烧到一般,眼睛不堪忍受地闭合上,继而感觉到眼前落下了一片阴影。

伴随有淡淡的馨香,林淮安颤了颤眼睫,再度抬起时就对上了那双熟悉,又透亮似玉般的眼瞳。

“淮安。”

那个消失多日,让人心烦的家伙在唤他的名字。

林淮安没有回应,睫羽垂下又抬起,忍过那阵烈日生出的白芒,晃在眼眸中,模糊掉他的脸庞,晕出若隐若现的光斑。

嗯,确实是不一样的。

打量着那张脸,林淮安发现喻平安真的跟他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两个人。

他说话甚少用“我”,常常要在前面加上“三郎”二字,就跟个年岁不深的小孩一样。

方才那样说话,听起来倒像是个正常人了,也正因他的话林淮安才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而喻平安手里捏着的果脯被人打掉在地上,手背倏然红过一大片,还伴有火辣辣的疼痛感。

不仅如此因他不曾料想到会有人突然做出这种事,胆子本就不大的他被吓的打了个哆嗦,一个不留神,掌心中托着的油纸包也随之落地。

他瞧着地上那些个散成一团,沾上灰烬的果脯,就好像看到他的心意也同样蒙上了尘土,再送不出去。

心头蓦然涌起股子无名的火气来,再一想那人刚刚说的话,一时间胸腔中的气焰高涨起来。

饶是喻平安素日性子温和,不爱与人起冲突,此刻都忍不住冷下声音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林郎君的名讳也是你能直接叫的?”

“还有,我要你跟我道歉,还要跟林郎君道歉。”他指着地上那些个不能再吃的果脯,侧头板着张脸说话。

但宋喻舟全心全意都在林淮安的身上,旁边那人嘀嘀咕咕说出的话,都叫他当做阵耳旁风,还没过耳就都消散了,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喻平安见他如此连个正眼都不给,又瞧见他视线一转不转地落在林淮安的身上,顿时怒火大作。

这是尊严的问题,林郎君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我在跟你说话,你往哪儿看呢?”边说着,他边推搡了一下宋喻舟的手臂。

这下子成功引来了他的注意。

宋喻舟半侧过身,垂头看着那个矮了他半头的人,同样板起脸道:“淮安,我的。”

喻平安微仰过头,咬着牙齿,心中想到:子曰,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在林郎君面前留下好印象,他忍。

宋喻舟轻蔑地瞧过他一眼,又说:“你,滚开。”

听到这句话,喻平安彻底忍不下去了,抡起一拳就挥打过去。

毕竟子还曰,是可忍,孰不可忍。

拳势出其不意,不过将至宋喻舟的脸上时,被他轻巧给挡了过去。

反握住那没什么力道的绣花拳头,他也同样抡起一拳打在喻平安脸上。

这是实打实的一拳,丝毫没收力道,落到那文弱书生的侧脸处,甚至还能看到飞出的血沫,以及脸上抖动的软肉。

这一拳喻平安生生地吞受下来,瞬间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起来,稍稍站稳身子后,他立马抬起没被捉住的手,又是一掌拍打过去。

二人像是吵了架的小孩子般扭打作一团,口中不时吐出些挑衅的语句。

彼时林淮安早已回神,可时间还是迟了,二人已从站着互揪衣领,打到了在地上翻滚,全身都裹满了尘土。

当然占着上风的还是宋喻舟,虽说他是个傻子,但胜在身量高,又极为精壮,根本不是喻平安那么个瘦弱的小身板能打得过的。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林淮安从木椅上起身,走上前想去拉宋喻舟。

他正掐着身下人的脖子,五指卡死在那脆弱的颈项上,泛出深重的红色。

喻平安拍动的手愈来愈弱,几乎已经能看到他翻起的白眼,是快要失去呼吸的征兆。

偏宋喻舟发了狠,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将他视作为仇敌一般的人物,非要将人掐死才能罢休。

见状,林淮安着急不已,生怕这傻子真把人给掐坏了。

当即用力拍打他的铁臂,斥道:“宋喻舟,放手!快给我放手!”

宋喻舟不仅没松手反而在林淮安说出这句话后,掐得更用力了些,同时双眼泛红,喃喃重复,“淮安,是我的。”

“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我的……”

再看喻平安的状态,若说原先还能有一线生机,眼下就是半点都快没了。

他手臂无力地垂下,眼瞳翻起大片煞白的颜色,嘴巴大张着,却没有在呼吸,被人掐死了命脉,被迫等待着将至的死亡。

情急之下,林淮安蹲下身咬在宋喻舟的胳膊上,隔着上等的锦袍,死死地咬住,只为了能让喻平安不死在他手上。

而宋喻舟受了痛,嘴里溢出痛呼,一个没忍住,使劲挥动胳膊,直接将蹲在一旁没有支点的林淮安给甩了出去。

“咚”一声巨响,脑袋磕在木质的桌腿上,林淮安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侧身合眼靠在了桌旁。

“…淮安!”宋喻舟如同大梦初醒般,恢复了神智,慌慌张张地松开了手中的人,转而爬起身到林淮安的身边。

抖着手想去碰他,却又有些不敢触碰,眼圈慢慢红了起来,泪水在里面打转,几乎是下一瞬就要落出来了。

林淮安额角钝痛,眼前黑透,耳边声音虚虚实实,半睁开眼,透过挡在眼前的巨大身躯瞧见了那边躺在地上,没有半点动静的人。

作者感言

可乐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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