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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和跛子 可乐乐乐 3620 2024-05-24 00:00:00

紧接着胸腔一阵憋闷,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快要窒息过去,更似极了当时被按在水中将死的时候。

他缓缓抬起手推了推宋喻舟的侧腰,只不过刚刚苏醒尚还有些虚弱,力道也轻。

“宋喻舟,你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说话时平平淡淡,眼中无光,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那只手没多少肉,几乎是皮包着骨头,推在宋喻舟的身上根本就不痛不痒,只将他的锦衣弄得皱了些。

宋喻舟不愿意走,脑袋蹭在他的肩窝里,哭音未散,“三郎不想走,三郎陪着淮安,可以照顾好你的。”

他无意识地收拢手臂,林淮安双眼突然瞪大,神采消散,嘴唇大开,急促地呼吸着,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眼泪同时滚落出来,“求你,求你…了。”语带哀求,透出从未有过的脆弱。

宋喻舟白了脸,忙松开手,起身后急急退到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对不起,对不起,三郎错了。”

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他手足无措地瞥一眼床上的林淮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林淮安剧烈呼吸过两下,死死咬住唇忍过那如潮水般快要将他淹没的压抑情绪,艰难吐出三个字,“你出去。”

宋喻舟嘴唇翕动,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愿离开,但见林淮安这般,还是走出了房间。

当人都消失之后,整间屋子便显得格外安静,不多时灯花又呲过一声,光芒瞬间黯淡下来。

这时隐隐有哭声响了起来,好似怕被人听见,声音很是克制,从唇齿中溢出些哽咽,又很快收住,低的一不留神就被那烛火燃烧的声音给压了过去。

林淮安蜷缩起身子,整个人都躲在锦被之下,看不到人,只能瞧见微微抖动的被面。

今夜无风亦无云,清辉洒下大片,没有遮挡。

宋喻舟站在他的门外,额头抵在那扇门上,被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半边的侧脸,由眼角到下颌都在反着光,是不断流出的泪水。

很快到了次日,宴席的当天,宋喻舟早早地便被拉去收拾,换新衣。

他很是不愿,想着要陪在林淮安的身边,便闹得厉害了些,将递过来的锦袍随意丢开,穿着身中衣就要往外跑。

不管谁来一律不给好脸色看,不停的撒泼打滚,跟个什么也不懂的三岁孩子般。

到最后,眼瞧着快到了开宴的时辰,下人们没了办法,急急去请李凝清来。

他一到,宋喻舟方比从前安分些,但依旧不肯乖乖听话。

“不去,三郎不去,三郎要去看淮安。”他随手扔着衣服,将将好扔到了刚迈进门槛的李凝清的怀中。

李凝清顿住身子,抓起衣服,“三郎,在闹什么呢?”

宋喻舟对他比对其他人态度要好上不少,“凝清叔,三郎想去陪着淮安。”他小跑到李凝清的面前,抓住他的手晃了晃央求着,“帮帮三郎。”

屋里的下人会看眼色,当即退了下去。

李凝清将宋喻舟扔过来的衣服搁在一边,牵着他的手在一旁坐下,“三郎,今日的宴席是为你大哥办的,你若是不去,岂不是要让他难过?”

他知道该怎么说话,懂得以柔克刚的要领,清楚宋喻舟最看重的就是他大哥,便以此来说服他,再加上温温和和的语气也很难让人拒绝。

宋喻舟果然犹豫,“可…”

“可是什么?”询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闯入,宋喻舟止了话音,转头去看,面上浮过喜色,“大哥。”

他立刻站起身,巴巴往门口玉面华衣的男子那里跑,之后展出双臂一把将人拥住。

宋念卿冷淡的面容上融化些许柔情,“三郎乖。”抬手刚要抚上弟弟的脑袋,宋喻舟却松开了手,更退后一步撤开身子。

宋念卿:“?”

宋喻舟抿着嘴,仰高了脸,做出一副与人置气的模样,宋念卿默默屈起手指收回了手,瞧他这样作态不是很明白。

那边坐着的李凝清慢慢悠悠地站起身,笑道:“没看出来吗?还生着气呢,你忘了那日你都做了些什么?让我们三郎生了好大一番气,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他走到宋喻舟身侧,低下头靠近他,问道:“对吧,三郎?”

语调上扬不少,分明是问宋喻舟的话,眼睛却看向对面的人,唇角勾起,带着股子捉摸不透的笑容。

宋喻舟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一道往宋念卿那边看,“三郎还不高兴,所以不要去。”

李凝清乐得眼眸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宋念卿目光在二人脸上打转,最后定定落在李凝清那处,寒声道:“这是你能插嘴的事情吗?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李凝清笑意微顿,没方才那般自如,宋喻舟护犊子护得紧,立马挡在他身前,不高兴道:“大哥又凶人,三郎不喜欢大哥了。”

宋念卿这才收敛起周身散发出去的寒气,放轻过话音,“好,大哥不这样了,大哥跟三郎道歉。”

他说着,俯首作辑,认真道:“大哥错了。”

诚恳不已,没半分虚以待人的意思,也没有因为宋喻舟心智不成熟而敷衍。

他是真心实意的在跟自己弟弟道歉,为他不小心表露出来的刺人模样。

宋喻舟顿时眉开眼笑,迈着步子再度扑入哥哥的怀中,乐得合不拢嘴。

而宋念卿终于摸到了想摸的脑袋,一时间神情都柔下不少,眉眼间更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美好。

透入窗棂的日光斜斜射在他低垂着的脸上,玉面泛着光,柔化了往日凌厉的锋芒。

坚冰消融,宛若不近人情,不与世人相通的神佛正站在眼前浅浅微笑,让世人得以一窥他背后的模样。

宋念卿抚过宋喻舟的长发,低低与他絮语着,抬首时不期然与人对上了视线,正是温润如玉的李凝清。

他稍带尾纹的眼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静静跟宋念卿相接,宋念卿旋即眼神转寒,冷冷扫过一眼,收回了视线。

宋念卿来了后,宋喻舟的态度便再没有之前那般坚决,尤其哥哥还跟他道了歉。

他没能坚守住,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换过衣服,跟着宋念卿一道往办宴席的前厅去了。

参加宴席的人陆陆续续从正门入,门前刚还燃过一挂炮竹,此刻红色的烟纸碎了满地,被人踩来踩去,浓郁的烟火味道充斥在宋府的大门前。

府里人进进出出,迎着来客,这样声势浩大的动静好似是要让整座临安城都来此地为他们庆贺。

但宋府不是每一处地方都这般热闹,至少林淮安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只体会到投进屋内的日光,落在床畔,看起来很温暖,伸出手一够,却差上半寸,就那么小小的半寸,可就是怎么也够不到。

太安静了,人都跑去了前厅伺候,这里倒是没什么人了。

过于寂静的氛围总会让人忍不住想到些什么,即便不想,也如发了疯般涌入脑海。

那日荷花的清浅香味,湖水的腥涩味道,吞入口中后带来的窒息感觉,还有那不断响在耳畔的恶毒低语,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刺耳了。

林淮安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转急,他死力抓紧喉前的衣襟,脸庞一瞬涨红,张大嘴巴,竭力地喘息着,像是被人扔到地上的尾鱼,缺了水后拼命翻滚着。

汗水布满额头,他在翻动间滚落到地上,而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朝门边踉跄走去,眼中爬满血丝,无力的手抵上门,用力推动着。

他想要逃出这里,只要还待在此处,他就没办法呼吸,更无法再活下去。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温热的阳光投射下来,新鲜的气息更是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林淮安将将吸入一口,还未来得及借着那束光芒让自己冰冷的身子变得温暖,身前落下来大片阴影,将光芒尽数遮挡。

他撑着门扉,愣愣抬眼,眼中旋即叠起惊恐,扑通坐倒到了地上,阴影继续逼近,分成三股,将林淮安团团围住。

最后露出站在后面那个噙着恶毒笑容的女子,她移着小脚,步步逼近林淮安,影子逐渐拉长。

“你的命可真大,在水里淹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死,既然杀不掉,那么用别的方式毁了你,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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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剧透,李叔不是直男,猜猜他是攻还是受?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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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热热闹闹,设宴的院中坐满了人,无一不是穿着华丽的达官显贵。

觥筹交错间,恭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响在每一个角落里。

宋玉辞稍显沧桑的脸都被这迎面而来的喜庆照得升起几分红彤,他坐在主位上,身旁坐着两个人,分别是宋念卿和宋喻舟。

一个面若霜雪,没什么表情地饮着酒,另外一个傻乐着,眼珠子转动,看向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再由人喂着喝进些果饮。

他咕咚吞下,落日余晖洒在他脸上,跟着落进他的眼中,照的整个人都在发亮,清透的像是天山上的落雪。

宋喻舟拽了拽柳叶的袖子,她停下夹菜的动作,执着玉箸侧眼瞧他,“怎么了?三郎。”

他指着那尊玉壶,笑容灿烂道:“这个不要再给三郎了,三郎想拿回去给淮安喝。”

果饮是当季时令的葡萄所制,搁在冰窖里镇过好一会儿,入口冰凉,香气馥郁。

说话间,他口中的葡萄果香跟着吞吐出来,飘到柳叶的鼻子里,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

柳叶没能说出来,葡萄是种金贵的东西,普通人根本买不起,加上天气过热,难以储存且取汁很难。

一株葡萄能得到的汁液连小半壶都不到,如此满满一壶,可想而知是费了多大的功夫,又花了多少的银钱。

简直是普通人连抿上一口都要觉得三生有幸,更何况旁人都没有,是宋玉辞特意吩咐给宋喻舟单独准备的。

这般珍贵的东西,柳叶自是不敢轻易答应宋喻舟的要求。

她好言劝着,“三郎,到宴席结束还有好长时间呢,这东西放不得会坏的。”

宋喻舟不肯听她的,抓过那玉壶就往自己怀里搁,“不行,三郎就要带给淮安。”

柳叶放下玉箸,探手要去拿,“三郎小心些,放怀里会洒的。”

她刚碰到玉壶,宋喻舟反射性地偏身一躲,就这么一下怀中的玉壶瞬间倾倒,里面盛着的满满果液便溢了出来,洇湿宋喻舟胸前的大片衣襟。

见状柳叶忙收回手捂嘴惊呼,宋喻舟则是一副茫然,还捂着那玉壶不肯放。

宋玉辞听到动静移去目光,脸色当即变差了些,“毛手毛脚的东西,弄脏了主子的衣服,还不赶紧滚下去,带着三郎换身衣服。”

“是是。”柳叶躬身急急颔首,而后引着呆滞的宋喻舟起了身,匆忙朝后面走。

作者感言

可乐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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